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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情景实在是让乔懿忍不住想，如果当年有人可以像这样拉住她母亲，那一切会是怎样？
“cut！小乔，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笑，是你自己决定的吗？！”
这么简单的一幕戏，第二次叫停，张导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
虽然只是眼角带了点泪，但是在特写镜头下还是被看了出来，再说这个时候流泪确实不符合剧情。
乔懿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弯腰道歉，她知道她现在耽误的是所有人的时间。
沈言卿眉头微皱，然后对奉纱招了招手。
奉纱用手指着自己，微张着嘴一脸惊讶，然后小跑了过去，“沈……沈总。”
“她今天不舒服吗？”
“没……没有啊，之前还好好的。”奉纱一瞧沈言卿，就开始有点口吃。
何琳左腿架在右腿之上，然后微仰着头，满满都是傲气，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抢戏也是要技巧的，她这样也就是哗众取宠……”说到一半，何琳摇摇头，一脸鄙夷。
哗众取宠？奉纱不平，一时顺不过气直接反驳：“……乔姐不是这样的人，她很认真地在演戏。”
何琳不耐烦地瞟了奉纱一眼，你算哪根葱？“哼……”
“好了，你先过去吧。”
奉纱对何琳转黑了，反而对沈言卿“转米分”。
乔懿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没想到对戏的演员又是各种纰漏，到后来前前后后ng了五次，才勉强过了。这可是刷新了乔懿的记录，她最高记录才ng三次。
张导严厉起来简直不是一般的吓人，把乔懿逮过去狠狠骂了一顿，尤其是这两天的拍摄进展一直不顺，脾气自然比平时还要大些，骂完之后还要“苦口婆心”教导，“……小乔，你今天让我很失望啊。”
“张导对不起，我今天状态有点不好。”乔懿这时候才觉得左手臂火辣辣的疼，低头看一下已经渗出了血迹，这不是化妆师的功劳，这是刚才在水泥壁来来回回摩擦了四五回的结果。。。
最后张导见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何琳经纪人吵着嚷着说要去赶通告，最后决定再拍一幕，一部分人留下来，其他的都散了。“沈制片，今天出了点意外，不过肯定能在预期时间内完成拍摄的。”
“如果因为要赶进度而影响到片子质量，就得不偿失了。”沈言卿起身，又道：“不过既然是张导的作品，我大可不必顾虑太多。”
听着这话，张导那是喜笑颜开，他之前一直没敢和瑞达合作，就是因为瑞达财大气粗，拍出的片子商业味太浓，适合捞金，缺乏情怀。不过他对新来的沈制片印象却是不错，没姓叶的那么趾高气昂，关键是还懂电影，挑演员的眼光也不错，连何琳都能请来。
换场景拍摄，该散的人都散了，乔懿一个人趴在天台上往下看，真的好高。
“乔姐，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傻，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接近傍晚起风了，微凉，乔懿又觉得鼻子有些酸。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我看你……”奉纱见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我说了让你走！是不是不想干了！走啊……”
乔懿怕自己忍不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就算是冰姨。
有些人天生就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她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能控制不代表不想哭，乔懿现在就想一个人呆着，哭也没人知道的那种。
说起来，乔懿只会在两种情况下流泪：一是在没有人的时候；二是在淋雨的时候。
奉纱拗不过她，说得好听点乔懿是个执着的人，说难听点她就是个牛脾气。
“那……乔姐你早点回家，现在天凉……”
上午还是万里无云，而现在却是黑云压城的既视感，连心情都要抑郁不少。乔懿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天，这老天也真是懂人心啊，这么应景。
一滴泪顺着她眼角流下来，谁说抬头就不会掉眼泪了，胡扯！
“妈，我现在很好，你呢？”
发达的泪腺被压抑多年，今天终于被释放一回，乔懿低头去卷衣袖，一低头眼泪就掉得更厉害了。看着自己的左手肘，她倒吸一口凉气，皮都给擦破了，血肉模糊的，有点恶心。
“乔姐，你怎么还在这，受伤了？”
居然有人来了，乔懿赶紧把头扭向一边，然后偷偷摸摸去擦眼泪，动作幅度很小很小，就怕被发现。三秒钟止住眼泪不是问题，但是眼眶发红那肯定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说了让你别叫我乔姐，显老！”乔懿对着走过来的瘟神颜凡“恶语相向”。
“这么严重，你都疼哭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什么时候哭了！我说你今天不把我送医院去就不善罢甘休，是吧？”
颜凡语塞，乔懿就和吃了火药一般，缓了一会儿，“……我去找人来给你处理伤口。”
“嗯，谢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就有医务拿着急救箱上来了，关键是，沈言卿又过来了？
乔懿真的是无力吐槽，这个颜凡每次让他去叫个人，怎么老是把制片人叫过来？敢情制片人是他家的么！
“你……你怎么来了？”
沈言卿没回答，问：“哪受伤了？”
乔懿缓缓举起左手，红着眼有些委屈地说：“这里……”她现在身上又是真伤又是假伤的，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医务人员用棉球蘸着酒精先给她伤口消毒，上药的时候疼得乔懿“嗷嗷”直叫。“疼……”
