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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歌顿时哑口无言,只能将身上的袍子理顺理顺再理顺,然后将枫木法杖交给了华色,完全无视了那个刚刚伸出手的,一脸“好不容易能跟青族少君侯接近却被完全无视了我的人生一片灰暗”的侍女,摸了摸华色的头温言软语道:
“乖,你自己回去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
“嗯。”华色抱着那柄雕琢精致、造型古朴的法杖,轻轻扯了扯青歌的袖子:“您少喝点酒啊。”
青歌笑出了声:“我不喝酒的,华色。”说完,她轻轻在华色肩头一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殿。
第28章
“青族少君侯青歌,协助行军,危难之际不忘扬我国威,勇夺戈林法师遗体,现授封地三百,封赏丽都城。”
“奥罗少君侯凯撒·奥罗,深入敌阵,以身犯险,现授封地三百,封赏北漠三年免税。”
“剑士莉亚,弃暗投明,协助青歌少君侯勇夺我国第一法师戈林遗体,皇后乍闻,嘉奖十分,现授——”
这句话不能让她说完!让她说完了,从此正统史书上可就真真没有奥菲莉亚·斯佩德这个人了,就只剩下一个“莉亚”了!青歌和奥菲莉亚对视一眼,青歌默默地将法师袍的高领子立了起来,奥菲莉亚上前一步,取下了兜帽,扬起脸对着一脸活见鬼的绿野皇后道:
“母后,奥菲只不过是按理行事,为国为民,用不着封赏的。”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了一片海潮般的议论声,就连绿野长秋积威甚重都没能阻止大臣们在听到“奥菲”这个名字之后,陡然迸发出的私语与投来的眼光。
奥菲莉亚·斯佩德,正统皇室血脉,当年号称“一剑割分生死界”,以凡人之身几乎成为剑神的前皇后娜塔莉亚·斯佩德与现任皇帝的后裔,自出生起便被赐名“奥菲莉亚”,意为援助者,要说当下血脉最纯正的玫瑰骑士,再无人能出这位长公主其右!
绿野长秋的眼神一瞬间如剧毒蛇牙般,狠狠地扫过奥菲莉亚,恨不得将她的皮肉全都刮下来,又转而瞪向青歌,却被她那刚刚立起来的高领挡住了:“哟,青族少君侯,本宫怎么没听说……这个剑士竟然与我皇室有牵扯呢?”
“我的奥菲啊,在许多年前就死了。”绿野长秋从身旁的侍女手里接过块雪白的绢帕,不胜哀伤地捂着半边脸开始哀哀戚戚地哭起来:
“奥菲这孩子,打小爱玩爱闹,结果七岁的时候不听劝走丢到了皇城外,再送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了……我可怜的小奥菲啊……”
青歌木着一张脸看皇后唱作俱佳地哀悼起她那“乖巧可爱”的“小奥菲”,然后又瞥向伫立在一旁,嘴角噙着微微冷笑的奥菲莉亚,只想看接下来她怎么收场——
“母后!”奥菲莉亚再上前一步,半跪在玉阶上仰起头,看向只有眼眶红了的绿野长秋,瞬间就哭了出来,啜泣道:
“奥菲莉亚时隔多年,颠沛流离归来,虽风尘颠沛,容色有损,可是一想到母后日日夜夜都在想念我,奥菲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母后竟然就不认识我了么?”
青歌暗暗喝了声彩,这个帽子扣得好!这一下哭得好!
要么,绿野长秋就要承认自己的继女没死在七年前,要么,她就得认下这个“不慈不爱不思念亡女”的罪名!众所周知,绿野长秋最爱面子了!
“母后,奥菲多年前险被奸人所害,幸有能人相护,助我平安,今日归来,真是……不胜欣喜,不胜惶恐啊!”
很好,台阶也有了,面子里子都有了,这么明显的奥斯曼纯血特征,银发紫眼,再不认可就是挑战人的智商了,青歌松了一口气地感觉绿野长秋那狠毒到渗人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挪开,才轻轻振了振长袖,将领子给带了下来。
“啊,我的小奥菲,你受苦了……”绿野长秋的帕子上终于带了点湿意,青歌觉得那更可能是被气的:“这么多年来你都去哪里了呀,都不跟母后通个信!”
奥菲莉亚哭的更情真意切,仿佛下一秒就能倒过气儿去:“母后!母后!不是奥菲不想回来,是奥菲听闻苏珊已经被母后内定为少君侯,便想着一直为我帝国拱卫边境,就当做是为我胞妹解忧了!”
绿野长秋的脸黑了,大殿之上半边大臣们的脸也黑了,只有一身长袍的青歌的眼渐渐明亮了起来,绿的就好像那雨后葱郁的树林,有种惊心动魄的好颜色——
“怎么会呢。”绿野长秋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整个人都逼近崩溃的边缘了,好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你这孩子真会多想,祖制不可废,斯佩德还没有少君侯呢!”
“母后果然也是一样爱我的!”奥菲莉亚见好就收,紫水晶般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孺慕之情:“母后,奥菲不要封赏,这是我该做的!”
