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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帮你找间房子。不过到时候,杨满,我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情妇。做得到吗?”
从鼻子里轻哼出来,似有似无的一声答应,简直像是啜泣。
他越顺从,乔正僧就越觉得可恶,好像对方作假一样。他蛮横的将拇指放进杨满嘴里,用力戳弄他的唇和舌头。接下来,就是把人拨到自己的双腿间。动作粗鲁的,倒像一个逛窑子的生客。
在这间屋子里,也不知道亲热过多少回了,但今天的气氛就格外的浓重。
乔正僧忍不住去捧那颗头颅。那柔软的毛发,和滚圆的形状,想象它即便脱离了身体,也是一样的美丽。
久违了的被捅到喉咙的感觉。因为并没有准备好,被猛插一下之后,杨满赶忙就了吐出来。
看他低着头半天不动,乔正僧说,“算了,你起来吧。”
但杨满马上站直了,又去含那根半软的湿凉的阴茎。他的头发还是长了,拢住眼睛,使人只看到下面的一截鼻梁,直且白,倒也十分可怜可爱。
乔正僧还想要摸一下,但终于忍住了。
这一回顺利多了。嘴巴放松,调整了角度之后,自然而然就吞了下去。少有男人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也算是他摆脱不了的经验。
没来几下,乔正僧就按着他射了。
杨满很尽心的,维持着一个姿势,由他狠狠的进出几下,发泄完全了,这才缓慢的吐了出来。接下来很喘了几口气后,又很快撑着抬起头来。他唇上泛着点水光,嘴边却是干干净净,表示一滴也没有浪费。
本应该是满意极了,乔正僧的眉头却拧着,怎么也展不开。
接下来杨满帮他收拾,就连额上那点薄汗,都拿出手帕子来擦掉了。但乔正僧未免有些不耐烦,“不用管我,你去洗一洗,然后下来吃饭。”
杨满答应着站起来,但等走到门口,乔正僧又喊住他。
“你的东西,拿去。”
那个瘪瘪的纸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出来的,正斜躺在桌子的一角。杨满倒吸了一口气,马上就觉得嗓子里痒痒的。但他还是忍着,低着头走过去。
乔正僧就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门开了,走廊上的光漏进来,照到他凝滞的肩膀一侧。
杨满脚下迟疑着,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门再关上,黑暗又填满了房间。只是此时,外头的夜,也更深了一层。
第85章
打开右手边的抽屉,里面躺着一把银光铮亮的枪。
这玩意儿曾经是他的罪证,案子的关键。事情平息后,他花了大力气搞到手,一度想要丢进海里。
冰冷的,握在手里又格外的沉。现在他舍不得了,隐隐约约的,总觉得会派上用场。
也时不时的拿出来看它。想起枪响的那一刻,还有被夺走的那个人,不再是惆怅的胃也翻起来。而是空荡荡的,一了百了的情绪。
乔正僧想着自己恐怕也逃不过这一遭,只是未必会有人陪在旁边。
回忆起来,这已经是杨满第二次帮项宝通了。上一次可以说完全冲着吴丽环的交情,而这一次,就有点说不清了。或是身为中国人的正义?因为日本人已经证实了天字会参与“锄奸行动”,正铺天盖地的搜罗主谋。
但是那个人的影子脱不掉,或许是冲着他的面子也未可知?
