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感受到地面在轻微地震动,却什么多余的动作都不能做。
直到她被人扯着腕上的绳索和腰上的衣服轻轻松松地提到半空时,艾丽娅突然很庆幸自己没真的拿个破盆子守在门边埋伏——这家伙强壮得不可思议。
她被扔到一个装了固体花肥的袋子上,这待遇比直接刮地上好太多了。
“是你!”艾丽娅睁开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大块头,这个她曾在安洁拉花店前遇到过的人!
“你醒了。要吃点东西吗?”约翰一屁股坐在地上,歪着头看向她,脏兮兮的手里似乎捏着个小面包,只是他的手劲有点大,面包完全变形了。
他还是戴着那顶帽子,但是帽檐没有压得那么下,借着门口处投来的光,能依稀看到他的眉眼,蔚蓝色的小眼睛透着股天真和好奇,说话时脸颊上的两坨肉会微微蠕动。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艾丽娅真会愿意相信他是个无害的大孩子。但事实告诉我们,这种人往往更加可怕——他们没有完整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残忍得随心所欲,而且完全不会有负罪感。
“你好,我是艾丽娅,艾丽娅·威廉姆斯。我该怎么称呼你?”她的嗓子有点干,似乎有口痰之类的东西卡在那里。但她努力地把话说完整,并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亲切一点。
唉,见鬼的planc,她真要沦落到这一步了……
“约翰……安德森。”大块头说话有点慢,他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对方,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
“你好,约翰,我们现在也算认识了。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握个手?噢,抱歉,我突然发现我的手好像还被绑着。”艾丽娅也在小心地看着对方,一旦发现约翰的表情不对,她便打算立刻换一种方式。
好在他的表情并没太大改变,于是,她接着说下去:“你能帮我解开吗?”
没回答,约翰还是纹丝不动地看着她。
艾丽娅努力地维持住自己的笑,但冷汗已经浸润了她的衣服。她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绑架她,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她。所以,她的每一步尝试都如履薄冰。
她在判断。目前看来,约翰对她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当然,如果对方是个精神病患,或者人格分裂患者?那她就根本不用指望能得出什么有效信息,只能期待对方的心情能不错。
【再有10秒,坚持住,不能露怯。】艾丽娅只能这么劝服自己。
十
九
八
七
……
还好,约翰终于动了……他伸手把艾丽娅强制性转过来,动作有点粗鲁地扯住了绳结,扭了几下,终于把它解开了。
艾丽娅松了口气。她很想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但现在还不行。约翰并不蠢,他没有同时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艾丽娅只能再找机会。
她回过头,慢慢地活动一下手腕,但与此同时她发现约翰一下子又远离了。两人隔了两米左右,他握紧拳头,眼神有点警惕地盯着她。
“我不会逃跑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艾丽娅不敢再动了。
“你说花有……灵魂?”他蔚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她,一眨不眨,表情非常肃穆。
他不会就为了这句话把她绑架的吧?艾丽娅觉得自己要笑不出来了。
“是的,我说过。”她说出了最保险的答案。“有”或者“没有”,这两个词一个可能让她上天堂,一个可能让她下地狱,所以她都不会选。
“你……”约翰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轰隆”地一声汽车熄火的声音打断了。
艾丽娅正想呼救,但她还没来及开口,约翰气冲冲地回头瞪了她一眼,从连体工装的大口袋里掏出了块布,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他拿起刚解下的绳子迅速捆上,重新把艾丽娅扔回肥料堆上。
那被他带来的早已失了形状的面包干,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在他经过时,被一脚踩碎。
门再次关上了,光芒被吞没,由一束渐渐变成了几丝。
“咔嚓”地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艾丽娅颓废地躺在肥料袋上,她觉得自己真的倒霉透了。明明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在她快生无可恋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吵架声。
吵起来了,而这破木屋一点都不隔音。但那两人吵架的地方,距离这里似乎有点远。具体的谈话内容,她竖起了耳朵,也没能听清。
会是谁呢?女人的声音,是谁在跟约翰吵呢?
艾丽娅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人——阿什莉·洛佩兹。
再次生起了强烈的求生*,让她不停地往瓦盆处蠕动。
还有机会的。阿什莉会来救她?或许吧。但她不能傻傻地等待救援,她不能放弃每一个求生的机会。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放弃。
外头越吵越厉害了,好像差点动上了手?
艾丽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体能所剩无几了,她需要花费比先前更长的时间才能挪到花盆边上。而她的手、用来支撑的膝盖和肩膀早就磨破了,脸上了沾满了尘,灰头土脸。
还差几十厘米……外头突然“啪”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艾丽娅顿了一下,继续往前爬。
大概还有二十厘米……唉,她该怎么把盆子打破好呢?
