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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台下一人大喊:“一个小姑娘……”
“我是珍宝阁小长工一个。”那美人再笑:“各位刚才不是等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第一样珍宝的扑卖。”
众人大呼。
那女子以内力贯于声音中,声音响彻河边:“这今天的头一道大菜,便是这锁子甲。”她眸光流动,一瞟下面人的反应,见他们三三两两的埋头中,冷笑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宝甲:“老云,你来试试?”
这老云是谁?众人目光又被吸引到了台上,却见早站在一边的拐杖老头子走了出来,他步履缓慢,身子战战巍巍的走到了女子身边,那女子二话不说直接把宝甲丢给了他。
众人心焦难耐,眼巴巴的瞅着那老迈之人哆哆嗦嗦的穿衣服,似乎心肝也跟着那老人的手一抖一抖的,好不容易等到他从袖口中伸出了胳膊,那女子却突然拔剑,一剑就刺了下去。
那剑来势凶猛,饱含内力,不少初出茅庐的弟子心惊的闭上了眼,却听见身边人惊呼了起来,再飞快的睁开眼睛去看,那老迈之人竟全然无事,十分安稳。
女子拔剑,再瞟众人,语中带笑:“怎么样?哪位英雄好汉有兴趣?”
这等作弊神器,当然多的是武林中人有兴趣,尤温讪讪的想,他瞄了一眼尤剑逸,却见他依旧稳坐钓鱼台,闭目养神中。
师父真是好把持度。
尤温低声问道:“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好东西。”吴秋略简略评价,侧头问南宫樾:“思允你觉得如何?”
南宫樾挑眉:“且看价钱。”
这价钱,自然不能低,自称珍宝阁小长工的女子脚步在台上穿梭,沉吟许久:“各位豪杰可考虑清楚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出价出价!”
那女子道:“这宝物虽然稀罕,但乃是金制,阁主向来嫌弃它俗气。”
台下之人不由面面相觑,只听过人家卖东西的自卖自夸的,还真没见过叫价前这么妄自菲薄的,不过,这也不过是珍宝阁的依仗,我东西就是好,有缺点你不能忍?
那女子继续道:“要拿到这东西倒也简单,只需杀一个人,这人便是江湖人称‘快刀手’的牟大。”
牟大?百晓生给出的高手排行榜四十七的牟大?
这话一出,人群中已有骚动,且不说牟大好杀不好杀,只是这牟大可不在这儿,怎么杀?
“既然是夺宝大会,自然是要夺。今儿个这第一样宝物要验的就是各位的武功,夺的就是这杀人的资格,凡是对这锁子甲有兴趣的皆可参与,我们也不来什么三局两胜了,免得浪费诸位豪杰时间。”那女子眼中带笑,语音上调:“这擂台之上,群雄乱斗,哪位能胜出,这杀牟大的任务便交给谁,一个月内,只要胜者能杀掉牟大,这锁子甲便由我珍宝阁奉上。”
她话语稍歇,又顿了片刻:“怎么样?有谁要上来?”
女子话音一落,便有人纵身一跃到了台上,他哈哈一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与牟大仇深似海!今日便能一箭双雕!”
杀人夺宝可不是什么好玩之事,众江湖人士本有些犹疑,尤其是正道人士更是顾及身份,却没想到眨眼间便有人抢了先,锁甲在前,哪容得再考量?
那人才在台上站稳,第二人便用轻功点地飞了上去,拔刀便杀,不消片刻,那台上竟然站满了人在一起缠斗。
尤温看得暗自叹息。
牟离道:“这等不义之事,竟有这么多人参与。”他也跟着尤温叹息一声,眼睛盯着台上。
边上云斐道:“那站在台子中央之人可是肖木白?”
