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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画眉脸上一红,不依道:“我们又不是姑娘,我们这般草一样的小人物,哪里见过大阵仗,可不是唬住了。姑娘还笑话我们!”
“好了,一会儿进了书馆里可别咋咋呼呼的。”青筠向神父点头致歉,一面进了书馆的门一面说道:“有劳神父为我介绍。”
安德森当初建这个图书馆便是为了将西洋的各样学识传播到这里,当下便将书馆内的书介绍了一遍。这里与现代图书馆类似,大书架,上头的书以种类分区,又以英文字母编序排放,有一本目录总册,若需要哪本书只要翻查册子就能立刻找到位置,十分方便快捷。
青筠便将此法用在赏文楼,为此还特地几番嘱咐了叶松。当初选叶松来打理书楼,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叶松识字。叶松是个勤快肯下苦心的,只因当初在林家当差,见账房只需坐着拨算盘写账目十分清闲省事,便有心去学,多年下来终有收获,作诗作文是不行,可管个账目认个书名还是可以的。
“这个倒有趣。”林青筠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乃是本数学几何。
安德森更惊讶,想不到一个大家小姐会对几何有兴趣,这种书便是欧洲女性也不大看。
青筠只是有种久违的感觉,仿佛看到这些,就仿佛重回现代时光一般。
又继续挨着书架浏览,目光停住,难掩惊喜的脱口而出:“竟有莎士比亚!”
“林小姐也知道莎士比亚?他是我国很有名的戏剧家,可惜已经过世多年了。我来时带了许多莎士比亚的戏剧故事,只是我精力有限,能通译两国语言的人太少,所以这些书再好却无法翻译,也没人看得懂。”安德森神父说着满脸诧异:“林小姐竟认得英文?我来□□这么多年,对英文感兴趣的一个手都数得过来,更是没有一位女子。林小姐真了不起。”
先前那本几何是翻译过的,因此彼此都没留心,林青筠这会儿改口都晚了。
“我小时候遇见到一位传教士,因为喜欢听他讲各路见闻,所以也跟着他学过一点英文。”尽管是随口编造,但现今朝廷与外国通商,对宗教管制也不严格,许多传教士远渡重洋来传播教义。这些传教士就如中国的苦行僧,走遍各处感化教民,传播基督教,最后才会选定一个地方,请示朝廷批准建立教堂。所以哪怕是安德森神父也不一定知道所有来过□□的传教士,更别提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
百灵与画眉却是一脸惊讶崇拜,青筠瞧的好笑,也庆幸跟来的是她两个,若换了白鹭哪怕嘴上不质疑,心里怕也觉得古怪。
安德森神父并不追究其中真假,反正她懂英文是事实,所以便笑呵呵的说:“用你们朝天的话说,林小姐与基督有缘。”
林青筠没想到这位神父还如此风趣,不由得也笑了。最后,林青筠与安德森神父商议,她帮忙对原文书进行翻译,翻译完成一本,神父便将这本原文书赠送给她。虽说她英文不足以翻译原文书,但只要大体翻译过来,一些难点部分可以请安德森神父补全,因此她当即就答应了。
她决定到时候将翻译本放在书楼里,当然,考虑到国情,书中的某些地方需要删减。这令她很无奈,好似以往在现代时看删减版外语片。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外人谁都不知她是谁,还可不必如此忌讳,偏生赏文楼一开稍一打听就知东家身份。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代表着林家颜面,焉敢大意。
拿着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林青筠辞别安德森神父,离开了教堂。
马车刚拐过一个街角,突然猛地一停,林青筠始料未及险些装在车壁上,百灵画眉两个更是摔成一团。
“怎么回事?”
