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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回了姑苏后急忙召齐了族老开了次会,却是后话不提。
却说姑苏林家所为终究翻不出什么浪花,藏书阁到底是立了起来,而这第一任的名誉阁主林海特意请了当世大儒天麓书院的院长陈煜出山。
陈煜是当世大儒,本身又是书香世家出身。陈家在江南一带声望极高,他的叔父更是前任帝师,如今虽告老还乡,但是陈家在野也无人敢小觑。对于林海此举,他也是多有赞同之声,言此举功德不小,不过于他自身来说却无意出这个头。只是林海亲自求到他这里,也不好拒绝。
算起来他同林海也是多年交情,姑苏林家和陈家都是江南的世家,两人自幼相识,虽然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但实属莫逆之交。
林海此举他原也知道应当目的不单纯,但是他原以为这不过是他打算提升下声望的举措,若是低调些倒应该不会出问题,因此也不曾拦着。
只是他低估了林海的意图,当此事既然愈演愈烈,林海在江南的名声有登顶之势时,陈煜再看不出其中的不对,他就不配掌天麓书院,稳若泰山了。
面对好友的质询,林海神色淡定“此事但请兄长放心,牵连不到兄长头上。”
陈煜有些气急败坏“我当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如海这是要干什么,你在朝堂这么多年,难道连最简单的捧杀都看不出来吗继续下去不要多久,林家的抄家之祸就在眼前。”
终究是一片好心,林海叹息了回道:“不会到那一步的。”
“如今很明显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只等到合适的时机将你推入死地,你怎么能笃定不会出事。”陈煜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他一贯冷静的很,怎么到如今?
林海道:“兄长所担心的是林家声望太过招了忌讳,那么死人就算士林之中的名望再高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而林家无嗣。”简单的几句话叫陈煜变了脸色。
“你?”惯来风度怡然的程院长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一个家族或是人要招忌讳总该他还活着,若是死了再高的声望都不会有影响,尤其是他还没有后嗣的情况下,女儿是不能承继家业的。
“那么这后面推波助澜的是你?”
“不,那太明显了,既然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帮一把,我自然求之不得。”林海微微一笑。
陈煜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必呢?”
“若是有得选我自然不会这般,但是子安兄我的命最多不过半年,我只玉儿一根骨血如何也要保她一世平安。”林海苦笑,若是可以他宁愿用万贯家财换取陪伴女儿长大的机会,可惜老天爷不给他这个机会。
陈煜再想不到林海的身体到了这个地步,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若是有什么事,我能做的,你只管开口,至于玉儿,你若是放心不妨我将来把她当亲生女儿。”陈煜和林海相交多年,到如今自然要帮着老友。
林海却是遥遥头道:“你带着不合适,玉儿那头我还有安排,只是将来还是要请你看顾一二。”他倒不是信不过陈煜的人品,只是有亲外母在,依贾母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外孙女给别人养,与其倒是闹得不愉快倒不如留着将来给女儿多一个后路。
陈煜被拒也没恼,他也明白这林家的女儿没道理给他这个外人养,就算林家族里亲缘远了,还有亲外家在。既然林海这般说他也就不多言。只想着以后多注意些不提。
不管是关心林家的还是林家的仇人,这短短半年的时间眼见的林家的名气一飞冲天,那风雨欲来的局势将牵动整个江南官场。
可就在林家的仇人觉得时机成熟正待出手之际,如今在江南声望极盛的林海病倒了,而且是病危。
☆、第十二章
林海的病重牵动了整个江南,文人重名声,上门探病者不知凡几,更有见此试探虚实的,可是林府闭门谢客一概不见的做法,也让众人窥见了情况之危。
确实,连林海自己也没想到病来如山倒,自己会倒的这么快。他原因为自己可以多撑些时日的,不过好在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也让他安心不少。
秋日的微风吹过湖面,泛起微微的波痕,满园的秋景确实无人有心观赏。
林府自打主子病重,连中秋节都没怎么好过。一片愁云惨淡中,更有些心思较多的下人虑及府中无后,只一个大姑娘自然要依附亲戚家过活,哪里会带了所有人去,自然要遣散下人的,因此个竟是成日里不想着用心做事,只想着谋后路去了。
虽有管事们合力弹压,到底让林黛玉发现了。若说着几个月的功夫变化最大的大抵就是林黛玉了,瘦弱的肩膀撑起了林家的重担,雷厉风行的将那些个不用心做事的全部或敢了出去,或打发到庄子上,将所有的闲言碎语压了下去。
旁人不说,只林家的忠仆瞧着自家姑娘的威严的模样既心疼又欣慰,若是老爷好好的,姑娘自然是让人疼宠的,哪里需要这般直面这些风雨。
若是问林黛玉自己,她却是不以为苦,父亲苦心筹谋为她做了那么多,若是她还是那样事事要父亲操心,如何对得起父亲的苦心。
打发了不少人后,林府内倒是安生了不少,下人们各司其职紧紧有条却是没有耽误什么。只是人少了难免有疏漏之处。
还是青天白日的,一道身影突然窜出,避开回廊上来往的婆子。一跃而起在空中轻点几下却是翻上了屋顶。
一身锦衣,一把纸扇,明明是王孙公子如今偏生做了梁上君子,若是让人瞧见只怕名声尽毁。那人倒是不惧,只是站定打量了番方向就向着一处而去。
林海病重缠绵床榻,不得起身,但是平日里却是不喜下人们簇拥在房内,也就是让女儿多陪伴一会。因此这会儿房中却是无一人守候,那侍候的下人都在外头候着。
因着病重多半时候林海都是在沉睡的,只今日忽觉似有不对,睁眼一看,入目却是一少年。怡然自得的坐在桌边,倒是主人一般。
林海虽惊,只他到底不是寻常人,很快就恢复,勉力支起身子道:“在下病体在身不曾相迎,不知这位小英雄所来何事?”
