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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猜,应该是和殷向北有关系。
在一个讨厌的人,和一个更讨厌的人之间,为了躲开更讨厌的殷向北,周景选择了普通讨厌的自己。周宜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高兴,但他一直努力想要维持的兄弟关系,总算迈出了历史性的第一步。
但能说服周景,让他在私人医院里好好接受治疗复健,就已经是意外之喜。
至于周宜自己会不会出现,那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而站在一边的苏言却问:“那我呢,能找到周老师吗?”
“噗——”周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你自然是可以,我还要拜托你帮我这个没办法露面的人做些事情。”
苏言眨巴了几下眼睛,十分真诚的道:“其实我刚刚就想说,你可以雇我做助理,我很勤快的,又很便宜,最重要的是人特别聪明……”
“嗯,我会考虑。”周宜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是可信。
他又看向周景的输液瓶,问了几句周景身体的状况,为安排转院提前做出准备。
等出了病房,又去了周景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仔细询问病情。
当然,周宜还没傻到把要转院的事情告诉主治医生,因为他知道这家医院就等于是殷向北家里的专属后花园,但凡他跟主治透露一点儿消息,很快就能传到殷向北的耳朵里。
要是被殷向北知道了,这个计划他也不敢保证能否成功实现。
不过现在得到了周景的首肯,已经让他放下了一半的心。
就在周宜替周景转院的事情而奔波之时,殷向北对此却一无所知,他最近几天辗转与公司和医院,连住处都很少回去。
哪怕用了最好的药品,周景的恢复速度也只是跟普通人持平。
他的身体很虚弱,而且虚不受补,任何强硬的治疗对于他来说,都是与伤害同等的事情。
而对于殷向北来说,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周景对他的漠视。
自打周景醒来,他的眼里就完全抹去了殷向北的存在,哪怕殷向北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就当殷向北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周景会对照顾他的护士医生道谢,也会与来看望他的朋友聊天,却不会多看殷向北一眼。
这种冷漠与之前见到他时的冷漠,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说那时的冷漠,并不能逼退殷向北,那是因为殷向北知道,只有爱意方能滋生恨意;可现在的冷漠,却叫殷向北望而却步,一步都不敢靠近。
他曾无数次的开口,想要跟周景好好谈谈两人的关系,但每每当他开口,看到周景丝毫不在乎的表情,那些话就又被吞咽进了喉咙里。、情绪一点点被积压在心底,殷向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是个头,只是茫然的过着一天又一天。
他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可当周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面前,殷向北头一次知道,原来时间会带走的不止是伤痛,还有曾经那地裂天崩都无法阻止的爱情。
爱一个人,恨一个人——
直到他在心里死去。
第64章
殷向北试图给周景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永远都是对方忙碌的机械音。
他又去了小区门口,想要像从前一样等着周景出现,但就连周景那个室友都不见身影。
周景的伤还没完全好,肯定不会离开多远,但就好像周景将殷向北视为不存在一般,周景似乎也强行让自己不存在与殷向北的世界里。
哪怕殷向北手段本领通天,却奈何不了周景想躲他的心。
那天在他怀里尚未说出口的话,仿佛成了最后的告别。
可殷向北是个极度自信又自负的人,他想要的,他想得到的,最后都会极尽一切手段被他捏在手心里。
周景亦如是。
他去找了周宜,将周宜从录音棚里拉出来,冷着脸问他关于周景藏身的地点,得到的却只是周宜前所未有蔑视的神情。
周宜说:“殷向北,周景不想看到你。”
不想见,这在殷向北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周宜又问:“你为什么想要见到他?”
