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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直接下水去救人呢!”
肖城笑了一下没说话,其实要是落水的人不是自己的学生,说不定他也没勇气救人。
肖城洗了澡,又换上顾次白的衬衫和短裤,顾次白身高将近一米九,长得身高体壮,他的衣服套在肖城身上,几乎大了一圈,看起来十分滑稽。
肖城把衣服下摆扎在衣服里就出去了,这会儿顾晓冬已经吃起晚饭了,他看到肖城出来了,说道:“刚送的外卖,吃吧。”
肖城也饿了,啥话没说,闷头吃了起来,两人各自吃完后,肖城简单把桌子上收拾了一下,顾晓冬也不管肖城睡哪儿,自己上楼休息去了。
而肖城呢,也不挑剔,直接靠着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有刻意压低的说话声音,尤其那个高大的身影看起来怎么那么像顾次白呢?
“你凭什么刚回来就冤枉人,不是我及时做急救,说不定他现在都是具尸体呢!”
“那你没头没脑打那么一通电话,我自然会猜是你又闯祸了!”
“我在你眼里就不能有点好的?”
肖城这下彻底醒了,顾次白确实是回来了,他坐起来,感觉头重脚轻的,顾次白见他醒了,打开客厅里的灯,走了过来说道:“肖老师,你醒了?”
肖城点了两下头,他刚才隐约听到他们父子俩的话,于是对顾次白说道:“顾总,这次真的要多亏顾晓冬救我了。”
顾次白嘴里嗯了一声,又看他脸色不对劲,于是伸手摸了一下肖城的额头,扭头对顾晓冬说;“坏了,你肖老师发烧了,快去把家里的医药箱提过来。”
顾晓冬撇了一下嘴不动,他还在气他爸刚才冤枉他。
顾次白瞪了儿子一眼,说道:“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本来就错了!”顾晓冬嘟嚷一声,从楼上提着医药箱下来,顾次白从里面拿出体温计让肖城含在嘴里,又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有些发炎了。
过了一会儿,顾次白看了体温计,嘴里说道:“是有点发烧,等会儿先喝一颗退烧药,要是不见效的话,明天就去医院。”
他又冲顾晓冬看了一眼,顾晓冬气的踢踢踏踏的进去倒了一杯水。
喝了退烧药,肖城这才记起来要问顾次白,他说:“顾总,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还不是顾晓冬这混账东西的电话给闹的。”说得不清不楚,顾次白还以为是儿子闯祸了,把工作放下后,就直接赶回吴市。
顾次白又用棉球沾了酒精要给他的伤口擦洗,他说;“有点疼,你忍着。”
酒精沾到伤口时有些不刺疼,不过顾次白手劲儿轻,比白天那个医生强多了,肖城倒也不太难过,等伤口都清理干净后,顾次白这才说:“客房里没收拾,你先到我房间里去睡,我跟我儿子挤一晚上。”
肖城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太麻烦顾次白了,顾次白赶飞机回来的,正乏得要命,没力气跟肖城客气,直接催着他往楼上去,三个人被闹了大晚上,楼下的东西也没收拾,都各自先睡了。
第27章
肖城醒来时看到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的失神,等坐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昨夜是住在顾次白家。
平时肖城到顾次白家一般很少会上二楼,他四下看了一眼,整间屋子很开阔,不过家俱很少,外面还有个很大的露台,肖城坐起来时,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硌了下,他摸出来一看,竟然是本硬壳的新版成语词典,词典已经有些旧,看起来就是经常使用的,肖城翻开看了一下,书角正好折在‘龙’字头的那一页,肖城有些好奇,他没想到顾次白还有看成语词典的习惯,词典第一页用铅笔写着‘顾次白’三个字,看起来跟小学生似的,肖城忍不住笑了两声,又重新把词典放回到枕头底下,就直接穿鞋下楼了。
下楼时肖城听到厨房里有声响,估计是顾次白,果然,顾次白听到外面的声音,他走了出来,说道:“肖老师起得这么早啊?”
肖城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天晚上真是麻烦你们了。”
“客气啥呀!”顾次白凑了过来,他看了一下肖城手臂上的伤口,说道:“还有些红肿,今天最好到医院去再看一下。”
肖城抿嘴笑了一下,又说:“不用麻烦了,昨天医生给了消炎药膏,我擦两天就好了。”
顾次白严肃的说;“这几天天热,还是到医院去看一下,免得到时又发炎了。”
说完,顾次白从医药箱里找出体温计,说道:“你先查一□□温,看看还发烧不?”
肖城从他手里接过体温计,含在嘴里,顾次白笑了笑,突然伸出手,揉了一下肖城的发顶,笑道:“比我家顾晓冬听话多了。”
肖城嘴里还叼着体温计,突然就楞住了,在他看来,只有极亲近的人,才会做这些亲密的举动。不过顾次白显然没有多想,他收回手,还对肖城说道:“我去给叫顾晓冬起床,这混小子再不起床,上学该迟到了!”
