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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法国终究比美国晚了近三年的时间，他刚刚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战队的时候，美国那边的职业联盟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成熟完整的体系，乔吉在电话里，偶尔会跟他谈起，自己又换上了新的银装，俱乐部又开发了新的训练软件……
那时候莱昂想，没关系，以后这些我们都会有的。
又两年，美国发起了荣耀西雅图邀请赛，莱昂在比赛上终于见识到了，这晚了三年的时间，让他的队友们和乔吉的美国队之间，产生了多么大的差别。
从西雅图回国之后，莱昂以前打篮球撞到的旧伤复发，他选择了退役，却没有真正离开战队，而是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了银装研究上，他在一点一点拉近输给的美国队的那三年的距离——又一个两年之后，由世界竞技协会正式发出邀请的，苏黎世荣耀联赛开始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输呢……”
莱昂望着乔吉，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个问题，就像在问为什么努力却得不到回报一样，非常蠢。
“明年再来吧。”乔吉坐在他身边，还是忍不住伸手拿了一瓶酒。
“明年……”莱昂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们战队换了老板……所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以经理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了。”
“怎么会这样？”乔吉惊讶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法国队的职业联盟能发展到今天，莱昂功不可没，即使他不能再上场了，不管是哪个俱乐部，都不可能将他一脚踢开，然后再找人取而代之。
“不是战队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莱昂说，“我的家人觉得，我应该找个女人结婚了，而不是整天沉浸在那些虚拟的材料研究里。”
“那你也可以继续在战队工作。”
“没有几个女人会愿意自己的丈夫整天面对电脑而不看她一眼的，更何况，我也不愿意我工作的时候有个人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而来打扰我，我以前的女朋友甚至怀疑我是不是GAY，因为有一次，她都快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却看着电脑，对她没有一点反应……”
乔吉笑了一声，似乎颇为同意他的说法。
“你不是已经订婚了吗？”莱昂真诚地给他提了个建议，“记得对你的未婚妻好一点。”
“我会的，我们打算在这次比赛结束后就结婚。”
乔吉说着，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将他手里的酒瓶抽走，然后开瓶，往桌上的空杯子里倒了一杯酒。
“克利夫？”乔吉没有想到会在酒吧里看到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找你。”克利夫说着，把一杯满满的酒递给他，“喝一杯吧？”
“我不喝酒。”乔吉皱眉。
克利夫朝他笑了一下，“就一杯，你怕什么？”说着他把手里的酒杯往自己嘴里送，一仰头，满满的一杯酒就在面前的两人注视下喝光了。
乔吉甚至能听到他喝酒时吞咽的声音，他看着克利夫仰头时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好气魄！”莱昂大手一捞，将桌子另一边的又一个空杯子拿了过来，倒了一杯酒扔到乔吉面前，“喝，喝！”
乔吉苦笑，却见克利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倒好了一杯酒，几乎递到了他的嘴边，“喝？”
莱昂也一脸“不喝你就不够朋友”的表情看着他，他再次苦笑，只能把杯子拿过来，将里面的酒灌下去。
“咚”地一声，乔吉的脑袋砸在了桌上。
莱昂目瞪口呆地看着克利夫把晕倒的乔吉拉起来，拖着他往外走，“乔吉以前不是挺能喝的吗？”莱昂有些疑惑，在乔吉没有进入联盟之前，他可是班里最能喝的那一类人啊……
“药效真好。”在莱昂没有看到的地方，克利夫心情愉快地勾了勾嘴角。
出了酒吧的门，克利夫看到苏沐秋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车前，“你在等我吗？”克利夫明知故问。
“你对乔吉做了什么？”
“没什么，他喝醉了而已。”
“两天之后就要比赛了，你觉得乔吉会喝醉？”
“好吧好吧，”克利夫连忙说道，“我只是给他下了点药。”
苏沐秋皱着眉看向克利夫，克利夫笑了一下：“我这里还剩下点，你要不要用？”
苏沐秋挑了挑眉，克利夫给他提了个建议：“你可以给中国队那个叶用，反正你现在也不讨厌他了不是吗？”
苏沐秋不再看他，而是将昏迷的乔吉拉过来塞进车的后座里，克利夫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唇，眼底黑沉沉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起回去？”克利夫问完，又遗憾地咂了咂舌，“我忘了，你现在不是住在这边了，不同路啊！”
他拿着车钥匙钻进驾驶座里，又伸出个头来看苏沐秋，“那药你真的不用？”
苏沐秋沉默了一会儿，才对他说：“真正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只想和他做那种事的。”
“你这样说得我很无耻一样。”克利夫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你放心，他还有两天就比赛了，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
苏沐秋望着他开车绝尘而去，身后忽然传来“咔擦”一声。
打火机的声音。
苏沐秋回头，正在点烟的人“嘿”地笑了一声。
“叶修……”