殷向北沉默,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周宜轻笑了一声道:“你看,你连想要见他的原因都没有,又何必勉强自己。”
“我想,这就是原因。”
殷向北的话很少,但每个字里却都透露着不容置喙的霸气,哪怕是面对周宜。
周宜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如冰:“放过他吧,他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养病,看在他跟你也多年感情的份上。”
“这句话不该由你来说。”殷向北冷静地拍开了周宜的手臂,“周家是怎么对他的,你比我清楚。”
周宜脸色瞬间一垮,几乎要维持不住他那经过严格训练的微表情。
的确,殷向北说的是很有道理。
这么些年来,对于周景,周家一直是亏欠的,这也正是周宜想要补偿周景的原因。
周景的妈妈破坏了他父母的感情,而周景则是这段历史永远抹不掉的存在证明,周宜知道让母亲对周景视如己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相对的,他也不同意将上一辈的恩怨再带到下一辈身上。
所以周宜道:“是,我的确没有资格,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所在地,你来找我,根本就是无用功。”
“不,你知道。”殷向北十分确定。
周宜冷淡地转身,留下一句毫无可信度的保证:“那你就等着我告诉你。”
殷向北看着周宜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出声阻止。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觉得周景跟周宜相像,因为这两人除了五官几乎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为了上镜,周宜的身材算是精瘦的类型,身高跟他也相差无几。
而周景,拢共就那么一点点的体重,结果每次见他,他都要比上一次感觉单薄一些。
性格上,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周宜的性格偏外向,所以才会进娱乐圈,对任何人都能笑的很甜;周景就孤僻一些,日常状态下就是冷脸,只有看到自己亲近的人了,才会微微露出些许温和的表情。
在周景还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表情殷向北经常可以看到。
后来周景走了,看向殷向北的眼神里不但没有了温情,甚至连普通的冷漠,都夹杂着似有似乎的恨意。
说来奇怪,人仿佛都是这样。
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之后,方懂得何为珍贵。
他想,如果那天是去早一点,是否周景就会转变对他的看法,两个人和好如初,又恢复从前。
那他现在就不会是孤身一人站在这里,而是抱着他在床上,指尖下是他白皙平滑的皮肤,耳边是他断断续续隐忍自我的沉吟。
然而他却又不敢继续想。
想到这里,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再想下去,他怕他会控制自己这些天来压抑的情绪;更怕自己会终日沉溺于想象中,而忘记了更为重要的现实世界。
第二天,周景依然没有消息。
殷向北将找人的工作分配给了闻信,这位号称万能的助理也头大了一圈。
尤其周景本就没有几个关系亲密的亲戚朋友,唯一知道的那个苏言还跟周景一起消失不见,如果不是确定苏言跟周景毫无任何不纯洁的男男关系,闻信几乎都要以为苏言是跟周景私奔了。
他又从苏言这方面开始查起,但也没什么有用的讯息。
眼看着周景消失在医院已经要超过四十八个小时,闻信头一次起了报警的想法。但一来他们不是周景的直系亲属,二来如果他找不到,估计找警察也没什么用。
现在看来,唯一的线索就在于周宜。
但周宜软硬不吃,别说闻信,就连殷向北亲自出面都没有用处。
闻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总裁的脸色越来越黑,然后默默的承受着比从前多了不知多少倍的工作压力。
而就在殷向北为寻找周景踪迹而焦头烂额的时候,周景最近的日子过得到是的确有些舒坦。
他依然不待见周宜,可也不得不夸奖周宜送他来的地方,称得上世外桃源。
说是私人医院,其实也不尽然是医院。
这里的占地面积很大,周围是n市最著名的观景湖,每天起床拉开窗帘,就能看到碧绿的湖水随晨间微风泛起涟漪,空气质量好的时候,还能透过干净的湖水,看到水里游弋的鱼。
周景身上的刀伤在护工悉心照料下,很快得到了好转。
原本殷志明就是个没有什么气力的瘾君子,用的水果刀虽然锋利,可也没锋利到瑞士军刀那种程度。
周景会昏迷,主要原因是失血。
当时医院在紧急抢救时输血成功后,就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让这里的医院更为头疼的,反倒是周景左腿的问题。
他的腿上,不仅有冻伤的因素,更有小时候被虐待留下的病根。
时间拖得太久,让治疗成跟普通人一模一样的程度,已经被宣告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减缓痛苦,让周景行走时更为自然舒适,却不是那么难办到。
周景同意接受治疗,对医生护士的要求也十分注意,每天除了针灸理疗,还有长达一个小时的复健。
不过这些对于周景来说都不算什么,更苦的日子他都过来了,更何况这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他每天大概七点钟起,洗漱过后,便开始看书学习。
周宜专门给他的住所安排了一个大大的书房,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书籍。
周景在书架上找到过很冷门的哲学,也翻看过当下时兴的青春小说,甚至还看到了一本出版的耽美作品。
看完一个小时的书,便是早餐时间。
这个时候苏言也会磨磨蹭蹭的起床,然后跟他在餐桌上八卦一些时政娱乐圈奇闻。
周景大部分的时候只是在听,可苏言却讲的乐此不疲。
似乎自打出了山村,苏言就一直显得很开心。
他在山里的时候,要啥没啥不说,连个最基本的娱乐活动都没有,把苏言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硬生生给逼成了苦行僧;现在出了山,虽然也不是完全放松下来,但至少有可选择的余地。
