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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北京那边不可能派车来接他们进京,那么他们只能选择是徒步进京还是先在长辛店住一夜,看看情况再说,毕竟现在召是下午。
经过认真分析,熊成基和章太炎都认为妾刻进京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留在长辛店非常冒险,谁也不知道后头还有多少列满载请愿退伍兵的火车会赶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无论如何,先去北京再说,而且看样子,内务部似乎是打算将长辛店作为拦截从南边过来的列车的一个小疏散点。
徒步进城,对手熊成基一;,出身的革命者而言不是难事。但是对千章太炎众个公刊讲。徒步走那么远的路,这确实也是艰难,所以,他们最后选择的交通工具是骡车。
北方农村,乡民最便利的交通工具就是骡车,脚钱也公道,天还没黑,熊成基的随员们就雇了几辆骡车,在长辛店吃过晚饭之后,他们便上了骡车,吩咐车夫直奔北京而去。
“只怕路上还得打尖。”
看了眼时间,章太炎对于今天抵达北京城不抱任何希望,相比汽车,骡车的速度太慢,确实不适合现代化的交通运输,而现在经济危机,治安也大不如前几年,夜里行车确实要冒风险,就连赶车的车夫也随身携带了几杆猎枪,以做防身之用。
下午五点钟,众人正式上路。一路看见沿途到处都是向北京前进的队伍,退伍兵和他们的家眷,多数是真正的徒步进京,精神状态虽然不佳,可是仍有不少退伍军人在前进的时候唱着军歌,这使熊成基多少有些伤感。
“民生艰难,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天下大同啊。”熊成基叹了口气。
章太炎也有些感触,说道:”说到底,是咱们国家在近代落后列强太远了,虽然前些年奋起直追,与列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可是仍然还差老远一段路呢。这段路可不容易追赶上去。不过话又说回来,列强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前段日子。我在报纸上看到,美国在经济危机之后失业率高得吓人,不少做股票投机买卖的人破产之后走投无路,只好从交易所的摩天大厦上跳下去,只怕下届美国大选,也是好戏连台
“倒是苏联那边没听到这类消息。什么时候去苏联那边看看。”熊成基说道。
“哈!味根,你不在国内多年,肯定不清楚。苏俄那边的真相,这几年里国内的报纸披露了不少,那边不是没有危机,只是将危机转移到了农业上,苏俄的再工业化实际上是在玩吃农业补工业的把戏,这一套。国内有人看得明白。
过去,咱们扶持苏俄搞工业计划,现在,美国人也在扶持苏俄搞工业化,有这两个国家伺候着,苏俄现在的工业发展到是很快,不过农民的日子很苦
“美国扶持苏俄,似乎是为了美国利益,实际上,好象是针对中国的。”
章太炎的一名学生插了句嘴小颇得章太炎赞许。
“不错。这也是美国的国家利益所在,美国不希望英国独霸世界,同样,也不希望亚洲被中国独霸,这个就是报纸上鼓吹的所谓列强的“全球战略,了,谁赢了这个战略,谁就能够主宰世界。美国扶持苏俄,就可以遏制中国,这个道理倒也不太复杂,这就好其当年英国扶持日本一样。”
章太炎分析了一番,抬头望向熊成基,发现他正望着车外的田野出神。
“味根,想什么呢?”章太炎问道。熊成基回过神,说道:“我在想,如果见了赵振华,是否开门见山呢?”
“你是指这些人?”
章太炎向车外指了指,他很有楚,熊成基说的就是那些正在徒步进京的退伍军人。
“正是。这些退伍军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聚集到畿辅附近,这绝不是偶然,一个小小的荣军协会也绝没有这样的能量,主导这一切的只能是一位最有权势的人,放眼全国,现在拥有这样的权势的人还真不多,黎宋卿没必要这样做,这是在拆他自己的台,国民同盟也没必要这样做,因为这不利于国内的局势稳定,会影响到富人利益,这么一分析,幕后主持之人就呼之欲出了
“你能看明白这一点,这很好。但是我要提醒你,做事还是不能太冲动,我跟赵北斗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不仅是因为我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文人,而且也是因为我做事有分寸,什么话可以说,什么事可以做,都以不彻底将对方逼得狗急跳墙为底线,别人说我是“民国弥衡”敢击鼓骂曹,但是这说得不对,我比不了弥衡,弥衡是在帝制时代骂统治者,而我则是在共和时代骂统治者,相比之下高下立分,毕竟,共和时代,一张法律的皮总还是要的,帝制时代,当权者一句话,就可以将政敌消灭,甚至可以篡改史书
章太炎这番话很是无奈,旁人也能理解,确实,对于一个文人而言,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根秃笔,而这根秃笔终究能量有限,在强权面前,这就是无奈的现实。
