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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痴吗?把整条走廊都封起来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刚一开口骂,卢卡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控诉道:“你说过不怪我的。。。”
“对不起我骗你的。”毫不愧疚地回答道,话音刚落,卢卡就哭得更伤心了。
托兰西揪着他的领子,皱着眉头,记忆中。。。以前的汉娜没有这么爱哭啊,当然也没这么烦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见门响了。他切了一声,放开手,虽然说精心准备的盛情迎接和刻意的和当初一模一样的屋子都被这个蠢货搞砸了,但是,即使是如此逆境,他也相信自己有本事(划掉)忽悠(划掉)过去。
“把这里收拾一下。”说完,他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果然看见卢卡又拿出两条黄色的带子准备封锁现场,啊呸,是走廊,按下额角跳动的十字,他补充道,“把碎片藏起来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做!”
“不。。。不用吗?”你那种略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看到卢卡塞回裙子底下的油漆,托兰西觉得自己总算聪明了一回。
“你,什么都不要做了!这样最好!”说完,忙小跑着去开门,要知道今天来的人里面可有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神父大人。以及那个什么什么子爵,如果被那样的大人怀疑自己的身份的话,即使是克劳德也会感觉到难做的吧?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踩着优雅的步伐打开大门,脸上堆着自己都感觉恶心的殷勤笑容,结果才一秒就僵硬了。
在他面前,安德鲁伯父堆着和他脸上如出一辙的讨好笑容,谄媚地看着他,一见他看门就亟不可待地抱住他,像抱住自己久别的儿子般,声音拐了七八个弯,情意绵绵又荡气回肠地唤道:“你没有办法想象伯父有多想你,我亲爱的阿洛伊斯。”抱完之后还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亲昵地蹭了蹭。
背后的神父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对阿洛伊斯点了点头。
感觉。。。好像一切都反过来了。。。
走在所有人的前方,安德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背后,就像他身后的两个仆人般恭敬。神父悠悠地走在一边,时不时为装饰的器物发出一声惊叹。
绕过狼藉的两条走廊,他带着客人到达餐厅,三人分别落座,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托兰西看着安德鲁憔悴而苍白的脸,皱起眉头,本来他今天要表演的角色是一个沉溺在父亲爱中的脆弱孩子,但是看到安德鲁和神父哀求大于审视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还是按兵不动来得好。
三人坐在餐桌旁,没人说话,也没有侍者呈上热茶,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可是安德鲁和神父却都没有什么异议。过了一会,安德鲁忍不住开口道:“阿洛伊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要知道,我没有儿子,你是我哥哥的儿子,几乎也是我的儿子了。”
“那当然,我可是非常非常喜欢安德鲁叔叔呢。”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打着哈哈,几滴汗顺着他的额头留下,屁股在椅子上挪了几下,好像很不自在。
“我就直说了吧,”神父插口道,“毕竟我也是安德鲁的老朋友了,没办法看着自己的朋友正派生活了一生,却在老年的时候流落街头。我想请求你,托兰西侯爵,放掉你们在码头扣押的货物。”
货物?托兰西想这样问,看到安德鲁顿时紧张起来的表情,心里一沉,到嘴边的问话转了个弯咽下去,沉着一张脸装作沉思的样子,等安德鲁说出更多。
“阿洛伊斯,那是我最后一船货物了,你不知道,这半年来我的货船损失惨重,我欠下所有股东的钱只能靠这一船货物还了。而债券的期限是下周,如果下周之前我还没办法付出钱来,我的宅子,田地,财产统统要被拿去拍卖,那样子的话,我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就只能流落街头和野狗抢食了!”说道情动处,两行泪顺着长满褶子的老脸留下,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可怜。