乔正僧忍不住去想这个可能。但是他看到了纸袋子里的三张船票,明明白白的,骗不了人。
理智告诉他,不如放杨满走,权当做了件好事,送佛送到西。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乔正僧马上觉得不能忍受,就好像被人挖去心肝一样,疼的脑子也要烧起来了。
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了,当情人不说,而且是个汉奸的情人。乔正僧想不出他有什么不走的理由。
现在想想,真是是气昏了头,也没仔细考虑,就吩咐刘罗新去查。眼前事情是摸清了,就是有点骑虎难下。
事到如今,乔正僧亦想不出个两全的法子来。因为刘罗新得了线索,来通报的时候简直两个眼睛都放出光来,一个劲的撺掇,说这个消息最好直接报给日本人,不能让保安队那帮孙子抢了功。
他在仙月林应酬后者应酬的辛苦,总想找个机会吐口气。所以乔正僧只好先稳住他,“那当然,可千万别走漏风声了。”
置身在浓密的黑暗里,破这道难解的题。似乎左右都不得法,保他就不能保己。
忽然响起来的的电话铃,格外惹人厌烦。但能直接拨到书房的,大都是比较重要的人物,所以乔正僧还是立刻接了起来。
是吕七小姐,用了很轻松的口吻,“哈喽,是乔吧?我想开得再慢,你也应该到家了。”
乔正僧说,“是……有事吗?”
那头却沉默了半天,有一点呼吸的声音传来。“怎么就回来了呢?跟我们说的不一样。”
“不是有情况吗?场合不太好。”
“可是不瞒你说,再来一次的话,我可有点受不了了。”
乔正僧听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还是安慰说,“你不必了,我自己同他说。”
“他能信,不会觉得是哄他?”
“他不会的。”
“好吧。”
“恩。”
“……那古德拜?”
“恩,拜。”
就因为锦千说过,母亲喜欢留心听她的电话,所以他们向来是长话短说,拣最重要的词句,对方明白就好。
不然被吕太太知道了他们结婚只是做做样子,彼此商量好了要追求个人的自由。那真不知道该要怎样的惊骇,又怎样的气愤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吕七小姐肯做这样的妥协,可见是很大胆,思想又极开放的一位新女性。
乔正僧跟她保证,“万一将来碰上了真心喜欢的人,你随时可以……”
“这个我想过,那也不一定要离婚。”
“你是这么想吗?对方可未必。”
“不瞒你说,我是真心的喜欢乔太太这个头衔呢。”
也不知道算不算玩笑话,乔正僧有点闹不懂她。但也无所谓,他费心琢磨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当初动了心思去追求她,也算是机缘巧合。因为他被关着,隔绝了信息,不清楚外头的情况,怕极了杨满审在他前面。当初最捷径的一条路,就是靠吕家。受害者的家属有这项权利。
但出来之后,特别是得知杨满在廖枯人那里,他也就想明白了。结婚便结婚,或许他命里该有个妻子,最后生下个一儿半女,也不算什么坏事。
所以那段时间里,他是安安分分的在谈恋爱。甚至有时候吕七小姐递过来的纤手,还有那娇嫩的香唇,乔正僧细心品过之后,也觉得另有一番受用。至少并不讨厌,他本不是专爱男人的那一类。
只是这种谎言,再见到杨满之后,就骗不了自己了。
如果当时杨满不讨饶,没有勾引他的话,说不定乔正僧就走了。走了就走了,早晚也要回头。就像眼下的状况,那点可怜的尊严,真的不算什么了。在那间闷湿的小屋子里交尾,真正屈辱的是谁?