熊成基没有接着这个话头说下去,他只是望着那些在道路上默默前进的队伍,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想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路还是那样的漫长,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目的地,但是熊成基还是会坚定的走下去。
第994章畿辅纷乱(下)
一日的余辉中,城市里的紧张气氛进一步得到加强,天还云。那路灯就亮了,这是必要的措施,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城市居民的恐慌情绪,并方便巡逻队监视道路和路口的情况。
作为这座城市的政治中心,同时也作为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中心,现在的总统府已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内务部的士兵们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就连守卫在附近街道上的警察也是严阵以待,至于总统府卫队,更是如临大敌,在总统府门前的街垒上架起了机关枪。
与此同时,这民国的大总统黎元洪也在总统办公室里焦虑的等待着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应该从内务部打过来。内容正是城里各处布防情况的报告,以及事态的发展,为此负责的就是内务总长陆建章本人,实际上,现在的北京城防务基本上就是由陆建章这个内务总长负责,至于国防军部队,目前尚未接到大举调动的命令,虽然黎元洪确实有这个权力,而且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也已表态将幕危急关头协助总统截乱。
国防军,顾名思义,那是用来收拾外部敌人的,至于内部的敌人,交由内务部就足够了,只有当内务部也弹压不住的时候,才会轮到国防军上,不过真到了那时候,恐怕黎元洪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间菱形办公室里了。
这办公室当初还是黎元洪接任总统之后才新建起来的,距离那座统帅堂的旧址不远,站在这间菱形的总统办公室里,可以很轻松的看见那座已经成为总统府卫队宿舍的统帅堂,自从政结束之后,统帅堂似乎也就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退出了政治舞台,然后,才轮到黎元洪这位民选总统行使宪法赋予的神圣权力,统御这数万万国民,指导国家前进的方向。
不过现在看来,如果黎元洪处理不好眼前的这个局面的话,那么,或许用不了多久,统帅堂又将扮演起权力中心的角色,对于这一点。黎元洪毫不怀疑,而且他也相信,只要统帅堂不拆,这民选总统就始终无法摆脱那个巨大而压抑的阴影。
从前天起,第一列满载退伍军人的火车就驶进了火车站,那些退伍军人都是来请愿的,向黎元洪大总统请愿,而到现在为止,根据内务部最保守的估计,已经有至少五万名退伍军人蜂拥到畿辅周遍,如果再加上他们的家眷的话,这个数字还将增加几倍,只要黎元洪一天不解决这些退伍军人和家眷的生计问题,那么,这畿辅的乱相就会继续下去,直到黎元洪下台,或者下达武力镇压的命令。
黎元洪现在还不敢下达武力镇压的命令,他很清楚,只要这个命令一下达,那么他将永远退出政界,别说做总统了,就是做议员也不可能了,因为名声臭了,因为他的镇压命令是针对那些曾经为国效力沙场的军人的,而一旦失去军队的效忠,所谓“总统”不过就是一具木偶罢了。
说句心里话,黎元洪是非常想寻求总统连任的,在这间菱形办公室里他已工作了四年时间,他已经痴迷于这个工作了,这种统御数万万国民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国家的大政方针由他最终拍板决定,国家的对外政策由他直接主导,就连军队高级将领的任免,黎元洪也是可以插手过问的,这些就是总统的权力,更是黎元洪实现人生价值和理想的主要手段。
当初刚刚被选为正式大总统的时候,黎元洪还一度担心会成为赵北捏在手里的一个傀儡,但是后来他却惊讶的发现,赵北好象是真心实意的要下野,而且在下野之后,赵北也几乎没有主动过问过总统府的事情,一切总统公务都由黎元洪和他的幕僚班子处理,内阁也真正的拥有了权力,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赵北或许真是那传说中的“圣人”
不过黎元洪对“圣人”这种生物的存在一直持怀疑立场,他始终认为人都有私心和私利,没有私心和私利的人恐怕早就在残酷的社会竞争中被淘汰出局了,剩下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不可能存在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这种生物只存在于儒家学说的理想或者幻想中。
也正因此,黎元洪总觉得心中有些忐忑,自从接任总统职务之后,他一直在谨慎的处理着与赵北之间的关系。在当总统的头一年里。他每隔几天总要派人去一趟西山宅庐。将工作简报呈给赵北过目,同时询问赵北的意见,不过每次赵北的回答都是“很好黎宋卿办事我放心”之类的话,从来都没有否决过黎元洪的决定,眼见赵北好象真的打算远离政界,黎元洪这才放下心来,以后也减少了派员去西山宅庐的次数,开始乾纲独断的履行总统职责。
