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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起长乐脸上一块嫩肉用指甲一绞,皇华看到长乐痛得微微皱了皱眉,松了手在她的脸颊上爱抚般拍了两下,起身笑道,“看来未央说你有点学问不过是吹嘘而已……以后每日辰时来我书房,老师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长乐瞳孔一缩,目送着皇华悠然出了门。
未央不知是何时倚在了门口,也不知在那里倚了多久。
皇华出门的时候拍了拍未央的肩,眼神里饱含着说不清的情愫,而这恐怕也只有身为多年挚友的未央才能读懂。
长乐看着未央月光下的侧颜有些恍惚。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似有忧愁,似有愠怒,只是不知为什么,却又让人感觉好亲切。
一个孤身入城小女孩究竟要经历多少,才会变成如今统领千军的大将军?长乐很想知道,却又无从问起。
至少,此刻脱去战袍,静静站在自己面前的,才是那个最真实的哥舒未央吧。
“我让你滚你就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未央虽然就坐在长乐面前,目光却十分辽远。
“明明让我滚却硬要救我回来,未央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反复无常了?”明明心底的那块红蜡已经开始渐渐柔软,嘴上却仍是毫不示弱的一句回了过去。
“这么说是我的不对了?”未央暗叹让把这孩子扔给皇华真是臭味相投,这两个人都是成天价的嘴上便宜占尽。
“不敢不敢……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长乐赔给未央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却不想牵扯到了脸上的瘀伤,这会子脸上的表情真是纠结到不行。
“行了别贫了,我给你擦药酒吧。”
长乐有些郁闷,自己来辉夜城分明没有多久,却一连被未央上了好几次的药。
未央手上擦着长乐险些破相的小花脸,眼神却似透过长乐的眼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夜还长着呢,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是你的故事还是皇华…老师的故事?”长乐见未央明显眼神不对忙临时改了称呼。
“你听完自然知道了。”未央心道这孩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见长乐没有再追问,未央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突厥部族自古就由两大门阀主持大事,其一是阿史那部族,其二就是……”
“就是我们哥舒部族咯……我记得权舆好像是阿史那一族的庶子……”长乐若有所思。
“嗯,你说的都对。不过……”未央抬手赏了长乐一记暴栗,“……不许打岔。”
“哦……”果然老老实实坐好再不吱声。
“我是哥舒一族的嫡女,一出生便注定要嫁给阿史那一族的嫡子……可不知怎么,那时候我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出身卑微却人称突厥第一勇士的阿史那权舆……”听到权舆的名字,长乐虽然没有开口,面色却有些发青。
“他待我很好,虽然我知道这跟我族长之女的身份脱不了干系。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习武骑马……可男孩子一旦长大成男人,他的野心也就随之膨胀了起来。”
“权舆偷偷给他还未成年的嫡子弟弟买阿芙蓉,有一次恰好被我撞见……可笑的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阿芙蓉是何物,架不住那孩子的劝便和他一起吸了几次……”
“直到那日权舆发现我也有了瘾,把我带到荒野不由分说打了一顿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可怕……”
“权舆的弟弟终究是死于阿芙蓉,而我这个帮凶……也算得到了报应。”未央一脸的惨然,似乎透过长乐的眼睛看到了那个男孩子死前的惨状。
“苍鹰宁愿撞死在山谷,也不愿被人看到它失去力量的羽翼……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索性一个人躲在大漠深处等死。”
长乐望着未央心底隐隐生出同病相怜,毕竟那种身处大漠深处的孤独与绝望,她也曾深有体会。
“就当我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一队马车从我身旁驶过……确切的说,是押解犯人的囚车。”未央嘴角噙上了一丝微笑,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有趣的事。
“只一眼我便注意到了被锁在囚车里的皇华……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面孔中,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仿佛坐着的不是囚车而是御驾出巡的马车,身上的铁链似乎也被她戴成了纯金打造的首饰。”