似乎听到了屋内的响动,有下人询问道:“老爷,可有什么事?”
“无事,你们不必进来。”打发了下人,林海看向那少年。他倒不是真的不担心,只是这少年若是想做什么,刚才自己还在昏睡之中时自然可以动作,既然没有动,那么目的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那少年倒是没半点不好意思,见林海情状双眼微动,似有赞许之意。起身拱手道:“林大人好风度,小子程潇见过林大人。”
程潇,林海一惊,打起精神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世人所言,这富贵娇养并无不对之处,那世家教养出来的子弟,哪怕顽劣不堪者,行为风度也多出于众人之上。眼前的少年虽只一身锦袍,无什繁复点缀,但是身姿挺拔,仿若修竹,一双似笑非笑的含情双目,好像会让人产生柔弱的错觉,只是那眉宇间的英气昭示着这不是一个寻常的贵公子。气度非凡又带着来自自身的高贵气质。
那么这人就应该是那个人了,林海心中微动,只是这位跑到自己府上是为着什么?他背后之人是谁才是关键不是?
大抵是林海的目光太过直接,程潇含笑道:“林大人不必多心,小子此次不过奉命行事,至于是哪位的命令,我想林大人当时心知肚明才是。”最后一句嘴角微微扬起,明明无其他意思,但是听来却有些嘲讽之意。
果然林海眉头微皱,有些不满,正要说什么,不妨却听到门外传来声响,林海一惊,是玉儿来了。
忙看向程潇道:“阁下若是有事,不妨光明正大些,在下必当扫榻相迎,请吧!”
程潇身负内力,比林海更早听到动静,不过他有心看戏,这才拖延着。
好在他也不是那等无耻之徒,只看着林海略带惊慌的面容玩味一笑,轻声道:“那么林大人再会。”
总算在门开之际一个翻身从窗户那离开,行云流水,明显早有准备,叫林海气急。
林黛玉掀帘进来,转过前头的屏风,却见父亲有些奇怪的看着不远处的窗户,很是奇怪窗户怎么大开。
上前去将窗户关起,一面疑惑的道:“父亲,子规几个也太不经心了,窗户就这么开着,进了风可怎么办?”
林海原先见女儿走过去关窗心一提只不好阻止,总算没发生什么事情,如今听到问忙含糊道:“不碍事,总是在屋子里也闷得慌,看看外面的景也还是好的。”
“父亲,今日可好些了。”林黛玉关心道。
林海道:“今日倒是好些了,玉儿怎么这会儿过来。”
“没什么事,就早些过来陪父亲,恰好在外头碰上了子规,父亲该用药了。”言罢从紫鹃手上接过药碗亲手给父亲喂药。
林海见此只道:“给我,我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接过女儿手上的药一饮而尽。
虽然明知父亲的病就是服药也未必有用,但人终究是有一丝取巧之心,盼着万分之一的幸运降临,见父亲用过药,林黛玉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笑意。
这些日子,她成长了许多,再多的心里准备都比不上父亲倒下的那一刻。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女儿是多么的不称职。从那以后,她扛起了这个家,往日里那些个郁郁苦闷的情怀,那些个小儿女的不懂事统统被掩埋。
看着这样的女儿,林海未尝不心疼,可是他不能去安慰,不能去阻拦,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女儿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见父亲的精神还好,林黛玉也说起些平日里的趣事给父亲听听,又或者是些人情往来的问题,林海病了,林家不见客,但是扬州城内相熟的人家还是打发了下人前来送礼问候,这其中的人情世故,林黛玉是最生疏的,好在有林成夫妇帮扯着,若是还有不懂的,她也会抽着空问问父亲,林海也很是愿意教导女儿。
闲聊了会,见父亲的脸上有些疲意。林黛玉也就掩住了话,不再语,打算坐在一旁看书陪着父亲。
反倒是林海原本有些累了,只是这话一停却反而回神了,见了女儿的举动哪有不知的道理,脸上也有欣慰的笑意,忽然道:“玉儿许久不曾弹琴了,今日弹一首吧!”