“大姑娘,您没摔着吧?”祝嫂子担忧的声音传进来,又似跟人说了什么话,然后才重新过来回答,声音里却是带着笑:“大姑娘,您说巧不巧,咱们迎面险些跟一辆车撞上,却是张大人的车。”
张大人?张鸣?这么巧。
正疑惑,车窗外便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似曾耳熟,的确是张鸣。当初在张家小住时也见过一两回,说过话,印象中张鸣很是斯文守礼,又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清傲。并不讨厌就是了。
“林姑娘没事吧?都是下人鲁莽,险些冲撞了姑娘。”
“张大人不必介怀,我并未摔着。”青筠还记得这里哪里,也知他的住处不在这附近,便随口问了一句:“张大人这个时辰是去哪里?若有事只管先走,别耽搁了。”
“刚下值,正要去赵大人府上赴宴。”张鸣也知不好在大街上与一个姑娘家过多言谈,三两句后便退至路旁,等着林青筠的马车离去这才重新登车。
百灵画眉两个也听出外头人的身份,挤眉弄眼的悄声笑着,又小心的掀起窗纱想看看张鸣长什么模样。祝嫂子在外面跟着呢,见了两人举动咳嗽一声,眼神一瞪便将两个瞪的安分了。
林青筠没管她们,只疑惑张鸣口中的“赵大人”是何人,听着似乎与其颇有交情。
第18章 庆生日宝钗忧宝玉
自得了外文书,林青筠便有了事情做。
以前也曾看过《威尼斯商人》,却仍是从头到尾仔细通读了一遍,然后才开始翻译。这里到底不如现代,没有工具书,所有语言都得倚靠青筠本身学过的知识储备。以前青筠读书时英文很不错,但看外文书也是看个大概,又空了一两年不曾接触过,心里并没十分把握,谁知通书看下来,除了个别词汇,其他皆能译出来。想到手中神乎其神的金莲子,她便猜测头脑清明、记忆如新也是穿越福利之一。
每日里处理完家中琐事,关注一下书楼进展,余下空闲时间便全用在翻译上。
十八这日林青筠终于将书译完,身边几个丫头早好奇的不行,这会儿全都围上来请她讲讲书里的故事。特别是百灵画眉两个,因着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很有些体面,又因个性活泼她又不是个严苛的主子,私下里从不拘谨,早撒娇央求了。
“姑娘快给我们讲讲,我们早想知道洋人那边都有些什么故事了。”
“怕是讲了你们也未必懂。”这倒不是青筠敷衍不愿意讲,国情不同,社会背景不同,故事内人物的言行举止很多令她们不可思议。不过转念想想,她们就是想听个趣儿罢了,没必要深究那么多,便说:“既然想听故事,那我就给你们讲讲。”
正要开始,小丫鬟桃香进来了:“回大姑娘,姑娘回来了。”
“妹妹回来了?!”青筠很意外,但高兴之下也顾不得想黛玉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忙将书顺手搁在桌上,起身朝外走。
还未出院门,迎面就见黛玉来了。
“青筠姐姐。”
“妹妹怎么回来也不打发人先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青筠怕她在贾家受了委屈,特意细细打量,见她面色红润,神色无异,这才放心。早前她给林如海与黛玉各用了一颗金莲子,因为是碾成粉末分次服用,作用便是缓缓的起效。兼之黛玉虽大半在贾家住,她却特地嘱咐了周嬷嬷和紫鹃珠云等人,务必看紧了黛玉的饮食坐卧,这几人都十分尽心尽责,因此黛玉经过近一年的调养,哪怕外表看去纤细袅娜弱不禁风,实际却与常人无异。
“哪里那么麻烦,再说我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呢。”黛玉见她疑惑,促狭笑道:“姐姐莫不是忘了两日后是什么日子?”
青筠先是一愣,想了想才记起来,不禁失笑:“若不是妹妹提醒真是要忘记了,竟是我的生日。妹妹是特意回来陪我过生日的?”
