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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 客不寻欢gl-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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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成一团的黑色影子斜映在床边,凉风缠绕赤}裸的身体,流光泠泠响动。都怪夜的沉默,才把寂寞都衬得艳华。
  一路逆着风狂奔到停车场,星辰洒下一片微凉,可是掌心的柔蜜暖香好像丢不掉化不开似的。林逸人逃到车上用力发动车子,只想见到家里的那个人,发了疯一样想。可是不管指针转过多大的角度,都仿佛逃不过那份欲念的拉扯追赶,车子在公路上疾驰,风蹭着车身划出一道长长的高唱,为翻江倒海地作乱的欲望助威,快要把人生生地撕开。
  如果是那么精致的身体,谁都会心动。在夜里亡命奔逃时,林逸人这样想。
  那是一个可以被日出翻过的秘密。双手颤抖着把钥匙插}进锁芯的时候,林逸人这样想。
  人的一生要走很多弯路,绕尽许多似是而非的风景,才会知道,最开始的那条路,才是旅行的目的。看到赵臻蜷缩在沙发上时,林逸人这样想。
  打开灯,夜幕紧裹的负罪感仿佛得到了包容的敞怀,在橘色温暖的灯光一点点消散去。到家了。
  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不忍惊动合眼安睡的人。眉眼犹如沾满潺潺月色般温柔,这个人有她别样的美好恬静,让人心乱,也让人心安。已经这样静静作伴许多年,林逸人愿意栖息在这一片风景,哪怕再多不容易。
  那人缓缓展开双目,眼眶微红,脸颊上挂着干涸的泪痕。
  “哭过?”林逸人皱眉,关切在吐息之间。
  赵臻别开脸,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林逸人温言问道:“为什么哭?”
  赵臻冷漠地看着她:“少自以为是。”眼里像覆了一层寒冰,可是冰层再厚,也只是坚硬的一层而已。话音刚落,热意一齐不受控制地涌上了眼眶。
  “等我了?”
  “你去了哪?”赵臻红着眼反问,“宾馆?和小姐?对不对?”
  林逸人一怔,归兰展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脑海,停格的花火仍旧那样清晰。
  赵臻看到了林逸人眼里的出神,嘴唇颤了颤,却只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干涩的笑。
  “你别误会,什么都没有发生。”林逸人急了,伸手去扶赵臻的肩膀。
  “别碰我!”赵臻挣扎着高喊一声,身体蹭着沙发靠背仍歇斯底里地向后退,眼泪断了线似的落下来。
  “好好,不碰。你先别激动。”林逸人连忙抬起手。
  赵臻盯着面前的人,她还是那样沉着的呼吸,沉静地面容,沉稳的语调,可是她一天一个样子,十年的痕迹,似乎都磨灭在了记忆里,她也被吞进了记忆。任眼泪滑落,赵臻大喊大哭着:“你来干什么?对了你说你要跟我谈谈,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加一天,你要跟我谈什么?谈分手?”
  看着赵臻发疯似的胡闹,林逸人也有些脾气,再想起归兰的事,心底像有团火燃烧着似的,冷硬道:“你先冷静点好么?”
  “冷静?林娴,我们认识已经快十年了,你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冷静,你冷静,你从容,你高高在上,你一声不响地把决定做了,我还一次次的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你想保护我。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到底算什么!”