比起他在地上疯狂捡自己扔下的地契的时候还要可怜一点。
把心里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藏起来,他一脸同情地抓住安德鲁的手,说道:“我这么忍心看到被我当做父亲的您流落街头和野狗抢食呢?”坏心眼地重复了一遍,他继续说道,“我当然会答应你。”
听到他的回答,安德鲁身体震了震,狠狠捏了下他的手,把一个盒子塞在他的手里,“谢谢您的慷慨!我亲爱的侄子,同时也是最高贵的托兰西侯爵!您的高尚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珍宝!拿着吧,这是我送给您的,托兰西侯爵。”
盒子打开后是一个镶满宝石的王冠,代表着无尚的权柄。
“确实,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我们这样无理的要求,托兰西先生,容许我这样叫你,你是我见过最大度的人,没有之一——鉴于安德鲁曾经那样诋毁过你。”神父也带着赞许的笑说道。
一时间两人的赞美如同空气一样包裹了托兰西,甚至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是一个高贵到可以上天堂的人。
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一个。。。
他几乎已经忘记肮脏的发音,在这样的赞许中。
事情商讨完后安德鲁和神父便走了,他手里把玩着王冠,坐在二楼看客人的马车离开,对面有一面镜子,他戴上王冠,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喂,你很高贵!”取掉王冠又说道,“喂,你一点也不高贵。”
镜子里的那个金发男孩完全没有因为一个王冠改变多少。那么那些人又是靠什么来区别人的高贵?
不知道,他把王冠扔到一边,想起上辈子一直对自己抱以冷眼的安德鲁,那样高傲的贵族老爷和这个只能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像条讨食的癞皮狗般可怜卑微的家伙,真的是一个人吗?
是一个人。
克劳德不过是弄砸了他的买卖,弄沉他的货船,扣押他的货物,就把这个高贵的贵族老爷的腰生生掰弯,打心底里向着自己臣服。
什么是高贵?什么又是卑微?不过是人所拥有的权势大小罢了,当他可以威胁自己时就一副不可一世的贵族样子,当他要仰仗自己的鼻息过活时立刻就变得比伦敦最穷的乞丐还要卑微。
所谓高贵不过是这样肤浅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无聊的托兰西把王冠扔下楼,冷笑,他不需要那种东西。
他就是他,托兰西,绝不想做那种‘高贵’的人。
他,只要尽情卑微就好。
第36章 那个老爷不速
来者便是客。
不速之客也是客。
托兰西坐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他喜欢这样,地面坚硬的触感能把他和以前穷苦的记忆联系在一起,尤其是他刚刚才鄙夷完贵族的存在,就更需要一些东西把自己和那种虚伪分割开。
他坐在楼梯上,看着大厅里的门,等待着一个人。
从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等待,等了整整一年,等着仇人按照剧本自己送上门,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输。
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底下心脏的跳动,踩着自己心脏的节拍,他念道:“卢卡,保佑哥哥,你和我同在。”
耳朵非常尖的卢卡从墙角走出来,一只手按在托兰西头顶,摸了摸,笑道:“乖哦~~”
气氛沉静了一秒,托兰西面无表情地瞧了他半响,抓住他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往下一推,卢卡就像是车轮一样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在地上弹跳了两下才停住,他勉强爬起来呜咽道:“不。。。不能。。。哭。。。呜呜呜呜。。。”
要是叶轻舟在这里的话估计会凉凉地对托兰西吐槽道:“等到命运齿轮转动的一天你会后悔的。”
当然叶轻舟不在这里——在也没有什么差别——所以托兰西把卢卡推下去后继续摸着自己的心口发呆。顺着他的心跳,敲门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响起。
他心脏一紧,整个人跳起来,上前两步随即又退回原来的地方,不再坐下,沉着一张脸绷紧身体站在原地。他想跑过去开门,可是又觉得赛巴斯那样恶心的恶魔完全不配自己亲自迎接,又害怕太久没回应的话,赛巴斯带着夏尔走开,从此再也找不到踪迹。如果真的这样让自己的仇人逍遥一生,他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到底该怎么办!