“排行榜上第三十一的肖木白?听说他有个不肖子,这宝甲就是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所夺吧?”牟离嘲笑道。
吴秋略看他一眼:“牟师弟你只管看便是。”
牟离一顿,赶紧闭嘴。
这台上,却更热闹了。转眼之间,已有不少人被踢出了局,却又有人加入了进来,随着时光推移,本来以为能傲视群雄的肖木白,却渐渐不支。
混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最后脱颖而出的却是个瘦弱的汉子,只是他虽面黄肌瘦,甚至站在台上还咳了几声,身下却倒了无数人,连肖木白都是堪堪避过,苍白着脸站在台下,目光阴狠的盯着台上之人。
“这人居然使毒!”有人嚷道。
却还有人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是瘦毒怪。”
这话一出口,站在前排的不少人甚至往后面移了移,这瘦毒怪虽然在江湖中排不上名号,却是个用毒的高手,传言他从小体弱多病本打算学几本医术自救,却没想到因此而有了一番奇遇,走上了用毒的道路,并扬威江湖。
这时,那女子大笑几声,走上台来:“还有谁不服?”
自然有人不服:“这江湖比拼,怎么可以用毒?”瘦毒怪一把毒药撒出去,毫无防备的人可就倒了一片。
那女子目光流传,语气悠然:“我珍宝阁做的可是生意……顺便再说一句,我们珍宝阁做生意讲究信誉,这一个月内,除了这位英雄来领锁子甲,其他人我们一概不认。”她又顿了顿,便道:“接下来这东西是把钨铁剑,这剑没甚稀罕,真金白银的买便是,各位只管出价。”
尤温早就见过,也就没什么可稀奇,接下里不少东西,他那天在珍宝阁都扫过,更是没兴趣,只是后面有些没看过,他也就看看,如此时间一晃,已然又过了一个时辰。
那女子笑道:“下面,便是玄玉剑。”
此话一出,在场的用剑的江湖人士眼神都是一凝,连墨月派掌门程风都屏息了片刻。
“玄玉剑乃是宣谷子归隐前所铸。”女子说着,手已经持上剑把,慢慢把那玄玉剑抽了出来。
离的近的,竟似听见了龙吟声,那剑身极薄,却寒光四溢。
女子反手一/插,玄玉剑穿木而过,剑身笔直的挺/立在台上。
她微微一笑:“这次是单打独斗,各位英雄请便。”
话音刚落,台上便已多了一人,便是墨月派掌门程风。
程风往那一站,想抢的就得考虑考虑了,毕竟单打独斗自己武功太弱也不过是献丑而已,在场之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
尤温坐等程风玩打地鼠游戏,尤剑逸终于睁开了眼睛。
只是,台上实在没什么好看。
第一个上台领教程风武功的,程风连剑都没拔,直接用掌把人逼下了台,直到第三个他才拔剑出鞘。
墨月派早些年在九大门派中地位不高,自程风任掌门以来地位日渐提升,靠的便是他过人的本领,他年过四十,武功却蒸蒸日上,如果这次拿到这把玄玉剑,更是如虎添翼。
从头至尾,唯一能与他纠缠片刻的便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年轻少侠善用环境,这擂台正中央伫立了一大木桩,他便在这个绕着这木桩闪闪躲躲了半天,他步履轻巧,倒叫程风一番好抓。
半个时辰后,这台上也便没人再敢上去了,尤温心道这便是高手排行榜第十七的实力,他师父貌似是排第五……
程风拿到了玄玉剑,众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就希望他来个一剑定乾坤,显显这剑的威风,程风却无二话,直接下了台,甚至带着弟子离开了。
众人目送他远去,心中遗憾不已。
台上再次传来那女子的声音:“诸位,诸位。”她停顿片刻:“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样宝贝了。”
台下之人,摩拳擦掌。
“这一样东西,便是九华剑法!”女子说着,击掌三下。
牟离翘首,他手中握剑,就等人拿出心法来。
可惜,上台的却没有端着托盘,而是押解着一人,女子笑眯眯的等着那人被绑在了中间的柱子上,转头一笑:“各位豪杰,这人便是朝廷悬赏了万两黄金的反贼仇大侑。”
仇大侑的名字,尤温也有耳闻过,传言是反贼中的二号人物,只是现在看他一身破布似的装扮,头发散乱,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实在难以想象会是个凶狠之人。
这珍宝阁抓他上来做什么?