  “说完了?如果你还有气可以继续发出来,但是你这么激动我们跟本没法谈。先睡吧,明天再说,OK?”林逸人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摸着扶梯上了楼。
  夜渐渐深了,一团团风还没有停止躁动,耳边纠缠着蚂蚁啃噬般细细碎碎的烦人声音。被子丢到一边,又拉回来盖好,再扯开,再蜷成一团抱着,翻来覆去,折腾到身子无力动弹,却丝毫不能把皱起的眉头抹平。
  闭上眼是归兰沐浴着柔光氤氲着动人夜色的身子,睁开眼是赵臻沾满泪痕凄楚的脸和填满绝望的眼神。薄薄的被子像是压了巨石一般沉重地压在身体上,一点呼吸的响动都是闹心的。
  林逸人终于从床上坐起来,墨色已经染满天空,寥寥无几的星辰和形单影只的月亮的颜色都掩去许多,显得阴沉压抑。林逸人看着窗外,莫名地眼皮一跳,心口像是被刀片迅疾地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隐隐作痛。
  太紧张了。林逸人低头一笑,没有开灯走出房间。要做什么,她也有几分茫然。要么给自己一杯凉水吧,清醒面对;要么给自己一杯红酒吧,酩酊一醉。
  浴室的灯莫名其妙地开着,竟然还是大冬天用的浴霸的取暖灯。橘色的强光透过磨砂玻璃洒出来,照得浴室门外的一片都是暖的。
  怕吵到赵臻,林逸人踮着步子轻手轻脚地走到暖光灯笼罩的范围内,却听到浴室里一丝奇怪的响动,似乎是细微的抽泣,再细听是沉重地喘息,和着午夜的风声,细细地钻进耳朵。
  林逸人心里一紧,用力拉门,却发现门锁从里面扣上了。
  “赵臻!”林逸人把门敲得震响:“赵臻!”
  没有回答。透过磨砂玻璃门也看不到晃动的人影,取暖灯晒得门上发热。
  凉意窜上心尖,林逸人抓住移门的边框,抵着墙借力一推,一声金属插销断裂的声音后,移门沿着槽狠狠撞上了墙。
  “赵臻!”林逸人在门口愣了几秒,呼喊划破暖湿的弥散着血腥味的空气。
  赵臻倒在浴缸边,明晃晃的橘色光影打在她的脸上,眉头拧起的面容却依旧透着如墙壁一般的惨白。只有手腕处渲染着鲜艳的颜色,血沿着手掌和指尖静静划落,一滴一滴地在瓷砖上打散开一片妖艳的花。
  “赵臻!”林逸人发狂般拼命喊出她的名字,那个曾经用力地,热切地,全心全意地喊了十年的名字。
  痛苦和悔恨快要将她撕扯开来,一切都在瞬间崩溃,天花板、墙壁纷纷坍塌,龟裂成碎片和粉尘。
  “赵臻!”一声大喊,林逸人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僵直的脊背瑟瑟发抖,惊惶而呆滞地目视着面前一片黑黢黢。
  窗帘被完全地拉上了,整个房间像一个密闭的盒子,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林逸人像个盲人一般盯着眼前的一片黑,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望的是哪,深色的门,浅色的墙壁,黑色深渊般地地板。
  逐渐从噩梦中回过神来,林逸人感觉到了背后的凉意,汗已经湿透了睡衣。
  赵臻……想到刚才的梦,林逸人嘴唇掀了掀,似乎是想喊出那个名字,梦中的画面划过脑海,瞬即又六神无主起来。林逸人下了床,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被噩梦从睡梦中拉扯出来的滋味不好受,林逸人觉得头痛欲裂,一边轻轻敲着脑袋,一边往洗手间走,却猛然望到洗手间的灯光亮着,橘色的灯光如雾般朦朦胧胧地飘散着,看得林逸人有些恍惚。
  下一秒,林逸人陡然神色一变,朝洗手间冲去。
  

  ☆、第二十章

  二十
  “赵臻!赵臻!”
  林逸人一把扯开洗手间的门,对上赵臻那张错愕的脸庞。
  见赵臻好端端地站着,林逸人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被那个梦吓到了,以至于以为赵臻在洗手间想不开。
  “还没睡么?”两个人同时问出声。
  赵臻双手背着,动也不动地站着,撇着一张脸道:“何必假惺惺地管我。”
  林逸人经历了刚才那个梦,更加明白赵臻对她有多重要,对赵臻有些失而复得的心态,温柔软声道:“早点休息吧。”
  赵臻仍旧不动,不自然地僵着身子。
  “那么,说晚安前,”林逸人顿了顿,盯着她,“能不能给我看看你背后藏了什么?”
