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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承[gl]-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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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个愿吧。”师烨裳听见有个声音在说。
  可她从得知张蕴兮死讯那一刻起,就再没许过生日愿望。
  因为从那一刻起,她唯一的愿望已然是永不可能实现的了。
  

  ☆、鹌鹑蛋和病秧子的妙用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要进展的同志们。。。可不要嫌进展太快。。。才好。。。^_^|||
  师烨裳的生日晚宴,结束在铺天盖地的奶油轰炸中——汪顾带了个坏头,为逗师烨裳笑,她率先勾了块奶油抹到自己鼻头上。师烨裳果然失笑。可没想到汪顾居然携着一鼻子奶油吻她。结果两人脸上都糊了蛋糕,滑稽得像是要去演小丑剧。林钱钱有样学样,踮着脚尖把奶油抹到了弯下腰来要听她说话的咪宝腮边,咪宝一愣,愣完便抓着她脏兮兮的小手去摸林森柏。林森柏脸上莫名多了个奶油掌印,心里自然平衡不了,却又不能欺负自己的孩子,只好把仇报到李孝培身上。。。如此恶性循环一轮,人人脸上都沾了东西,再看蛋糕还有这么多,众人便心有灵犀般地齐头朝蛋糕扑去,到最后,蛋糕倒塌,铺满庭院,众人更欢,当即飞抢院子角落里的簸箕和铲子,恨不能像往棺材上撒土似地往对方身上泼奶油。。。
  出现这样一幕后,汪家二老暂时是不能留住老宅了,因为光让保洁公司来打扫就得花上三整天,用于分解奶油的化学制剂更需要七到九天才能充分挥发。好在他们都是豁达的性子,起先一听汪顾要订这么大个蛋糕就已有了“家破人不亡就行”的觉悟。师烨裳趁此机会劝他们搬来与她们同住,老两口一商量认为眼下权宜之策只此一着,便十分干脆地答应下来。
  五月六日早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时汪顾含着一嘴面包问:“诶?爸,我看你最近老躬着腰,是不是坐骨神经又犯病了?下午我陪你去医院瞧瞧好不好?”
  六十几岁的人,有些弯腰驼背也不足为奇,可汪爸爸英俊挺拔了一辈子,现在突然佝偻起来,汪顾总觉得有些刺眼揪心。不过,汪爸爸弯腰这件事,并不是汪顾率先发觉的。
  在女儿心目中,爹永远是山,是海,是堪比SUPERMAN的英雄,永远不老,永远不残——女儿看爹,越看越帅,不外如此。于是就算她再爱她爹,发现她爹不对劲儿的任务也只能由师烨裳这个准媳妇儿来承担:五月三号当晚,刚从老宅回来师烨裳就告诉汪顾汪爸爸看起来有些没精神。汪顾问怎么个没精神法儿。师烨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印象里他走路挺轻快的,没有刚才看着显得蹒跚。汪顾听了师烨裳的话,隔天便对汪爸爸进行了细致观察,这才发现汪爸爸不但气色大不如前,就连在花园里拔草浇花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利落了。
  “你爸他老了,加上最近懒得运动,是这样的,去医院也只能开些钙片回来吃,不用。”汪妈妈与汪顾不同,她吃的是中式早点,夹一根青菜给师烨裳,再夹一个鹌鹑蛋给汪顾,她说得很不在意,“等改天回了老宅,我逼他多去打打门球就好。”汪爸爸闻言,也叼着烤馒头片在旁点头称是。老夫妻两个一唱一和,真真羡煞旁人。
