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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肩走出舞会大厅，来到外面的花园里，时值夜晚，漫天灿烂地星河闪耀，白月和兰月交相辉映，凯瑟琳一身雪白衣裙在星月光辉的衬托下，流动着银蓝波光，宛若人间仙子，我前世今生所见之人，唯有师母和林朝英前辈两人，可以比拟。凯瑟琳最终在一株巨大的香榕树旁边停下，抬头看着树冠，沉默良久，忽然说道：“过了这么久，什么东西都已经改变了，原来这里还有一具秋千，是父亲亲手做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才想起，作为前任兽人王的女儿，凯瑟琳的童年，正是在这座兽王宫度过的。那么今日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的伤感自然不会令她开心，正想安慰她几句，却忽然见她转身面对我，淡蓝色月光，一对静美的眼瞳如秋水般明澈。
“凯瑟琳一直感激大人对我的信任，却也知道大人一直疑虑，凯瑟琳是否能够放下家族和种族的牵绊，成为大人可以彻底信赖的人。事实上，在今天之前，凯瑟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忘却那个背叛了父亲的仇恨，背叛了凯瑟琳的家族。”
“然而今天，凯瑟琳重新踏足这座自己出生的兽王宫，再次见到沙曼达，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战牙家族，我的父亲是被这个家族拖累，才不得不踏上兽王遴选的决斗场的，是战牙家族，和沙曼达的裂牙家族，逼得父亲被战败身死，母亲郁郁而终，是他们夺走了我的幸福，我的复仇之路上，从来就没有少过他们的名字。”
“凯瑟琳，你应该知道，战神遴选是联盟最神圣的决斗，败者身死，虽然惨烈，却是每一个参与者必备的觉悟，你又何必为此怀恨在心，这些年来，你为了复仇，吃的苦头不少吧？”
“如果是简单的决斗，凯瑟琳虽然悲伤，却也不会记下仇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当年沙曼达年仅二十五岁，虽然天赋奇才，晋身剑皇，但是终究只是一个新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父亲顶级剑皇的威能，可是早在那之前两年，沙曼达为了突破剑皇境界，违背军令，擅自突袭维京帝国‘沧海剑圣’的驻地，父亲得知以后，立刻前往救援，结果，沙曼达成功突破了剑皇境界，而父亲，却在和‘沧海剑圣’的决斗中，被人类魔法师偷袭重伤，直到兽王遴选之时也没有恢复。”
“对于父亲来说，救援沙曼达只是王者应尽的义务，而对于相信弱肉强食的沙曼达而言，为兽人联盟更换一位年轻强大的领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只如此，沙曼达为了提高自己的威望，还设计让我的三位兄长得罪了联盟中的不少大家族，逼迫父亲不得不参加决斗，以求保全家族，只因为格杀前代兽人王，比不战而胜的名声威望更高。”
“在联盟的规则中，忘恩负义，和设计陷害，都可以在不违背战神勇敢精神的前题之下，被原谅和忽视，但是我的母亲却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尽管我的血脉依然是狮族皇者的，但是在感情上，我却没有无限崇拜强者，进而忘却仇恨的能力，我只记得当年母亲身为权利交易的一部分而嫁给父亲，却真正和父亲萌发了爱情，尽管在家族里过得并不开心，但只要有父亲的真心关爱，就会让我们母女有欢乐的时光。然而那一天，我亲眼看都父亲战死在我面前，五岁的我却不能相信，那个伟岸如山的父亲就这样离开我了，我把父亲的头颅抱在怀里，不停的呼唤，以为这样就可以让父亲回来……”说道这里，凯瑟琳已经是梨花带羽，她拭去泪水，定了定神，才继续说下去。
