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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薇瑟上层社会的眼中,芙洛拉从小就不是一个好孩子。或者说,一个好公主。
不满的源头之一,就是她对于斯雷因·扎兹巴鲁姆·特洛耶特的过度好奇。
斯雷因·特洛耶特在薇瑟并不是一个秘密。
在一次巧合下,伊芙洛拉见到过他的照片,只觉得他是一个笑容腼腆的少年,与人们所说的暗杀者、阴谋家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
兴许是那张照片比较特别的缘故吧。那是一张少见的他童年时的照片,是小时候的芙洛拉在一间杂物房里玩的时候发现的。
照片上的男孩穿着便装,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那相似的五官应是他的父亲。照片中不过十岁的斯雷因·特洛耶特紧紧靠着他的父亲,双手拉着男人白袍。他的动作看似胆怯怕生,但在那天真纯净的眼中,笑意却是灿烂得肆意。
伊芙洛拉就那样被吸引住了。
因为她能感觉到,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是她未曾有过的。虽然她不过五岁,但已经懂得了许多事情。她也见过照片中的自己,站在父亲和母亲的旁边露出庄重的微笑。但十岁的斯雷因·特洛耶特的笑容却带着一种让她感觉十分陌生的东西,那就是被爱和被保护着的充实感与安全感。
她也许是被爱着的,但绝不能说是被很好地保护着的。或者说,在这样一种环境里,又有谁能真正保护她呢?
除此之外,她对他产生好奇感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不是她睡前听的那些童话故事,不是那些骑士传说,不是书上的插画……
他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而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也都曾真真切切地发生过。那时的他和后来的他产生的转变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当时的情形是什么样的?他面对着什么?
他真的是别人口中那样的人吗?
她的心被疑云笼罩。
虽说是这样,但那时的她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朦胧微妙的感受。她甚至连自己的疑问从何而来都不清楚,有的只是一种隐隐的感觉。
捉摸不定的感情如魔力一般驱使着她,追寻这个人的踪迹。
敏感如她,在第一次问母亲有关斯雷因的事时,便隐约察觉到了母亲的不自在。于是芙洛拉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名字,而是转移了目标。
终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先是撬开了蕾穆丽娜的嘴,接着容易心软的埃德尔利佐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一切。
她觉得自己触及到了一些真相。
但还是远远不够,远远不够。自己离他还是十分遥远。她明白这一点。
“请问,我有资格请求你成为我的骑士吗?”
在芙洛拉对他这样发问后,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犹豫。即便那只是他一瞬间的表露,她仍无法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未来的选择这都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不能够有一丝妥协。她固执地坚信着。
于是她赶忙接了一句:“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不过说到底,她大概只是不想难为他罢了。
斯雷因仰起头,脸上写满了困惑。芙洛拉觉得他又要问“为什么了”。
“要是他再问一次为什么,”她心慌地想,“这次我可回答不上来了。”
于是她只好匆匆撇开话题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
“殿下,您在看什么呢?”
“啊!”
坐在花园中沉思的芙洛拉被从背后突然冒出来的荣格伯爵吓得一跳。
她连忙关掉之前拍的照片,又慌手慌脚地把终端藏在了背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她满心以为荣格不可能看见屏幕显示着的斯雷因昏迷图。
但荣格毕竟是荣格。
他摇摇头,一脸惋惜地说:“你居然……偷拍。”
“我没有。”
芙洛拉昂首挺胸,尽自己所能保持脸上的镇定。但看穿了一切的荣格只觉得她强行绷着的脸都快要裂开了,还憋得通红。
他觉得原本在自己心目中完美无缺的芙洛拉的形象,在接回了斯雷因后颇有逐渐崩坏的趋势。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她的脸好看。对于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芙洛拉当然知道荣格是怎么看待她和她的脸。不过她不在意,因为在她知道荣格从小就是个怪人,她早就习惯了。他时而彬彬有礼堪称绅士,时而不分长幼尊卑目中无人,使得他在多数人眼里就是个神经有问题的家伙。
“接了一圈轨道骑士的慰问,我都快累死了,”荣格抱怨着坐到了她旁边,“你却在这里欣赏私存的偷拍照。”
芙洛拉假装没有听到后一句:“所有的轨道骑士吗?”
“是啊,”荣格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讥笑一声,“哼,老弗莱堡的脸皮也真够厚的。”
“弗莱堡伯爵也和你联系了?”
