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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什么事?”戚猛白了他一眼,拿起一块莲子酥递给列战英,笑着说:“你别说,王妃这手艺真心不错,都快赶上静嫔娘娘了;你要不来一块?”
列战英看也没看他,转身走出了营帐。
“哎,你……”戚猛的眼睛刚转向季蘅,季蘅便抬脚跟着列战英出了营帐。
“列将军,请留步。”季蘅叫住列战英,问道:“听说殿下的伤又复发了,现下可好些?”
“季将军,殿下有王妃照顾,他身上的伤王妃自会处理,就不劳季将军费心。”
“你什么意思?”
“战英只是想提醒季将军,你只是殿下身边的一员副将;当年殿下救将军只是因为职责所在,现下靖王妃随军出征,季将军应摆好自己的位置,以免生出些不必要的误会。”列战英看着季蘅冷冷地说道。
十二年前,南海海贼横行,沿海一带的渔民深受其害,常常十几騪渔船出去,却只能回来一两騪;当时,海贼不但在海上作乱,也会在夜里上岸,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一时闹的民怨四起,民不聊生。
当地官员看着猖獗的海贼束手无策,只得求助于当时只有十七岁,奉命驻军南海的萧景琰。
季蘅本是南海一名普通的采珠姑娘,家里父亲和两个哥哥出海捕鱼时被海贼所杀,只留下一个残疾的母亲与之艰难度日。
这一日,季母因为严重的风湿而变形的腿痛的厉害,季蘅便踏着夜色去镇上为母亲抓药;当她提着用几天前采回的珍珠换来的银子抓的两副药回到村里时,却看到整个村子都被罩在了火光里。
漫天的火光中不断传来痛苦而凄惨的叫声,季蘅手里紧紧握住绑着两包药的草绳,朝着村子跑去。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所看到的场景,灼人的火光照射着遍地的尸体噼叭作响;那些活着的人被关在熊熊燃烧的房子里无处逃生,只能无助而痛苦地呼唤着海神的降临。
季蘅在满是浓烟的火海里寻找着自己熟悉的家,她不能也不敢去想接下来自己看到的会是什么,那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那个有时因风湿痛的连床都没法下的母亲,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不断在心里向海神祈祷,请求神灵能再次垂怜自己。
那个简陋的草房怎能经受这样一场大火?季蘅看着面前被烧成一片火海的房舍,怔怔地站在那里。
直到闻讯赶来的萧景琰率兵扑灭大火,季蘅手里仍紧紧抓着那条用来捆绑草药的草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被救下的村子一片焦炭,那些放在地上用白布和草席盖住的一排排尸体宛如人间炼狱。
被萧景琰带回军中的季蘅常常在梦中惊醒,那一片火海、那一排排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成了她生命之中最深的梦魇。
当再次浑身是汗地从梦中醒来,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季蘅便发誓一定要查出是谁主导了这场杀戮。
当年参与那场缴杀海贼行动的人至今仍然记得从季蘅腥红色眼睛里迸发出的杀气,那是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那是深居海底九千里的恶魔。
南海海贼在两年之内被季蘅所带领的一个营绞杀殆尽;望着昔日热闹非凡,现已杂草丛生的村庄,季蘅突然发现那些曾经带给自己欢乐时光的人们早已不复存在,两年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也已然消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未来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被人从海里救上来的季蘅被送进了萧景琰所在的南海驻军营,为给她一个重新活下去的理由,景琰悉心教她念书认字,在与将领们讨论战论战术时也将她带于身旁。
两年前的夕峰岭之役,萧景琰从南海赶过来支援,季蘅也一同随行;因在此战中军功显赫,景琰破格提她为副将,长驻阴山口。
☆、副将季蘅(下)
六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季蘅卸下铠甲只着平时的轻布衣裳,在演武场独自练习射箭。
‘叭’箭头稳稳地射进靶心,季蘅反手从箭筒里又抽出一支箭贴于弦上,张开臂把一柄银色长弓拉成一轮满月。
‘嗖’,红色箭羽如闪电般在空中飞过,在此前那支箭的旁边深深地没入了靶心。
“好,季将军好箭法。”高小蝶拍着手,从演武场的平台上跳下来,笑着对季蘅说道。
“参见王妃。”季蘅放下手中长弓,朝小蝶行礼。
“季将军不必多礼。”小蝶轻扶季蘅的手让她起来,又转头把那长弓拿在手里细细把玩,想到季蘅不费力地就把弓拉开,她也张开手臂学着之前季蘅样子把弓拉开,不想到却只拉开了一点点;自她走向季蘅后,场上操练的士兵都自发地停了下来朝这边张望,此时见这位娇贵的靖王妃拿起了季蘅常用的弓便都好奇地凝神观望。
小蝶暗暗卯足了劲再用力一拉,长弓也只是比刚刚多拉开一点,场上看热闹的将士们见状都纷纷笑了起来,小蝶脸微微有些红地把弓递给季蘅,说道:“我在金陵甚少练箭,只以为弓箭骑射不过寻常玩意儿,今日有幸一睹将军风采也是婉妤的荣幸。”
“王妃过誉了,末将征战沙战,弓箭骑射本就是必修之项,就像王妃自小必习的针功女红一样。”季蘅不紧不慢地回道,“王妃与季蘅比弓箭自是不如,但若让季蘅与王妃比起这些女儿家的活路,怕是季蘅连万分之一也比不上了。”
“谁说金陵女儿就只习针功女红?弓箭骑射我不如你,但论武功修为,我不一定比你差。”小蝶见季蘅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不服地说道。
“哦?”季蘅好奇地看着她:“不知王妃师承何家?”