  考虑到医院是个生老病死的地方,能不去最好不去,故而汪顾也不再坚持,张开嘴就把鹌鹑蛋吞了,斜眼再看师烨裳,好家伙,居然都知道给老人布菜了。只是这菜布得有那么点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意思:人家给她什么,她就还人家什么——给汪爸爸的是一颗鹌鹑蛋,给汪妈妈的是一根青菜。夹就夹了,她还盯着她夹给汪爸爸的那颗蛋瞧,好像人家不吃就是不给她面子一样。
  汪顾觉得她可爱死了,爪子犯痒,直想去摸她脑袋,就在此时,她听见师烨裳用一副充满好奇的口吻问:“伯母也喜欢鹌鹑蛋?”说完,师烨裳扬手叫来佣人,嘱咐厨房再上一份盐焗蛋。汪顾转眼去看汪妈妈,就见汪妈妈的左腮帮子仍是微微鼓着的,而汪爸爸餐碟里的那颗鹌鹑蛋已经消失无影。综合师烨裳的话分析,显见是汪妈妈吃了师烨裳夹给汪爸爸的鹌鹑蛋。汪顾一贯与父母平等相处,这会儿就忍不住轻轻一拍桌子,神情夸张地指着汪爸爸面前的食碟揶揄,“哈!妈,你偷老爸的蛋吃啊?别介,咱家又不穷,您想吃啥蛋没有哇?不过悠着胆固醇过高就是。”
  汪妈妈叫她俩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着脸啐了个“去”,啐完,非但汪爸爸笑了,她自己也笑了,“汪顾你就是不如小裳体贴。”
  由于假期只剩一天,汪顾不好安排远行,而汪家二老惦记着火锅店和老宅清洁的事,说什么也要回去看看,刚好汪顾想回家取点东西,便自告奋勇地将他们送回家,说好晚饭时间再去接他们。
  汪家老宅离汪顾新居不远,一个来回撑死了四十分钟。汪顾本以为她回到家时师烨裳应该还没从餐桌边离开,却没想到家里居然来了客人。“哟,李孝培?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汪顾脱掉外套坐到自己的专属餐位上,见师烨裳还在慢蹭蹭地啃紫金凤爪,就体贴地给她倒了杯茶,“干吃不嫌齁啊?一顿饭光啃鸡爪子了,再这么挑食我可把你送韩国去疗养啊。”
  李孝培今天倒休,本想在家捣鼓大餐吃,根本不愿出门接受这趟咨询,却奈何接到师烨裳来电的是席之沐,她想不想的都被席之沐硬逼出门来,现在再看到这一桌子饭菜,心理自然平衡得十分有限。“我可不是被风刮来的,我是被你太太叫来的。我问她什么事,她说等你回来再说。”李孝培不肯做赔本生意,师烨裳吃她也吃,两句话没说完就把一屉虾饺解决了,“得,现在你回来了,说吧。”
  当事人都不明白师烨裳叫她来作甚,汪顾就更不明白了。可气的是师烨裳无论做什么都像慢动作回放,啃个鸡爪都能啃出打太极的效果,汪顾早已习惯她的做派,可怜李孝培成天对着风风火火的席之沐,对师烨裳这恶行决计消受不来——她都吃撑了师烨裳才刚啃到鸡的第二根脚趾头!
  “汪顾,病例拿回来了?”终于,她打完收功,擦擦嘴,从汪顾手里接过那本偷回来的病例,看也不看便递给李孝培,“这是汪顾父亲的病例,请你看看。昨天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坐着时也总用手去扶腰。我刚开始认为他是腰间盘突出,可今早我试探地夹了个鹌鹑蛋给他,结果是汪顾的母亲替他吃了,我现在觉得他刻意在忌高蛋白,可能是肾有问题。”
  病例装在一个牛皮文件袋里,李孝培探手进去一摸,立马皱起眉头,“得过大病啊这是,病例那么厚。。。”继而,她抽出内里的五本小册子,还有一本红色、软皮,类似于护照质地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大呼小叫起来,“嗯?!感恩书?!换了哪儿?看不出来呀!”翻开,她愈加抽风,“妈呀!九五年换的肾?这、这、这、师烨裳!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呀!害我对着一个活体医学奇迹也没能好好膜拜一番!”
