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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成反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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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安道:“师父在外,徒儿很是挂念,师父呢?”
  尤温眼睛一垂就看见尤安白皙的下巴,鼻尖也都是清冷的味道,赶紧迫使眼睛平视前方,竭尽抑制住回抱尤安的冲动。
  可是,他究竟在压抑什么?尤温脑中一片浆糊,又看向尤安。
  尤安听不到回答,心里郁闷,他以前婉转,师父是婉转不出来什么东西,他现在直白,师父还直白不出一句话?
  室内沉默,尤安先是生闷气,气了小会又觉得疲倦,他有师父在身边,自然全身心放松,又蹭了蹭师父,迷迷糊糊道:“师父,我想去继续睡会。”
  尤温气血还在沸腾,若有所失的看着尤安瞌睡着起身,不想他却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
  尤安小心翼翼的道:“师父与我一起,好不好?”
  尤温眨眼,只觉得心脏如同被针扎一下,随即又鼓动不已,只想大叫出声。
  两人回了床上,尤安自觉地把头埋进尤温肩头,又问道:“师父还未回答徒儿,可有想我么?”
  尤温呼吸艰难,声音沙哑的嗯了一声。
  尤安翘唇,又抬头起来看着尤温:“师父,上次你给我那封信,可吓死我了。”
  尤温半晌才道:“是我鲁莽了。”
  尤安摇头,又道:“我想要师父答应我一事。”
  “嗯?”
  “师父既然跟了上来,徒儿……只希望,”尤安目光似水,“希望师父这次不要再因为任何事情丢下我了。”
  尤温心跳再次猛烈,脑中一片啊啊啊,那种恨不得把徒儿捏进自己骨血的情绪又爬了上来,可他实在怕吓到人,不敢太过表现,身体却难以自制的把尤安搂在自己怀里,顺势开始运功。
  尤安窃笑:“师父真好。”
  尤温尴尬不已,脑中已经混沌一片,再也不敢看怀中人。
  半晌,他感觉尤安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办?他以前是看见徒儿就好,后来变成只要想到徒儿就好了,现在随着尤安长大,他却是想到徒儿心中甜蜜,看见徒儿就大大的不好了,要是徒儿再对他好点,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二十岁的人,八十岁的心脏。
  但是,只要尤安在他身边,他又甘之如饴。
  尤温又憋了会,双目终究还是一瞬不瞬看着尤安,眼神越来越温柔,却也越来越狂热。
  他身负仇恨,现在手中还有了人命,不再是当初的尤温。
  有时,他开始分不清到底是冷漠狂傲的孟竹是自己,还是木讷的尤温是自己,用他熟悉的词汇来说,他这是精分掉了。
  尤温自嘲一笑。
  可是无论是哪个自己,对尤安都感受都是一致的。
  这是他活下来的唯一期盼。
  这期盼却突然有了他人觊觎。
  想到周笑笑,尤温眼神越来越压抑,神色却是越来越扭曲,无论他是谁,他是尤安的什么人,现在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尤温心底呢喃无数遍的名字渐渐显露,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唇烙在了尤安眼睑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移到嘴角边,
  “尤安……尤安……”
  他喟然长叹,神色更加迷乱。
  无论如何,尤安都是他的!
  下午,尤安终于醒了,却见他师父没睡。
  不仅没睡,还笑着看自己。
  难道流口水了……尤安尴尬一顿,爬起身来,随手拿起丢在一边的外衣开始系带子,还在想自己有啥睡觉不老实的毛病,踹人算么?
  尤温也起床了,招手让尤安过去。
  尤安眨了眨眼:“师父晚上想吃什么?”
  尤温道:“你想吃什么都行。”
  抱了徒弟几个时辰,尤温只觉得自己很餍足,有种相思稍解的轻松感,却全然不觉自己眼神更是热切了。
  尤安道:“衣服舟车劳顿,当然是徒儿要为师父洗尘。”
  尤温点头,说洗尘肯定是尤安安排,他近些年对吃食上没什么讲究,尤安去安排,也只能安排他自己喜欢吃的,话语虽不同,但殊途同归。
  尤安眸中带笑,外衣却还没系好,头发四散,又凑近尤温:“师父有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尤温脑中一顿,不和谐的想歪了一点点,心道要是能把徒弟炖了也算不错,又暗骂自己变态不健康,但是眼神一瞅上尤安又是恍惚,最后道:“随意。”
  见面不过几个时辰,尤温脑中思虑的事情一变再变。
  既然徒弟是他的?他怎么将徒弟据为己有?