“悬镜师掌镜使夏冬夏大人便是自小教习我的师傅。”小蝶看着季蘅,得意地说:“如果季将军不介意,我们比划比划?”
季蘅轻藐地笑了一声,正要答话,列战英却抢先一步说道:“王妃,将士们操练惯了,下手也没个轻重,再者,季将军拳脚上的功夫都是末将们私下教授的,也没个章法,王妃受教于夏大人门下,季将军哪里是您的对手?”
“列将军是怕王妃伤了我不成?”季蘅看着列战英,冷冷地问道。
“战英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怕我下手没个轻重,伤了王妃?”季蘅抢白道。
“我……”
“好了,列将军,我与季将军只是切搓武艺,自是点到为止,你就不必多言了。”小蝶出言打断列战英,又对季蘅道:“季将军觉得如何?”
“那季蘅就承教了。”季蘅把手中长弓交于一旁的士兵,单手做一个请势。
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将士们自发地以两人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都兴致勃勃地准备看这场热闹。
小蝶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对季蘅说了句得罪了便率先出招与她纠缠在一起。
列战英看着打的难分难解的两人急的直踩脚,边牧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季蘅有分寸。”
两人说话间,小蝶一个飞身把树枝刺向季蘅,季蘅微微侧身躲过,也不等小蝶停稳身影,季蘅便双手成爪朝小蝶的后背抓去。
围观的众人看到季蘅凛冽的招式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蝶感受到身后强烈的杀气,既不回头也不闪身避让,只是轻轻勾起嘴角等待着招式的降落。
“季蘅,”列战英紧张地出声喊道。
季蘅本就起了试探之心,见此也不收掌力,直直地往小蝶冲去。
就在季蘅的手刚要确碰到小蝶身体的时候,小蝶突然回身,右手直直地朝季蘅的眼睛刺去。
季蘅见此大惊,慌忙收回内力,因收回之力太急,一时无法全然掌控,竟连连退了数步才稳住身体。
小蝶迅速出击,以树枝为剑直逼季蘅胸口,季蘅躲避不及,胸前被树枝挑了条长长的口子。
围观的将士们见状都纷纷拍手叫好,季蘅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蝶满意地把手中树枝扔掉,拍了拍手得意地对季蘅笑道:“季将军还觉得金陵的女儿家就只会做针功女红么?”
“这王妃是不要命了吧?”边牧看着场上得意的高小蝶不可置信地问道。刚刚她用来制衡季蘅这招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季蘅躲闪不及便会被伤双眼,而小蝶亦会被季蘅强劲的内力所伤。
“……”战英没有接边牧的话,只是表情凝重地看了看季蘅愤愤离场的背影,又看了看场上独自得意的高小蝶。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倒是去是不去啊?”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一匹五彩的缎子,萧景琰牵着陪伴自己十年的雪龙马在河边喂水,小蝶站在不远处微微有些不耐地问道。
“不去,”萧景琰连头也没抬一下地应道,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你也不许去。”
“为什么呀?那多好玩啊,他们都可以去为什么我就不许去?”小蝶不依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萧景琰也不解释,只是强硬地说道。
“萧景琰,你就是死心眼,亏我跟你说了这么半天,简直就是对牛调琴,”小蝶气呼呼地对萧景琰骂道:“你就是一头倔牛,不,你不止是一头牛,还跟你身边的马一样,是头只会喝水的大倔水牛,哼。”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萧景琰挺直了脊背,抓住马缰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着白色。
“说了这么多,你倒底去不去呀?”
“不去,皇长兄说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你真是个死心眼儿,亏我跟你说了这么半天,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你就是一头倔牛,一头不知变通的倔牛。”
“哎,倔牛怎么不理人啊?”
“随你怎么说,我肯定是不会去的。”
“靖王哥哥这头倔牛从来不喝茶,喝水如饮牛。”
“对,他不仅仅是头大倔牛,还是头大水牛;整天就知道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水牛不喝水喝什么呀?我就是头大水牛。”
那一年,那个明媚如阳光的少年也曾像今日这般央求过他;如果不是那一场大火,如果九年前我在金陵,如果小殊还在……
九年了,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在自己离开金陵时一切都还好好的,为什么等自己从南海回来后一切都已变了模样?
