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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贾琏的感觉还真不曾出错,这位钦差姓张,名诚,乃是礼部左侍郎,正是贾琏那不曾蒙面的大舅。张诚与林海确有同科之谊,而且交情不坏。早前就得到林海关于贾琏的书信。
虽然对于贾家仍然心怀不满,但是贾琏到底是不知情的,再有家中老母这些年也很是惦念这唯一的外孙。想着早逝的亲妹,张诚也打定主意,只要这位外甥不是太差就帮上一把,不过就刚才所见倒是比起他父亲好多了。
张诚听闻青年所言道:“此行来扬州乃是公事自然该在驿站落脚的好,世子殿下若是有事不妨自便。”
于张诚自己来说也是巴不得这位早些走的好,这锦衣青年乃是上皇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明轩亲王之子徒景,明轩亲王历来受上皇倚重,执掌军权,非寻常皇亲可比。
此次南下这位世子殿下不声不响的跟进来,说是顺路护送自己,目的只怕并不单纯。张诚自己很不愿意卷入这其中,上皇在位时他官位不显,如今的位置是新皇提上来的,若是选一个他自然忠于现在的陛下,只是哪怕这位明轩亲王府的世子也是领着皇帝的命令,他也没打算深究。
徒景哪里看不出张诚的心思,只笑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择日再去寻大人一道返京。”
张诚虚应了回就目送徒景带着他的侍卫策马离开。而后领着下剩的人前往扬州驿站。
扬州为江南重镇,自古就是繁华之地。南临滔滔的长江,东依静静的京杭大运河,风光秀美,文风鼎盛。盛唐诗中仙李太白更有“烟花三月下扬州”之语可见这扬州之美。
扬州城内最繁华的就是东关街,从运河边延伸而至,街市两边商户林立,行人来往不觉。
靠近运河边的路段处有一酒楼名云江楼,乃是扬州城内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不仅菜色极佳,内中也极为雅致,当然这样的酒楼后面必然有不错的靠山。
徒景在酒楼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跟随的小厮,不理会笑脸迎客的小儿,穿过大堂就往二楼雅间而去。
那小二惊慌想拦,却被随后的小厮塞了块碎银子打发了。
徒景至一雅间前推门而入,果然见一道身影手握酒盏倚窗远眺。
程潇懒散的抬眼望了眼莽撞闯入的人“谁惹了咱们小王爷了,这么大火气。”
徒景满脸的不悦在听闻这话时越发气恼了,不想给人看笑话,直接用力将雅间的门关上,由着下人在外等候。
转向程潇时却见这人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能一再叫自己不要生气,良久才开口道:“你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跑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声不响的,这话别乱说,我可是有叫人报信的。”程潇知道这人来了,不唠叨自己一回是没完只能坐回了位置上。
徒景也在一旁坐下,白了眼这个打小给自己惹事的弟弟没好气的说“你那叫报信,那叫先斩后奏,我可是提醒你,我父王很生气,你看着办吧!”