说起那段风光日子,黎元洪总是很得意,上头没有人牵制,底下没有人捣乱,他的这个总统做得是逍遥自在。比起美国总统来,更显自由,因为国会没有美国国会那么强硬,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遭到“狂人总统”压制多年的国会肯定不可能立刻行使起宪法赋予的全部权力,人都是有那么一点惰性的,由人组成的国会也是有那么一点惰性,对于总统的权威,国会的许多议员有一种本能的敬畏,而这种敬畏是延续自政时代的。
不过好日子没过太长时间,当呕;年那场爆发于美国的世界经济大萧条蔓延到国内金融市场和工业市场之后。黎元洪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从那时起,软弱的国会突然变得强硬起来,那些在股票和期货市场输红了眼的国会议员们纷纷向黎元洪大总统发起攻击,要他为这场经济危机负责,要他制订出符合议员利益的新的经济政策。
直到那时,黎元洪才突然醒悟过来,“圣人”果然凡你一的。有的只是聪明的人而相比聪明的赵大总统,黎疼讥肌多少显得有些愚蠢了。至少也是迟钝,在这样一个风口浪尖上做总统,这简直就是在给别人垫背么,偏偏当初还是黎元洪自己乐意的,却也怨不得旁人。
既然经济危机的惊涛骇浪已经冲上了远东的海岸,那么再分析当年赵北主动退位的真实原因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率领这个国家走出这场经济危机,黎元洪知道自己的能耐,这个时候,他没敢自大,于是老老实实的去找在西山“隐居”的赵大总统,请他帮忙,给个意见,或者给个计划。
赵北到也干脆,立刻拿出一份经济振兴计划,条理清楚,大气磅礴,让人看了不得不击节叫好,黎元洪也叫了好,并立即在国会里公布了这份由终身参议员赵北规划的经济振兴计划,之所以没敢在这份计划书上署上黎元洪自己的名字,倒不是黎元洪谦虚,而是他担心又上一回当。吃一堑长一智,当年选总统的时候太大意,现在,这份经济振兴计划又是“赵圣人”制订的,黎元洪当然要谨慎再谨慎了,万一有效果,这里头也有他的一份苦劳,如果没有效果,或者使经济局面变得更加糟糕,那么,这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好在这个高个子很厉害,天没有塌,硬是叫他给顶住了,靠着这份经济刺激计划国内的经济居然稍有起色,失业率降低了,议员们的财富缩水速度也降低了,于是,国会又恢复了一堂和气,黎元洪暂时度过难关,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世界经济环境的进一步恶化,经济刺激计划也最终走到了尽头,接下来的,就是无休无止的扯皮和吵闹,不仅国会在吵,现在,连退伍军人也闹腾起来。
这年头做总统,还真是不容易,黎元洪算是体会到了一个大国领袖的不易。
就在昨天,进京请愿的退伍军人派了代表到总统府,不仅递交了请愿书,而且也向黎元洪通报了一个重要消息,就在今天下午,聚集在畿辅周遍的退伍军人荐开始向,并最终在总统府和国会大厦一带进行“会师”
这个消息当时就让黎元洪懵了,虽然后来得到幕僚提醒,派员去与退伍军人代表进行谈判,请求他们不要进京,有什么话,可以与总统府方面友好协商,不必将事件升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要使黎大总统左右为难,毕竟,这里是首都,不是游乐园,而总统府和国会大厦又是国家中枢所在,万万不可卤莽行事,导致“祸起萧墙”的事变。
但是军人们没有接受黎元洪的“建议”他们仍旧决定按时向国会大厦进军,并分兵一部“包围”总统府,以显示他们的力量与决心。
用总统的一位幕僚的话来讲小这叫“给脸不要脸”这是在讨打呢,一些幕僚坚持强硬立场,建议黎元洪武力镇压,让“捣乱分子”看到中枢维护社会秩序的强硬立场,并杀鸡做猴,以为效尤者戒。但是另一些幕僚却持谨慎立场,他们提醒黎元洪,如果武力镇压的话那么,下一届的总统大选黎元洪可以歇歇了,甚至连报名参选都不必要,而联合阵线考虑到本党利益,也很可能不会提名黎元洪作为下一届的总统候选人,因为谁都不会选一位将枪口对准自己人的政客做国家元首。
考虑之后,黎元洪决定暂时观望,不下令调动国防军部队,而仅以内务部的部队拦阻进京队伍,看看能不能拦下来,如果拦不下来。下一步再考虑武力镇压方案。
现在,黎元洪就在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内务总长陆建章的电话,对于陆建章的能力,黎元洪还是非常信任的,这个人最大的长处就是没有立场,上级怎么下达命令。他就怎么执行命令,而不会问为什么会下达这个命令,这样一个人,黎元洪当然放心。
终于,到了下午七点钟,天快黑下来时,内务部终于摇来了电话,说话的人正是陆建章。“报告大总统,部队拦阻行动失败,进京队伍仍在沿着数条大道向国会大厦进发,并高唱军歌,手举火把。决心强烈,非武力不能阻止其进军。望大总统尽快做出应变之策。”
黎元洪大吃一惊,正欲询问细节,但是对方已将电话挂了,黎元洪只好摇通总机,叫总机再接内务部。
不过没等总机接通内务部电话,几名总统幕僚已匆匆走进办公室,为首那人正是黎元洪的幕僚长兼交通总长饶汉祥。
“大总统,大事不好!国会那边出事了!”一进门,饶汉祥一句话,就将黎元洪吓得一个激灵。
“国会那边出了何事?如此大惊小怪?”黎元洪强自镇定,厉声呵问。
“杨度在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