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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额娘。”雍正打断太后的话,“朕也是因这点换香的,将四阿哥交给端妃抚养也是出于安抚。何况儿子子嗣稀少,四阿哥生母身份太低,端妃侍奉儿臣最久,交给她亦是合情合理。”
“端妃倒是无辜,这样也好,那皇后呢,”太后话锋一转,“皇后这些年也是劳苦功高,大阿哥若是未曾夭折如今也能娶亲了吧。柔则临终前亦嘱托你好生照顾她的亲妹,帝后和睦方是大清之福。”
雍正嘴上敷衍,“儿子晓得。”心中却是冷笑,他子嗣不丰,皇后居功甚伟,确是‘劳苦功高’!至于那位‘纯元皇后’,他可不信一个趁庶妹怀孕时穿的华丽在妹夫面前跳舞的女人会真如原主记忆中那般‘纯善’,只怕是心如蛇蝎更多一些。
雍正在太后宫中抽空想着怎么敲打皇后,坤宁宫内皇后也坐立不安。
“剪秋,你说皇上如今是个什么章法?给了齐佳氏一族一个皇子不说又停了华妃的香,当初说要让耿氏带五阿哥迁出宫也没了下文。这些大事皇上连商量都未和本宫说一句,莫不是对本宫有了嫌隙?”
雍正以往对她也算敬重有加,入宫后诸多行事作风却大异于往日,对她更是日渐疏远冷淡。端妃和她本来有仇,原本她病怏怏的倒是不足为惧,如今她得了皇子岂非如虎添翼?日后还有诸多新宠滚滚而来,皇后她哪里还能坐得住?长此以往,她无子无宠又不得雍正欢心,顺治静妃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
剪秋亦觉雍正行事与在藩邸时迴异,却琢磨不透,只能尽量安抚皇后,“娘娘毋须忧心,皇上加恩端妃无非是为拉拢世家世家之力巩固朝政;至于华妃,她用欢宜香多年,身子早已坏了,何况前些日子她被重罚,可见其地位在皇上心中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再说裕嫔,她母家不显而五阿哥又是个贪玩的性子——能成的了什么大器?”
“话虽如此,只皇上如今子嗣稀薄,她有皇子皇上便高看她几分。”皇后语带惆怅。
“娘娘也有三阿哥啊,”剪秋道,“齐妃娘娘可是与娘娘一条心的,三阿哥也素与娘娘亲厚。”
“再亲那也是齐妃的儿子,可不是本宫的。”皇后下意识的摸着肚子,“若本宫的弘晖还在,本宫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娘娘要博皇上信任,倒不如……”剪秋犹豫了一瞬,“皇上对孝定皇后【本文柔则追封为这个】念念不忘,娘娘何不以此为机?”
皇后苦笑一声,“本宫到底还是要仰赖她而夺一席之地啊。”她倚在贵妃榻上微阖上双眼,“也罢,华妃还有协理六宫之权,她又没被禁足,宫务就由她操持着去吧。‘长姐忌日,本宫心中伤痛难忍,要在宫中礼佛’,你想办法透去乾清宫吧。”
“是,娘娘。”
*
雍正听苏培盛报皇后礼佛的消息心中便是一叹,原主的确是负了太多人,只是——帝王是无情的。何况皇后她残害皇家后嗣,也是罪不可容。
细数他如今的一众子女,弘时10岁,弘历5岁,弘昼4岁,大公主怀恪刚刚出嫁不久今年15岁,只记忆中这个女儿也是个短命的,嫁去夫家没几年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其中弘历勉强算作满妃所生,其生母还只是个宫女。
说起来,清朝的公主少有长命和乐一生的,便是有那些侥幸逃过和亲宿命下嫁八旗子弟的,也大都命途多舛,他那嫁去佟家却依然早早亡故了的九妹妹便是个例子,亡故时也不过双十年华。
也不知太后知不知道皇后的那些手段。雍正心中默然。
如今便是等端妃身子养好了,与皇后、华妃打对台,后宫安稳,他在前朝方能安心。
【四】
雍正元年五月初十,上谕:追谥长子弘晖为和硕恪靖亲王;先藩邸侧福晋甘佳氏追赠正二品‘温恪贵妃’,葬附西陵。