“我又不是去北边,不过是下江南玩短时日都不成。那倒不如把我关在后院更好些!”程潇的话语中有些不满。
徒景闻言却是张张嘴最后只能叹息道:“四郎,你明明知道父王他只是不想你出事的。”
程潇微微垂下眼帘,心中也有些叹息,义父对他好不好,毋庸置疑,只是这份关爱却不是他想要的。他有自己的抱负,不愿做一个纨绔子弟,若是他们宁愿他一辈子离不开京城,当初什么也不教他岂不是更好。
见程潇的表现,徒景知道又是徒劳无功。也就转移起话题道:“不过你倒是运气好,我可是听说母妃把京中适龄的闺秀扒拉了一遍,要把你的婚事定下来。我可是要恭喜你啦!”幸灾乐祸的嘴脸暴露无遗。
程潇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当谁都和你一样,听说要成婚乐疯了,真该让嫂子看看你当时没出息的样。”
“你倒是不乐,你还想怎么着,你今年可是十六了,这婚事早就该定了,前头皇祖母都问起来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吧!”徒景毫不犹豫的讽回去,在他看来早些让程潇娶亲是好事,说不定就能收心了。
程潇道:“我现在没打算成婚。”
“这可由不得你。”徒景可不认为程潇躲得开。
“我出京前和祖父谈过,他答应过几年再提婚事,而且由我定。”程潇嘴角微扬道。
而后不意外的看到徒景变脸,“你,你真是!”徒景气得豁然起身,来回度步,怎么也没想到程潇会这么做。
除非宫中下旨指婚,不然程潇的婚事唯一有决定权的就是程国公。就是他母妃选好人但是程国公不点头这婚事就不会成,就算是宫中下旨也要程潇或是程国公答应才成。可是徒景怎么也没想到程潇会这么做,直接说通了程国公,他们这会儿干什么也不成了。
程潇慢悠悠的给自己满上一杯。
徒景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程潇的酒盏一把抓过怒道:“你还好意思喝酒,母妃可是已经开始相看人家,你闹这么一出,到时可怎么收场?”
程潇见他这般着急的模样也不卖关子了只道“我自然早有打算怎么可能让义母难堪,我之前拜会了了凡大师,了凡大师有言我命中有劫不宜早娶,而且若是八字不合还会家门不利。”
徒景呆了忙道:“这是真的?”
程潇斜眼“你说呢?”当然不是,不过他确实见了了凡,而了凡也愿意帮他默认这个说法。
徒景有些不确定,毕竟若不是真的,那了了凡大师是什么人,还会由着程潇在这打他的名头行事,要知道这话肯定要叫宫里知道的。
可惜徒景追问了几次,程潇也没打算给他答案。见从程潇嘴里套不出话,徒景也就暂时放弃了改为劝道:“你既然有了办法那就随我回京去。”
“我在江南还有事,过些日子就回去,你不必等我。”程潇摇头拒绝
“我倒是没问你,你上回在江南待了那么久,这回又跑来做甚?”徒景皱眉忽而又想起什么道“不会被什么人给迷住了吧!你可不要犯傻,那等烟花女子岂是可信的?”徒景有些担心。
程潇没成想被这么误会,顿时一口酒险些喷出来怒视徒景道:“你乱猜什么,我真怀疑你的书都读哪里去了,改明儿我该和义父提提,免得外人道明轩王府的世子整日里就知道烟花之地。”程潇咬牙切齿的道。
徒景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再听到程潇所言顿时一呆忙道:“四郎,打小我可是帮了你不少,你看每回你闯祸可不都是哥帮你端着,你可不能这般。”不过徒景担忧,委实是他父王不是个对儿子心软的,做错了一顿鞭子下来床上躺个把月都是有的。
当然这是对他,对程潇那是一个手指都不会多碰,打小到大基本上都是他挨揍程潇在边上看。
程潇也就是吓吓徒景到没真这么做的意思,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自幼一道长大,徒景待他是真的当亲弟弟,从来有什么都是挡在前头的。
徒景转头明白程潇是故意的也只能瞪了他一眼了事。
这么一场下来徒景也没心思再过问他的事情两人倒是坐着闲聊起来。
徒景难免提起他此次南下的原因,对着林海倒是满口的赞叹,只是这倒还罢,程潇不理会,林海的事情他可比眼前的人清楚多了,那份证据之前已经通过秘密渠道送回了京中,想必不久就会有反应。程潇默默想到,却不防徒景忽然道:“说起来那林家姑娘倒是有其父之风,果然是书香世家之女,可惜了!”
程潇打断道:“你说谁?”
徒景不解“林家姑娘,林大人之女,怎么了?”
“内院的姑娘你也能看到,徒景你好样的,果然先生平日里的教导你都忘的一干二净,竟然闯人家内院!”程潇噼里啪啦的一顿指责叫徒景目瞪口呆,他什么时候闯人家后院了。
忙开口道:“你慢点,我什么时候进人家内院了?”