“今日这九华剑法对于各位是最宝贵的,但这九华剑法拿法却是最简单的,只需……”她一顿,转身面对仇大侑持剑一指扬声道:“杀了这仇大侑,朝廷赏的一万两黄金便归我珍宝阁。”
南宫樾冷哼了声,尤温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又紧张的望向台上。
那女子回眸,拖长了调子微笑道:“这九华剑法就归你。”
她话音一落,江湖中人皆是一愣。
牟离怒道:“这珍宝阁什么意思,叫我们去杀一个被俘的手无寸铁的人?”
这反民大多都是活不下去的庄稼汉子而已,不过是反亦是死,不反亦是死,也是受尽欺压了的人,更何况这次反贼活跃于两湖之间,与在场的江湖中人大多毫无瓜葛,这时候跳出去杀人要背负何等恶名?
尤剑逸皱眉。
尤温心下叹息,完全不能理解珍宝阁此举有何意义。这人都抓住了,自己要杀要剐不是简单之极,为何要逼这些江湖中人动手?不对,也不是逼,这只是引诱,这珍宝阁阁主想来是个喜欢玩弄人心之人,只是这手段未免有些恶心。
台下众人还在纠结,突然一阵大笑声传来,众人只见一身黑衣之人飞上了擂台,转瞬已到了仇大侑身边。
“你们这群自诩正道中人不敢来,看来今天注定要便宜我应无鸠了。”
“应无鸠?那个魔教少尊?”人群中顿时起了骚动,应无鸠近年来在武林中结下不少仇怨,只是他剑法诡异莫测,轻功也是高明,平时行踪更是隐秘,这下抓住了他本人,其他门派哪里还坐的住?
尤温望去,见应无鸠软剑已经抵上仇大侑脖子上,心下一惊,也顾不得思考,身子一跃已然上了擂台。
作者有话要说: ……佛山无影脚。
☆、夺宝大会(下)
应无鸠挑眉,但剑却未动:“尤少侠别来无恙。”
近三年未见,应无鸠倒还是这般面貌,尤温看他悠闲,开始戳心窝:“少尊倒是风采依旧。”他拔剑而立,端正脸道:“少尊今日来抢我华山心法,可有想好退路?”
应无鸠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顺着尤温的话说下去:“尤少侠这话说的奇怪,这九华剑法可是珍宝阁的东西,怎么变成了你华山心法了?”
尤温坚持话语权:“就当它现在落入他人之手,但终归是我华山的东西,少尊想杀仇大侑夺宝,就不怕我华山杀你取回秘笈?”
尤温这话说的霸道,应无鸠却朗声大笑:“三年未见,尤少侠果然长进不少。”
长进不长进,尤温自然不需要他人来评价,他一挑眉:“众所周知,我华山剑法最厉害的便是剑阵,不知道少尊夺了我华山心法,打算找哪些个对你一心一意的人与你同心协力的一起练,好躲过我华山的追杀?”