“受伤了不知道说一声吗？”沈言卿想起之前她在片场哭了，还以为是受伤疼的。
乔懿手肘一圈又一圈被纱布缠上，估计是疼得麻木了，都没什么感觉。“谢谢。”
沈言卿眼神示意让医务先离开，然后在乔懿身旁坐下。
“你今天心情不好？”
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她？乔懿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有。”
沈言卿看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还破破烂烂的，晚间起风有点冷，就说：“你去换一下衣服，我送你回家。”
啊？乔懿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她们的关系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亲密些吗？
“不用了，我想再坐一会儿，谢谢……沈总。”
乔懿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因为她听到沈言卿说：“那好，我陪你，但不要太久，我觉得有点冷。”她发誓，当听到沈言卿说有点冷的时候，她都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对方，无奈自己只穿了一件。。。
接下来就是沉默，天色越来越暗，晚风吹着沈言卿的长发，有一种凌乱美。
乔懿偷偷看她，然后身子挪了挪，离她近些。
沈言卿明显察觉到了距离的变化，她用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夹在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乔懿有些心跳加速。
“沈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能问你一些私人问题吗？”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啊？可以……”
“你有男朋友吗？”
☆、第11章 介不介意
“你有男朋友吗？”
这会儿乔懿更乱了，如果单纯站在工作的角度，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啊？那如果是站在私人的角度……
偏偏在乔懿心跳加速想入非非的时候，沈言卿问出这个问题。这也不怪她会多想，这个疑问句本身就很容易让人误会，而且乔小姐本来也就不太“正直”。
“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回答。”沈言卿用双手抱了抱胳膊，有些凉意。
美女主动提出送自己回家，还问自己有没有男朋友，这气氛？有些不对劲。难道那天晚上的一个玩笑，就把她俩的距离拉得这样近了？还是说……对方对自己有些“图谋不轨”？
“没……没有，我单身！”
乔懿一个劲摇头，生怕人家以为她有对象似的，她原本还想问：你呢？
这不是废话么，沈言卿和叶宇订婚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算起来自己和她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想到这里有股子淡淡的忧伤。
“天黑了，我送你回家。”
这回沈言卿是直接站了起来，而没有询问对方的意见，就像是上司对下属的命令。
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乔懿觉得对方是在关心她，而且是在以一种高冷的姿态关心她，这种命令的语气反而让她有一种满足感。
就算自己想吹风，乔懿也不忍心冻着人家，毕竟她也是一片好心。“我自己……”
说了一半，她心里想着，干嘛拒绝，有车送岂不是更好？于是改口，“那我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又把自己脸上拾掇得清爽些，乔懿才爬上沈言卿的车，她觉得这车还……挺亲切的。
她很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都很安静，沈言卿再也没说什么了。
前方红灯，120秒。
安静的气氛，乔懿正好可以静下心好好想想，给大脑供供氧。
一天的拍摄结束，她紧绷的神经也该放松放松，奉纱常常吐槽：“乔姐，你在片场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奉纱说的“判若两人”是指，她从来没看见过有人像乔懿这样，在正经与不正经间，靠谱与不靠谱间这么徘徊不定的。尽管傻和乔懿相处了两年，她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了解乔姐。
演戏是一码事，生活是另一码事，在乔懿心里，工作和生活必须泾渭分明。在片场要体现她的专业态度，在平时展现的是她那“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生活情操，再说人的多面性在所难免，只要不至于精分那也无可厚非。
还有60秒，这闷死人的气氛可该打破一下了，乔懿开始没话找话。
她摸摸额头，又把身子往【左】倾斜了一些，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扭头问沈言卿。“咳咳……之前的事情，你不会介意吧？”
沈言卿手扶着方向盘，背挺得笔直目视着前方，继续给乔懿半张侧脸，“什么？”
“就是那天晚上啊，你忘了吗？”乔懿故意死死盯着沈言卿看，看她的表情变化，好像死盯着她看，就能瞧出什么猫腻一般。
沈言卿不说话也不看她。
“就是那天晚上啊！”乔懿继续用强调的语气，就是像是那一夜发生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然后打算娓娓道来：“我们……”
“乔小姐。”沈言卿头一偏，那眼神毫不客气，话这么多，也叫心情不好？完全是想多了，“你安静点。”
就是这个眼神！这个熟悉的眼神，高冷中带点不屑，不屑中带点鄙夷，鄙夷中还夹杂着嫌弃。乔懿觉得自己是个深度受虐狂，这个眼神她估计一辈子都会“念念不忘”。