  洗手间的柜子打开着,里面放着带有附近药店名字的白色塑料袋,也打开着。袋子里是一些清洁用品,还有一些……药品。
  赵臻并没有说话,把一盒安眠药放在了洗手台上。屋里的安眠药吃完了,赵臻想起上次在药店买的安眠药还和清洁用品一起放在洗手间的柜子里,就出来拿,不料被林逸人看到。
  赵臻沉默着看了林逸人一眼,又沉默着侧身而过。
  林逸人并没有给赵臻关门的机会,只一瞥赵臻的床头,就看到了几个白色的药盒。
  几盒安眠药已经空了,林逸人神色冷峻起来,皱眉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臻冷哼了一声:“还不是托你的福?你做亏心事,我在替你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那天那个庭审。”
  扔下这句话,赵臻却仿佛心口被扎了一下,别开了眼,不敢去看林逸人。
  赵臻在等,等着林逸人掷门而去,或者是不冷不热的嘲讽,或者只要一声冷哼,随便什么都能让她好受一些。
  可是没有,沉默久到赵臻觉得林逸人已经消失,久到她忍不住慌起来。
  赵臻心里的慌乱积聚到快要爆炸,猛然望向林逸人。
  林逸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淌落了泪痕,静静地看着她。
  赵臻怔住了。
  她回来,把仇恨一股脑地倾泻在林逸人身上。而林逸人是个自我的人,所以赵臻也被反弹得遍体鳞伤。她见识过林逸人的怒气冲冲,见识过林逸人的冷嘲热讽,见识过林逸人的视而不见,甚至见识过林逸人的以牙还牙。却没有见过如此软弱的她。
  此刻林逸人将软弱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林逸人的一切好像全凭她拿捏。赵臻觉得此时自己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气,就能把她捏碎了。
  与她林逸人矛头相对时,赵臻从没想到过,她会这么痛恨胜利的自己。
  “对不起。”林逸人喃喃道。
  “别对不起……”
  “我知道对不起也没有用。但是……赵臻,我不会和你分手,我不能承受失去你这件事,现在我无比确定,无比确定。”
  赵臻眼眶突然一热,打断道:“别说了。我要睡觉了。”说着,急急忙忙把自己藏进被子,背对着林逸人。
  “恩。”林逸人轻声说,“你如果睡不着……我可以陪你么?”
  眼睛的热度终于融化了什么似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向了枕头,赵臻把被子拉上遮住了脸:“别……别靠近我……”
  身后又听不见了动静,许久,听到林逸人一个轻轻的“嗯”。
  门被关上。林逸人的声音也终于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落了地,再也听不到了。
  黑暗中,包裹着的被子不住地抖动着,隐忍的抽泣声在这间空得可怕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最温柔的月光探进来,抚摸赵臻的发丝,赵臻却仿佛抗拒着这份温柔,把自己藏得更深了些。
  躲在厚厚的屏障里,闷闷的一声轻喃:“也别远离我。”
  说给自己听。
  太阳还只稍微露出一点微茫的白光时,手机铃声倒是毫不留情地划开一道口子。
  “是我!”司晓急冲冲的声音跑出来。
  “哦,扰人清梦这种事,我想也只有你会这么理直气壮。”
  “我跟你说,米小白这两天很不正常。跟我分房睡不说,昨晚坚持要看案子,结果我一醒,发现她看得一宿没睡!”
  林逸人根本没怎么睡,身体和心都是虚浮的,心情糟糕到极点:“唔……这你跟她说啊,你脑袋发热打给我干嘛,我又不给她加工资。”
  司晓炸毛了,恨不得抡起手机砸到林逸人脑袋上,对着手机吼:“我是脑袋发热!四十度八,是不是朋友啊!你他妈再这态度信不信我冲你家去把你房子点了!”
  这话!这是个律师么!林逸人被早上的太阳烘出一身冷汗,坐直了严肃地说:“今天下午就二审了,有压力正常吧。”
  “屁!我觉得她快疯了好吗?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动不动就失神。我看,你别让她处这案子了!”
  “你没帮忙?”
  “她根本不让我碰!”