自己敬重的祁王兄被父皇赐死,赤焰军主帅林燮一家变成了逆犯,晋阳姑姑与宸妃娘娘双双自杀,那一年的京都到底经历了什么?
“景琰,萧景琰。”还在对他软磨硬泡的高小蝶见他半天没反应,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狠狠地扔在了他前面的水里。
“如果你真的想去,等过几日我从潭州回来,你随我一起去。”萧景琰收回飘远的心神,轻声对高小蝶说道。
☆、退敌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记得提出来啊=…=,如有亲觉得哪里写的不好的,也可以批评啊#…#;你们的关注是我前进的动力哦,么么哒!
自萧景琰入驻阴山口便小胜了拓跋敏几场;高小蝶第一次看到从战场上抬下的浑身是血的伤员时才真正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这还不算严重的,如果受伤的人多了,有些伤员常常会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流血过多而死。”萧景琰站在军帐外,看着进进出出的伤患说道。
“为什么要打仗?大家和平共处不好么?”小蝶想像着萧景琰所说的场景,痛心地问道。
“战争是每个帝王用来悍卫王权最直接的武器。”萧景琰低垂着眼帘,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强国总是发起战争的主导者,它们用侵占别国的领地、破坏别人的家园来实现自己的鸿图大业;而弱国,就只有任人宰割。”
“报~”一名卫兵快速从营外跑进来,跪在萧景琰身前说道:“北燕使者求见。”
“在哪里?”萧景琰略微有些惊讶地回身问道。
“已在军营外等候。”
“三日后,我们将与黑峰口迎战拓跋敏。”萧景琰送走北燕使者便唤人把一众将领召于帐中,“此次拓跋敏主动遣人来约战,可见她定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萧景琰把一众将领引至地图前,说道:“现在我们来研究一下军力布属。”
“季蘅曾说拓跋敏有一支自己训练的狼群,黑峰口除了往河套方向有一处高地和河流,其余地方基本全是平原,如果她放出狼群,我们要怎么应付?”听了萧景琰的战略布属,戚猛担忧地问道。
“这确实一个问题。”萧景琰转身看向众人问道:“你们可有什么良策?”
“殿下,虽然狼群的攻击力很强,但它们善长的是偷袭,我们可以在高处布置弓箭手,一来视野开阔便于观察,二来一旦发现它们便可以远程进行猎杀,起到一定的威慑。”季蘅开口说道。
“嗯,目前来看这确实一个好的计策。”萧景琰想了想说道,“以前听说过有人以降服狼王来控制狼群,但这种大多只是用来对付行走在沙漠里的商队,真正用来作战的这还是第一次;战英,先按季蘅的话去布置人手。”
“是。”
“小姐,那个拓跋敏是用什么手段来控制那些狼为她卖命啊?这才打了三天,营里的伤患都已经快装不下了。”巧儿蹲在河边清洗伤员换下的纱布,小蝶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单手托着腮看着远方。
“殿下得快些找到应对之策才好,要是照这样打下去,咱们整个阴山口驻军都得拿去喂狼不可。”巧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夫人给你准备的草药都用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你跑前跑后的也没怎么休息,巧儿怕殿下还没把拓跋敏打回北燕小姐你就先倒下了。”
“是啊,是的找到应对之策。”小蝶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个拓跋敏到底是靠什么来掌握这么多狼的呢?”
“总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吧,说不定是什么妖魔邪术之类的。”巧儿顺着高小蝶的话胡乱地应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邪术嘛倒也有可能。”小蝶听了嗔怪道。
“要说这世上能控制这么大一群狼的邪术,只怕的修练千年才成。”一道清亮的男声从树后面响起。
小蝶站起身,警惕地看着来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寒濯,来这里只是受命于人前来助你退敌。”
来人是位二十来岁的白衣少年,见高小蝶警惕地看着他,把一支短萧拿在手里,简单地对她行了一个礼,笑着说道。
“受谁的命?又如何助我退敌?”
“受谁的命恕寒濯不能相告,王妃只需关心如何能退敌即可。”
“此时大梁与北燕战事胶着,你一区区少年凭什么让我相信与你?”
“凭它。”寒濯举起手中短萧说道:“荒漠之中常有狼群出没,一些人常常会想方设法训服狼王,以控制狼群;经过这些人祖祖辈辈的研究,终于研究出了一种方法,既省力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方法?”
“音律。”少年离开那棵树来到小蝶身前,继续说道:“狼是一种警觉性很高也很聪明的动物,它们在行动中会保持高度的一致,所以才会有狼王的产生;狼王在狼群中的地位尤如人类的君王,神圣不可侵犯;不过,天下万物相生相克,狼王也如人一般有弱点,只要有人控制住它的弱点,便可让它去做任何事。”
“如何才能探知它的弱点?又如何知晓何种音律对它有用?”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少年见小蝶微微变了的脸色,低头一笑,说道:“不过,既已有前人知晓,我们便只管取现成来用即可,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地去寻找原由,靖王妃,你说是不是?”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