  虽然这个念头不怎么好,可一旦涌了起来,尤温就难以自制,身体内被激活的张狂再次沸腾,他一把抓住了尤安的胳膊,胡乱问道:“可惜你生辰又过了,徒弟,你这两个月过的怎么样?”
  尤安道:“好吃好睡。”他一转身,取来了梳子递给尤温:“师父,你也帮我束个高发髻吧,像那常年生一样,我总弄不好……”
  尤温奇道:“你束发髻做什么?”常年生是谁?
  尤安无辜道:“看起来英气勃勃,高人一等。”
  尤温瞬间了悟:“常年生比你高?”
  “我又不跟他比。”尤安想挑眉,不过还是乖乖的道:“师父就帮我一会,下次师父有什么要叫徒儿的,只管开口。”
  尤温……
  他俩折腾半天,终于为尤安弄了个束发成功,尤温一看,又是呆了片刻。
  以前徒弟懒得打理头发,都是随意一绑,或者拿发冠一系,活脱脱就成了个俊俏书生模样,隐隐生辉,今天就是换了个发型,竟多了几分洒脱,意气风发。
  尤安也很是满意,目光期盼的问道:“怎么样?”
  一个眼神,又让人觉得顾盼生姿,眉目传情。
  尤温心中叹息,捏了捏尤安的脸道:“你啊……”
  尤安学他样子,也捏了捏尤温的脸:“你啊……”
  尤温……
  尤安笑嘻嘻的道:“师父行走江湖多年,肯定也没遇到几个比我耐看的。”
  尤温……
  “要不然师父为何一直看我?”尤安一向对自己样貌自信,弯眼一笑:“不过,我也不介意师父你盯着我看。”
  尤温脸热心热全身热,想起刚才他不仅是看了……
  “不过,师父看我就看我,可不能分心看什么周笑笑。”尤安道:“师父来时,我就没注意师父身边有什么人。”
  尤温只觉得骨头都融化成水,如果说有人觊觎尤安是他的命门,那徒弟对他眷念便是他软肋。
  但是……他身边哪来的人给尤安注意?
  孑然一身的尤温表示徒弟不要太强词夺理。
  尤温笑了起来:“我下次一定看得你扭脸不理我。”
  尤安还小,人生观世界观都还在塑造中,感情上更是懵懵懂懂,这份独占欲尤温却想放纵,准确来说应该是不仅不纠正,还要帮他培养。
  尤安挑眉一笑。
  尤温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尤安点头,两人一路往前堂走,尤安嘴上介绍着洛阳美食,尤温眼中看他。
  常年生尾随了半路,心中奇异这师徒关系倒真是亲昵的过份。
  突然,前面尤温停了下来,常年生心下一惊,赶紧往柱子后一躲。
  尤温笑道:“这位兄台,巧遇而已,不需要如此遮掩吧?”
  常年生暗骂自己蠢,站出来弯腰道:“尤师兄,在下是罗山常年生,是掌门吩咐我来请尤师兄与师侄一起去用晚膳。”
  常年生?周骆痕?这么快就送上门了?尤温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了五千字么么哒!
  话说俺经常码完字后脑补了下两人的日常相处模式,比如……
  这里是尤温作死后养伤中的一天!
  尤温很烦恼的思考,为什么他总被徒弟吃的死死的?