  汪爸爸接受换肾手术那年,汪顾刚上大学,她并不知道父亲具体得了什么病,因为汪妈妈一直瞒着,只说汪爸爸得了严重的肾炎,需要做手术。后来手术做好,汪爸爸恢复健康,汪顾也就把这码子不愉快的事儿丢脑后去了,换言之,她根本不知道——“换肾的病人能活过十五年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一不到啊!”李孝培冲汪顾瞪眼,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汪顾呆了,将李孝培适才的话回忆一遍之后,她拿过桌面上的病例一一翻看,可医生的字要能让你看懂,那他饭碗也别要了,于是只得交还,默不作声地死死盯着李孝培。
  “本来这件事是轮不到我插手的,但他们越隐瞒就越可能是大事。所以我刚偷偷让汪顾把病例拿回来,若是还需要问什么,你跟汪顾谈就好。”说着,师烨裳拍拍汪顾的肩,起身洗手去了。
  李孝培从最近一本病例的最后一页看起,翻翻化验单,瞅瞅处方单,不多时便将脉络理清,但随着真相大白,她的神情也逐渐凝重起来,“没有近期报告,暂时还说不好。要么明天你带令尊来医院,我当班,检查的事我提前替你安排好。记得带上病例,我替你把肾病专科的老主任拽回来瞧。”
  汪顾知道大事不妙,早已心急如焚,简直恨不能现在就冲回家里把汪爸爸拽去医院,可从理智上她又自我杜绝了此事的发生:父母想瞒她,她便绝不能当面戳破。毕竟那样会伤了父母的自尊心。然而医院是不能不去的,非但要去,而且要尽快去。问题只在于用什么方法不唐突无古怪地劝他们去——汪顾犯起大愁,眉心皱得连脸都要跟着扭曲。
  幸而此时师烨裳回来了,问清楚情况后,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拍拍下巴,很快给出解决之道,“明天你先去医院,藏在李医生办公室里。等你走了就说我今天要去医院体检,拜托他们陪我去。到了医院,悄悄弄两张当天有效的体检票,再跟他们说我成天生病,是大客户,为了拉拢我,医院非要买一送二,到时他们不去体检也说不过去了。”
  李孝培闻言,大力击掌,再次像打了鸡血那般亢奋道:“COW!谁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师烨裳就现身说法地告诉了我们,家里还是有个病秧子的好!自己病,却救命啊!”
  

  ☆、说?还是做?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实现^_^
(三小时干出两千多字,码得我脑袋里头直嗡嗡,张口就胡说八道。。。)
  到了五七,当然是依师烨裳计划行事。过程中,因太过凑巧,免不了要受到老人家的怀疑,可师烨裳一句话就让他们把怀疑丢回了肚子里,“对了,如果体检的话,报告今天出不来。可明天我和汪顾都要上班,让别人来取我又不放心,不知能不能拜托您二老。。。”她说得几分客气几分忸怩,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的为难真是事出有因。汪家二老绝想不到李孝培早就守在化验室里,两眼一瞬不瞬地就等着某某某号的化验单子打出来。
  “血检尿检这些现在能得到结果的看起来都不太妙啊。血肌酐尿素氮之类不该高的都挺高的。”在李孝培的办公室里,被她硬“请”回来的离休老主任托托眼镜,说得挺不当回事儿,“肾活检做了没有?”李孝培撑着桌子伏在老主任身旁摇头说没有,同时对当前情况做了简要说明。老主任叹了口气,摘掉眼镜,曲起指背敲敲铺在桌面上的化验单,“老人不希望孩子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这患者体质不错,年龄也不很大,关键是发现得还早,情况没坏到救不了的地步,大不了再换一次肾嘛。一些必要的检查抓紧时间做,为防万一,马上用之前的□□资料去找合适□□。”老主任对李孝培说完,又转头交代汪顾,“老实说,患者能够良性存活这么久,跟他得到的□□有很大关系。小李说你不缺钱,那就不要在□□这事儿上马虎。着手准备越早,手术效果越好。”
  汪顾还是头一回听说换肾还能换几次的,眨眨整夜无眠的眼睛,一颗吊得老高的心顿时收回去不少——能换就好!她有的是钱,就算走投无路□□也可以给父亲弄个匹配的好肾回来!