林黛玉道:“父亲有想听那女儿可就献丑了,许久未弹有些生疏了,若是弹的不好父亲可不许笑。”
一面让人去将琴取了过来,林黛玉确实会弹琴,林海本人聪明过人,君子六艺可以说无一不会,只是有静不精通,而贾敏闺阁之中就极善琴艺,两人新婚之处就曾琴瑟相和,神仙眷属。只是后来这样的日子却不再了。
林黛玉幼年得母亲亲自教导琴技,只是后来贾敏病重而逝,这琴艺也就耽搁了。
虽则如此,林黛玉的天分极高,琴艺稍逊一筹,但是情感质朴,仙音渺渺有出尘之气。
只是父亲尚在病重,自然不能弹那些伤怀之音,林黛玉考虑一番,最后选中的是平沙落雁,意境朗阔。
那悠扬流畅的曲调倾泻而出,听得人心神沉醉,林海微微闭眼细心感悟曲中女儿的温情。他的玉儿真的长大了。
可惜这琴音却是未曾完全,忽然有下人来报说是程家遣人过来,嘎然而止的琴声让人叹息。于林黛玉来说到也难得的有些恼意,不过她终究明白如今林家就两个主子,人家来看是礼数,没有自己失礼的道理,只能给父亲陪了不是就先去处理事情了。
林海自然不会因此而生气,打发了女儿出去,连同其他人也打发了,看着那还放在房内的琴,微微的叹息了回。
许是人快要死了,想的也就多了,这几日他总是想起年幼的时候,甚至年轻的时候刚刚成亲的时候,甚至还有玉儿出生时他初为人父的喜悦,一幕幕仿若在眼前,只希望敏儿不要怪他。
就在林海沉醉于思绪之中时,忽然听到声响传来,抬眼望去却是窗户开启,一个潇洒的身影跳了进来。
林海原以为这人早就该走了,现在却又回来了,他可不会认为这人是走了之后又那么巧倒回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一直都在,想到此处,林海的脸色骤然变了,难看到了极点,这还是什么大家公子,不过是个登徒子!
☆、第十三章
程潇瞧见林海的黑脸,也觉得很尴尬。他一开始是真的打算离开,只是跳出去的瞬间耳边听到的软语让他起了好奇之心,而后那错误的相见,隐藏在暗处,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目力不佳,也暗自唾弃自己,那不过是个小女孩,却偏偏让他移不开眼。
待到琴音止住,他是想离开的,可惜这么不巧,几个人往这头来,自己正好在视线内,未免真被人看到,把事情闹大,他只能又跑到林海跟前。
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程潇淡定的道:“林大人前言未完,我们不妨继续如何?”
林海勉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以防自己忍不住叫人将这人赶出去。不过心中也有疑惑,这人的态度太自然了,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
“程世子不远千里从京中赶来当时重任在身,若是下官能帮得上忙的自当尽力。”身负重任四字林海刻意重音,略带讽刺之意,堂堂国公府的世子,既然做这等梁上君子之行径当真是可笑。
若是寻常的贵公子,这会儿大抵羞的满脸通红,但程潇是什么人,这世上最不缺阴谋者的地方大概就是皇宫了。长大如今一大半时间是在宫里混的,下剩的也受到几位老狐狸级别的言传身教,这会儿在林海面前的是一只还没长大的狐狸,可不是一只兔子。
“林大人既然明言,那小子就不耽误时间了,林大人请看”程潇将手中纸扇打开,那扇面上竟然是一首藏头诗,而配上那诗的印信,大抵算的上是密旨的一种。
林海倒是已有所料,若是这位亲自来,就算忠诚一系的人有所警觉只怕也未必敢下手。
这般想着林海倒是猜着几分这人刻意掩藏行径的作为,毕竟这人有自保之力,但是消息走漏于自家却是不利。
想到此处,林海倒是和缓了脸色只道:“程世子既然来了,想必该清楚其中的重要性,倒不是下官信不过世子,只是”
这未尽之语程潇岂有不明的,他出京之前可是在皇帝那儿见到林海的两封奏疏,一明一暗,端是算计的极好,不过想来也不过是位可怜的父亲能为女儿做得最后努力。若是他的父母当年能有这位心,自己也不会独留世间。
程潇道:“小子出京前曾得陛下亲见,陛下当面赞大人忧国忘家,乃是百官之楷模。此等忠君忠国之忠臣自然要恩待。”
“陛下盛赞,下官愧不敢当,不过是力所能及。”不管程潇这话有多少水分,但是目的却也明确,只要皇帝真的记得他这份功劳,其他的他并不在乎。
忽来的不适另他咳嗽了几声,取过一旁的棉帕捂着嘴,放下时那殷红忙道血迹引人注目。
程潇忍不住道:“林大人!”
林海将帕子收起摇手道:“多谢世子关心,下官无事。只是下官无力动弹,还请世子亲自动手,将那书架上的丹炉移动,取出其中的证据。”
程潇闻言忙走到靠墙的书柜处,依林海之言,果然一个暗格出现在他面前,内种有一锦盒。
将锦盒取出,看向林海。见其点头,才将盒子打开。有账册两本,书信几封。
程潇将面上的信封打开一目十行的扫过,果然是甄家与忠诚来往的密信。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佩服林海,竟然连这样的证据也能到手,还不引起他们的主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