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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盯着她看了两眼,笑了:“紫鹃姐姐别哄我,我知道林妹妹准备的必不是这个。”
紫鹃心底一叹,觉得宝玉别的上虽有不好,可确实是黛玉的知心人,可惜……收敛心中胡乱思绪,紫鹃笑着捧出一本书来:“这是姑娘给你准备的。姑娘说了,这书只能在这儿看,不能带走,倒不是姑娘小气,只是让你拿回去叫人看到了难免惹出麻烦来。”
“什么书这样藏着掖着。”贾宝玉越发好奇,接了书就看,第一眼就满是惊讶,看着看着便停不下来,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吃席面的。
黛玉为宝玉准备的正是《威尼斯商人》,此前也征得了林青筠的同意。林青筠防着宝玉只是为了黛玉不吃亏,并非是讨厌宝玉为人,何况只是一本书罢了,只要不出去嚷嚷的人尽皆知,她自然不会拦着不让宝玉读。只是,她想到这书中的故事,又思及宝玉骨子里的叛逆,不免猜测宝玉是否会受到书中故事所传达的主旨的刺激。
与此同时,林青筠所筹备的赏文楼正式开业。
叶松作为书楼的掌柜,领着楼里的伙计站在大门口,在喜庆的鞭炮声后,邀请看热闹的行人们进来瞧瞧。新店开张,人们难免好奇,更何况在书楼未开前丰盛就传了出去,知道又是一家新书楼,同行们越加关注,到了今日自然要来探探虚实。
在街边停着一辆马车,纱窗一角掀起,视线正对书楼大门。
“赏文楼。”徒晏在那天教堂相遇之后,便特意令人查了林青筠,意外得知她竟懂西洋文,不但爱看书,更是开了家书楼。他觉得这个林青筠很有些违和,又想到林如海莫名认个义女,便命人往深了查探,果然得知了其真正身份。
从车上下来,如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走进赏文楼。
今日徒晏有备而来,身上穿着寻常青衫,拿着折扇,加上风光霁月的外貌,令人以为是哪家读书公子。两名侍卫化作普通穿戴,落后两步紧紧跟着。徒晏在书楼里转了一圈儿,最后上到二楼,要了雅间儿,并且点了茶点。
当东西送上来,徒晏对新奇的蒸蛋糕有些兴趣,尝了一个,只觉得口感细腻,香软滑口,竟是从未吃过的。他忽然想起曾经在泉州见过一些洋人,那些洋人总爱喝红茶吃点心,虽口感外观不同,却与这蒸蛋糕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觉得这林青筠更神秘了。
却说这家赏文楼,里头的东西并不稀奇,新巧的在于布局。
从大门一进来便正对里头靠墙的柜台,柜台后面是一面格子架,上面除了一些小小盆栽点缀,便全是各种各样毛笔墨砚、笔架镇尺之类文房用具,当中空地是一米高的木台,摆着各类纸张,左右两面大书架满是整整齐齐的书籍,客人来了却还能坐在当中的长椅上随取随看,简直令家中清贫的读书人欢喜不已。当发现这一点,好些人当即就取了书看起来,叶松便命人捧上一杯清茶。茶水虽很寻常,但已足够再一次令人惊喜了。
因为叶松早已说了,二楼是一个个雅间儿,里头也有书,但主要是为大家探讨所用。好些人因着不识字等原因不敢轻易涉足二楼,倒有些富贵公子有学之士上楼一观,发现雅间儿内竟有许多外头难得一见的好书,一下子就挪不动步。
先前的新奇过去,寻常看热闹的人已散去,可叶松却依旧忙着。
今儿开张头一天,遵照林青筠的吩咐,一应茶水点心都免费,书籍一律八点五折,果然生意大好,买书的人多不说,楼上楼下都坐满了。叶松一边忙一边偷空在心里算了一笔,虽说书本打折,但是在售价的基础上打折,并不亏本,而那些茶水点心虽没收钱,包间儿却是收钱的,总的来说收支持平。
一直到送走最后的客人,已是掌灯时分,叶松命人关了店门,拿着这一天的帐往林府赶去。
晚饭后,林青筠与黛玉一起坐在房中清点各家送的礼。
虽说林青筠是林家半路认得义女,但林如海重视,所以在当初认义女时便往各家都送信说明了,也因此林青筠的生辰各家都知道。如今她生日,各家也都打发人送了东西来,因着林青筠尚未及笄又未大办,各家礼都不重,细算来竟是贾家送的礼重的有些过了。
林青筠与黛玉彼此都没就此说什么,一一清点入册。
黛玉忽而疑问道:“怎么没瞧见张家的礼?”