游弋的视线扫到在地上打滚求抚慰的卢卡,他冷道:“还不去开门!”口气那是相当凶悍。
“不去!”卢卡也生气了,真的是有了姘。。头忘了弟弟,才遇到大变态几天就对自己最亲爱的弟弟又打又踢,这样的哥哥讨厌死了!
“不去我揍你!”
“你已经揍过了!”卢卡指着自己擦伤的地方毫不示弱地回答。
“再揍一遍!”托兰西恶狠狠道,说着挥了挥拳头,卢卡看到他认真的神色,非常熟悉自己哥哥的他立刻知道托兰西是说真的,虽然很委屈,但是怎么样都不想再被揍一次的他只好一步一顿地挪去开门。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讨厌的大变态,讨厌的大变态。。。”把今天这一笔账统统记在了叶轻舟头上。
好弟弟法则第三条,哥哥是绝对没有错的,就算有错也是别人教的!
即使走的再慢,一分钟后他还是打开了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提着箱子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高领风衣,领子竖起来把整张脸埋在里面,带着高高的礼帽,黑色,礼帽上的帽带也是黑色。
一个面目不明,从头黑到尾的男人。
他微微启唇,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而优雅,“我是一个到处旅行的人,今天恰好来到这里,没想到转眼间大雨瓢泼而至,能否请您收留我一夜,让我避避雨,歇歇脚,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是不甚感激。”
“不用感激。”卢卡回答道。
“什么?”赛巴斯很奇怪地问道,回应他的是面前关上的门。
卢卡站在门里面淡淡说:“如果让你进来的话是不甚感激,那么不让你进来不就是不用感激了吗?”说完还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夸奖道,“我真聪明。”
不,少年你某种程度上无敌了。
托兰西完全被这种神发展惊呆了,对啊,为什么人家来借房子我就要借给他啊!那种连脸都不露的家伙怎么看都非常可疑好吧?而且还拿着一个大箱子,谁知道里面装凶器没!可是不开门的话,送上门的夏尔就要跑了啊!可是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对这么奇怪的家伙开门啊!
感觉脑子里有一块完全崩溃掉的托兰西暂时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同时陷入死胡同的还有赛巴斯,他举起一只手在犹豫。敲还是不敲,这是一个问题。人家都那么坚决地拒绝了,自己还敲门的话是不是看起来也太不要脸了,可是不敲门就破门而入那不就是贼了吗?更丢人啊。
就这样僵持了三分钟,真的怕夏尔跑掉的托兰西跑下去打开门,看到他开门,赛巴斯把举起的手塞回斗篷里,脸埋在衣服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还好没跑。——by松了口气的托兰西。
还好刚刚没敲下去——by正准备再敲一次门的赛巴斯。
于是宾主尽欢,赛巴斯和托兰西两人心里各怀鬼胎,看起来非常和睦地坐在餐桌两边,等上菜。
视力非常好的托兰西看到准备去厨房的卢卡,赶紧说道:“我一点都不饿,所以只要给这位先生做一份就好了。”说完还记得对赛巴斯说道,“喂,远道而来的客人你饿吗?”
“实在是麻烦了,在下腹中确实有点饥饿,精心准备的晚餐也被不知是谁偷走了,所以能吃点东西实在是再好不过。”
“您说话真有意思,一看,啊,不,是一听就是有教养的那种人,所以到别人家吃饭还挑三拣四这样子无礼的事情你是一定不会做喽!”
“。。。”完全不明白托兰西为什么这样说的赛巴斯只能答应道,“当然。”
“那么,”托兰西温柔得笑道,“等一下记得全部吃完哦~~哪怕剩一点儿,也许你要找的东西就再也没办法找回来了。。。”说完这样意有所指的话后,他斜着眼扫了下赛巴斯的箱子,果然看到他放在箱子上的手指抽动了两下。
“。。。当然。。。”
全看你了,汉娜!做出那种蓝色的咖喱让赛巴斯好看!托兰西在心里呐喊道。
不负他所托,卢卡托着一个餐盘放在赛巴斯面前,里面的咖喱不是蓝色,也不是红色,而是。。。彩虹的颜色!红尘黄绿青蓝紫的色块均匀地分布在餐盘里,一看就让人想捂着胃遁逃啊混蛋!