“皇华问我要不要去她的城里做客……我从未见过如此自以为是的人,毕竟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被流放到辉夜城的罪臣之女而已。”未央挑了挑眉,似乎时至今日仍有不满。
“皇华看出了我的不屑却也没有恼怒,只是抬手指了指辉夜城的方向,淡淡对我说,‘你知道吗?辉夜城又被人们称作重生之城,因为每一个去到辉夜城的人都会被赐予一次重生的机会……’”
“鬼使神差般,我坐上了囚车,和皇华一起来到这命运所系之地……我被前任将军看中收入军营,硬生生地戒掉了毒=瘾;而皇华终究是没有食言,被前任城主指定为继承人。”
故事似乎就此告一段落,未央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烤馍递给长乐,而后自己也拿了一只咬了一口,声音不带温度,“以后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不需要花我的钱出去买情报。”
“重生之城……”长乐喃喃地重复着,抬头看向未央的目光中竟带着一分期待,“你……是怎么戒掉的?教我吧……”
“你确定?”未央的眼神里似乎带着那么一丝同情的意味。
不知怎么长乐有种掉进陷阱里的感觉,可现在除了硬着头皮往里跳似乎也别无他法。
“嗯,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之城
翌日。
长乐怎么也没想到;未央所说的戒=毒之法,就是直接把她扔进了风牢最深处一间密不透风的牢房里。牢房的角落里放着一盆已经烧红的石块,未央时不时往石块上泼上一层冷水,狭小的密室里氤氲着湿热的水汽。
“我不喜欢这里。”长乐一如既往地蜷缩在未央对面的角落里,似乎对扑面而来的湿热的水蒸气十分抵触。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如果你不想用这种方法,我不介意用更直接有效的手段。”未央把长乐从墙角拉了出来,将水舀塞到她的手里冷冷道,“自己加水,我出去透透气。”
“我也想出去透透气……”长乐刚向门口踏出一步,就被未央一个能杀死人的眼神逼了回来。
“老老实实在这里呆两个时辰,水汽不许断,否则后果自负。”
未央走进鹿鸣阁不见皇华,想也不想径直进了那间密室。
“哟,大将军今天怎么舍得撇下你那宝贝妹妹来找奴家了……”密室里此时烛影摇曳,皇华手中拿着一份密报,阴阳怪气地冲着推门而入的未央大吐苦水。
“你省省吧……”未央揉了揉额角,随即恢复了正色,“辉夜景阳原本互成牵制之势,景阳城竟敢触犯朝廷禁忌秘密扩兵,看来权舆他还是不甘于人下……”
“权舆宁可犯险也要强抢你回去,你怎么也不体谅体谅人家……”皇华说完一连退了两步,刚好避开了未央挥来的一卷竹简。
“大将军好大的军威啊……真是吓死奴家了。”皇华闪身躲到了一直静静矗立在一旁的人影身后,那个方才毫无存在感的人影嘴角似乎微微上扬,用飘渺的声音道,“将军请自重。”
“玄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未央面对着眼前的男子,方才还是薄怒的脸上似乎又恢复了一些将军的神情。
“属下为城主办事何谈辛苦。”男子清俊的眸子里一片古井不波。
回风牢的路上,未央手中攥着那份几乎记载着简兮全部情报的案牍,脑海里不停回响着方才玄鸟卫的话。
“萧简兮有一个孪生哥哥萧伯兮,不同于沉迷阿芙蓉的景阳城主,萧伯兮和权舆一样极有野心。兄妹两人自小感情很好,萧简兮能从景阳城逃出来也多半是萧伯兮的功劳。”语气淡淡不带一丝感情。
“所以说你家长乐十有□□是为了实现她哥哥的野心主动潜伏敌营的……即使是这样你还要护着她么?”皇华拨弄着指甲冷眼看着未央。
风牢的石门前,未央用内力震碎了手里的案牍,淡淡一笑仿若方才。
“是你说过,这里是一座重生之城。”
“人呢”空荡的石室里惟余袅袅水气;未央唤来风牢的守卫;才知长乐早已自行离开。
“将军息怒,长乐小姐说她快要闷死在石室里了,属下担心……”守卫见未央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忙主动请罪。
未央挥手打断了守卫,淡淡道,“罢了,她有没有说去哪了?”
“长乐小姐应该是往庭燎阁去了。”守卫目送着未央走远,心里默默为长乐捏了一把冷汗。
“将军!”庭燎阁门前的守卫见是未央一齐恭声行礼,未央颔了颔首,淡淡问道,“哥舒长乐回来了么?”
“长乐小姐半个时辰之前就回府了。”
“半个时辰?好啊,好你个哥舒长乐……”未央怒极反笑,径直往长乐房间走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守卫们。
推了推门却发现反锁着,未央冷冷道,“我数三声你不开门后果自负。”
“将军,小姐她……在沐浴……”侍立一旁的绿衣试图上前劝阻未央,却被未央一个眼神支开,心领神会般退了下去。
“一……二……”
几乎就在一个三字脱口而出的同时,长乐及时地打开了反锁的房门,却湿漉漉的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罩衫。
“姐姐催这么急是要帮我搓背么?”长乐开门见到未央一脸黑云心道不妙,却仍强挤出一丝笑容打着趣。
“嗯,没错。”未央进了房间仍旧插上了门,从花瓶里抽出了那只鸡毛掸子指了指浴桶,浅笑道,“乖乖趴过去,今天就让姐姐好好伺候伺候你。”
“这怎么好意思……”哥舒长乐一步步朝着墙角退去,似乎觉得离未央越远心里就越踏实,但她似乎也忘了身在墙角反而更容易被抓住。
于是未央不废吹灰之力便将长乐夹腰抱起扔在床上,抬手一掸子照着露在罩衫外的小屁=股抽了上去,竟将那掸子震得断成几截。
“啊……”长乐吃痛地往床里拱了拱,捂着伤处愤愤地看着未央,“你凭什么打我?我从那个蒸笼出来也是憋得实在难受,谁叫你出去透个气便一去不回?”