就在这时,门上的链条再次被拉动,锁被打开了。
约翰·安德森驮着额头被敲破的阿什莉大步的走了进来。他看了艾丽娅一眼,顿了下,眼神冰冷得让她血液倒流。
但他没有多做什么。把一动不动的阿什莉扔到了布袋上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咔嚓”,这恶魔一般的声音,门再次被关上了。
“阿什莉?阿什莉·洛佩兹?”
破布堵得她满嘴苦涩,艾丽娅实际发出的只有“呜呜呜”的声音。她努力地想支撑起身子,看过去。
但……还差一点。
她疲惫地趴在地上。不远处有血……那是刚才约翰驼着阿什莉经过时,滴落的……鲜红而温热。
“阿什莉,你还活着吗?”她只能在心里发问了。
第二十三章
“这22个人的活动区域,我在地图上都做了标记。”
临时办公室里,reid拿着笔边写边画,向大家展示他的研究成果,“而安洁拉花店、兰尼花店和阳光花店,分别位于这两块重叠最大的区域,也是那三个流浪汉失踪的地方。”
“garcia,关于货源,你查到了什么?”hotch问道。
“他们大部分的花卉还是从拉丁美洲进口,再从迈阿密运过来。但是,我还发现了一笔账单,”garcia用羽毛笔戳了下键盘,自信满满地说,
“埃弗里农场。他们在上面登记了这个名字。虽然直接搜索找不到这个地名,但我把地址附近的场地都翻查了一遍,结果我发现了一个位于镇子北部郊区的一个庄园。说是庄园也是抬举它了,从卫星地图看来,那就是一片荒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阿什莉·洛佩兹在撒谎,这无疑使事情复杂化。elle看向了hotch,两人视线交汇时达成了共识。
“埃弗里·斯科特,他是这个庄子的前任主人,但他是个鳏夫,也没有孩子。所以,他立下了遗嘱,去世以后,庄园由他的远房侄女安娜·安德森继承。”garcia接着介绍情况。
“安娜·安德森现在在哪?”man听到了线索后,有点迫不及待。
“嘿,帅哥,别那么猴急地打断我,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man忍不住笑了,向有意无意朝他看过来的小伙伴耸耸肩,示意自己不会再插话了。
带着点小得意的garcia,勾起了嘴角,继续说下去:“安娜·安德森患有家族性遗传精神病,随着年龄增长,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经常会出现幻觉,自说自话,甚至会伤害自己,最后只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按记录显示,她多次试图从精神病院中逃脱,但又被捉了回来。最后一次记录是在2009年,也就是3年前。”
“不是她。garcia,安娜还有没有其他亲人?”hotch问道。
“安德森一家人丁稀薄,安娜是独苗。”*oss问话,garcia自然不敢再耍花腔。她一边回答,键盘也一边敲得响亮地查询资料,“她没有结过婚。不过……”
“她16岁的时候醉酒被人强||奸,其后出入过几次妇产科。噢,我查到了她的分娩记录,她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接下来的资料越来越精彩,garcia也越看越心惊。
“安娜辍学,打算亲自抚养这个男孩。几年后,她搬到了庄园里。但是,没过多久,她的精神病症开始发作,而且越来越严重。她被送到了弗吉尼亚的一家疗养院里,孩子也交到她精神还算正常的母亲手中。”
“她的儿子叫什么?”elle问道。
“约翰,约翰·安德森,他随母姓。”garcia有点无法理解安娜是因为什么,而要把这个不受祝福的孩子生下来,“安娜的父亲也是遗传病的受害者,在一次车祸中去世。而安娜的母亲认为女儿的遗传病会那么早发作,很大程度上跟她那次被强||奸的经历有关。”
“事实上,自那以后,安娜的情绪和精神确实一直很不稳定,一直靠服药维持。所以,安娜走后,老安德森夫人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在约翰身上,孩子年纪轻轻就是医院的常客。”
“约翰·安德森现在在埃弗里庄园吗?”hotch在脑海里已经开始计划行动。
“他没有完整地上过学,也没有什么社交活动。看消费记录,老安德鲁夫妇去世前,他一直跟他们住在一起。但6年前,也就是那对老夫妇去世后,他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不知所踪。没有医疗记录,没有车子罚单……什么都没有。”garcia回答。
“只要他还活着,总能找到痕迹。”点点头,他充满自信的话永远能把低落的士气振奋起来,“garcia,你查一下那3家花店店主的交际圈,特别是安洁拉花店的阿什莉·洛佩兹。那3个流浪汉就是在她的花店附近失踪的”
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garcia立刻开始搜索。
与此同时h打算先派人过去埃弗里庄园查看一下。他正打算叫上man和elle,但希尔警探敲了下他们办公室的门,示意有事要报告。
“我们有巡查员看到阿什莉·洛佩兹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关了店,开车离开。她一路上都很警惕,我们没能跟上她。”
h皱起眉头回到办公室,正打算跟他们说明情况时,garcia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叹——