乔懿闭嘴，然后开始静静欣赏对方的眼睛，然后整个人处于“断电”状态，她的眼型很美，完全不需要浓浓的眼妆修饰，真是一双能勾人的眼睛。
事实证明，对视是一种很神奇的行为，很多情感都是在对视时慢慢发酵，然后发生质的变化，比如……两人对视久了，就可能有朝对方吻上去的冲动！
沈言卿被乔懿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先闪躲了，继续看着前方，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乔小姐曾经用十秒的时间把同剧组一个女演员盯得面红耳赤，这等光荣事迹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不过到了沈言卿这，效果好像没那么明显。
“是这里？”沈言卿记得上次送她回家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地方。
乔懿解开安全带，点点头，“嗯，我搬家了……姐姐……”
不知怎么，沈言卿听她叫“姐姐”时，反而觉得顺耳一些，叫“沈总”倒是各种别扭。
乔懿迟迟不下车，“你不介意，我这样叫……吧？我是说私下……你叫我乔懿就行了。还有，你能抽空去看一下小若吗？她有些想你。”这件事情，刚才在天台上的时候乔懿就想问了，只不过被沈言卿的问题挡了回去。
“嗯，我会的。”
乔懿正准备去开车门，然后动作又停了下来，还问：“那天晚上，姐姐真的不介意吧？”
没错，乔小姐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看来要是不回答，她还没完没了了，于是沈言卿敷衍地说了一句：“不介意。”
沈言卿这三个字才刚说出口，对方就“扑”了过来……
乔懿把身子凑了过去，既然不介意，那就是可以抱嘛~她发誓这回真的只是一个纯洁的拥抱以表示感谢。
“谢谢你，今天陪我，还送我回家~”
一个不超过三秒的礼貌性拥抱，沈言卿又没有推开她，只是身子有些僵，难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反感和别人近距离的接触了？
乔懿下了车一脸天真地笑着招手dbye，接着自言自语：“我们差不多，可以算朋友了吧？”
*
“老姐，你送乔懿回家了吗？”沈言卿一接通电话，就听到颜凡冒冒失失的声音。
“已经到了，言凡，没有下次，你以为我很闲啊？”
之前颜凡把情况说得要多严重有多严重，还一直强调乔懿受了重伤心情极度低落！嘱咐沈言卿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
从小到大，沈言卿就没办法拒绝这家伙各种死皮赖脸的要求，等她找到乔懿的时候，哪有重伤？只不过是擦伤比较严重而已，至于心情极度低落，沈言卿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我更累啊，现在才收工……对了，姐姐姐，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不说这个问题还好，一说这个问题，沈言卿都想把电话里的人给揪出来，她现在想一想都不可思议，这种问题当时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
“没有，不过，她不适合你。”
☆、第12章 双重标准
“没有，不过，她不适合你。”
沈言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直觉，可能是直觉。
颜凡电话那头抱怨了：“姐，亲姐~我和她怎么就不合适了？我觉着挺合适的，我决定了，追她！”
颜凡只是沈言凡出道时的名字。这年头，也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是开豪车到处炫富的啃老族，也有像沈公子这样励志的，要和家里撇清关系，励志要靠自己的实力混点成就。
不过，颜凡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今年22岁，交往过的女朋友估计两双手都数不过来。他一直相信一见钟情，且一见钟情的次数和看到美女的数量成正比。。。
用他自己的话，这回又沦陷了。
他颜凡沦陷了多少回，沈言卿已经不屑计算，“随便，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
*
乔懿还没有从沈言卿昨晚的“殷勤”中走出来，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乔懿，我是颜凡，在你家楼下。”
听到这个，乔懿当时就懵逼了，然后跑到楼下，颜凡正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她瞬间石化。
这还真是信息化时代啊，手机号，家庭住址就这样华丽丽泄露了，好没安全感。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颜凡把玫瑰递给她，“这个送给你。”
不接不接，拿人家的手短，这玩意儿带刺，扎手！乔懿丝毫不给面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乔懿，看不出来吗？我要追你~”颜凡说得一脸轻松，然后指了指停在一旁的宝马x6，“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你说你要追我？！”乔懿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开始笑，然后伸出右手拍拍颜凡的肩，“……我们才认识多久？别逗了啊，姐还没吃早餐。”
这是什么反应？颜凡纵横情场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表白时遇到这种情况的，正色道：“学姐，我可是认识你很久了，之前在学校就关注……”
“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乔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