乔正僧简直想杀了他,
然而锦千却说,“我是想找一个,像你爱他那么爱我的人。”
乔正僧听了有些发窘,他觉得自己早就过了谈情说爱的年龄。而且,他也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个字。
就手点起一根烟来掩饰,乔正僧很淡漠的说,“你想多了,恐怕我没那么高尚。”
他自认在杨满身上,尽是起一些疯狂龌蹉的念头,与女士们心目中的理想绅士相差甚远。只是外头人看不出,至少那班太太们都爱夸他:乔先生风度好极了。
退婚的事情,乔正僧不是没想过,只苦于找不到一个好借口。这件事没法硬来,目前他的生意周转,很需要航发银行的支持。
另一方面就是拖着,跟那些幼稚的政客一样,指望日本人倒霉的那天。
然而却越来越不妙,伪政府已经在南京成立,就连香港也沦陷了。眼下的形势,仿佛只有汉奸做的彻底,才足够扳回一局。
好在吕七小姐跟他摊牌,表示不在意他外头有人。毕竟一些旧家庭里,这种事情也是常有。少爷们不必守身,没娶亲前也是去嫖,往往就有了固定的相好。
于是乔正僧明白她什么都清楚。本来也是,那案子闹的满城风雨,基本上什么也瞒不住。但他还是要试探她,叫她放心,说杨满没法进门做姨太太的。
但是吕七小姐又说,她打算结完婚,就去日本念书。这全是她自己的主意,不必跟任何人交代。
乔正僧觉得很诧异,同时也觉悟到,其实他对吕锦千一无所知。平常喝茶看戏都是演戏,彼此从来也没深聊过。
那么,就当是互相利用好了。乔正僧想也不想,就很无耻的答应下来。
说实话杨满也没料到,船票会有三张。他一开始还很糊涂的猜想,莫非是怕肚子里的孩子要出来了?
就连项宝通都是懵的。好在吴丽环洞若观火,马上就判断出,这是给杨满的机会。
杨满很意外,“我?我又不走……”
吴丽环马上问他,“你为什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
“你当然要走。”
要走的理由太多了,吴丽环随便想想,就能说出一大堆。
比如帮助他们逃脱,杨满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比如秋雁,是不是应该找到她,一家团聚?再比如乔正僧要结婚了,留在这里也是尴尬;哪怕乔正僧不结婚,难道真要陪一个汉奸终老?
项宝通的头发胡子修剪过了,大概是吴丽环的手笔,不是很整齐,但看上去清爽多了。或许这个的缘故,他整个人也积极起来,附和着说了一句,“走吧,留在这里什么也干不成。”
说的也对,但凡做点正经事,就好像在为日本人卖命一样。所以很多人都不出来了,有名旦罢演的,还有画家封笔。
可惜乔正僧走不脱,一大帮子的人跟着他吃饭,个个拖家带口。就连常妈儿子的差事,都是由他荐了去的。
当初提出来,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几天后就办成了。只是他索要的报答也很出格。因为乔正僧提出,要杨满穿一回吊带丝袜。但因为丝袜穿在裤子里也属怪异,于是又进一步要求,用旗袍来配合。
“哪里来的旗袍?”
“现做,赶赶工,一天就出来了。”
杨满惊骇的嘴也没合上。毕竟制衣服是量身材的,哪怕像上次一样把人请到家里来。
乔正僧却故意笑的很狭促。一双手从腰滑到屁股,“很奇怪吗?其实男人都这样……”
其实秋雁也讲过类似的话。男人骨子里脏,做生意不能假清高。要淑女,家里摆着一个呢。就是因为家里规矩大,所以才出来找不规矩。
他们都忘了他也是个男人。
“要说正经,他妈的我比他们谁都正经!”小春楼里姑娘的话。他们都想早点嫁人,好好过一份日子。
“都不把你当正经人看,弄得好像我们天生贱,喜欢脱裤子一样。”吴丽环说起项宝通来,因为都是穷苦出身,知道彼此的难处。他把她当个普通女人。
搓揉了一阵,乔正僧就摸到他屁股的下缘,掂分量似得,掌心朝上托着两团臀肉。“我看你最近瘦了,这里倒是没减……怎么好像还厚了?穿旗袍会很好看的。”
这种口气,像是讨论女人的胸。乔正僧也想到了,马上低下头含着嘴里,“这里用个假的,穿上衣服就看不出了。”
那还不如去找个真女人。
这么扫兴的话,杨满当然不会出口。只是找借口拖着,先在家里穿了一回玻璃丝袜,搭配一件艳丽的绸子睡袍。
因为腿长,脖子也够细,翻过身去倒真像个高身材的女人。隔着一层纱,乔正僧从小腿开始,一路啃到腰上,把他下半身都舔的湿哒哒的。
看他兴致很高的样子,事后杨满就犹豫,要不干脆答应他算了。
最后,反倒是乔正僧自己淡了。大概也看出他不情愿,这一页就当翻过去,之后再没提过。
“你们不适合的。”
这话黄鹤说过,现在轮到吴丽环再说一遍。
杨满也不反驳,或许真不适合吧。但那又如何呢?