——你当然不要封赏了!!大殿上几乎所有人的内心都迸发出这么句无声的呐喊:傻子才要!
奥菲莉亚回来便是长公主,享有一等贵族年金,名下大大小小城郡十二座,所有贵族的权利她也都有!这可比划块地做什么土地主,做什么城主要划算得多!
对于真正的贵族来说,重要的不是赏地与金钱多少,而是给了你哪座城!青歌作为明面上的一等功臣,不仅受封了三百良田,更重要的是,青族第二大势力所在的城市+丽都,从此就是她的城了!换句话说,她在这座城里无论怎样胡作非为、花天酒地,都是她的绝对权力,都是合法的!甚至她可以在里面修建府邸,提高税率,私自征兵,都能够被允许!
封给青歌丽都也是绿野长秋在经过好一番思量之后咬着牙摸着心口做出的决定、一则,丽都重享受,虽然经济基础好,但是能上阵当兵的很少,更不用提法师的好材料了,就算青歌想招一支私军,恐怕也要费上好大功夫。
二则,这本来就是青族的主地盘,与皇后离心已很久,倒不如封给青族少君侯,就当做个顺水人情,让青岚督伊来还。
绿野长秋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可是她忘了一件事——
她面前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听话的棋子,而是无冕之王一族的少君侯青歌!!
“皇后,青歌有愧!”正当女官宣读完四人的封赏,正在例行公事地说“若诸君行端坐正,怀光明磊落之心,便无愧于家国,理应受封”的时候,青歌“扑通”一声跪在地面,抬起长长的袖子开始啜泣:“青歌有愧,不当受封!”
诸位大臣们已经麻木了,一边抬头望着精雕细琢的天花板,一边觉得……
这真是这么多年来,出状况最多的一次受封了。
“少君侯有何愧啊?”绿野长秋问的特别亲切特别慈祥,只有脸上那微微抽动的肌肉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说来听听?”
“青歌学艺不精,未能将戈林法师一并活着带回!”青歌左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地面,声音里那股悲恸与酸楚,是真真骗不了人的:“青歌有愧!不敢受封!但请皇后允许青歌进入皇家藏书密室一观,待我学成归来,横扫雅克,扬我国威!”
“少君侯忠义至此,可敬可叹!”一名向来不会看皇后脸色的言官站了出来:还请皇后恩准!“
凯撒终于有了点动静,他看向明明趴在地上,周身都是悲愤气息的青歌,就好像透过那一袭华丽的长袍看到了青歌面无表情的脸,缓缓开口:
“少君侯青歌忠义至此,还请皇后恩准。”
凯撒说话了,凯撒·奥罗表态了!顿时大殿中便开始响起断断续续的附和的声音,无一例外全都是请皇后恩准青歌进入皇家藏书密室,以提高她的实力,有朝一日洗涮本次耻辱!
然而那些隐隐约约听说过青歌的相关传闻的,或者与那些被青歌辞退过的法师们相交甚好的大臣们,感觉自己跟绿野青岚养孩子的水平,已经彻底不在一条线上了,同盟的小船说翻就翻,友谊的小火苗说灭就灭——
青族少君侯学艺不精!简直笑话!
青族少君侯怎么会学艺不精!那可是有史以来最快速度修成的、帝国最年轻的四阶法师,自生下来就被“根源”完全认可,剑术魔法制药无一不精的“别人家的孩子”!
然后青歌,就在诸多教师们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和绿野青岚放羊吃草的管教之下,形成了“绝对正确”与“绝对客观”的性格。本以为这样就能教出个三观端正又温柔可爱的公平公正的好孩子,结果心力交瘁的老师们万万没想到的是——
三观是正了,绝对公平与公正也有了,温柔可爱在哪里,被狗吃了吗?
绿野青岚双手一摊遗憾地表示,青家没狗,这锅不背。
扯远了扯远了,话说回来,要说青族少君侯学艺不精,这种事除非太阳从南边升起来了,才会有人信吧!
可是绿野长秋就信,或者说,与把好好的一个丽都封给青族这么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还不如让她进皇家藏书密室看看书呢,左右那些不在皇家学院里收录的书,大都是自家皇族已经作古了多少年的老前辈们的破事儿,拿来给青族少君侯看看也没什么!
“本宫允了。”绿野皇后拉了拉铃,一名女官便急急上前来,从绿野长秋的手中接过玉牌,放在红木盘子里捧给这位胆敢拒绝皇后封赏的少君侯:
“好好看,别辜负了先祖们藏书的一片苦心。”
第29章
当晚的庆功宴会,本应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少君侯缺席了。本来应该是件十分失礼的事情,却在奥菲莉亚和凯撒的联手忽悠之下,变得十分合理了起来:
“哎呀,青歌少君侯?她也太能拼了,要我说,做人还是要温良一点才能长久啊,这不,伤着了,正在休养呢。”——恢复了常态的翩翩公子凯撒。
“伤得不重,一会儿就好啦。您可别说是我和奥罗少君侯说的哦,青歌嘛,可好面子了!”——奔波颠沛十余载刚刚回到宫廷的奥菲莉亚长公主。
于是在这两位成功的误导之下,青歌本来锋芒毕露的形象终于少了那么点的咄咄逼人,让人们不由得从心里开始反思了起来——
当年的“星辰海”一事,真的就像传说中的那样,由这么个小姑娘从头到尾一手策划的么?就算她没有心,可是也是“人”啊,也会累也会疲惫啊?何况看着这描述,也不像那种彻底没有了感情的冷血动物啊?