六月二十是青筠生日,她并没忘记,早先陈叔来说书楼一应事情都完了,她巡查过后便定了开业的日子,选的便是六月二十。之所以黛玉提了才想起,只是因为她没将生日放在心上,没打算过,她本来打算明天派人去接黛玉回来往书楼里去看热闹呢。
“姐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黛玉挽着她的手同入房中,白鹭已捧了茶来,黛玉暂时未喝茶,与她说道:“虽说姐姐生日不大办,我却想着请姊妹们来热闹一日,那日姐姐凡事都不必理会,一应事情我来办,姐姐只管好生享乐一日。”
“那我就领妹妹的情了。”虽说青筠尚在孝期,但以往在林家时也时常与林家父女同桌吃饭,不过一半荤一半素罢了,所以生日那天请姊妹们几个过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咦,这是什么书?”黛玉不经意看见摆在书案上的一本书,乃因那书明显与寻常书的扉页不同,便好奇的拿起来,顿时惊讶了:“竟是西洋文!姐姐竟如此博学,竟能看得懂洋文?”
“小时候跟着一位传教士学过,前些日子在安德森神父的教堂里借来的书,翻着打发时间罢了。”青筠只是泛泛解释了,见黛玉似对这等很有兴趣,便抽出翻译本递给她:“这是我译的,有些个别词汇译的不准,我便仍用洋文写着,打算请神父补全,但对故事通畅性没有大的影响。妹妹若是不嫌弃,便随意翻翻。”
“姐姐真了不得,竟能翻出洋人的书。”黛玉着实惊讶,以往虽说见过洋文书,可根本看不懂,偶尔从一些杂记或旁人口中听闻过外国人,十分好奇,这会儿得了这本书早按耐不住,也顾不上和青筠再说话,当即便捧着读起来。然而没等看几句,黛玉便又惊讶出声:“洋人写的书竟是这样的?通篇的话都是……”
黛玉对于戏剧这种体裁并不惊讶,毕竟本朝有很多戏本子,与戏剧形式差别不大。黛玉所吃惊的乃是外国人说话的方式,语言那么直白,甚至有些直白的令人脸红。□□人本就较洋人含蓄内敛些,何况是故人,难免对于外国人如今直白坦然的将情爱挂在嘴上而难以适应。
青筠笑道:“洋人与咱们不同,你看洋人穿的衣裳,那些女人可不像我们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候想想也羡慕呢,能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走动,不知能见多少好风景。”
黛玉歪着头想了想,也点头赞同:“是呢,以前我就羡慕那些文人雅士们可以任意去游览山川景色,写下不知多少千古名句,咱们整日里守在内宅,如坐井观天,眼界太狭窄了些。”说着又抿唇一笑:“这外国人的戏剧倒有几分趣儿,只是人的名字太长,也太拗口些。”
“他们的名字是名在前,姓在后,这书上还是短的呢,据说他们的本名里还有个教名,就是由神父取的,只是寻常不使用。”
“姐姐知道的真多。”黛玉对远在重洋彼岸的外国自然是好奇的。
“若是妹妹感兴趣,那便在家多住几天。书楼开业的日子定在二十那日,本打算带你去看看热闹,既然请了姐妹们来,那便推迟一日去。到时候我领妹妹去教堂看看,那里有个小书馆,里头好些书呢。”
黛玉听得双眼闪亮。
青筠也不打搅她看书,取出新纸,将译文又重新抄录了一份。这些译本要送一份给安德森神父,身边留一份,书楼里放一份。
黛玉读书的速度并不慢,《威尼斯商人》全篇也不长,至晚饭时已是读完了。然而只是读了一遍,未免有些因着情节而贪快,加之到底社会大背景不同,有些地方看的迷惑。晚饭后黛玉特意询问了青筠,结果两人说着说着就偏了题,讲了一晚的西洋新闻,直到夜深了才睡。