“老实说,他对你好不好?”
“好。”
“醒一醒,别把上床当成好事了。”
这一句话吴丽环是凑近了,小声说的。就算项宝通坐在屋子的另一角,隔了老远根本听不到,杨满也还是觉得发窘。
刚来的时候,还觉得这房子宽敞。困在里面久了,就越来越逼仄。吃空了的罐头堆在墙角落,垃圾不能丢出去,占的空间也越来越多。
整日里关着窗户,空气也是浑的。有时候等夜深了,就开一条缝通风。因为宵禁,外头有人巡逻,所以还是不敢出去。
吴丽环的肚子快足月了,当然更加要走。只是杨满不听劝,让她很遗憾。
项宝通不理解,“干嘛一定要带他?”
“你不懂,他在这里过不好的。”
项宝通抬了抬眼皮,不再言语。看出他心里不痛快了,吴丽环只好说,“少帅不是对他很上心吗?我是怕你交代不过去。”
想想道理也对,当初两边争来抢去的,他们也都参与了。只是没想到,这事到现在还没完。
“走,我们到楼上去,给你看样东西。”
怕她身子重不方便,杨满迟疑着,“上面有什么?我帮你去取。”
“你上来就是了。”
楼上有卧房,杨满第一次上来。床是很漂亮的铜床,搭配繁复的中式家具,倒也意外的和谐。
“你看你看。”吴丽环已经塞了一样东西到他手里。
是一张相片,拍一个戏装的女子,半身像。
杨满问,“这是谁?”
吴丽环说,“你仔细看呀。”
果然再一看就清楚了,这就是成王府的贝子爷,乌雅岚熙的戏装照。杨满把相片还给她,一面讪讪的说,“哪里找的?该是他们落下的……”
谁想吴丽环接过来,还是往他的眼前递,“看出来了没,恩?是不是跟你有点像?”
“是,是有一点。”
“他真人我也见过,不过扮起来就更像,你说呢?”
岚熙的眉毛淡一点,眼睛也窄。用画笔勾脸,勾出来的轮廓就神似杨满,这一点也没法不承认。
“好了我知道了。”杨满有点不耐烦。但他调整了情绪后,马上抬起头来,报以一点歉意的目光。
吴丽环与他四目交接,看了半响,也就不多话了。“那你自己想吧。”
从贝子府出来,杨满就去了李记。
“这次不是改衣服,要做一件新的。”
“新的旗袍?”
“对。”
早过了立秋了,作坊间还是一样的闷。因为空间都尽量的让给了前头的店面,这里头就格外狭窄。七八个人挤着做工,说话好似在演讲。
于是杨满招呼小裁缝出来,“走,陪我一道去选块料子。”都知道他是为乔正僧办事,也没人说什么。
西服店的面料少,所以要去对过的绸缎店挑。路上小裁缝就问,给谁做,料子喜欢什么花色,衣服样式有没有要求。
杨满回答,“我的身材你量过吧?就按那个尺寸做。料子你来挑,不要太艳了,也不能太素……”
“你的尺寸?”
“是啊。”
这么交代了,还没到店门口,杨满就站住了。“来,钱拿着。买衣料,还有工钱都在里面了。要是还不够,等我取衣服的时候再补给你。”
“比不上贝子爷,估计也是不当真的……”卫思耕就这么回答她。当然这话可不可信,吕太太也存疑。
“听说是乔先生的同乡,还能攀上点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