肖城点头,望着顾次白上楼的身影,不大一会儿,就听见顾次白喊顾晓冬起床的声音,不过看他一连喊了很多声,并且声音越吼越大,就能知道叫醒顾晓冬并不容易。
几分钟后,顾次白气哼哼的下楼,嘴里还念叨着;“混小子,懒成这副德性!”
这边肖城已经量完体温了,昨天睡了一夜,退已经烧了,就是伤口疼得厉害,肖城看到顾次白下楼了,就帮着把医药箱收了起来。顾次白见了,就说;“放那儿等我来收拾,你去洗漱,洗手间柜子里有新牙刷和新毛巾。”
肖城对他道了一声谢,到洗手间去洗漱,洗漱过后,肖城昨天换的衣服还在,不过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他现在穿的还是顾次白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像是偷大人衣服穿似的,现在也没办法,只得等会儿出去再买两件换上,要不然他回家还没法解释。
等肖城出了洗手间时,正好看到顾晓冬睡眼惺忪的下楼,他看到肖城了,哼哼两声不说话,他爸出来了,就瞪了他一眼;“没礼貌,不会跟老师打一声招呼。”
顾晓冬倒在沙发上,暖洋洋的冲着肖城说了一声;“肖老师,早安。”
“早。”
顾次白又说:“快去洗漱了来吃饭,等会儿迟到你们老师又打我电话!。”
顾晓冬被他爸催了几声,这才慢腾腾的到上楼洗漱去了。
今天顾次白一大早起床后就在厨房里忙活,熬的皮蛋瘦肉粥上几段绿色的葱花看了就有食欲,还有蒸的香喷喷的虾饺,不过虾子是发物,肖城身上有外伤不能吃,于是顾次白给他盛了一碗粥,又递给他一个馒头,然后招呼顾晓冬快点吃早饭。
肖城挺不好意思的,他对顾次白说道:“顾总,你自己也吃吧。”
顾次白看了肖城一眼,就说;“你呀,哪儿都好,就是太客气了,你要不叫我顾大哥,要不就叫我老顾。”
肖城不吭声,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叫他老顾,毕竟比他小七八岁,这样不尊重他,但叫顾大哥似乎又显得太亲密了,可是要换个别的什么称呼,他却想不出来。
顾次白也不知道肖城在想些什么,他见肖城不说话,又给他拿了一个馒头,说道:“再多吃一个。”
“谢谢。”肖城闷声道了一声谢,埋头吃粥。
顾次白吃饭时跟顾晓冬不一样,顾晓冬动作慢条斯理的,看了就知道是学过餐桌礼仪的,顾次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家里的缘故,他吃馒头时大口大口,喝粥的动作很响,几下就把早餐解决了。
吃完后顾次白擦了嘴,就坐在一边看顾晓冬和肖城吃饭,偶尔还给顾晓冬夹了一个饺子。
早餐吃了一半,门铃响了,顾次白去开门,接着就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顾总回来了呀。”
“许阿姨,一大早就麻烦你了。”顾次白说道。
正在吃饭的肖城听到这个姓,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一个女人提着东西进了里面,当肖城看到她时,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尽,连拿筷子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旁边的顾晓冬见他神态异常,也看了一眼进来的女人,那是他们家新请的钟点工阿姨,看那样子,好像是跟肖老师认识一样。
进来的女人看到坐在餐桌旁的肖城时,跟着楞了一下,过了好半晌,她才怔怔的说道:“你……你是城城?”
这女人名叫许青梅,正是肖城那天在农贸市场遇到的亲生母亲,自从看到他妈后,肖城他两位叔叔后来再去进菜时,特意打听了,听说他妈原本在农贸市场做清洁工,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辞工了,没想到竟然会在顾次白家里遇到。
而许青梅在这里看到肖城虽然惊讶,但脸上的神情又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原来她到顾次白家中时,几次听到他们父子提起肖城的名字,刚开始时她以为是同名而已,有次她装作无意问了顾晓冬一句,知道这人以前是他的美术家教老师,家里没父母,跟着叔叔一起生活,这才疑心起来,这次看了肖城本人,虽说二十多年没见面,但那眉眼简直跟他爸年轻时一样。
顾次白看了肖城一眼,问道:“肖老师,你跟许阿姨认识啊?”
许青梅丢下手里的东西,她拉起衣服下摆揉了一下眼睛,哽咽着说道:“咋不认识啊,他是我亲生儿子。”
肖城放下筷子,他的眼角发红,表情看着也十分冷漠,沉声说道:“许青梅,没人想认你。”
他的话刚落,许青梅呆了一下,随后鼓着一双眼睛,瞪着肖城说道:“你说啥,你敢不认自己亲妈,你怕不怕天打雷劈?”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顾家父子都有些莫名奇妙,那顾次白左右看了看,他见肖城脸上的神色很冷竣,但眼底又带了一丝愤然,竟是过去从来没有看过的,于是打着哈哈对许青梅说道:“许阿姨,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许青梅的脾气跟过去一点也没变,她夸张得拍着大腿,还干嚎一声说道:“有啥误会呀,顾总,我十月怀胎生下他,结果亲生的儿子不认老娘,我心里苦呀,住在筒子楼里,连三餐都要发愁,都说养儿防老,你说我这是为的啥呀?”