张家?
林青筠还真没想起来,经她一提,再找一遍,果然没有张家。这可不合常情,往年张家时常打发人给她送东西,生日更不会落下,何况张鸣在京城呢。心中一跳,又记起张鸣也有些日子没往这儿找借口送东西了,莫不是公务太忙?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也不好大刺刺的让人登门去问,也怕张家真有什么事,便命白鹭去找陈叔,令陈叔私下里去探探,看张家是否有事。
黛玉也是敏感多思的人,突然出了这种事她自己就先胡思乱想起来,可怕青筠不高兴,正准备宽慰,却见刚出去的白鹭回来。
“大姑娘,我哥过来了,因着不便入二门,让我将书楼里一天的账目带了来给大姑娘过目,再等大姑娘示下。”白鹭说着递来一本册子。
青筠接了,翻看与黛玉一起看。一天的账目并不多,为着方便,记账方式也是她教的阿拉伯数字表格,名目、库存、进价、卖价、折扣、成交数量金额等等全都一目了然。叶松做的这账并无问题,而总体虽未盈利多少,却没亏损,青筠心中一定。
“很好。去跟叶松说,这账做的好,往后就这么做。过两天我得了空亲自去一趟。”
“是。”白鹭也高兴,转头去回话了。
“恭喜姐姐!”黛玉看见了账本上记着几本书的名字甚是陌生,又有稀罕的糕点名儿,对赏文楼越发好奇心痒,当即便催问:“青筠姐姐,咱们明日便去瞧瞧吧。”
“好。”若是晚两天,贾家又该来人接了。
第二天她们是午后出的门,未免赏文楼里人多,她们先去了教堂。安德森神父正听人忏悔,但早已交代了人,许她们自己进书馆选取书。林青筠便将译本留下,取了一本《哈姆雷特》。
黛玉却是无意看见一本美洲游记译本,顿时就舍不得走了。
当两人来到赏文楼,楼中已没什么人,又有叶松帮忙看着,倒不怕撞上人尴尬。林青筠领着黛玉上下转了转,黛玉孩子气的定要尝尝蒸蛋糕,又要在雅间儿里模仿男子大气的笔迹留下半个对子,又拉着青筠论了一回诗书,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妹妹何必如此,下回咱们再来就是了。”往后为了书楼生意,还有好些策划方案呢,那些热闹只要黛玉愿意,她都能安排。
“姐姐你真好。”黛玉抱着她笑的娇俏可爱。
“谁让妹妹这么惹人喜欢。”青筠恶趣味的捏她的鼻子,两人一阵玩闹,哪里还有过去的千金小姐做派,却是因此,彼此觉得越发亲密了。
转眼已有一个月,赏文楼的生意步入正轨,许是因着可免费看书,每日里生意都极好。林青筠又示意叶松张贴新告示,有家贫爱书者,可在赏文楼免费抄书,只需出纸笔使费。相较于书本而言,纸张价格倒算不得什么,何况纸张价格可选择的余地很大,赏文楼的声誉再次提升,几乎京城中的读书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二楼一直是高消费区,虽不曾满座,可每日也有近半雅间有人使用,糕点茶水都必不可少,好评不少,收益自然也客观。
就目前而言,林青筠是满意的,一口不能吃成个胖子,有些事还得慢慢来。
因着七月太热,黛玉借口中暑在家住了大半个月,前两日王熙凤亲自过来接了去。林青筠又剩了一个人,便去了趟教堂,再次翻译书本。
