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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华鸢终是没忍住,一拳勾起来打在晏存继的脸上,只听砰的一声,就在这南怀帝都的喧闹街头,西亭王子晏存继一声惊叫,被揍翻在地,哀嚎连连。
季华鸢见那人真的倒了,也是惊住了。他本想着凭晏存继身手,定会躲开,这一拳勾出去一点没留力。谁成想那人竟是躲也不躲,真的被他一拳打在地上。
晏存继被打翻不说,还坐在地上哼哼唧唧,不肯起来。身边已有不少人看过来,饶是季华鸢和晏存继都是乔装改变了相貌,绝对看不出和真正相貌半分相像,季华鸢却还是觉得连手心里都出了汗。他对晏存继急道:“你快起来!”
谁知那晏存继竟然厚着脸皮伸出手来:“我脸疼,动不了了,你拉我起来。”
“你脸疼和你动不了有什么关系?”
“我脸疼,带坏了脚!”
季华鸢闻言气结,这晏存继当街撒泼的本事,哪里还像是那日船舱里让人望之生寒的西亭王子!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季华鸢只好咬着牙去拽他。晏存继私下里使了劲往下坠他,季华鸢一边死拽着他一边骂道:“我看你真是病入膏肓了!”
晏存继见他真恼了,便也不再闹他,搭上他一把手轻轻巧巧地站了起来,凑近了季华鸢耳边说:“你胆敢当街殴打西亭王族,回去下了妆,我脸上要是有半块淤青,你就得赔我。”
“王子要我怎么赔?”季华鸢咬着牙看这人泼皮耍赖,阴沉着脸道。
“自然是,以身相许。”晏存继说罢便吹着口哨继续向前走了,从背后看去,活脱脱一个放浪公子哥。季华鸢气结,却也不得不跟上他。只是那双眼睛中一直都是写满了怒意,无半分友好。
晏存继见他跟过来,笑道:“这才对。你乖乖跟我跑几天,我才肯考虑要不要透露一些小秘密给你。你要是表现得好,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见谢司浥一面。”
“谢司浥在帝都?”季华鸢惊住了:“怎么可能?北堂朝当年放下话,倘若谢司浥踏入帝都半步,东门的人便会出手取了他性命。”
晏存继闻言冷笑道:“你把北堂朝的本事未免看得也太大了。我要想藏一个人,还没有藏不住的。”
“这么说,谢司浥真的是你的人?”季华鸢听出端倪,拽住晏存继臂弯:“两年前的刺杀,是你安排的?!”
晏存继也停下脚步,冷了神色看着季华鸢,过了片刻,才冷冰冰地答道:“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我人站在这里,你还要当街替你的老相好报仇吗?”
“真的是你!”季华鸢拽死了晏存继的手臂,道:“你也是堂堂西亭王子,行事怎能这般卑鄙!”
晏存继闻言打了个哈欠,只道:“兵不厌诈。”说着他眼睛瞟向季华鸢紧拽着自己的手,面带不悦:“那年你还是个气度非凡的才子,怎的如今已变成了胡闹爱生是非的街头小儿?你继续这样下去,北堂朝早晚会彻底厌了你。”
“北堂朝厌了我,也轮不上谢司浥。他若真和你蛇鼠一窝,还烦劳你回去转告了他,季华鸢从此与他,再不相干!”
晏存继闻言冷哼一声,道:“真不知你这人有什么好,谢司浥为你丢了魂,你却这么对他。依我看,你这种人最应得的下场,就是被我带回西亭,往我宅子里一扔,叫人训练你和那些侍妾一样承宠,却不召幸,晾上三年五载,方可磨磨你不知哪儿来的的傲气。”
“王子错爱了。王子愿要华鸢伺候,也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季华鸢闻言不屑一顾,冷哼回嘴。
晏存继闻言也不恼,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支白珊瑚簪子,对他道:“我不与你争辩下去,你只需要知道谢司浥不是存心要害你便是了。谢司浥帮我诸多,我也是应该替他说这一句。”
季华鸢听够了这人自相矛盾的话,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盯着那白珊瑚簪子,冷笑讽道:“这珊瑚,一看便知是上品。王子这都肯当,当真大手笔。”
晏存继又恢复那派嬉笑之色,鼓起嘴想一想,竟是拉过季华鸢的手,把白珊瑚簪子搁在了季华鸢手心里:“娘子喜欢,为夫就不当了。留着他日娶娘子回西亭,这就是礼金了!”