“hey,guys,阿什莉·洛佩兹曾经是约翰安德森的小学同学!由于约翰常年缺课而不断地留级,他最终跟小他几岁的阿什莉同班过一年——即使他们基本没怎么见过面。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查到了一个新闻。”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用很快的语速来表达自己的惊讶:“1989年时有一则报道,一个精神异常的母亲把自己的孩子埋进了泥里,并且在上面移栽了一朵玫瑰。她说,这是一个孕育的过程,埋入泥里的人不会死,他将与大地长存,因转化成其他生命而得以永恒。”
“听起来就像邪教的教义一样。”elle忍不住吐槽。
“当时,因为有个跟孩子同班的同学恰巧找了过来,才能够及时把孩子挖了出来。但由于长时间缺氧,他的大脑组织受损,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garcia叹了口气,“我查了下报道的时间和相关信息,正好能跟约翰的入院记录对得上。”
“让我们来猜一猜,那个及时赶来的同学就是阿什莉·洛佩兹。”man站了起来,看向hotch,语气带着点戏谑,但表情很认真。
h朝他点点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阿什莉·洛佩兹溜走了,她应该会去找约翰·安德森。我们必须立刻赶往埃弗里庄园。”
“ok,地址已经发给你们了。”garcia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了另一台电脑,上面正是那则新闻的相关配图——只有黑和白的世界,一个黑色的浅坑,散乱的土堆,后面……好像是花田,灰色的玫瑰花田。与其说是美丽的花园,不如说是一个阴冷的墓地。
“这么说来,”一直没怎么开口的reid突然说道,“如果去考虑失踪的人数和频率跟花卉成熟时间的关联,比如说玫瑰花,每年秋后至封冻前要进行深翻扩穴,同时进行施肥。再考虑上温室种植和各种品种存在的差异,结合……”
“reid,”hotch停下来,看着他,招了招手,“走吧。”
*****
而bau小组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在他们即将赶往的那个地方——埃弗里农场的某个仓库里头,艾丽娅每休息一次,就觉得自己更加地虚弱了。
隔了十几米远肥料袋上躺着阿什莉,但艾丽娅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也没这个力气爬过去确认了……
一头靠在瓦盆上,正当她准备酝酿力气干些什么的时候,盆子卡进了一个坑里,稍一歪,直接滚开了。毫无防备的艾丽娅直接……一头磕在了地上。
这一撞,即使很轻,也足够让她头昏眼花。她无力地侧躺着,视线渐渐地失去焦点。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点光——有几丝光亮从壁缝里露了出来,只有从她这个角度才能看到。
那一瞬间,她终于有些体会到在沙漠里渴了几天的旅客突然看到海市蜃楼的心情。艾丽娅没再管那个不讲义气滚远了的盆子,而是往那光照来的方向努力地挪过去。
那是一个被老鼠钻出来的洞。这些生命里顽强的小家伙千辛万苦地挖出了这个洞时,一定没想到这里只有花肥和农药吧。
不过,现在也便宜了她了。虽然洞大部分都被堵上了,但她还能借助这么一个两指宽的缝隙看一下外面的世界,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她真的快要憋坏了。
外面的天色渐暗,但光线还是挺足的,从她现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一个简陋但效果还不错的温室,那里头栽种着玫瑰,朵朵娇艳欲滴。
“我果然是在农场的仓库里。”艾丽娅想起自己之前曾经猜测过阿什莉的货源地就是在这小镇附近,现在她八成就是被逮到那里了。
她尽量让自己往缝隙处靠拢,想趁着休息时多获取些情报。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约翰!
艾丽娅下意识地想躲开,但稍一动作,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屋内,而在外头的约翰暂时无法伤害到她。想通了这点,她咬咬牙,又往缝隙处再挪过去了一点。
只见大块头背对着她,似乎正拖拽着什么东西,每一步都踩得很深。快到温室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一个矮木桩上后,走到一边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艾丽娅真正看清了“那个东西”是什么——
她认得那身衣裙,那件米黄色的淑女外套,那头色泽漂亮的棕色长发,那个曾跟她对坐聊过4个小时的夫人——凯拉·克拉克。
两天前,她跟凯拉聊天的时候,绝对没想过几个小时后对方会被绑架。而几个小时前,她被请到了警局,被告知凯拉失踪了的时候,也决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重逢。
艾丽娅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想尖叫,但那块破布堵着了她的嘴,让她完全没法发出声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约翰拿着把锈迹斑斑的大斧头朝凯拉走去。
“啪”地一声,又沉又重,还带着点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