这天刚从教堂回来,却听祝嫂子纳罕道:“大姑娘,陈叔在门口等着,好像有急事。”
说话间马车进了大门,林青筠从车上下来,果见陈叔急步上来,张口便道:“大姑娘,张家来人了。”
“张家?”上回生日时不见张家的礼,陈叔打探后也不曾听说张家有什么事,张鸣每日里仍去翰林院,所以她便丢开不理会,黛玉倒是为此闷闷生了一场气。
“是张家夫人,正在花厅等着大姑娘呢。”陈叔面色凝重。作为林家曾经的二管家,陈叔见过不少事,因此一见张家夫人等人的面色,就料到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再者,对方登门来找大姑娘,大姑娘又与张家三公子有婚约……
陈叔想到了最坏处。
林青筠倒是没想到那些,只觉得张家夫人突然来了京城有些奇怪。
待入了花厅,果然见张家夫人与两位张家嫂子在座,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施礼:“青筠不知张伯母与两位嫂嫂来了京城,不曾远迎,望乞恕罪。”
“快起来,都不是外人,何须如此多礼。”张夫人将近五十的人,面相慈和,说话温柔,待青筠虽不是多亲热,却很是怜惜。张夫人原本对自家老爷为三子定的亲事并不满意,可见了林青筠后却觉得老爷眼光不错,本已做好了准备,谁知又出了这样事情。老爷为此都气病了,更是没脸去见林如海,最后只得她亲自过来。
“张伯母怎么突然上京?可是有什么事情?”青筠不是傻子,对方眼中那份羞愧几乎溢了出来,令她十分不解。可灵光一闪,想到一事,除非是张鸣与她的婚约出了问题,否则张家不至于如此。
果然,张夫人张了张嘴,终于满脸愧色的说道:“都是我们张家对不住你,原本算着你明年开春就出孝,想算算好日子把婚期定下来,只是一对八字,竟是不合。以前你父亲与我家老爷也是疏忽了,只想着结亲,单单一个口头婚约不曾走正式规矩,否则哪里知道你们八字竟相冲呢。”
明显是借口,哪怕当初真是口头婚约,张老爷没想到,张夫人岂能不去合八字?只怕是想退亲,又不像落下不好的名声,这才寻个借口罢了。
林青筠本身对这门亲事就很冷淡,因此乍听退亲,面上也没震惊伤心。
张夫人见她沉默不语,心下更是愧疚,好似他们张家合起来欺负一个孤女,不免在心里将三子骂了一通。可事到如今实在无法,只得腆着老脸说了:“我们两家的亲事怕是做不成了,这事儿我也与林大人说了,这次特意上京来见你一面,亲自赔罪。”说着起身要施礼。
林青筠连忙扶住:“张伯母这是做什么,青筠如何担得起。原本儿女亲事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伯母一家从不曾慢待于我,如今也不过是八字不合不易做亲罢了。再者说,若非当初张伯父相救,哪里还有青筠这个人。既如伯母所说,自今日起,两家亲事便作废,再不必提起。”
她越如此,张夫人越无颜以对,没再多座只留下东西便匆匆走了。
这时白鹭等人似乎才回过味儿来,一个个气的面上通红咬牙切齿:“这、这张家怎么能这样?他们退了亲姑娘可怎么办?姑娘好好儿的一点错处也没有,却成了退过亲的,旁人听了可怎么议论?往后姑娘可怎么好呢?”
