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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润成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看到对方伸手往下,就顺手抄起窗帘的白纱层,绕紧、收细、打结,把光头被自己制住的那只胳膊捆了个结实。又在对方摸出麻醉针往自己这边刺过来的时候,把剩余的白纱再一缠一绕,绕出一个8字形,如此一来,壮汉的两条胳膊就都被窗纱紧紧缠住。
白纱虽薄,但是拧在一起却很难挣断。那个光头使出大力气,将两条胳膊往反方向扭动,想要挣开一些距离,以便把胳膊解脱出来。
可是以逸待劳的李润成怎么会让他有时间解开白纱?
大男孩微微一笑,让刚摸着脑袋坐起来的本不禁在心里吐槽:对着打上门来的不速之客都笑得这么灿烂,长得帅了不起呀?
李润成笑完,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夺过光头手里的麻醉针。作势要往对方身上扎去。
眼见不能完成任务的光头着急了,叽里咕噜说出一口泰语:“李先生说如果您不肯乖乖和我回曼谷去,他就会亲自过来把你带走。”
李润成听到父亲的威胁,倒是有几分不痛快,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就听到本的门铃被按响了。
米歇尔一家在午睡,基本上没可能来敲门;
门外亮着“请勿打扰”的灯,也应该不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那么来人是谁?
本大大咧咧的没想太多,就是对着李润成小声说:“嘿,乔尼,我想不管是谁看到这个被捆成一团的家伙,恐怕我们都不太方便解释,你看是不是——”
门外的人已经开始喊话:“是路易斯先生吗?我是泰国xxx地警员普泰,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您协助调查……”
李润成痛快地解开窗纱对光头说:“听着,现在你知道你该去哪里。和父亲说,我明天就回曼谷去找他。”
壮汉别无他法,只能先走,他从窗户翻出,胳膊和脚上都有类似吸盘的装置,很轻易地徒手爬到底层,隐入树木中不见了。
而李润成则是对本点点头,然后也翻身出了窗户,轻手轻脚地关上玻璃窗——留了一条缝,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两个房间之间的窗台延伸部位。也亏得他腿长,才能一脚迈一边,牢牢地贴着墙。
一切不到半分钟。
本也算是有脑子,呼啦一下弄乱了被子,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什么事,先生?”
“路易斯先生是吗?我们前不久捣毁了一个人体器官贩卖组织,根据口供发现您是他们的目标之一,现在需要您和我们去警局进行例行调查。”矮胖的泰国警官一本正经的说。
“天哪,这不是说笑吧?我是说,人体器官贩卖组织?我是、他们的目标?难道说泰国的治安如此令人担忧吗?作为将来时的被害人,我还要去警局录口供?”本此时面部的吃惊并不是演戏,他没想到被乔尼轻松打发掉的那个黑衣男子居然有可能就是那种邪恶组织的成员,更加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倒霉好还是走运好。
不可否认欧美等国家的公民在发展中国家享受到的“特殊待遇”,再加上本姓路易斯,有一个做议员的父亲——也是下一届法国总理有力的候选人之一。这名泰国警官在出任务之前就被上级交代过,对小路易斯先生一定要温和有礼。
所以面对这个家世不凡的白人胖子不合作的举动,他无奈地说:“好吧,那么,如果您不介意,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完成我的例行工作?”
幸好出发之前局长说了,如果这个法国佬不肯来警局,那就在他酒店房间做个笔录——只要摆出态度:咱们泰国警方足够重视法国议员的儿子就行了,至于那个机场卫生间手推车的犯罪分子?哦,释迦摩尼佛在上,反正他没有得手,现在又被警方逮住了,满口攀咬说一个戴鸭舌帽的危险人物打晕他——可是机场监控根本没有附和罪犯描述的这个人。也许这个胖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普泰乐观地想着,反正这种事情轮不到一个小小警员来操心。
本点点头:“请进。”
“路易斯先生,请您描述一下您进入泰国境内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好像,并没有。”
“那么您身边的人都清楚您是RH阴性O 型血吗?”
“是的,我周围的朋友都知道。”
“您来到我国境内有没有受过伤?”
“……”
“……”
……
屋内的例行询问很快就结束了。
本到最后摆出一副“感谢上帝”的表情,送走了警员普泰。
关上门,他立即往窗户跑去,没等他跑到窗户边,留着一条缝没关上的窗户就从外头被人打开,李润成翻身进来:“外头可真热!”
“乔尼,原来那家伙不是想绑架我,你听到了么,我是说,你救了我一命!”本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如果当时不是乔尼出手相助,现在自己恐怕就成了被吸血鬼吸干的干尸了——可怜的胖子,他不知道对方打的是豢养的主意,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
“所以呢?我不过是凑巧遇到罢了。”李润成耸肩。
“好吧,还是要感谢你,该死的,要是你不和我争夺米歇尔的注意力就更好了。”本哈哈大笑,伸手捶了李润成一下。
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明明本把李润成当做是情敌,可是现在又把他看成铁哥们。
……
申家三口睡了一个甜甜美美的午觉,当然,这边发生的事情瞒不过申敏雪。
陈飞和小雪说着最新的消息:“王淮安和军方的莫塔将军联手整顿芭提雅治安,那个组织,叫守正教,几乎被一网打尽。帕莎——帕莎是反水的第一人,现在被守正教残余势力悬赏。”
陈飞说起帕莎,有些无措,这么多年,一直悬挂在心头的执念就是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帕莎害死的。如今就快拨云见日,陈飞却忽然不想知道所谓真相了——也许是不敢知道。
“那么帕莎现在安全吗?”