尤温一番话,自然不是说给应无鸠一个人听的,也是警告台下那些江湖中人要瞻前顾后,别乱打主意,以免自找祸根。
他这话一出,台下之人果然安静了三分。
应无鸠自然不怕华山,更不怕尤温,他手下使劲,仇大侑呜咽一声,剑已入肤三分,尤温怎么会让他得逞,抬手一剑便刺了过去。
应无鸠回身一拦,两人之剑已经缠到了一起。
尤温这三年的长进岂止一点半点,他日日勤奋,更是与各种各样的人交过手,手下功夫已然大有长进。
只是应无鸠毕竟是难得的高手,尤温与他缠斗片刻便处于下风。
突然,台子另一边有又人跳上来,台下吴秋略一眯眼,已经纵身到了台上。
牟离急道:“师伯……”
尤剑逸看他一眼,牟离赶紧止住了嘴,慌张的望向台上。
那人功夫挺俊,使得自然也是剑,吴秋略将人拦住,却见尤温越来越吃力,皱眉之后剑法更是快了,他一手快剑江湖中年轻一辈无人能敌,那人被逼的连连后退,却仍然不愿认输。
这时,台上竟又有人偷偷摸摸的上来了,刚巧撞进了尤温的眼睛,这人上台前安安静静,上台后动作确实快速无比,只一眨眼便道了仇大侑面前,尤温哪顾得上应无鸠,用剑一格应无鸠攻势,转身就想去拦。
应无鸠冷笑一声,剑势凶猛的便追了上去,他一剑劈下,就要砍伤尤温,那边吴秋略早见势不妙,只能一剑穿心而过了结了那人性命,回身朝应无鸠的攻去,应无鸠仓促回剑,手臂也被划出了血痕。
那被吴秋略刺死之人便是七十二舵之人,见舵中人倒地,下面的人一阵乱喊,十几个兄弟便涌了上来。
这下,台下之人都热血沸腾了,这人多混杂,沉不住气的人都想去捞一把,心道不管成不成,好歹走了这一遭,只是短短片刻,那台上的人已经满了。
尤剑逸沉声道:“华山众弟子,剑阵。”
尤剑逸话一出,众待命的华山弟子便齐齐飞上台去,尤温与他们合剑之后,众弟子齐心合力竟将这台上之人全部逼了下去。
清理完台上后,他们迅速依卦位而站,守住了擂台各个边角,台下还有人不死心,想要闯这剑阵,却被华山众弟子一个个踹了下去,有些个大胆的江湖绿林被认了出来,更是被当场诛杀。
吴秋略剑下未停,嘴上冷声威胁:“应无鸠,今日你进了这剑阵,我看你还怎么逃!”
此时,天色已然渐渐灰暗,只有微风拂过。
这里聚集这么多人,竟突然诡异的鸦雀无声,针落有声。
应无鸠退无可退,身边还有吴秋略纠缠,眉头一皱,心道这尤剑逸看来不仅想拿秘笈,还想把他逼死在里面。
按理说应无鸠本该寻逃跑之策,可他偏偏不同,只见他将内力一贯,剑身突的笔直:“我今天倒也来瞧瞧,你这华山大弟子的厉害。”
应无鸠话音一落,攻势越猛,吴秋略冷笑一声,剑也更快了。
吴秋略剑术精湛,对自己也是自信,只是华山派一向讲究修炼心法,对神兵不算看重,尤其不鼓励门下弟子过早使用宝剑,也因此吴秋略所使用之剑实在普通,与应无鸠那把软剑比起来,更是相形见绌。
只是他内力醇厚,以内力御剑,竟把应无鸠逼的渐渐后退。
台下众人看得不耐,恨不得自己能杀上去,可这华山剑阵,非是有天大实力,谁敢再闯?
山上,苏宝瑞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神情自得,目光中精明难掩,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这华山剑法真有这么厉害?”
他身边之人目光沉稳,浓眉上一道疤痕扭曲而生,声音低沉:“华山能成为九大门派之首必然有他过人之处,这群乌合之众一拥而上当然难破剑阵,若是在场的其他门派的弟子能同心协力,说不定能以人多势众磨掉他华山的铜墙铁壁。”只是,这在场中人自然不是同气连枝,还各有各的心思。
华山势大,如非有十足的把握,还有个好听的借口,像罗山派、墨月派这种大派怎么会悍然抢华山派秘笈?再者,也如尤温所说,华山剑阵靠的除了剑招,还有默契,其他门派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将这华山心法应用自如?
苏宝瑞哦了一声,一展折扇:“乌合之众不敢闯这剑阵,交给你有多大把握?”
那人一拱手:“禀告阁主,如我一人,恐怕还是不行。”
“加上何二呢?”
“加上何前辈,虽不能说破他剑阵,但有十足把握让场下大乱。”
“朝廷让云王整肃江湖势力,我们便要帮云王把这事做的妥妥贴贴。”苏宝瑞得意一笑,合上了手中的扇子,目光望向了刀疤男,饱含深意:“只有江湖乱,才能保我大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