“父亲死后，母亲也心丧若死，加上家族里的欺压，不久也去世了，那时我就在父母的坟墓前立誓，要让沙曼达血债血偿。可是我开始学武之后才发现，那个被称为天才的战斗狂人究竟有多么强大，我一直追逐，却发现差距越来越大，家族也是积弊重重，振兴无力，就算我后来兼修神术，也找不到可以复仇的希望。这些年来，沙曼达的实力和势力都一日千里，无法抵挡，枫丹白露的行动，已经是凯瑟琳最后的希望了，却没想到，还是完全落在了沙曼达的算计里，反而被逼上绝境。”说到这里，凯瑟琳又是一阵黯然。
“那么现在呢，你还是坚持复仇吗？”
“是的，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真正的机会，就是大人您。您的天赋和潜力更在凯瑟琳和沙曼达之上，四年之后，或者十四年之后，您一定可以击败沙曼达，将他斩杀在战神祭坛之前，成为新的兽人王，而辅佐您走到那一天，就是凯瑟琳的决定。至于战牙家族，他们只是凯瑟琳复仇的工具，既然他们背叛了父亲，就和凯瑟琳再无任何关系，作为拖累父亲身死的凶手，以及沙曼达的帮凶，今后如果敌对，凯瑟琳会毫不犹豫地消灭他们。”
凯瑟琳此刻坚决如铁的誓言，让我们在之后无数的岁月里，彼此信赖，从未离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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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忽传间命知何去
本来在册封仪式结束之后，我就应该返回枫丹白露，反正我不是高门显贵，此刻也没有什么关系需要联络，现在和那些贵族交流，只会给他们勒索钱财，瓜分利益的机会。等将来我们的城市真正发展起来以后，不愁没有合作者。
然而，在册封仪式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战神殿的邀请，让我单独前往神殿一叙。本来，对于曾经打我主意的神殿，我并无好感，自然也没有理会他们的兴趣，然而一来神殿的权威崇高，连凯瑟琳也算是神职人员，自然不好得罪，二来“战圣”雷门是神殿册封的“战神骑士”，这份邀请也说明了是雷门和教宗皮诺思的共同意见，我实在没有推脱的余地。所以，我唯有马上前往战神殿，晋见教宗。
在神殿大门口，已经有低级萨满等待迎接我了。战神殿的大门颇为古怪，是一对巨大的手臂交叉的造型，导致根本没有门，只有门框的结果。我一路进入神殿，发现这里远远不如兽王宫豪华奢侈，反而极为古朴甚至简陋，路上碰到的人员，也多半是粗布麻衣，沉默不语地各行其是，让我联想起前世某些真正避世潜修地僧侣。
一路走进正殿，再穿过大堂进入后面的会室，只见里面等待我的，除了预想之中的“战圣”雷门，和教宗皮诺思大人之外，竟然还有一个我最意想不到的人——兽人王沙曼达。
见鬼，兽人联盟三大巨头居然齐聚与此，不是说他们水火不容吗，究竟有什么原因让他们这样聚在一起偷偷会面？会面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找我？
一看这种阵势，我马上感觉要有大麻烦了。想想看，如果前世的天下五绝“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有一天忽然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说：“陈玄风啊，我们找你有一点事情……”的话，是人就知道不会是真的只有一点事情了。
“玄风领主，我们找你有一点事情……”教宗皮诺思首先开口说道。
“教宗大人，三位联盟的擎天巨柱，肯于召见玄风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小子，在下实在是感激不禁，无论几位有什么吩咐，只要是玄风力所能及的，玄风必定全力以赴。”抢在教宗说出要求之前，我连忙开口打断。