“鬼才要你的礼金!”季华鸢当街被调笑,又气又羞,正欲和晏存继理论一番,却突然见晏存继正了色,一把将那白珊瑚簪子塞进季华鸢袖筒中,示意他别出声。
“怎么了?”季华鸢也是有眼力的人,将簪子乖乖藏了,低声问道。
“不知道。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晏存继几不动唇,面上却顷刻间又恢复了嬉笑之色,大声道:“今日有了这些钱,我可请你好好吃上一顿去!”
季华鸢配合他,朗声大笑,背过身,不动唇地问道:“什么人?”
“不知道。”晏存继借着对面店家摊上挂的铜镜向身后的左右扫了一眼,又道:“我一早叫人看住东门动向,此番来的应该不是东门人。”
季华鸢闻言偷偷松了一口气,道:“那就还好。”
“你是不是傻……”晏存继低声说着,亲亲热热地搂过他继续往前走,道:“这些人能识破我们的伪装,还能悄无声息地跟上来,来去无踪。我倒巴不得是东门人,起码,我手上有你,也是一大筹码。”
季华鸢闻言气结,对空翻了个白眼,低声骂去:“你堂堂一个西亭王子,出门支开所有护卫,我还当你暗中有人保护。却不想你竟是拿我当了护身符!”
晏存继低低地嘘了一声,小声道:“自然有人暗中保护我。”说着眼睛瞟了瞟正向他们走来的小孩,那小孩手上拿了一只老鹰风筝,扎着两个滑稽的羊角辫,晏存继低声道:“等会那小孩从我们身边擦过去,你就装作回头看她,看看我们身后有没有可疑人。”
季华鸢心下奇怪,却见那小孩走近,只能照办,回头的一瞬间一眼扫过身后的人,不敢多停留,又飞快地转过来。
“没有什么可疑人啊。”季华鸢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晏存继:“该不是你自己吓自己吧,你不是说带了护卫来吗?”
晏存继一脸正色地点头:“确实有人暗中保护。”
季华鸢撇了撇嘴:“你带了护卫还慌什么!什么也没看见,就说有人跟踪你!”
晏存继低声说:“我说有人跟踪我,正是因为我带着十二个护卫出来,刚才发现,一个都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是季小受和晏存继第一次要一起面对危机,怎么说晏存继也算是太子爷,季小受要好好表现了~~
☆、白珊瑚(二)
季华鸢撇了撇嘴:“你带了护卫还慌什么!什么也没看见,就说有人跟踪你!”
晏存继低声说:“我说有人跟踪我,正是因为我带着十二个护卫出来,刚才发现,一个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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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华鸢眯起眼,似有怒兆:“他们是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的吗。”
“不,从我们刚从最后一家当铺出来,就开始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晏存继有些懊恼地憋着嘴:“一个一个的,都不见了。”
“那为什么才跟我说!”
“起初是没当回事,后来是不愿相信自己被人盯上,现在,是不得不接受这个悲惨事实了。”晏存继叹口气,一脸可怜地向季华鸢摊开手掌。
“你说什么?!”
…………
“晏存继你别装死,把话说清楚!”