八月初三,升任松阳县丞安比槐为正七品松阳县令,将原本的松阳县令以‘贪墨’罪撤职调查送京治罪。这安比槐原本还有些书呆子的能耐,只是他久经地方官场却毫无前途,渐渐的也就自甘堕落了。如今见顶头上司骤然入狱,又被来访官员好一番打量警示,他虽因平素还不大敢鱼肉乡里,也就欺压欺压家里妻儿而侥幸逃过一劫,还因祸得福升了官位,人却反如遭当头一棒般清醒不少,再不敢有天高皇帝远的心理。
此后安比槐竟安分下来,不仅将家里污七糟八的侍妾逐去不少,仅留下几个孕育过儿女性情安稳的,还请来名医偏方极尽为妻子治理眼睛。后来他战战兢兢的当着这个知县,期冀做出绩效得以升迁,此为后话。
后宫之中,到十一月底元后忌日时,雍正到底连宿了坤宁宫好几天,给足了皇后和太后的面子;华妃重新挂上绿头牌后自是看不得皇后得势的样子,坤宁宫每日请安时妃嫔们只看皇后华妃二人你来我往便够了;其她低位妃嫔诸如芳贵人之流也是不甘示弱,一段时间内送往养心殿的汤汤水水把乾清宫的小太监们都养肥了不少。
至于前朝,廉亲王得雍正密谈:将八爷党去芜存箐与势力愈大的隆科多和年家对抗……从龙之功也让这两人赚了个盆满钵满。旁又有林如海,张廷玉,李卫等人中立,成了一个相对平衡的局面。
君王之道,在于中庸,雍正深以为然。
*
年底林如海方将江南事务交接完毕赶回京城上任。江南势力盘根交错,其中尤以甄家为最。甄老太曾是康熙乳母,今已有70多岁高龄。甄家在康熙朝宠命优渥,红楼中描述‘还有如今现在江南的甄家;嗳哟哟;好势派!独他家接驾四次;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告诉谁谁也不信的!’——甄家当初的春风得意、鲜花着锦可见一斑。
不过甄家却也因此做下天大的贪污漏洞,甄家又历任江南织造——这反而另他们深陷江南官场中,脱身不易。
林如海任江南巡盐御史多年,对当地情况知之甚详,雍正想动江南官场他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擒贼先擒王,甄家早年又是废太子的人脉,除了它不仅可做威慑之效,也能帮助他进一步掌握朝政。
雍正想着甄家,又发散思维想起了还在咸安宫圈禁的废太子和仍禁足在府中的胤禔胤祉三人。老三文人本色倒是不足为惧,只老大老二……果然还是先把双方势力削个干净再做打算吧,雍正头痛的想着。
这边林如海刚回到林府还未安顿好便被贾府和各方的拜帖堵上门来——京师的官员都是人精,林如海外派这么多年调回京倒不是什么热闻,只是皇上的态度让人眼馋。本朝以满人为尊,汉臣受重用的很多,皇帝青眼有加又是赐婚又是抬旗的却很少。
一众官员迫不及待前来恭贺亦不乏拉拢试探之意,林如海怎么也要大婚后方能述职,这恭贺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皇上亲自赐婚,此等荣耀众人自该有所表示。贾家更是急着拉关系,否则林如海续弦后便与他们贾家再无干系了。
只是雍正却没那个耐心看各方百态,他直接一道圣旨便将林如海招入养心殿议事,徒留林府门口各方人马吹着冷风。
这边厢雍正前脚留林如海共商江南甄家一事,那边厢甄家的人后脚便到了荣国府的贾母那。
贾母听完甄家人希望让贾家出面说通林如海保下甄家的请求后不语,一旁的贾政道,“这,便是我们去说了林姑爷也未必就听啊……”
甄家人道,“只求老夫人帮一帮,林大人最是纯孝,必定会给老夫人面子的。”说着命人将四个大箱子抬了上来。
站在贾母下首的王夫人手上捻佛珠的动作停了一瞬,忍不住撇了一眼那四个箱子。
贾母心道林姑爷大婚后便不再是贾家的姑爷,她发话又能有什么用?若是两个玉儿能……不过此时应当安抚住甄家,不能让甄家把荣府也牵扯进去。便道,“如此,老身便去与姑爷说说情。”
甄家人面露喜色,“一切托付老夫人了。”
待甄家人千恩万谢的离开,贾母便嘱咐贾政、王夫人二人,“今日之事听过便罢了,甄家已是山穷水尽眼看便大祸临头,我荣国府上下绝不可掺进去一点!”