“说得你好像有喜欢的人一样。”叶修叼着烟斜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转身走了。
苏沐秋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叶修说的是他对克利夫的那句“真正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只想和他做那种事的。”
他轻咳了一声，赶紧追上叶修的脚步。
“我没有喜欢的人。”苏沐秋一本正经地告诉叶修。除了你之外真的没有了，他在心里补充一句。
叶修拿下嘴里的烟，试着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才透过迷蒙的烟雾看向苏沐秋：“可是我有了。”
苏沐秋一下子缩紧了目光，用力扯住他的手：“那个吴雪峰？”
叶修瞥他一眼，穿透烟雾凑到他的面前，像是在仔细研究他脸上的表情。
苏沐秋的呼吸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叶修有些干燥的唇上。
“我帮你养了这么多年妹妹，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苏沐秋抓着叶修的手腕，手指忍不住在那温热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
“嗯？”叶修又凑近了一点。
“叶修……”
近在尺咫的呼吸让苏沐秋的心跳加重了几分，尤其是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就算现在仍然在大街上，他也应该对叶修做点什么，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来……
“回去了。”叶修好像没看到他越来越亮的目光，只把另一只手手里夹着的烟凑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的烟雾全喷到了苏沐秋脸上。
苏沐秋猝不及防地被他呛了一下，脸都咳红了。
“喂，叶修……”
叶修也没回头看他，只哼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你有喜欢的人了，可我喜欢你啊……
苏沐秋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搭上叶修的肩膀。“我不认识路，你不介意带我回去吧？”
叶修说：“我要去吃饭。”
“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又不饿。”
“我饿了！”
“……”
第21章 第 21 章
世界联赛的第七天，美国队对战俄罗斯，最后以团队赛两个人头的优势拿下了胜利。
苏沐秋没有出场。
那天晚上，叶修正和喻文州、张新杰等人，在会议室里研究他们第二天晚上即将遇到的对手。
“就这样吧。”叶修又把这几天以来队伍里针对意大利队做的训练看了一遍，然后对王杰希说，“唐昊的问题到时候你多注意一下，第一战咱们要赢得漂亮一点。”
第一战不是已经打完了吗，而且还是一鸣惊人。喻文州看着外文报纸上印着的黄少天的照片，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已经很漂亮。”王杰希也笑了。
“还可以更漂亮一点。”叶修跟着笑。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对叶修说：“我还有十五分钟，把上次张佳乐在团队赛的录像再放一遍，就从二十三分钟……”
叶修赶紧把面前的电脑推给他，以前不在一个队还不觉得，现在每次听到张新杰报时都精确到秒，叶修快受不了了，张新杰这简直是将强迫症发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出了会议室的门，看到苏沐橙从斜对面的训练室出来，苏沐橙朝他笑了一下：“叶哥！”
“十点多了，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是有心事吧，叶修叹了口气，“一起出去走走？”
“好啊，”苏沐橙说着，看到前面的王杰希，连忙叫住他。“王杰希！”
苏沐橙和王杰希年纪本就相差不大，再加上一起出国比赛，彼此之间的关系自然没有原来生分了，苏沐橙在这时候直呼其名也不算突兀。
“有事？”王杰希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叶修，却见叶修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云秀找你呢。”苏沐橙指了指训练室的方向。
王杰希像是想起了什么，朝她道了声谢，就往训练室的方向走去。叶修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苏沐橙：“怎么回事？”
“云秀好像看上他了。”苏沐橙小声说。
“啊？”即使是叶修，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发展，他看了看王杰希的背影，总觉得楚云秀遇上了大挑战。这种目的性很强的人，要追起来，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再者，他们在赛场上，一个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软弱下来；另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同类啊。
不过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定也挺容易呢？
王杰希绝对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影响比赛的，所以叶修也没有想太多，他反而更关心苏沐橙现在的情况，苏沐橙从那天听到自己身世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那件事，叶修也拿不准她到底怎么想的。
她现在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我们去外面看星星吧！”苏沐橙忽然说。
“好吧……”叶修一直以来都很少拒绝苏沐橙的提议，即使他觉得苏黎世的晚上根本就没有星星出现。
酒店外面的路灯仍然亮着，苏沐橙望着远处河上漂浮着的星星点点的河灯，感叹了一句：“真漂亮！”