  边上尤安瞪着棋局,指天发誓下次不能被师父吃的死死的。
  然后……
  尤温:【睁大眼睛】【徒弟徒弟徒弟】【呼叫!呼叫!汪汪!】【这里啊这里啊汪汪!】【酷爱看过来啊徒弟】【QAQ】
  尤安:【再看】【再看?】【再看!!】【使劲捏棋子】【笨蛋!】【o(╯□╰)o】【走过去】【乖乖被抱】
  尤温:【有点凉?】【好舒服!】【嗷呜~】

  ☆、情醉几分(中)

  难得听到徒弟嘴巴里有其他名字的尤温眼光在常年生身上一扫。
  常年生如坠冰窟,再次骂江湖传言不可信。
  长相普通,性格普通,尤温默默给常年生打了个分,身高不能跟徒弟比,那徒弟要高谁一等?尤温收回了目光,点头道:“你带路。”
  常年生赶紧指路。
  周骆痕选的地方并不在客栈内,而是在一个花好景美的地方。
  牡丹花枝叶繁茂,望去花团锦簇,花色鲜艳绚丽,姹紫嫣红,姿态千娇百媚,香气清远。
  几张桌子依次而摆,周骆痕在主位,两师徒当然分坐。
  尤安一坐下,周笑笑目光就一眨不眨的望了过去,尤安垂眸不理,尤温心中十分满意,开始跟周骆痕套磁。
  可惜,周骆痕给他吃了好几记嘴炮。
  尤温毕竟是晚辈,想着华山门风也就没计较,开始背课文《鸿门宴》,只可惜这席上可没项伯。
  项伯没有,白天他打伤的人也没有,但这桌上菜肴却是丰盛,还有冰镇的玩意儿,江湖人士向来不拘小节,比如他华山虽然有不少产业,但是大抵收入还是拮据的,而且时不时还要帮帮百姓,用度更是压缩,连他这个长老首徒日子都是得过且过。
  这桌上,却是山珍海味,女儿红。
  尤温看了眼徒弟,却见他兴致缺缺,而且他右手受伤,吃东西实在不方便,尤温给周骆痕告了个罪,径自在徒弟身边坐了下来。
  然后,动手给他夹菜,剔骨。
  情真意切,把尤安给逗的止不住的笑。
  常年生眨眨眼,觉得这画面真是琴瑟和谐,又暗自拍了拍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癔症了。
  尤温心中猜测徒弟是不是不习惯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小声道:“吃不好的话,师父回去再给你弄点吃的。”
  尤安心中一暖,点头嗯了一声。
  尤温还待说话,却听周骆痕叫他,赶紧端起就酒杯:“多谢周掌门设宴邀请。”
  周骆痕哈哈一笑,神色自得:“寻常便饭,尤贤侄不要嫌弃。”
  他这一顿摆的阔气,江湖中人甚少有这待遇,但尤温却没什么太大感觉。
  孟少生活习性,早年可是被惯的万分无法无天,尤温心底叹息:“周掌门费心了。”
  酒过半醺,周骆痕突然道:“我听闻白天我门人糊涂,不慎开罪了尤贤侄?”
  尤温心道来了,拱手一笑:“一场误会。”
  “我那徒儿学艺不精,叫尤贤侄你计较了,他哪会什么我罗山剑法精髓。”周骆痕笑道:“尤贤侄当时不是说想见识见识我罗山剑法,不如我让我徒弟与你比划两下?”
  周骆痕这话是问句,可表情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尤温虽然江湖中人都闻其名,却只是因为他是尤剑逸的徒弟,尤温本人无论武功还是侠义上都没什么建树,更别论在江湖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树立自己的人脉了。若是旁人,二十三四岁没甚名声倒没什么,可尤温现在可不同。
  正所谓大厦将颠,非一木能支,自从吴秋略离世,师觅风病重,华山只剩下尤剑逸主持大局,八大门派早有意见换其盟主,周骆痕今天抓着空,当然要替八大派一起试试这位华山继承人成色,顺便替罗山争一争。
  未等尤温同意,罗山派时彪便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持剑拱手道:“在下时彪,请尤师兄指教。”
  连剑都握在手上了,尤温好笑的打量着时彪,时彪被他打趣的神色弄的一恼:“尤师兄?”