王夫人犹疑道,“甄家与太子一党联系密切,贾家同为一党若毫无作为——”
“什么太子!如今只有废太子!”贾母厉声呵斥,“老二媳妇,贾府除元春为废太子侍妾,如今也已深陷咸安宫中,贾府与那废太子绝无半点干系!”
贾政亦出声斥责王夫人,“妇人之见!还不住嘴!”
耳听元春,王夫人心中暗恨,面上只得诺诺应下。
贾母喘了几口气,忽又嘱托道,“你回去告诉凤儿,等林府来人接玉儿时多多准备回礼。”
一个不中用的药罐子值得什么?王夫人暗地里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回道,“刚刚甄府来人时林家便已派人将林丫头接了回去,儿媳着急想甄家的事,便未多留。”
“你,蠢妇!”贾母气急,心中隐隐觉察一丝异样,甄家刚上门林家就把林丫头接了回去……只是巧合?
*
翊坤宫。
华妃懒洋洋的半倚在榻上查看宫中公务,颂芝尽职尽责的在旁伺候。
翊坤宫内地龙烧的充足,华妃得宠,又有协理六宫之权,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卖力讨好,送来翊坤宫的份例都是最好的。
屋内春光融融,屋外却是数九寒天。北京这个时候正值世界小冰河时期,冬天的气候格外寒冷。
曹贵人在宫门外等了许久,才见颂芝慢悠悠的迎出来,语带不屑,“进去吧,娘娘准见你了。”
“是,多谢颂芝姑娘。”曹贵人抖了抖斗篷上的雪,低声说道。
进得翊坤宫的殿门,曹贵人便扑在地上,“求娘娘帮帮嫔妾!”
“哟,这是怎么了?”华妃漫不经心的问道,“说得本宫一头雾水。”
曹贵人咬了咬牙“嫔妾有了身孕……”
“果真?!”华妃走下去亲自扶起她,“颂芝,还不快给贵人小主看座。”
曹贵人受宠若惊的被华妃扶着坐下,“娘娘……?”
华妃语气亲切,“看来你倒是比何氏那个废物有用得多——”她又看向曹贵人在厚实冬装遮掩下的腹部,眼中蹦出奇异的光彩,“若这一胎是个皇子——”
曹贵人下意识地掩住腹部,勉强笑道,“还不到一个月,男女尚无法确定呢。”
华妃着迷的视线在曹贵人平坦的小腹处来回打量,笑吟吟道,“无妨,你且放宽心去养胎,自有本宫安排一切。”
曹琴默长松了一口气, “是,嫔妾一切都听娘娘的。”
【五】
雍正二年二月,冬。
今年是难得的大雪,养心殿内的地龙烧的旺盛。
不多时,雍正起身将李光地的请辞折子重重仍在桌案上,一面走到窗边向外放眼望去,一面沉声自语,“老狐狸。”
李光地现任文渊阁大学士,清朝的内阁制度有‘三殿,三阁’,保和、文华、武英四殿,文渊、东阁、体仁三阁。其中任保和殿大学士的大臣俨然便是众臣之首,隐隐有首相之尊。李光地是深得康熙信任的老臣,曾协助平定“三藩之乱”、“统一台湾”。康熙待李光地君臣之间关系良好,更像老友。
康熙对其的评价是:“李光地谨慎清勤,始终一节,学问渊博。朕知之最真,知朕亦无过光地者。”
从中不难窥出李光地在康熙老臣旧部中的地位影响,如果他准了李光地的请辞,难免会让前朝的旧臣觉得新帝不念旧情。
“这个李光地,还真会给朕出难题。”雍正不免摇头苦笑。
记得李光地历史上是康熙五十五年死的,享年77岁。算算时间也就还剩六年时间了,且李光地纵横宦海一生,老态龙钟,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许人辞官养老,也为免显得不体恤老臣一些。
得,看好的大臣又要放走一个。雍正拼命调动脑海里的官员名单,琢磨着再提拔上来个有能耐的劳动力。
*
坤宁宫。
给皇后请安华妃素来到的最晚,她带着曹贵人进去时众人已等了半盏茶的时间。
一向和华妃不对付的芳贵人最先沉不住气,出言嘲讽,“娘娘真是让嫔妾们好等,如此惫懒也未免太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皇后娘娘恕罪,”华妃懒懒的福了一礼,“不过臣妾是为曹贵人一事来迟的——今儿一早,给翊坤宫请平安脉的太医诊出曹贵人已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臣妾吧。”
曹贵人有了身孕?!众人皆是一怔,灼热的视线投在曹贵人的小腹上恨不得几欲戳出一个洞来——若是生的下来,这可是皇上登基后所出的第一个子嗣!