“在王淮安的庄园里,很安全,不过健康状态不太好。小鬼说最近他都吃不饱了。”陈飞昨天去寻了小鬼,也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帕莎,虽然知道帕莎的情况不好,可是现在他并不知道,对方已经时日无多。
今夜,普吉岛西岸有篝火晚会,申敏雪将月牙形的玻璃瓶里装满了白沙滩的沙子,软软的软木塞塞住瓶口,迎着月光,沙粒闪闪发亮。
小雪坐在沙滩上,右手撑在身侧,左手在把玩小小的月牙。
“送给我吧。”一个身影挡住了月光和篝火。
站立的大男孩让申敏雪不得不抬头仰望对方:“丢给我一块石头,就要我还你一捧沙子?”
李润成笑着坐在申敏雪左边,礼貌地隔了一臂的距离:“原来你已经认出我了呀?怎么办,这样子可是有些麻烦哦。”
“嗯?”
“我的身份可不能随意被人知道哦。”
“你是007还是大韩民国流落在外的皇子?”申敏雪开着玩笑。
李润成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仰头看着月亮轻轻咏叹:“你知道吗?你将要给我的,不是沙子,是月光。”
申敏雪转头,看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好像自己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他各种光线下的侧脸——正午的日光、初升的阳光、朦胧的月光、闪耀的火光……“我推翻之前不靠谱的猜测,你应该是一个游吟诗人才对。”
“送给我吗?月光。”李润成将视线从月亮上移回来,却冷不防和女孩四目相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想要任性一下,不只是为了一个玻璃瓶,也想在自己离开前,给这个女孩更深的印象,让她不要忘了自己——至少不要太快忘了自己。也许本说的是对的,自己确实对米歇尔有好感……暖橘色的篝火遮挡住他有变红趋势的脸颊,“咳咳,我不会白拿你东西的,你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
“不做诗人,要做长腿叔叔吗?”申敏雪不知道李润成一个劲地问自己讨要这个玻璃瓶是为什么,不过这不重要,“那么用一张你的照片来换吧。侧面或者背影就可以了。”
城市猎人的照片,多么酷!最后这句是申敏雪补上的,为的便是让李润成觉得给一个背影的照片无伤大雅。
也许是因为女孩没发现自己脸红的窘境,李润成又恢复嬉皮笑脸地说:“背影怎么行?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提出要求,那我就允许你和我拍一张合照吧。”
未来的城市猎人会不会后悔今天留下了正脸的照片呢?那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申敏雪并没有反驳李润成的提议。
这时候的手机还没有前置摄像头,两人微微靠近了距离,由长胳膊长腿的李润成按下拍照键。
不远处是热闹的人群,他们两却是安静地坐着,从容恬淡地微笑,把微笑定格,把这一刻的月光和白沙滩定格。
将手机翻回正面,看到了刚才的照片,虽然像素略渣、夜间的光线也不好,不过两张青春洋溢的脸靠在一起,莫名就让人觉得美如油画。
“小雪,小鬼告诉我帕莎有危险,我需要马上赶过去。”陈飞焦急的声音在申敏雪耳边响起。
申敏雪左手拿着手机假装看照片,右手在李润成视线范围之外的沙滩上迅速写下:“快去,有事及时联系我。”
作者有话要说: 要陪好基友逛街去,嗯哪,剁手!
第26章
小鬼的心智并不成熟,要它判断帕莎的身心健康状态,实在是有些为难它了。不过今日帕莎得知守正教几乎全部覆灭,往日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也被公诸于众,再也没有了翻盘的可能,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人,有时候就是凭着一股气坚持着过日子;就好比魂体留恋世间又何尝不是因为心头的执念。
帕莎此生活着唯一的动力事情就是为陈飞报仇,现在,害得陈飞失肾身死的邪恶组织已经成为过去式,就算还有一些余孽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要再一点点的时间,就能被王淮安和莫塔将军给清理掉。
支撑着帕莎走到今天的执念已经可以被放下了。
“王先生问你,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阿宽奉命来替王淮安问话,毕竟这次帕莎提供的清册也起到了挺大的作用。
帕莎的容颜从来都是艳丽美好的,不然也不会在成为按摩技师之后被守正教的人看中。哪怕是当年陈飞死去给他很大的打击,也不过是平添帕莎几分娇柔憔悴的美丽,尤其在从“他”变成“她”之后,帕莎能够一路往上爬,未尝没有付出身体为代价。
守正教上下都知道有一个代号美杜莎的蛇蝎美人,美则美矣,可是心狠手辣,为了权利、金钱不择手段。谁曾想,原以为野心勃勃的美杜莎居然会反水,成为守正教覆灭的助燃剂!