  尤温眼神移到周骆痕脸上,知道这位掌门对于自己白天教训了他门人不爽,听闻罗山派掌门人自从拿到珍宝阁那藏宝图后大富,身边围绕了不少抱大腿的人日日夜夜的奉承,性情也越来越张扬,还真不是盖的。
  尤温站了起来拱手道:“既然讨时师弟一声师兄,我也不好意思妄自尊大。”
  时彪心道叫师兄那是客气,嘴上就要回讽,却听尤温道:“不如我以木剑为武器,请时师弟指教一番?”
  木剑?
  众人面面相觑,时彪更是鼻孔出气,这尤温嘴里说什么不妄自尊大,现在分明瞧不起他!
  他白天听柯博诉苦之时就明白此人张狂,这一见果不其然。
  周骆痕脸上也是一黑,冷笑:“好,好,既然尤贤侄如此说,你们就为尤师兄去找把木剑。你俩只管比试,到时候谁赢了我就赏个你们看中的物事。”
  可眼下,哪里来的木剑?
  尤安也是知道师父武功的,而且这个做派实在不像木讷的尤温的做法,心中不由惊奇,手也一扯尤温衣襟。
  尤温对他安抚一笑。
  常年生心下冷笑,道:“尤师兄这么厉害,这里牡丹花开的正好,随便取一个树枝不就行了?”
  牡丹是花,枝乃是细枝,连树杈都比不上。
  尤安闻言望去,眼神冰凉:“常师叔,来这里本就是赏花,要是破坏了这等雅致,倒可惜了周掌门一番美意。”
  他一开口,本不怎么注意他的周骆痕望了过来,皱起眉头。
  尤安垂眸。
  不找花枝,但是树枝却可以。
  尤温本就是不喜啰嗦的,当即飞身上树找了个不粗不细树杈,落地拱手道:“时师弟尽管出招。”
  还让先手?
  尤安眉头一紧,心中忐忑,生怕他师父意气吃亏。
  时彪哈哈一笑,心道你们九大门派之首的名声今日就要输在这里,右手剑突的攻向左边。
  是比武不是拼杀,他拿着剑当然动作不敢太过凌厉,尤温却没这份顾及,脚下一闪,再出手速度飞快,手中树杈已然刺进了时彪心脏位置。
  如果是剑,时彪已然被一招毙命了。
  他脸色一白,却不是因为丢脸,而是因为尤温虽然没拿剑,手上树杈中却饱含内力,如果是别的地方,大不了痛一痛,可心脏一痛,他顿觉血脉逆流。
  时彪反手一剑,砍向那树枝,尤温一绕轻松避过,又飞身后退,手中树枝凌空一劈,煞气一斩,竟然将时彪衣襟划开。
  周骆痕握杯之手一紧,已然知道徒弟不是尤温对手,他上次在夺宝大会上见过尤温身手,虽然没有几招,但当时表现绝对没有今日的本事的一半,这才多长时间?这尤温竟隐隐已经有了中流偏上的实力,进步简直神速。
  尤温这一劈,虽然有剑气,但却控制妥当,只是破衣服而没留下半点伤口,时彪心中一冷,抬手又刺了过去。
  这次,可就不像第一剑那样轻松了。
  两人纠缠片刻,时彪终于抓到了机会,一剑将那树杈削了半截去。
  他们用武器早习惯了剑的长短距离,这下尤温树枝少了一截,使用起来自然难以把握分寸,时彪心中得意,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尤温不退反而向前,他手中剑向左劈去,尤温突然一个移形,闪身到了时彪右边,手中树杈一动,砍向时彪手腕,时彪只觉得臂上一震,疼痛难忍,手中剑竟然被甩了开去,飞剑一横,直接插/在了常年生桌前。
  常年生惊呆了,两眼一鼓,大喝一声往后一躲,摔倒在地半晌惊魂未定。
  周骆痕冷哼一声,一闪身竟然出现在了尤温面前,手中出掌。
  尤温闪身堪堪避过,翘唇一笑,眼中兴奋光芒一闪而逝。                    
作者有话要说:  

  ☆、情醉几分(下)

  别说周骆痕没料到这结果,连尤安都是惊诧不已。不过半年多,他师父进步简直逆天,如此收放自如,武林中后辈谁能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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