  李孝培看她垂在身边的两只手都在紧紧握拳,还以为她担心太过,赶紧绕过老主任走到她身边,又是拍肩又是摸头,“汪汪啊,冯老说了能换就一定能换,你别太担心了。回去除了想法子劝你爸住院检查,还要记得替你祖宗八代谢谢师烨裳,要不是她心思密。。。”
  未等她说完,汪顾便迫不及待地点头,张口,声音竟是颤抖的,“我先谢谢你和冯医生,回去再谢她。”说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手一拍自己脑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主任面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老坑玻璃种的翡翠手镯,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家父的病就拜托您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您一定收下。”
  老主任早从李孝培出得知这位年轻的主顾背景深厚身价高企,而他又是退职未接受返聘的医生,并不存在被问罪医疗受贿之危险,遂喜出望外地将“薄礼”笑纳,非常识货地拿回家中当传家宝去了——他前脚刚走,师烨裳就鬼鬼祟祟地拿着个尿检取样用的塑料小杯子闪进来了。
  在众人心中,师烨裳大概一直是个沉着冷静近乎残酷冷血的印象,可汪顾和李孝培均见过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所以都没有表示惊讶,只像往常那样伺候老佛爷似地招呼她入座,并异口同声地奉承,“辛苦了辛苦了。。。”
  很是鄙夷地将那小杯子丢进垃圾桶,在沙发上坐好,师烨裳不关心别的,只问:“镯子送出去了吗?”汪顾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说送出去了,她这才松一口大气,将个细条条的脊背偎进了沙发里,“送出去就好,收得大礼,治得大病。像他这样的医生,联系□□的门路很多,万万不要把他得罪了。”
  李孝培想不到师烨裳还知道这些,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子敬佩之意,但嘴上又忍不住揶揄,“久病成良医嘛你,什么黑幕都知道。其实也不是哪个肾病专科医生都能搞到□□的,可冯老不能得罪这点还真让你说中了。他的医术在全国排不上前十,抢□□这码子事儿倒是顶呱呱。周边黑市和几个有名的靶场里谁不知道冯七斤这个传奇的名字?于是乎,汪汪送那份礼物绝对物有所值。”李孝培说着说着就伸长了脖子,压低声音问:“呃。。。没别的意思,就是八卦一下,那镯子值多少?冯老是行家我不是,不过我还头回看他收礼时憋不住笑呢。”
  “薄礼”是师烨裳昨夜特意返回师家大宅取来交给汪顾的,到底现值几何谁也说不清。依当年张蕴兮从私人藏家手里购入的价格,三百来万,然而若依当前拍卖行同等品相的类似拍品行情,那至少得翻两番——可惜师烨裳全不知道,问她也白搭。之所以选它行贿,全因为她觉得古董配老朽才是王道。“你自己去翻苏富比历年拍品目录吧,我得走了,再不出现老人家又要疑神疑鬼。”师烨裳拍拍屁股起身,走到办公室门边拉开一条门缝瞧瞧外面,临行前没忘回过头来许愿,“想来这事儿最辛苦的就是你,你没别的意思,我倒有,改天送你个钻石好让你向席之沐求婚。她不是荷兰籍嘛?行的。”
  本着病不等人事不宜迟的原则,汪顾当晚就在饭桌上坦白了自己偷病例的罪行。汪家二老对她这不明苦心侵犯隐私的举动有些生气,然不等他们把气撒出来,师烨裳已经将罪魁的帽子扣到了自己头上,说一切都是她的意思,汪顾始终被蒙在鼓里,依计行事而已。
  得到一个观察入微又知道关心老人的“媳妇儿”,那肯定是比生气还重要的。餐桌气氛在师烨裳发言之后一瞬转为温馨感人的家庭伦理剧大结局氛围,汪顾的危机就此瓦解,却接着陷入了苦战。
  汪爸爸吃了十五年药,看了十五年病,对换肾的种种好处和后果自然比汪顾清楚。他也承认自己有些消极,甚至活得非常怠惰,但肾病不同其他,它本身就有情绪低落这项病征,于是他本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病入膏肓自寻死的思想,再没有抗争的意思。“唉,我们已经这把年纪,说讳病忌医也好,说胆小怕疼也罢,其实是不想再受那份罪了。再说就算找到合适的配型,能再活十年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一,真的无谓拖累你们年轻人。”汪爸爸近来添了许多白头发,看起来委实不如之前健旺。
  现下他坐在软椅间,自觉不自觉地就要用手扶腰,汪顾在对面看着,阵阵心疼好比刀绞一般,恨不能代替他病这一场,“爸,别说丧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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