“那当然,他巴不得第一个知道你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呢!”荣格说着激动起来,“你不知道在和他通信的时候,我多想直接拆穿他那副虚伪的嘴脸……”
他们口中的弗莱堡是轨道骑士的一员,一个老顽固派。他仍惦记着艾瑟拉姆的父亲那时所构想的宏伟大业,因此当今的女王在他眼中是个多么碍眼的存在,可想而知。
只不过停战后,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发现在与地球的贸易中官商勾结也能赚个油水颇丰,勉强还可以填饱他的胃口,便消停了一阵。但现在看来这种长期半饥不饱的状态只让他的欲望愈发膨胀了,所以这次才瞅准机会,和地球方一些心存不轨的政治家联合起来对芙洛拉下手,以再次挑起战争。
这方法听起来有些熟悉,芙洛拉从荣格那里得知消息的时候就这么想了。虽然停战停战时公诸于众的是“斯雷因·特洛耶特策划暗杀艾瑟拉姆女王”,并且战争也在对外声称他的死亡之后结束了。但是有点脑子的薇瑟这边的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当时的斯雷因不管是立场还是势力都绝不可能有机会发动那样规模的暗杀。芙洛拉当然知道那场暗杀是由当时的扎兹巴鲁姆公爵发起的,对他的动机也稍有了解。
就在芙洛拉表示这次与上次的事件无二时,荣格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我倒觉得他不是想杀你诶,”荣格听了她的话后支着下巴说,“不然他就像当时的扎兹巴鲁姆伯爵那样直接一个飞弹过来就好了,何苦还要冒那么大的险买通官员开路、冲进使馆呢。一旦失败够他喝一壶的,女王陛下气急了拿掉他的Aldnoah启动权也不是不可能。”
芙洛拉细想后一眯眼,表情严肃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想活捉我?”
荣格对她不变的反应能力感到满意和放心。看来虽然形象有逐渐崩塌的趋势,但像常人说的“恋爱中的女人都变成了傻瓜”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
“嗯对,”他赞同道,“抓了你,藏起来,然后做出你已死的假象。”
芙洛拉听着疑惑了:“何必呢,这么麻烦。他不就是想发动战争吗?杀了我就好了。”
“……”
荣格沉默了。他觉得她果然还是太年轻太简单太天真了。
“这老东西和扎兹巴鲁姆伯爵那个浪漫主义者不一样,他的野心大着呢,”荣格说,“你想啊,抓住了你,就相当于掌握了Aldnoah启动权。这家伙可不是个好东西,什么坏招使不出来?他可以用各种方法逼你就范,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再不济就让你生……”
“停!够了!”
芙洛拉自以为自己接受能力强,但听到这里还是听不下去了。随着荣格的话面色变得铁青的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抱住膝盖将头埋进去,活像只鸵鸟一样。
见她无法短时间消化这段肮脏的信息,荣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拿你没办法。”
懒得揣测女生心思的他,最终只好拍了拍她的背。
果不其然,在使馆袭击事件的第二天早上,接连不断的报道在地球炸开了锅。
根据报道,这次袭击被视作反薇瑟组织的一次恐怖行动。民众对这件事感到异常愤怒,同时也对可怜受难的芙洛拉公主表示同情。虽说当夜由荣格伯爵发起的武力示威在艾瑟拉姆女王的制止下及时停止,人们,尤其是那些经历过上一次战争的人们仍感到十分恐慌,但当他们把重点及时转移到对艾瑟拉姆女王的歌颂上时,便也就渐渐淡忘了恐惧。
在芙洛拉公主宣布不取消游|行和启动仪式而是逾期举行时,这样的歌颂范围也扩大到了芙洛拉的身上。
“怎么啦?表情那么阴沉。”界冢雪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弟弟情绪的波动,关切地问道。她凑到他身边看他手中的终端,只见在一则名为【薇瑟第一公主芙洛拉·薇瑟·克罗瑞斯参与的Aldnoah三号炉启动仪式将于明日举行】的新闻下,写满了网友的评论:
「果然之前那些说小公主是主战派的都是些五毛。她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还坚持游|行,明明光举行启动仪式就好了呀。看来她应该是想要与地球友好相处的。」
「是个好勇敢的人啊。听说她才十六岁,该说不愧是艾瑟拉姆女王的女儿吗。」
「原本以为游|行要取消就看不到她了!现在反倒不想让她来了!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
界冢雪看着看着也担心起来。
“听说上次发动袭击的主谋还没被抓住呢。”她说,“希望不要出事才好啊。”
“嗯……”
伊奈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继续翻看评论。
“殿下,请取消游|行吧。”
站在窗前的芙洛拉听到说话声,一回头就看见斯雷因站在房间的门口。
身体完全恢复了的他换上了深蓝色的军装,习惯性地站得笔直,越发显得身材挺拔。那一副因担心而紧张恳切的表情让芙洛拉感到有些暖心,但她保持不露声色,缓缓转过身来。
“你进来吧。”
看她不温不火的样子斯雷因更着急了,但也没办法,只好按她说的那样进了房间。
随着自动门在他的身后合上,芙洛拉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不高,穿着高跟鞋才到他的下巴,只能仰视他,但在气势上却并没有任何削弱。
“不能取消游|行。”她说。
光凭他对艾瑟拉姆的了解,也能猜到她的女儿芙洛拉会像她一样固执。为了劝说这样一个人,斯雷因当然是有备而来的。
“在下听荣格伯爵说了,上次袭击的主谋还没有被抓到,”他义正言辞地说,“所以不能排除他们会在游|行再次发动袭击。”
“地球方的安全保护措施会加强的。再加上他们也已同意荣格伯爵的手下随队,这样足以做到滴水不漏了。”她面色不变地与他对峙,“母亲亲授的任务,我不能因为这点隐患就借故逃避。”
……
这点隐患?这点?