教宗闻言，不由得一愣，转头看了看雷门，下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本来三人却实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才会放下争执，聚在一起。没想到我竟然猜出前景不妙，先一步把年龄问题提出来了，等于堵住了他们的路径。雷门见状，立刻接过话头。
“咳咳，玄风小友不必惊疑。老朽叫上教宗和兽王，首先是要感谢你在‘金钟罩’一事上对联盟作出的贡献，目前战神殿和兽人王已经联手在联盟推广‘玄风金钟罩’的修炼了，相信两三年之后，就会有一大批领悟斗气的兽人涌现，尽管高手仍然需要时间培养，但是联盟本来在高手领域上就并不吃亏，只是差在中层金银铜铁武士的数量上，今后联盟就再也不必为精英兵源担心了。为了表彰小友的功绩，联盟决定给予你的枫丹白露城三年完全免税，以及永久免税三成的奖励，同时神殿会选派一批工匠进入枫丹白露帮助进行建设，等将来‘金钟罩’的效果完全显露出来之后，联盟会给小友高等爵位的封赏。”
“雷门前辈的厚爱，在下十分惭愧，事实上那份金钟罩的秘笈，已经被前辈全盘修订过了，否则凭原本的效果，没有五六年绝对练不出斗气来。所以若前辈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说得越好听，给的越多，之后的要求也就越大，这点门路，我还是懂得的，只是三大巨头齐来，尽管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我恐怕没有可以拒绝余地，只好先看看风色再说。
“这个，玄风小友也知道，以目前联盟的形势，被战神回廊，维京帝国和北方冰原三处钳制，即使中层战力大增，也只能从防守转入相持，想要进一步扩张还力所不及。但是形势不容许我们继续等待下去，人类这些年的发展非常可怕，之前小友曾经送来圣殿武士，兰顿公国第三继承人兰斯特供出的情报，其中有一条小友似乎没有注意，就是圣殿最近已经掌握了将人强行提升为初级剑豪的手段，兰斯特就是受益者之一，不知小友是否记得？”
“自然记得，不过那种方法极为耗费金钱，根本不可能大规模普及……咦？难道说，是光明圣殿故意敛财，其实根本不必付出那么多花费？”这件事我自然记得，当时还感叹一番人类的手段，只是这种方法彻底否决了受益者将来继续提升的可能，我的斗气修为又来得容易，自然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此时听雷门讲起，才隐隐觉得有问题。
“以老夫对于光明圣殿的了解，敛财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目前无法大量改造剑豪也是必然。不过，人类本来就是被利益驱动的种族，有利益就会疯狂地爆发出热情和智慧，圣殿敛财同时增加实力的手段，恐怕瞒不过其他人类势力，最后各方一起追逐这项技术的结果，恐怕真的会让这项技术获得突破，除非真的没有可能，否则多则三十年，少则十年，人类必定会让知己地军力再升一级，到时联盟的前景就非常危险了。”
“那么诸位有什么应对之策呢？”听到雷门的分析，我也相信他的判断，即使不论和人类打了百年交道的雷门，就算作为曾经是人类的我，也明白无数人的精力汇集之后产生的效果，就算前世今生的人类不是一种，但是其本性却是不会改变的。
“联盟的想法是尽快决战。”兽人王沙曼达终于开口了，“事实上联盟一直借用西线紧张的借口，从各地抽调兵力，但是很少人知道，这些兵力却替换了原本西线的精兵，转而对付北国冰原的野蛮人，试图先将野蛮人打残，再腾出兵力解决人类的威胁。然而偏偏人类也加大了和野蛮人的合作，使得我们的战略目标没能完全实现，现在我们虽然将野蛮人的势力赶回了冰原，却无法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会冲出来。而且人类的援助还在增加，即使两年之后我们可以增加二十万黑铁战士，也无法保障彻底达成目标。”