“林家姑娘!”程潇咬牙道。
徒景揉揉眉心解释道:“那是林家姑娘出来接旨,我随张大人一道宣旨的时候瞧见的,再说林家姑娘才多大,我没那么禽兽。”
程潇张口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只是心底狠狠的给徒景记了一笔,什么禽兽。女子十一二岁定亲的可不少,会不会说话。
☆、第十六章
转眼林海的头七将过,林家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扬州。林海病重之时就有安排,林家的下人只留下一些几家,下剩的都给些银子放了出去。
此举自然得到林家下人的感恩戴德,要知道林家固然有那几代忠仆不愿离去的,也有那些个心思多些的,林家的声望如何与他们无关,老爷没个后嗣,姑娘到底是人家家的,这林家说得再好听到底是散了,若是留下也未必得好,拿着银子得了自由身,将来子孙说不定也能读书科举不是。
不过不是所有的下人都愿意走,也有念恩不愿离去的,有年幼被买进来没个家人不愿走的。零零总总不一而足。林黛玉知道了只道:“既然不愿走,那就留下吧!左右京中的宅子也需要人。”
既然姑娘答应了,林成也就不强求,将愿意走的和不愿意走的做了统计,最后也还剩下四五十号的人。
林黛玉身边的白鹤白鹭自然是全家都留了下来,她们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也是得林海信任的。倒是绿漪,她本来已经定下了婚事,只是念着黛玉不肯出门子。林黛玉自然不肯耽误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留下她。
最后还是王嬷嬷和白鹤一道劝住了她,绿漪道:“我知道姑娘是为着我好,只是老爷太太待我恩重如山,这个时候我离开姑娘,我成什么人了。”
王嬷嬷道:“你的心姑娘难不成就不知道,你也是个糊涂的,姑娘最后到底是要去京里的,你这会儿走跟晚几日走有什么分别。你若是真念着姑娘,赶明儿有机会进了京里也来看看姑娘,你男人也是做生意的,指不定将来可不就到京里了。”
王嬷嬷所言,绿漪何尝不知,见姑娘打定了注意,绿漪也只能松口。说起来她的婚事定了有些日子了,她的未婚夫也算是好的,两家早些年就认得,只是他是外头的,自己做些生意倒是有出息,好在人品不坏就是绿漪要留下来照顾姑娘也答应了。不管是不是有巴结林家的意思,总归也有几分真心。
“白鹤,以后姑娘可就交给你们几个了,千万要好好的照顾姑娘。”绿漪拉着白鹤的手嘱咐道。
白鹤忙道:“绿漪姐姐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姑娘的。”
绿漪到底是走了,临走的时候和林黛玉辞行,主仆几人具是泪水盈满眼眶,带着不舍之意。
林家众人这几日都是忙的团团转,不久要收拾家什,还要同钦差交接林家的家产。好在林海身前就有进行分割,又有林成的账册在手,倒是没出太大的问题。
金银等物自然由钦差带入京中,至于那些田产地契的就看皇帝的意思怎么处理。林家只讲这些交出来,下剩的就不归他们管了。
贾琏倒是被拉去帮忙,说是帮着交接账目什么的,倒不如说给他露脸的机会。
林成是林海的心腹,有些事情自然知道一二,张诚是贾琏的舅舅这事他门清。
贾琏这会儿总算知道自己那日真不是错觉,只可惜他大舅一副不认识的模样明摆着不认自己。
贾琏原有些郁闷,好在胡锦开解了一番倒是发奋要让张诚另眼相看。
好在贾琏本来就于这些上头有些本事,再有这些日子的教导行为处事倒是不错。张诚也有些满意,虽然没有名言倒是话里倒是透着些亲和,甚至再最后的时候让贾琏回京的时候上府里来一趟,当然话不会说得那么分明,但是意思却是很清楚。