叶修就这么跟着苏沐橙，走到河边的长椅上坐着，苏沐橙原本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围灯火辉煌的景象，后来却变得有些怔愣起来。
叶修背靠在长椅上，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漆黑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苏沐橙才轻叹道：“没想到我第一次出国是这样的。”
“那你希望是什么样的？”叶修声音飘忽地冒出一句。
苏沐橙的脚伸长了，在长椅前随便踢了踢，“其实……也差不多吧，这样也挺好！”
只要有叶修，有她哥哥，和她自己……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叶修歪头，正好看到她孩子气的动作，跟着微笑起来，“比赛完了我们可以在苏黎世多呆两天。”
“还是算了吧，”苏沐橙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我现在可是兴欣的队长，这次比赛结束之后还有半个月就新赛季了……”
“这么有责任感啊？”叶修说，“哎，早知道在嘉世的时候就让你当队长了！”
那时候不是觉得你还在吗？苏沐橙望了他一眼，在她心里，除了叶修，嘉世根本没有人能当得上队长，带好那支队伍。
她一直觉得，叶修和苏沐秋一样，都像她的亲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永远都会第一个挡在自己面前——不过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出了事只能被他们保护在身后的小女孩了！
第二天晚上，中国队和意大利队伍的比赛，不出所料，还是中国队赢了。
至此，荣耀世界职业联赛的第一轮比赛全部结束。
A组剩下英格兰、德国、 日本、美国四支队伍；B组则是韩国、挪威、荷兰、中国队。
A组除了美国队之外，另外的三支队伍实力相差无几，B组相对来说精彩了许多，除了热门的夺冠队伍韩国和荷兰之外，中国队和挪威队都被媒体成为黑马。
赛后发布会是叶修带人上去的，喻文州负责抽签，这次抽签将从A、B组内各决出两支胜利队伍，组成争夺世界冠军的四强队，喻文州抽中的对手是挪威队，现场不少观众在看到这个抽签结果的时候，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嘘声——他们原本还想看中国队和另外两支队伍的比赛呢，不知道这一次，中国队还能不能创造奇迹？
有人期待，自然也有人失落。
对挪威队来说，他们能打败法国队伍进入第二轮完全是看运气，但从第二场中国队对上意大利的表现来看，中国队完全不是一支会选择依靠运气的队伍。
“至少我们会比输在另外两只队伍手里好看一点。”意大利队伍的队长是个非常开朗的男人，他这样安慰着自己的队友。
翻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把这句话翻译给了喻文州听。
喻文州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输得好看一点？那可未必。
按照联赛的赛程表，四强赛开始之前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而中国队的比赛被安排在四强赛最后一天，前面安排了三支队伍的比赛，所以一共有四天休息时间。
“你没有问题吧？”叶修问张新杰。
中国队只有张新杰一个牧师，所以赛程越往后，他所承受的压力就越大，再加上休息时间不足的问题，很有可能下一场，张新杰就会成为挪威队的重点关照对象——虽然牧师这个职业已经足够拉仇恨了。
张新杰摇了摇头。他手指轻轻碰着口袋里的手机边缘，那里面，躺着韩文清刚发来的一条短信。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加油。
但这已经足够了。
“孙哲平去联盟总部了吗？”叶修又问张佳乐。
电竞之家的记者来的时候，也顺便将主题馆的消息带来了，方锐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退役之后一直神神秘秘的林敬言到底干什么去了，听叶修这么问，方锐也不由得看向张佳乐。
接收到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张佳乐干咳了一声：“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叶修只是看着他笑，也不说话。
张佳乐扭头大声喊：“回去了回去了！”
众人看出张佳乐的不自在，也是笑了笑，并不点破。苏沐橙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叶修，“冯主席的电话。”
楚云秀看到她的动作，一脸嫌弃地对叶修说：“你就不能自己买个手机吗？总是跟沐沐用一个像什么话？”
“就是，”李轩附和，“叶神不会穷到连手机都买不起吧？”
“我一直都很穷的，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叶修说着，他电话那头的冯宪君都快咆哮起来了：“叶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听着呢。”叶修随口应了一句。
“那广告的事？”
“现在不行，”叶修毫不犹豫地拒绝，“还有四天就下一场比赛了，时间紧得很，我不可能放小周和少天他们出去拍广告。”
“就一个下午……”
“别说一个下午，就是一分一秒就不行。”叶修直接挂了电话，还自作主张地把冯宪君拖进了黑名单里。
不一会儿，喻文州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号码，又望了望叶修。
“挂掉。”叶修说。
喻文州竟然真的听了叶修的吩咐，把冯宪君的电话挂掉了，黄少天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直接关了机。
“队长可以用我的！”黄少天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喻文州。
冯宪君第一次被喻文州按掉电话，还以为他是不小心的，等他再打过去，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才知道，这位和和气气的队长也被叶修带坏了……
要不要直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