“所以我们需要新的力量。”教宗皮诺思终于再次插上话，“玄风领主可知道兽人曾经拥有的三件战神神器的名字和神迹吗？”
“战神神器？应该是给萨满智慧的‘战神之眼’，给战士力量的‘末日号角’，以及给军队胜利的‘胜利图腾’吧？不知教宗大人指的新力量是哪一件？”
传说战神将自己的右眼钉在世界树上九天九夜，才得到了强大的智慧，“战神之眼”就是赋予兽人智慧，让萨满人数增加十倍的神器，目前存放在战神殿。而“胜利图腾”拥有大范围心灵感应的能力，可以使得统帅在战场上调兵遣将如臂使指，除了不能洗脑以外，和猪族的“支配权杖”异曲同工，而且范围更广，还适用于所有的种族，只是已经在三千年前对抗大恶魔王的“伏魔战役”中失落了。至于“末日号角”，则拥有大规模发动“狂化”的能力，往往可以让数万乃至数十万兽人一起狂化，消灭一切敌人。
说到“狂化”，人们往往会把它和狂战士、兽人以及野蛮人联系起来，但是事实上，“狂化”的鼻祖却是大陆上最优雅的精灵一族，而且精灵一族的分裂，也是源自“狂化”的发明。最初是因为精灵的体格太柔弱，虽然魔法强大，弓箭精准，却害怕被人近身攻击。为了弥补缺点，精灵最初发明了元素战士，利用精灵亲和元素的体质，将四大元素导入体内，土系增加防御，风系增加速度，火系增加攻击，水系增加回复，这样的战士完全不必再担心近身搏斗的威胁。只是即便是精灵族，拥有完全容纳四系魔力天赋的精灵也不多，这些元素战士渐渐形成特权阶层，让很多精灵不满，转而开发新的战斗方法。
数万年前正是精灵全盛的时期，天才法师层出不穷，首先是部分精灵将黄金树的力量导入身体，拥有了植物系的柔韧体质，之后有另外一些精灵建立了月亮井，导引月神之力进入身体，这些精灵还可以被元素战士们容忍，但是后来，有些精灵和其他位面的强大黑暗意志定下契约，导引黑暗力量入体，获得了匹敌元素战士的战斗体质，却终于触发了精灵的内战和分裂。究竟是权利之争，还是正邪之战，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只是元素战士们守护的古老正统族群成了高精灵，被逐入地底的一群黑暗战士成了黯精灵，得到黄金树和月神力量的精灵也分裂出去，成为了木精灵和月精灵，后来在数千年前，又有一支掌握了血系力量的精灵从高精灵里分裂了出去，成为了血精灵。
强化自身的力量，从来是兽人的追求，即使涉及到兽人完全无知的魔法领域，也挡不住兽人狂热的武学热情，尽管兽人对于什么四大元素，黄金树，月亮井，黑暗魔神完全没有办法，却终于发现了一种可以被兽人接纳的元素——精神元素，通过无上的斗志，将愤怒元素引入体内，就可以发挥数倍的力量，这就是“狂化”。不过精神力低下的兽人往往会被精神元素控制而失去自我，而为了支持兽人强壮的身体，大量涌入的精神元素还会损伤兽人的思维和生命，一般兽人一生如果狂化三次，就会死亡，所以真正应用它的兽人却是不多。相比教而言，反而是身体薄弱，无需引入大量精神元素的人类，开发出了狂战士这种战斗职业，虽然也会影响寿命，却没有兽人这样严重。至于野蛮人，则纯粹是谣传，根本不会狂化。
“末日号角”虽然号称是战神神器，其实本来是月精灵的神器，可以召唤聚集大量高等元素，并且命令它们。兽人前辈夺取了这件神器之后，用无数的献祭，召唤了战神神力，改造了“末日号角”，使它只能召唤精神元素，这些受到控制的精神元素不会损伤兽人的精神和**，所以可以让大量兽人狂化而不损失生命，甚至不会失去神智，实在是一件奇宝。
“‘胜利图腾’下落不明，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末日号角’却是被‘剑圣之祖’雷茵斯特夺走的，一直被封印在圣灵山光明圣殿的地宫里，老朽当年闯入圣灵山，就是为了这件神器，但是不得其门而入，只好转而去抢‘永恒圣杯’。如今，玄风小友你拥有‘圣冰荆棘光环’，如果扮成‘圣杯骑士’混入圣殿，应该更加容易得手，到时我们就可以一举铲平冰原野蛮人，再冲出战神回廊，夺回黄金大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