不过让贾琏颇为郁闷的是张诚一直不曾认下他,也不言明两者之间的关系,贾琏自己不敢捅破,只能战战兢兢的行事,总算功夫没有白费。
交接了林家的财产将下剩的属于林家历代主母嫁妆单子内的东西以及少数林海留给林黛玉的的物品装箱。
林家的府邸开始显得空旷了许多,林海原先还剩下的白姨娘,白姨娘是当初林老太太给林海的,原本依林海的意思是给笔银子放她出去,林家没人也不必她守着。不过白姨娘求了林黛玉言道自己不过是个丫头出身,如今也老了只想在林家终老,求林黛玉让她留下,就当是个婆子也成。
林黛玉头先还有些意外,不解这白姨娘是何意,还是林成家的为她解惑,原来这白姨娘的父母已经过世,虽然还有一个兄长,但是极为不争气,若是她出去,只怕她那无能的兄长只会霸占了她的钱财而后不给她活路。
这般想着林黛玉倒是理解白姨娘的选择,虽然不怎么合适到底默许了白姨娘留了下来。
而白姨娘也知情识趣,知道林家情况不同往日也不争什么,反而将身边服侍的都打发了只留了一个小丫鬟,生怕给林黛玉带来麻烦的意思。
林家祖籍姑苏,林海自然要落叶归根回姑苏安葬。不管之前林家族人所为多么叫林黛玉气愤,到底还是要回去的。
好在姑苏林氏很快就派了另外一拨人过来,原来这林汛所为族中实不知情。
之前七叔公亲自前来林家与林海密谈就知道林海的打算,不过继嗣子一事族中很有些不满,再加上林海所为实在难测吉凶,族里有些担忧,因此得知林海去世没有立刻派人前来。
只是不曾想叫人专了空子既然挑拨的林汛前来闹。林氏族里知道林海封侯的圣旨时登时后悔不迭忙派了族长一支的过来,一则吊唁,一则林海还是要葬回祖坟,他们过来也是帮衬的意思。
林氏这次来的是林泽,林海同一辈,还是林家下一任的族长,因此诚意倒是很足。
他一来就有族叔的名义见了黛玉表明了林氏宗族的态度,并表示林汛已被族里关了起来必然要严罚的,顺道代表族里安慰受了委屈的林黛玉。
林家族里为何有这般大的变化不外乎名利二字,林家财产没了,但是还有名声不是。
要知道宗族关系岂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当了再大的官他都避不开宗族,同样,一个名望极高的子弟对于他的宗族何尝不是一种助力。林海虽逝可是他声明犹在,在这江南只要藏书阁存在一日,这江南的文人就要高看姑苏林氏一眼。
也许以前的林黛玉不会明白其中的关节,但是经过这段脱胎换骨的磨砺,她很清楚。所以她接受了林氏的帮助,但是待林氏族人却并不亲近。
林家扶棺回姑苏那一日,扬州城内学子自发前来相送,扬州码头之上,众人肃穆。
林黛玉遥望岸边目送的人群,心内微微叹息,她的幼年是在扬州长大的,从今而后却也许永远不会再回这里了。
在送别的人群中程潇淡然而立,目送林黛玉的船只离开。他不曾上门吊唁,倒不是他对林海没有敬意,只是他如今被人盯上了,实在不好上林家,若是不小心牵连到林家,那才该死。
因此也只能趁着今日送送林海了。
徒景站在他身边一直不曾言语,直到回到暂住之处方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干了什么了吧!”
程潇道:“大哥说什么,我可不明白?”
徒景冷着张脸将程潇抓到跟前怒道:“你还跟我玩心眼,三天之内四波人,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是谁?皇帝还是上皇?”
程潇将徒景的手掰开神态自若的理了理衣服才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徒景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程潇胆子这么大,竟然在上皇和皇帝之间站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