若是可能,林青筠巴不得一辈子不嫁人呢,这古代的三妻四妾,她可是敬谢不敏。
第20章 林海回京可卿病逝
林家家风严谨,自有规矩,因此虽知自家大姑娘被张家退了亲,除了白鹭等人愤愤不平,余者下人们不管心里如何向,嘴上都不曾多议论。
林青筠本就对盲婚哑嫁心存排斥,哪怕将来还有嫁人的一天,但如今亲事退了,仿佛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整个人轻松不已。至于张家退亲的真正原由,她倒不是没猜测,只怕还是在张鸣身上。具体如何她倒没兴趣探究,反正往后彼此也没甚相干,张家夫妻是厚道人,对她有恩,加之她毕竟不是原主,实在不必过于在意。
谁知当天下午林黛玉突然回来了,一看黛玉神色,便知今日的事情黛玉知道了。
“青筠姐姐,张家也太欺负人了!”黛玉听说张家退亲好一阵惊吓,顾不得在贾家多待,寻个托词再三要回来,贾母只得放行。
林青筠将丫鬟们打发出去,这才拉着黛玉坐下。
因急着赶回来,又为她的事烦心,黛玉出了一头汗,双颊一片嫣红,双目秋水涟漪,已初露绝世姿容。青筠探了探她的体温,将手帕子丢在水盆里浸湿,拧干了为她擦拭额头。
“姐姐别忙,我没事。”黛玉见她时刻关心着自己,越发为她难过,对张家也越发不满。“这张三公子刚刚做官一年就来退亲,只怕是嫌弃了姐姐出生,另有更好的姻缘去攀。枉我以为这人是个好的,竟是错看了他,和那些追名逐利之人真是一个样子。”顿了顿,似还觉难咽下这口气,又说:“不是我自傲自夸,那张家有什么?算来只是金陵有些清名,且名声不在他身上,是张老爷的。他不过中了二甲进士,在翰林院做笔帖式,充其量八品,虽说升迁较别人容易些,可真要出头还早着呢,他如何就敢嫌弃姐姐?早先两家婚事是父母做主,便是如今,姐姐是林家女儿,哪怕只是义女也不是人人都能配得上的,便是曾经扬州知府家还想来结亲呢,只是我们看不上罢了。”
听着黛玉气呼呼的一通话,看似在理,却不过是亲近之人偏颇之言罢了。
林青筠很清楚自己身份,虽借着林家义女的名分寻常人不敢小看,但真要说是个香饽饽,那才是说梦话呢。不过,对于黛玉如此维护,心中仍是熨帖。
“好了,事已成定局,没必要再为此伤肝动怒的,不值当。再者说,退了亲也并非没好处,知道他不乐意却勉强做亲,往后岂不是更苦。”林青筠斟了杯茶给她,缓缓劝慰。
黛玉确实渴了,一口气将茶喝了,同时细细打量她,见她脸上云淡风轻,确实不曾有丝毫伤心不忿,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想到张家行事……眉尖一蹙,仍是有些恹恹的:“我实没想到张家会如此,便是张三公子有二心,张家都没劝么?可见张家也不是爹爹说的那般好,姐姐不去张家倒是好事。”
“好了,不说那些了。急忙忙的赶回来累不累?这几日在贾家如何?”林青筠并不觉得张家夫妻不好,只是眼下黛玉情绪不好,便也没多解释。想来好笑,分明是她被退了亲,可除了她不动不恼,身边的人个个为她抱不平。
黛玉摇摇头:“都好。说来还是姐姐的功劳,自从遵着姐姐说的,每日锻炼,合理饮食作息,我身体不知好了多少。在外祖母家时,我都生病,姊妹们却轮番请医问药,还都问我吃了什么神仙药方,竟是不生病的。”
“妹妹既回来了,那便留下过节吧。”屈指算算,离中秋还有半个月。
黛玉摇摇头:“怕是不行,八月初三是外祖母寿辰,我定是要去的。原本今日外祖母便不肯放我回来,只是我一再说家中有事须得料理。”
林青筠对此倒理解,便说:“那妹妹便住几日,我将贾老太君的寿礼准备好,到时候妹妹带着一起去。”
“姐姐。”黛玉挽住她的手,刻意压低了声音:“爹爹要上京了。”
“当真?什么时候?”闻言一阵惊喜。她们两个到京城这么长时间,唯一担心的便是远在扬州的林如海,旁人不知,她两个是知情的。扬州近来十分动荡,她们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悬着心等林如海的动静。
黛玉道:“我今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