哪怕是病骨支离,帕莎也美得令人心惊,散落在枕间的栗色大卷发已经干枯,浓重的青黑色眼圈让他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苍白,裸色嘴唇已然干裂开了几个口子,露出嫩粉的肉色和更深的鲜红。
“你应该多笑笑的,这一对酒窝多好看。”
某人九年前的一句话,一听便是记一辈子。
“新人到哪里都会被欺负,需要我帮忙吗?”
某人九年前的一句话,一问便是牵挂一生。
帕莎用力牵扯动面部的肌肉,想要笑一笑。
他从阿宽的眼里看到一丝不忍。他知道,这份不忍并不是因为同情自己的遭遇,而是因为自己憔悴的容貌,激发起了对方的男性保护欲而已——帕莎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因为自己随口说一句想吃槟榔,就脱下西装、放下生意,穿着沙滩裤和人字拖,陪着自己去吃着垃圾食品;再也不会有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泰语对自己说:“技师这门手艺确实是不错,可是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为什么不充实自己往上爬?”;再也不会有人兴冲冲地说:“我给你在这边买了一个小居室,你不是说宿舍人多是非多吗?搬出来自己住吧。”当然,最后还要口是心非地补上一句:“不要想太多,这只是给你的报酬而已,就像是导游费一样,知道吗?”;再也不会有人摸着自己的脸轻声说:“帕莎,不要轻易说爱,这个字太沉重了。”
……
“我希望您能够在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到大海里。”帕莎想,生前没能去一次陈飞口中的大陆,死后骨灰抛进大海,随波逐流,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相伴了。
这对于王淮安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吩咐底下人的一件小事罢了,阿宽就有权限答应帕莎。
帕莎养着的小鬼着急的很:大鬼怎么还没来,主人快要死掉了啦。万一主人在大鬼来之前死掉,那么我下辈子还能不能投一个好胎啊!
帕莎的眼神开始渐渐涣散,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日日思念,却从不曾入梦——一身黑色的风衣,是被取掉肾脏后遮挡血迹的外套;外人看着只会觉得油腻肥胖的身躯,在帕莎眼里却是另类的憨厚可爱。他的神情好像挺烦躁的?肯定不是生意上的事情惹得他烦心,那么聪明的陈飞呵,多金、狡诈,大部分时候都是憨厚地笑着、暗地里算计说他坏话的人,怎么会这么气急败坏呢?
“陈飞……”夜夜不能相见,死前终得一面。
阿宽看到这个美艳动人却被黑道上传说有一副蛇蝎心肠的变性人渐渐停止呼吸,觉得有些唏嘘:若不是王先生找人细细查探了帕莎的过去,也不会知道原来他还和八年多前被杀害的大陆富豪陈飞有一番瓜葛。原以为是钱色交易,谋财害命。
如今他濒死之前还念叨着陈飞的名字,谁又说得清楚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帕莎眼里的神采渐渐散去,但是视线范围内刚才略有模糊的身影却变得清晰起来。
帕莎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瞪大眼睛:“陈飞!”
陈飞的面孔上是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你能看到我了?”
“我……”帕莎低头,看着床上躺着另一个双目微合、了无生息的自己,“我已经死了?”
没等陈飞回答,在旁边团团转圈的小鬼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对啊对啊,主人,还好你在大鬼赶来之后才死掉,不然大鬼肯定要揍我了。主人主人,你养我的时候说只要能再见到你牵挂的人,就甘愿献出魂魄,现在你见到了哟,是不是可以把你给小鬼吃了呀?”小鬼五官尚未清晰,但是心智不全的他此刻居然带着几分狡黠和贪婪。
帕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养小鬼在泰国算是比较常见的巫术,但凡有所求又没有正道方式可以做到的时候,人们就会养小鬼。很灵验,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活着的时候,要用生气和鲜血滋养小鬼;一旦主人身死,主人的魂魄就是小鬼最好的食物——想要生前收获成果,总要拿出东西来交换,小鬼要的,就是主人所能给出的全部。
术师说过,若是不满足当初答应小鬼的要求,小鬼发狂之后会很可怖。帕莎并没有想要食言,他以为此刻能见到陈飞就是小鬼的功劳。于是他微笑着点头答应:“好。”
“好个屁。”陈飞一巴掌挥开看着帕莎魂体几乎要流口水的小鬼,“你是想要现在吃一顿饱的,还是想要将来能顿顿吃好的?”
小鬼那不甚清晰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好难抉择咩。
帕莎却担心陈飞的举动会得罪小鬼,连忙说:“陈飞,你不要这样,我早就已经发愿了……”
“我还没说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吸/毒?养小鬼?蛇蝎美人?几年不见你倒是长进很大呀!”陈飞气吼吼地说,反正帕莎人都已经死了,自己能和他对话了,要把这么多年憋着的郁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