“我说得够清楚了。反正我的护卫被人拿了,我们危险了。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你得保证我平平安安地回去。”
季华鸢看着眼前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的样子,心下来气,随口撇清自己道:“这伙人跟的肯定不是我,我到下一个路口就转头,与你反方向走,看他们追我还是追你。”
“你不能这样。”晏存继闻言,一脸认真地抓紧季华鸢衣袖:“我是为你好,你真的不能这样做。”季华鸢气结,道:“凭什么不能?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
“你要是敢把我丢下,我死了,你活着,我的人不会放过你。要是我侥幸自己逃生,等我一回西亭,我就叫礼官带着聘礼、乐队,一路敲敲打打来娶你!到时候,看你季大才子的脸面往哪儿搁!”
“哼,我在帝都漂泊无依,倒想看你到时候去哪里下聘!千里迢迢带了聘礼来,连人都找不到,看是我丢人,还是你晏存继王子失了脸面!”
“我不管你住所在哪儿,反正我就把聘礼往那北堂王府门口一放,到时候,不怕你不出来!”
“你!”季华鸢闻言大怒,却又无处宣泄,只恨不能瞪死了眼前的无赖,狠狠道:“我怎么就招惹上你这种流☆氓了!”
“缘分天注定。”晏存继摸摸鼻子,一脸纯善:“所以,还请华鸢侠客救我一命,你能入了东门,肯定是有两下子的。我信得过你,等我二人逃出生天,在下必有重谢。”
季华鸢心中叹气,晏存继虽是荒谬之言,理却不错。更何况,无论如何晏存继前日在江上救他一次,他总也不能在危机关头丢下他去。可是,季华鸢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总也不想让这人得逞,便冷道:“我可以留下,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
“当然可以,”晏存继眨眨眼睛:“娘子说什么,为夫都是听的。”
“第一条,别再叫我娘子!”季华鸢语罢,狠狠一肘怼在晏存继腹上,如愿听到一声闷哼,这才觉得心下愤懑之气稍平。
晏存继跟着季华鸢,二人一路小心谋划,不露声色,渐渐走近了城门口。眼看着二人就要出城去,外面是近郊,荒山野岭,更难逃脱。晏存继挑起眉:“季华鸢,你和这些人是一伙的?”
季华鸢轻蔑地瞟他一眼,道:“你真想我们在大街上动起手来,他们还没打退,听到风声的北堂朝先带东门来灭你吗?王子殿下,您此番密探,北堂朝大可装作无知杀了你。我带你出城,是救你!”
“有道理!够义气!”晏存继竖起大拇指。
季华鸢瞪他一眼:“明知故问。”
晏存继故作愁容,长长叹了口气,道:“为夫处处维护娘子面子,娘子还这般不领情。”
“晏存继!你要是再这样不三不四,我就走了!”
“好好好,华鸢老大,听您的还不行吗?”
季华鸢瞪他一眼,不欲再与他纠缠,只是道:“我们出城,在他们看来是不利于我们的,所以,他们暂时还不会想到自己已经暴露了。等下我们出城门去,不需二里地,他们就会动手。”
“啊?那我们怎么办呀?”晏存继配合地张大了嘴,作出一派慌张神色。
季华鸢已习惯了这人的扮猪吃虎,脾性无常,只是低头思忖着自己的打量,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日擂台赛时周围的环境,计上心头,道:“出了门,我们分开走。”
“你还是要甩掉我自己一个人跑!”晏存继不干了。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季华鸢怒了。
“成成成,你说。”
季华鸢咬咬唇,道:“这法子有些风险,但我觉得可行。晏存继,你水性如何?”
“我最喜欢和美人在池子里嬉耍!”晏存继闻言似是真的想起了什么美人,一脸神往的淫笑,眼见季华鸢又青了脸,才收起荒唐神色,道:“所以,游上一天半日,也是没问题的!”
“那好。等会一出城门,我就会用轻功带你尽量跑,他们在靠近城门守卫的地方不敢追,定要走出去一里地,那时候,我大概已带你深入林中五里,可占先机。”
“华鸢你好棒。”晏存继一脸崇拜。
季华鸢翻了个白眼,又道:“这些人来路不明,不敢深追,我武艺不行,不能和他们正面交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设好埋伏后藏起来。我想到了晚上,你的人就会出动找你,那些人最晚也不可能追我们到明早。过了今夜,我们就有救了。”
“说得对啊!”