次日,黛玉又将书细细读了一遍,口中感慨道:“这父亲也太吝啬,将银钱看的太重了,竟比唯一的女儿还重要。”
至于里面的私奔,黛玉既觉得两人敢于追求幸福,又觉得太羞耻,心理十分复杂。又想到林青筠所讲的故事背景乃是文艺复兴时期,外国又与本朝风俗人情不同,不免也生出一丝憧憬。哪个闺阁女儿不怀春,便是没有倾慕之人,也没人希望相伴一生的夫婿三妻四妾。不管国人如何说洋人是蛮夷,有一点却是令人钦羡,那些洋人的国家奉行的是一夫一妻,甚至女子能做一国女皇,再对比本朝,未免有些怅然。
二十这日,王熙凤与三春宝钗同来,竟是连贾宝玉也一并来了。
陈叔自然不会放贾宝玉进二门,贾宝玉却是想见林妹妹,都进了林家大门了怎肯回去,便一再央求王熙凤。别说三春几个尴尬,便是王熙凤在林家下人的注视下也觉讪讪的,在贾家倒罢了,在外时谁都知道男女大防,却别家赴宴也从没有外男与女眷们一处的道理。
这时白鹭与紫鹃走了出来。
白鹭朝贾宝玉看了一眼,对上王熙凤等人笑说道:“琏二奶奶与几位姑娘好,我们姑娘正在布置席面一时脱不得身,特让我迎几位贵客。”
“那宝玉……”王熙凤等人如何不明白,林家姐妹是因着宝玉在这儿,为了避嫌才不出来。林黛玉倒罢了,可林青筠只比宝玉大一岁,彼此有无亲戚关系,哪里能再凑在一处,传出去实在不像。
紫鹃说道:“姑娘特让我出来招待宝二爷,琏二奶奶与几位姑娘们只管放心。”然后又对着仍想见黛玉的宝玉说道:“宝二爷,我们姑娘说了,若宝二爷嫌弃咱们家的茶饭不好,下回姑娘可就不敢请宝二爷登门了。”
“我只是想见见林妹妹,林妹妹近日好不好?”宝玉一听这话便知若不依着黛玉便要生气,当即不敢再闹,只是不甘心。他未尝不知男女大防,只是自小习惯了与姊妹混闹,一旦有人与他讲这些规矩要他守着规矩,好似一下子把他分割了出去,彼此变得冰冰冷冷的。他自小就与黛玉感情亲密,如何受得了。
紫鹃是知道这位宝二爷脾气的,却也知道周嬷嬷讲的话更重要,到底姑娘家的名声大于一切。她服侍黛玉一心一意,只盼着黛玉好,已知贾家规矩不妥,只是她一个下人断没有说话的资格,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了黛玉。
紫鹃叹口气,见宝玉垂丧着脸,又忍不住笑:“宝二爷,今天是我们大姑娘的生日,姑娘早早盼着这日让大姑娘开心呢,若是你闹了今日,姑娘定是不高兴的。姑娘特意让人另备了一席,都是宝二爷喜欢吃的东西,虽因着大姑娘守孝并未请戏班,倒也给宝二爷准备了打发时间的消遣。宝二爷随我来。”
听着这番话,贾宝玉复又开心起来:“我就知道林妹妹不会忘了我。”说着便与紫鹃走了。
“这个宝玉,好跟孩子似的。”王熙凤摇头叹笑,领着姊妹们进了二门。
薛宝钗望了眼宝玉背影,心下微微一叹。宝玉待林黛玉之心,但凡是人都瞧的出来,而待她虽也好,却总是客气居多。且宝玉虽聪慧,偏生不爱读书,不爱在正经文章上下功夫,更是讽刺读书做官的人是国贼禄蠹,这般性子将来能有什么成就?而她……
第19章 张家忽至惊闻退亲
这日林青筠是寿星,一应宴席布置都是黛玉安排的,虽无戏乐,但小姐妹们在一处本就热闹。不得不说古时女子确实早熟,除了惜春小些,其他几人皆在十一到十三四岁之间,王熙凤年长,却惯是个爱说笑的,林青筠听她们说话,时常就忽略了她们的年纪。
这边宾主尽欢,另一边的贾宝玉则被安排在花厅里。
贾宝玉一入花厅别的不关心,只追问紫鹃:“林妹妹给我准备了什么?快拿出来我看看。”
紫鹃见状故意逗他,抬手指着满桌子丰盛酒菜:“自然是准备了席面款待二爷,莫不是二爷不满意?若二爷不喜欢,想吃什么,我让人去换。”
贾宝玉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