顾次白被许青梅嚎的有些脑仁疼,他都多少年没跟这样的女人打过交道了,他见许青梅越哭越有劲儿,嘴里劝了两句,就说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顾总,你亲眼看到了吧,连妈都不认,我要到法院去告他,让大家评评理!”
说到最后,许青梅还指着肖城骂了起来,她骂道;“你说,是不是肖长山教你的?这个二椅子,吞了他大哥的钱,现在还撺掇着我儿子不认我,老天爷不会放过他的!”
听了许青梅的话,肖城脸色黑沉,他瞪着许青梅,冷冷的说道:“你要是再敢说我二叔一句不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许青梅的哭声先停了下来,随后,嚎得更大声了,甚至还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板说道:“这是亲生儿子该对当妈的态度吗?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了?你为了那个二椅子,敢这么跟你妈说话。”
肖城冷眼看着坐在地上干嚎的许青梅,心里气得一抽一抽的,他眼前又浮现出过小时候的一些情景,想到这里,他突然就觉得胸口有些气闷,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竟然像是要随时窒息一样。
顾晓冬看肖城脸色惨白惨白的,于是推了他一下,说道:“肖老师,你先上楼去坐一会儿吧。”
肖城回过神来,他突然拨腿就出了饭厅,打开门跑出了顾次白家里。
第28章
肖城出了顾次白的家后,几乎是一路狂奔跑回家的,他出来时穿的是顾次白的衣服,脚上还穿着拖鞋,路上的行人看到他神色异常,都忍不住向他张望过去,肖城犹自不知,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什么也思考不了。
终于到了家里的小餐馆,肖城迎面跟吴阿姨撞了个满怀,吴阿姨看他脸色不对劲,身上还带着伤,吃惊的问道:“城城,你这是怎么了?”
肖城木着脸,没有吭声。
屋里的肖二叔听到动静,他出来看到肖城,也急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咋还一身的呢。”
肖城动了动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吴阿姨说:“行了,快进去吧。”隔壁左右的人都已经好奇的过来围观了。
肖二叔把肖城拉进了饭馆里,追问道:“城城,是不是顾晓冬那混小子又给你气受了?”
肖城摇了摇头,现在见到他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整张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似的,肖二叔见一连问了几声他都不说话,气得火冒三丈,吼了一句;“你这是咋了,倒是吱一声啊!”
肖城身子一抖,连眼睛都有些发直,看起来有些吓人。
吴阿姨给肖城倒了一杯水,嘴里劝道:“好好说,别吼孩子,看你吓着他了。”
肖二叔也心疼肖城,只是人一急,话就忍不住说重了,他住了嘴,整个人气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正在这时,肖城他航叔提着东西回来了,他见了肖城这样子,也大吃一惊,问道:“这是出啥事了,咋出去住一晚上,身上都是伤?”
肖城他二叔就指着肖城,对他航叔气道:“别问我,你自己去问他!”
他航叔见肖城手臂和腿上划的都是伤口,有的地方还又红又肿,简直快心疼死了,他也不问肖城发生什么事了,先拉着肖城说道:“走,先跟我到医院去看看,这不打消炎针哪能行啊!”
肖城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跟着他航叔一起出了饭馆往医院去了,肖二叔在屋里转了几圈,到底不放心,把饭馆里的事交给吴阿姨俩口子,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社区医院,医生看了肖城的伤口,给他量了体温,发现肖城还有点发烧,当即开了单子,给他挂了一瓶消炎药。
护士给扎了针之后,肖城他航叔这才坐在他旁边,安慰了他两句,又问道:“城城,你遇到啥事了?”
经过了这么一会儿,肖城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他嘴唇抿了一下,对他航叔说道:“航叔,我在顾次白家看到许青梅了。”
“你说啥?”跟着进来的肖二叔刚好听到这句话,震惊的反问了一句;“你说你看到许青梅了?”
肖城他航叔也很惊讶,自从上回无意看到许青梅后,他们又特地去打听了几次,都没有许青梅的消息,原本他们都以为许青梅走了,谁知竟然又出现了。
肖二叔气极反笑,嘴里恶狠狠的说道:“这个许青梅,还真他妈冤魂不散!”
这一家子算是都在许青梅手上吃过大亏,就没有一个不恨她的,肖城他航叔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说道:“咱们先合计合讲怎么处理许青梅吧,要提防这女人旧计重施。”
肖城他二叔看了肖城一眼,就对肖城说道:“这事情你别管,有我跟你航叔呢。”
肖城听了他二叔的话,就低下头不作声。
他航叔知道肖城的心结,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肖城还真不好办,虽说这么多年不见,他们做叔叔的却都知道,肖城对他亲妈那种恐惧的心理一直没有消失,再说他性格软绵,还有些优柔寡断,让他去处理许青梅的事,他们还真不放心。
他拍了拍肖城的背,安慰道;“城城,别担心,我跟你二叔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