托兰西抱着肚子,免得笑出声来,“撒。。。开动吧,客人。”
不过赛巴斯是什么人,他压根不是人,啊呸,他是恶魔,怎么可以拿人的标准来衡量!所以他面不改色地从红色开始吃起,才吃了一口,脸连同全身的皮肤都变成了红色,他顿了一下,以匀速把一盘地狱料理吃完了。完了之后还记得用自己已经变成七种颜色的手拿起餐布,擦了擦同样有七种颜色的嘴唇,温柔地笑道:“味道还不错。”
“真的吗?第一次有人夸奖我的料理!您还饿吗?再来一盘吧!”说完不等赛巴斯回答卢卡狂奔而出,又端了一盘回来。
“不,我已经饱。。。”还没说完的话在卢卡灼灼的还闪着泪花的像小猫一样的眼睛下咽了下去,他拿起勺子,手有点颤抖,继续舀了一勺,然后又一次以匀速吃完。
真是不容小觑啊,赛巴斯,看都看到胃疼的托兰西捂着嘴角,眼睛眯起,就像一只恶作剧的小狐狸。
似乎感觉到托兰西的想法,赛巴斯抬头微笑道,“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怎么可以做。。。”话还没说完,头就插在盘子里昏了过去。
其实世界上最厉害的执事是卢卡吧!果然是卢卡吧!赛巴斯汉娜叶轻舟统统都只是战斗力负五的渣渣!
卢卡真威武!
赛巴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敏锐的五感让他立刻感觉到屋子里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人是托兰西,他坐在床边,箱子放在床没睡人的那一边,箱子上的大锁还关着,不过托兰西的手正按在上面。
“怎么昏过去了呢?”说着,托兰西装作不经意地收回自己的手,按在赛巴斯脸上,居高临下地俯在他身上,眼里有着关切,鼻子贴着他的唇角,嗅了嗅,似乎在感受他的气息,“明明有着如此温柔的笑容,,为什么你的气息里却只有黑暗和悲哀呢?一个人的旅行一定是很痛苦的事情吧?每一次我一个人的时候心总是会很痛,你呢,你的心会痛吗?”说到这的时候,他的手按在赛巴斯心口,顺着燕尾服的开口滑进去,旖旎的灯光下,金发美少年伏在他身上,一只作乱的手还塞在他的衣襟里,迫切地在。。。邀请。
赛巴斯勾起嘴角,低垂下眼,附在托兰西耳旁,用同样缠绵的语气说道:“不乖的孩子。。。可是会遇到恶龙。”
托兰西凑在他耳边,耳鬓厮磨间低语道:“如果是屠龙的勇士,被害的反而是恶龙呢。”
说完两个人都没说话,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态,只有赛巴斯知道,托兰西藏在他衣服下的手,正好按在心脏上,指甲微微蜷起再松开,不停做着抠出什么的动作。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被打开一个小缝。
过了半晌,托兰西狠狠拥抱了赛巴斯一下,起身坐在原来的位置带着天真的神色问道:“那么这个箱子呢?箱子里装了什么?”
赛巴斯伸出一只手指按在自己勾起暧昧弧度的唇上,轻声道:“秘密。”即使是普通的话,经过他的声线也会被染上一种黑色的诱惑。
托兰西似乎被诱惑了。他白皙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看着赛巴斯的眼中有迷恋,“能告诉我这个秘密吗?”
“那就要用您的秘密来交换了。”
“我能有什么秘密,我啊,没有什么好隐藏。”托兰西坦然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赛巴斯,眼中有笑意。
“您确实是一个‘坦荡’的人,”他拉长了坦荡的发音,“但是您的仆人呢?要知道他可是掩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托兰西笑不出来了。
他冷着一张脸看着赛巴斯,虽然自己有时也会怀疑叶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