斯雷因差点被她的话噎得喘不上气来。
“怎么能说是‘这点隐患’呢?那是连使馆都能攻入的组织,不容小觑,您的安危当然是最……”
芙洛拉一低头,转身向窗边走去。似乎非常不耐心的她听着斯雷因的劝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话说回来,特洛耶特先生,”被阳光笼罩的她看着窗外的景致,微微歪头,“我的安危与您有什么关系?”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当头一棒,斯雷因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去回。
“在下……”
“是因为我是母亲的孩子?”芙洛拉一声轻笑几乎不可闻,“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啊,先生。”
背对着她的斯雷因无法看见她此时的表情,更无法窥见她的内心。
他当然能察觉到,她不喜欢别人将她和她的母亲视作一人。毕竟,有哪一个身为独立体的人愿意被看作是另一个人的附庸或者替代呢?但话虽如此,他仍无法那么容易地将她们分开来看。
“那么您是以什么身份来干涉这件事的呢?”她说着转过身来,被阴影笼罩的表情神秘莫测,“您不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亲人,不是我的朋友也更不是熟人。您为何要这样做呢?”
鞋跟在地面“嗒嗒”作响,她再次走回他的面前。她坦然笑着仰视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然而两人都明知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于是她的笑就显得带着挑衅和恶意。
不知道为何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斯雷因移开了目光。他承认自己一开始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
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她而已。
她对他说过,想要改变薇瑟的现状。虽然她没有告诉过她计划的详情,但也足以让他认识到她的决定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挑战。今天他得空与荣格一聊后,充分了解到她和艾瑟拉姆一直以来的出境后,便更觉得于她而言这是一条困难重重的道路。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后,他轻声问。
被再次提问的芙洛拉特别想回他一句“什么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但忍耐度奇高的她也只是想想罢了,没说出口。
“因为我是薇瑟的公主啊。”她选择简单回答。
但斯雷因读出了她话语背后掩藏着的意思。
又是一个这样的人:被逼迫着走入了这场政治斗争的漩涡,成为命运的傀儡,无处可逃。他想着回忆起自己的种种过去,苦笑便浮现在嘴角。
原本淡然的芙洛拉看着他莫名变化了的表情,感到不知怎地,一切似乎在向一个她无法把握的方向发展了。
而当面前的人突然单膝跪下,向她伸出裹着白手套的手时,她的大脑更是直接停止了工作。
他用坦诚的目光看向她,看着她写满惊异的脸变得通红。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斯雷因露出一个无奈却又包容的微笑。
接着不等她将手交到他手中,他便拉起她因惊讶而搁在胸口的手,在细软的手指上落下诚挚的一吻。
“那么……就请您准许我做您的骑士吧。”
他仰望着目瞪口呆的少女,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BGM:Till I Die……泽野弘之
提要来自歌词。强烈建议大家听一听逼急挨木,尤其是歌词,都可以和剧情串起来的。
※本期看点:深藏功与名的荣格,高考语文满分强行阅读芙洛拉言外之意的斯雷因(。
P。S:奇了怪了……我看到点击不少,但收藏根本就没怎么涨……啊果然是因为这对CP太雷了吗!
开坑前好基友叽叽有提醒过我的,我懂,诶嘿_(:зゝ∠)_
只是觉得我每个坑都抱着会扑的觉悟去开……诶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抖M的体质也体现在这里了吗难道!
第6章 重生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芙洛拉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志清醒。
清醒过来后,她脸上红彤彤的热度蔓延到了耳朵尖。支支吾吾了一阵子,她才想起来把自己被斯雷因拉着的手抽回来。
而仍半跪在地上的斯雷因始终是一副摸不清她反应的疑惑模样。看到这样一脸迷茫的他,强烈意识到自己心中的隐情的芙洛拉更觉得窘迫不已。
“好、好了……你快起来吧。”
未等她去扶,斯雷因便乖乖地自己站起来了。
芙洛拉轻咳一声,转而强迫自己思索明天的安排,好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思绪。
既然斯雷因已经答应了,她也就不再缩手缩脚隐瞒自己的安排了。于是她表示要将第二天的近身陪护之一换成斯雷因。
“但是……”听到这样的安排斯雷因不禁露出质疑的表情。
“你说了要做我的骑士,难道还想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懒吗?”芙洛拉笑得肆意,看来早就料到他在顾及什么了,“……放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说着将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取了下来,拉过斯雷因的手塞给了他。
斯雷因疑惑着摊开手掌,只见一枚精致的银指环,环绕着戒身的是“X”型的爪型突出,每个“X”型之间镶嵌了两颗蓝色的宝石。其中一颗是通透闪烁的蓝宝石,另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