  “哦。”林逸人想了想,道:“这案子从开始一直是她接手,这时候换人肯定不合适,她也不会同意。这样吧,让她今天上午在家休息一下,别去上班了,下午也能有比较好的状态。”
  挂了电话,林逸人觉得无比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谁的电话?”赵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瞧着,顶了巨大的黑眼圈。
  “司晓。米白把自己逼得太紧,忙案子一宿没睡,司晓快急疯了。”林逸人回道。
  “哦。”赵臻若有所思:“司晓现在倒真是改好了。”
  “不再睡会儿么。”林逸人问。
  赵臻冷淡地接下了林逸人的示好:“不用,睡不好了。”
  赵臻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人,这个曾经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人,赵臻如今不会面对她了。明明仍然把她当作珍宝一样刻在心底,明明也想和她回到曾经仿佛美梦无边的日子,可是只要看到她那张脸,就尖酸刻薄,就不能原谅,不能原谅她曾经背叛了自己的信任,不能原谅自己也故意地伤害了这个一直守护着自己的人。
  “天气不错。”林逸人眯眼看窗外的天,“想不想陪我出去走走?”
  晨曦渲染着林逸人嘴角淡淡的笑意,时光仿佛逆流回到以前,每一个安详和蔼的清晨。赵臻虽面有豫色地踌躇着,但也觉得心底有些暖了起来。
  林逸人没有等赵臻表态:“我先收拾。等会儿叫你。”
  一会儿,收拾妥当的林逸人想喊赵臻,在门口敲了敲门便进去。赵臻正拎着手机,靠在墙边接电话,墙壁把她的脸色衬得惨白。看到林逸人进来,赵臻无声地把食指靠在唇边。
  林逸人沉默着退出去。
  等赵臻面色难看地走出来,林逸人问:“谁的电话。”语气冷冷的,并不像问句。
  赵臻的唇掀了掀,像含着硬币一般含糊带着苦味吐出两个字:“周楚。”
  归兰觉得手机被自己抓得有些发烫。林逸人三个字成为一个烫手的存在,讨厌得紧。无数次地想把那个讨厌至极的名字删去,可是转眼天亮,还没来得及按下一个删除键。
  不能删。还没结束,还有债务的关系在。归兰咬牙瞪着天花板,暗暗把林逸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虽然衣着鲜丽,昂首挺胸,眼带傲气,可是,站在镜子前的归兰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落魄地被赶走的,正如昨晚林逸人也逃得狼狈。
  去她的!
  扬起唇角,勾起妩媚多情的笑容,轻扫唇畔,万种风情游走眼角眉梢。
  还好,没丢。
  归兰兀自得意着,手机在沙发上声嘶力竭地响起来,归兰箭步冲出卫生间,一看是郝姐的,立时有些莫名的失望。
  郝姐依旧是热情的大嗓门,河东狮般吼道:“死孩子,家里出事儿了!快过来!”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郝姐一向是咋咋呼呼,却也从不拿正经事儿玩笑。归兰二话没说风风火火地去了。跑出酒店的时候往后看了看,把那片金色抛在后面的感觉莫名地好,仿佛做了一件多洒脱多爽快的事。
  去他的。
  到了换衣室,郝姐正站在门口张望,不知道是不是脂粉涂重了,面色看起来沉沉的。归兰走过去,郝姐冲她使了个怪眼色,做了个哭丧的表情,再叹了一口气。
  更衣室里围了一圈人,一个个沉着脸,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吐出来的都是轻轻一口气。人墙的缝隙里透出来一两声抽泣,轻细得像丝线一样,缠着一声声叹气。
  归兰拨开人往里看,不无惊诧地问了一声:“小如?宁姐?怎么了?”
  被唤作宁姐的女人抬起头,静默地看了归兰一眼。小如趴在她肩头小声哭着,闪烁着的泪痕挂在脸上。
  “行了行了,没事儿了。”宁玉把小如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哄:“这种事儿不值得流眼泪。”
  “做我们这行,能不出点儿事儿么?过去了就算了吧。”有人冒出一声。
  归兰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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