住别墅花园房,又不用掏钱,还有周景给他辅导功课,过的别提有多滋润,眼看着小肚子就要长起来,吓得苏言立刻就开始计划锻炼的时间。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与世无争,平平淡淡,这与周景年轻时候对自己未来的幻想不谋而合。
不同的是,身边的人从殷向北换成了苏言。
他虽然喜欢男人,但很奇怪,对于苏言与纪明,又或者是其他gay,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来这里不久后,就有一个医生曾经对他示好。
她是位年轻漂亮的女性,周景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看上自己,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后续。
也许一个人的感情从生下来就只有那么一点,在一个人身上耗尽了,便再也没有重新再来一次的力气。
周景特别的是,他有过两次感情,同一个人,不同的时期。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够过多久,只是得过且过的过着每一天。
没有殷向北,也没有周家,生活如此的宁静。
但他不知道的是,殷向北在找他,疯狂的找他,而且不惜一切代价。
可当周景看到电视里报道的财经新闻,昔日世交今日仇敌,说的正是现在的周氏与殷氏之间的恩怨。
初看时只是心头稍有不平静,可随着事态愈演愈烈,由不得周景不惊。
出乎意料的是,周景没有等来周宜的联系,却等来了周宜母亲何芳芳的来访。
那个曾经心高气傲的女人,比从前他见她要老了一些,但仍然风姿绰约,不减当年佳人风范。
第65章
说实在的,周景其实并没有恨过何芳芳多少。
哪怕她后来拦着他不让他去考试,他也只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何芳芳不是圣母,偏偏养了他这么多年,如果她当真不做出一点儿事儿来,那周景反倒会觉得不习惯。
只是周景觉得可笑的是,他居然会真的相信了周宜的承诺。
不过他也明白,只要有人在,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不透风的墙,能够安安生生的把伤养好,已经是意外之喜。
周景轻叹了口气,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孤身一人前去会客厅。
他看到她的时候,何芳芳正坐在沙发上喝红茶。
动作是一贯的优雅有礼,但在看到周景的那一瞬,何芳芳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秒钟的时间。
何芳芳放下茶杯,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周景,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你来了。”
周景默不作声,也不坐下,只是站在原地任由何芳芳打量自己。
来之前,何芳芳就已经将周景现在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见到周景,那些早已准备好的话却又都不知从何说起。
殷向北把电话打到了她这里,为了周家的生意,她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不露面。
这个地方虽然隐秘,但对于何芳芳来说,却本就是她娘家的产业。
一听说周景身上还有伤,何芳芳立刻就想起了这里。
不过她没把消息告诉周宜,更没有通知殷向北,而是选择了一个人到这里,来看看周景。
距离上一次见到周景已经有数年过去,虽然她嘴上说着他与周家无任何关系,但事实上,她还是会时刻注意有关周景的讯息。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景沉声打断了宁静。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何芳芳笑了笑,神情有些僵硬:“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我要是真的聪明,也不会沦落至今……”
周景自嘲般的笑了。
何芳芳眉头一皱,正打算直接将事情与周景挑明,会客厅的门却又突然被另一个人给推开,打断了两人之间即将到来的谈判。
来人不是外人,正是何芳芳的亲儿子,周宜。
周宜本来在外面拍戏,听到助理传来的消息后,顾不得跟周景说过自己不会出现的约定,马不停蹄的就往这里赶来,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让母亲跟周景见了面。
他站在两人中间,似是一堵脆弱的玻璃墙,只要两方稍有用力,就会碎成粉末。
何芳芳抬起下巴尖:“你来干什么?”
周宜冲她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将额前的汗擦干净:“我来看看小景。”
“败家子。”何芳芳对儿子毫不客气,那眼神里透露出的狠意,比面对周景还要更深一些,“你说要进娱乐圈,好,我让你进,家业反正还有你爸在顶,可现在你爸顶不住了,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要倒添乱,你说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妈——”
周宜无奈的走上前去,替生气的母亲揉了揉肩:“我都说了,等这部戏拍完我就退圈,到时候自然会接管企业。”
“呵呵,这是你第几次承诺了?”何芳芳一脸的不信任。
周宜举起四根手指发誓道:“这一次是真的,难道我爸都没告诉你我最近在帮忙做事吗,这部戏到了收尾时间,等上映结束后,我就开发布会,不开的话你替我开也可以。”
何芳芳咬住红唇,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那现在呢,现在怎么办!”
周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足矣叫男女老少全数倾倒的笑容:“放心,交给我,一切都会好的。”
“你……”
何芳芳伸出手指,想要骂儿子两句,但最终却一句都骂不出口。
必须承认,周宜就是有一种瞎忽悠,结果还能让旁的人信以为真的特殊体质。哪怕何芳芳已经被这小子祸害的不轻,可她还是打心底里相信周宜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