“晏存继,你好歹是西亭王子,就不会什么武艺?”
晏存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轻功马马虎虎,骑射比较擅长,可是今日身上没有带箭,只带了这个防身。”他说着从袖中亮出一排银针,只见那精细的针尖淬着点点蓝光,想必是剧毒无疑。
“有暗器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刚刚不是尊重你,听你的谋划吗。而且,我也要留着一些最后保命的东西,这叫有备无患。”
“你真阴险。”季华鸢无语了,道:“那你就好好揣着,必要的时候,说不定真可保自己一命。”
“算了华鸢,还是都给你吧。”晏存继突然改了主意,大方地把一排十二枚毒针全数拍在季华鸢掌心里,一脸豪爽。
季华鸢冷眼看着他:“你不是还要保命吗?”
“可我不知道怎么发射这玩意,我怕伤了我自己,可就不好玩了。”晏存继大大咧咧地随口答道,无视季华鸢又是一脸的乌黑,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城门,有些兴奋地抓紧了季华鸢的袖子:“我准备好了!”
季华鸢刚想回道你准备好了我还没准备好呢,却突然听到身后三个方向俱有人靠近,来者气息均匀,脚步极轻,明显是高手。季华鸢心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便是轻喝一声“抓紧我”,便携了晏存继提气而起,凝神屏气,精神全放在脚下的步法上。
晏存继一声惊呼,只来得及捕捉到身后刺客瞬间的慌乱,下一刻,便已离他们远去了。晏存继跟着季华鸢步伐,紧紧抓着季华鸢衣袖,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起落间已过千百林木,大声呼喊道:“华鸢,你飞得真好!”
“你闭嘴!”季华鸢没好气地呵斥他。
这会子刚到傍晚,天边金灿灿,一片瑰丽霞光。虽是身处险境,但是周边风景倒好。季华鸢带着晏存继起起落落,飞身挪腾,一心调着自己的气息,不由得暗自想,自己大老远来给北堂朝做飞马,却没想到,却让这晏存继占了先!不说晏存继身份背景如何,为人有多阴险狠毒,这人其实也算仗义,与自己自那日江面相逢,到现在一起逃命,也可算是有缘了。想及此,季华鸢不由得转头去看身边人,本是怀了几分友好,却看晏存继如沐春风般半眯着眼,感受到季华鸢在看他,一脸陶醉道;“华鸢,你真好,带我看这般好夕阳。等我回西亭,一定派人来娶你回去!”
季华鸢瞬间心中善意全无,看着晏存继一脸贱笑,恨不能一脚踹了这人下去,让身后刺客将他大卸八块才好。
“华鸢,你别气。你不知道,我对我的侍妾都很好的。你入了我的王宫,我直接让你做我二夫人!”
饶是季华鸢心中不屑,听他这样一说,还是皱起眉:“大夫人是谁?”
晏存继咧嘴笑:“大夫人还空着,是要父王指给我才作数的。不过华鸢你别吃醋,等我父王死了,我就让你做大夫人。”
季华鸢点点头,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怎就真和晏存继谈论起什么夫人来了!他怒道:“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一边心中与自己生气,暗想,这油嘴滑舌真是会传染的。
“华鸢,他们好像追近了诶……”一直嬉笑的晏存继突然抠了抠季华鸢掌心,小心翼翼说道。季华鸢闻言心中一惊,倾耳去听,果然是在渐渐拉近差距,不由得暗怪自己刚刚分了心。转头一想,这晏存继一边和自己插科打诨,一边还能注意到身后来人,果然是扮猪吃虎,深藏不露。
“一直跑不是办法,他们有十来个人,我们至少得除掉一半,才有把握和剩下的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