“就凭你弄坏了我家的东西。”未央将掸子的断面递到长乐眼前,只见那断面平整如刀割,全然不像是自然断裂所致。
“你亲眼见我弄坏的么?我可是亲眼见你把它打断的,人证物证俱在。”长乐指了指自己身上那道渐渐肿起的伤痕,似乎那个就是所谓的物证。
“罢了,既然你不喜欢这掸子……绿衣,你回来了么?”见未央打开门栓,长乐连忙一头钻进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只见绿衣静静侍立在门口,怀中抱着一根几乎与皇华房间里那根一模一样的漆红双股藤条,唯一不同的是这一跟藤条上没有明黄流苏做装饰,虽美中不足却更显威力。
“将军,我这就去准备创伤药……”绿衣将沉甸甸的藤条递给未央,向长乐投去同情的目光之后便火速逃离战场。
重又栓好了门,未央挥舞了几下藤条发出破空之声,冲着被窝里露出来的那双小眼睛浅浅一笑。
“既然你不喜欢蒸汽,那我们便来试试这第二种戒=毒之法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向尼基塔致敬……
☆、干城校尉
一连几日哥舒长乐都没有踏出庭燎阁半步。将军府内时有异响,府内府外都议论纷纷。
“长乐!”未央方才从军营回到庭燎阁,便看见蜷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哥舒长乐,而她身旁似乎还有茶杯的碎片,只消一翻身便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姐……我好难受……啊啊啊……”长乐捂着脑袋痛苦地哀嚎着,好在未央眼疾手快赶在她扎伤自己之前将她揽进怀里,捋着她的后脊轻声安慰,“没事了,姐姐回来了……”
“我头好疼……快要炸开了……”即使是在未央的怀里,长乐依然如一条刚下锅的鲤鱼拼命挣扎着,无意识地在未央雪白的颈子上抓出一道道红痕。
未央叹了口气,取出了陶瓶里那根藤条将长乐按在床上,眼角一滴清泪划下。
“我知道这种治法不过是饮鸩止渴,但总比你现在这样好过些……”说罢便是一记破风落下。
“唔……”长乐虽吃痛却始终没有闪躲,好在未央出手也不甚重,不过十几记之后房间里就恢复了平静。
景阳城,天守阁。
“老师棋力高超,学生始终无法超越。”一身素雅的萧伯兮推枰而起,举起酒杯看向阁外的大好河山。
“你还太年轻,年轻到竟然相信你那好妹妹可以取得辉夜的信任,皇华那只老狐狸可不是那个小丫头能骗得了的,更何况……”玄衣玄甲的景阳大将军抚了抚右眼上覆着的那只眼罩,似乎那里仍在隐隐作痛。
“我可没教她骗人,不过是教她向皇华告知真相。”萧伯兮将手中的葡萄美酒一饮而尽,笑着为权舆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酒,“毕竟,真相才是最好的谎言。”
“哦,看来不光是那丫头,你也出息了……”权舆举起酒杯与萧伯兮相视而笑,只是两人的笑里似乎各藏心事,想必灌到喉咙里的美酒也是酸楚无比。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每次上药对两人来说都是又一次折磨。
“姐……给我看看你的伤……”挣扎着上完了药,长乐没有像以往一样倒头睡去,反而转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未央。
“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吧。”未央起身欲走,却被长乐伸手拽住衣角,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未央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坐回床边,将左手的衣袖挽了起来,露出了两排殷红的齿印儿。
长乐看着自己昨日一时忍痛不住留下的杰作久久不语,终于还是趴回了床上打鼾装睡。
“噗呵,原来你还知道不好意思……”未央看到长乐又是内疚又是害羞的样子一时忍俊不禁。将锦被轻轻盖在长乐身上,未央在心底暗暗祝祷眼前的孩子早日痊愈免去两人的日日煎熬,本想出口说些什么却只化作额间一吻无痕。
翌日辰时,鹿鸣阁。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哥舒长乐将手中一摞账本摔在桌子上,一脸不满地看着在一旁批阅公文的皇华。她原以为皇华所谓的上课不外乎经史子集诗书礼乐,没成想一连几天皇华只是教了她如何对账本。
“金钱流动就如人之血液,大到一城之主小到一家之主皆需熟之精之,我不过是教你些实用的本事罢了,还是说……”皇华斜觑着长乐轻笑道,“你在为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而懊恼?”
“只是觉得无聊罢了。”长乐翻开方才折好的一页,语气略带轻蔑,“堂堂辉夜城一年的军费支出竟还不及大唐边陲的一个县镇,盐铁商贩所缴税赋各有不足,老师想让我熟之精之的,该不会是如何平账吧。”
“看来是孺子可教。”皇华合上账本塞到长乐手上,继续批改着手上的案牍,头也不抬道,“你拿着这本账簿去找宁州刺史狄仁杰,或许能在皇上面前参我一个欺君罔上之罪。”
长乐放下账本淡淡一笑,“试问大唐各州郡县哪个不是中饱私囊,若是仅以此账本定老师的罪,恐怕会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想必皇上也不会冒这个险。”
皇华难得放下手中的案牍,抬起头来重新审视着长乐。
“若是我让你做下一任城主,你愿不愿”
辉夜城,护城军营。
长乐才刚见好转便缠着绿衣教她一些防身的武艺,得到未央的默许后两人相约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