“华妃说得本宫小气了,”皇后若有所思,转头含笑看着曹贵人,“翊坤宫加赏三个月的份例,你有了身孕今后便不必再过来请安了,要以皇嗣为重。等皇上下了朝本宫便去亲自向皇上报喜,另外齐妃是生养过的,你这一胎便由齐妃看顾吧。”
“这倒不用,”华妃冷笑,“曹贵人是本宫宫里的,翊坤宫又不是没有太医,就不劳齐妃多操那份心了。”
“华妃这话就说错了,”齐妃扬起声调,“妹妹终究未曾生养过,哪里懂得这其中的门道呢,太医也终有力有不逮之时。”
华妃闻言挑起眉头,“本宫只是怕若是由齐妃你照料着,再出来一个愚笨不堪的皇嗣而已。”
“你!——”齐妃大怒。
“好了!”皇后眼见齐妃失态连忙出声制止,心中更是鄙夷齐妃的无用,“华妃既然坚持,那曹贵人的胎便交给你来照看。”又看向其她妃嫔,“尔等也要与曹贵人一般好生侍奉皇上,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本宫乏了,都散了吧。”
“是,臣妾/嫔妾等谨尊娘娘教诲。”
待众人走后齐妃便道,“娘娘,华妃实在太过嚣张!”
“皇上宠着她本宫又能如何?”皇后不耐烦的揉着太阳穴,“你还有心思向本宫来哭诉?好好教导三阿哥才是要紧事!万一曹贵人生了个皇子被华妃抱养去,三阿哥又不得宠日后这宫中还哪里有你母子二人的容身之处?”
“这,这,”齐妃慌了神,“娘娘!三阿哥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啊,娘娘可要帮帮臣妾啊!”
“本宫能帮你什么,”皇后眼神微闪,“不过宫中小产过的妃嫔不知几几,曹贵人看上去又不像个身子强壮的——何况她一个不得宠的小贵人有了身孕,后宫中大有对她怀恨在心的人。不说那芳贵人,便是同为华妃附庸已贬为常在的何氏……”
齐妃闻言下定决心,“还没过三个月,曹贵人的胎若是不稳……臣妾明白。”
皇后皱着眉头,“齐妃,与其想那些没用的还不如回去仔细教导三阿哥,以此重得圣心与华妃抗衡。”
“是,娘娘,臣妾、臣妾先行告退……”
*
雍正听皇后说曹贵人有孕,立刻赐下大笔赏赐;太后亦是高兴不已,心中期盼着是个皇子,对华妃的态度也温和不少。一时间,翊坤宫风头无量。
长春宫东偏殿内。
‘啪啦!’一件上好的青瓷碎在地上。
“小主息怒啊!”小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何常在勃然大怒,拽起那小宫女的衣领伸手便向她脸上揪去,“曹琴默那贱人原先也不过是巴结本宫的玩意!她也配有皇嗣?!本宫沦落至此定是她害的!一定是她妒忌本宫更得华妃娘娘信任害本宫被皇上厌弃!”
何氏自从由丽嫔被贬为常在脾气便一天比一天暴戾,辱骂宫婢也只是家常便饭。何氏如今境地与被废无异,宫中最不乏跟红顶白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