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现在青歌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舒舒服服地窝着,看着华色给自己跑前跑后地烤点心。她一边指使着华色“多加点糖,多加点”,一会儿又趴在案台前咋咋呼呼地说“不要奶油不要奶油”。
华色看着青歌那一脸灿烂的笑,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奶油枪,蹲下身来将自己和把自己摊在躺椅上的青歌放在一个高度,直视着青歌的双眼轻声道:
“少君侯,您不用迁就我……我知道您真正的性子的,别勉强自己了。”
青歌就慢慢地收回了满脸的微笑,紧紧蹙起了两道秀美的双眉,良久,才坐直了身子长叹口气:
“我……哎,跟你说什么呢,你又不懂好好做你的点心吧。”
少君侯青歌,冷血是假,没有心也是假,然而不会表达,一张口就能噎死人的不讨喜的性格,却的的确确是真的,是那些老师们和绿野青岚联手努力了多少年都没能成功改造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长久以来,她接受的这种“必须要做人上之人”的观念灌输与相配套的教育,生生地就把一个本来就情绪波动少、情感表达不强烈的少君侯,给逼成了眼下这种完全不招人待见的烂脾气。
自负,自傲,敏感易怒,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事事都要压人一头,连句温柔点的好话都说不出口。
但是这些问题,谁都可以有,只有必须“高人一等”又“不失平易近人”的、饱受人们喜爱的青族少君侯,绝不能有!
于是她就有了这样的脾气,在外人面前——准确地说,在所有人的面前,她都是以一种“严肃而不失温柔,端庄而不过于古板,淡定而不冷漠”的形象示人,如果关系再近一些,比如奥菲莉亚,再比如华色的面前,就更变成了与自己的真正脾气相去甚远的“娇蛮可爱又不失大体,温柔体贴有可靠”的脾气了。
归根到底,就怕把真心相待自己的人吓走,所以她才能在这么个绝对中立之地都能过的比谁都累。
可是她甘之如饴,因为这样的自己,才是最讨喜的、最受欢迎的——
直到今晚,华色将她的顾虑完全打破。
黑发的姑娘重重将自己的双膝跪在地上,那双向来雾蒙蒙的、永远睁不开的大眼睛里,含了满满的泪水,她带着颤音喊了一声——
“青歌!”
“青歌!你跟我说实话!”
“我不问家事,不问根源,不问你们勾心斗角,权力倾轧!”
“我就问你,累不累、累不累啊!!”
青歌惊得往后猛然一仰,华色却紧追不放,欺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衣袖翻扯间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双臂,青歌一怔,下意识地放缓了拉扯的力道,就被华色一把拉回来了——
“您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
青歌刚想挂起一张云淡风轻的脸说胡话,“哎呀你说什么呢嘿嘿嘿今天天气真不错”的时候,就猛然想起,华色是有一定的法力的,毕竟是个五阶药剂师,只不过没能被“根源”认可而已,也就是说——
她也能通过看人的眼睛判断真假!即使青歌自己是个四阶法师,运用小咒术投机取巧遮盖住自己的眼睛,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了,可是向来坚持“绝对公正”的青歌,压根不会这么做!她可以顾左右而言他,她可以转移话题,但是华色如果一直坚持这么问的话——
她只会、也只能在华色一瞬不转的注视下说实话!
“少君侯,这是您上个月积累下来的作业……”女仆长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您看看……”然后所有的未完之语在看到了她俩的动作之后,就变成了夹杂着滔天怒火的低吼:
“华色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在干什么啊!”
华色和青歌异口同声:
“没干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华色吐了吐舌头躲到了青歌的背后,青歌顶着女仆长“好好的一颗白菜怎么就被自家的烂白菜搭上叶子了”的痛心疾首的眼神,硬着头皮答道:
“您先……放在那里吧。”
女仆长几乎是灵魂出窍地飘着出去了,青歌和华色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似的笑了起来,只不过青歌的笑声越来越小,最后恢复了那副冷肃的样子,伸出手别别扭扭地摸了一把华色的头发:
“哎,这么贼精贼精又蠢得要命的小姑娘……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华色答得又干脆又迅速:“那就让我跟在您身边一辈子好啦!”
青歌哽了哽:“想什么呢傻孩子,你还能做一辈子仆从?这也太折辱人了……真不知道‘根源’认可人的标准是什么,好心累。”她从那堆摞得高高的羊皮纸中抽出一张,然后猛然发现——
这是戈林法师给她上的第一节课,也是最后一节课上布置的作业,对第二铁则的推演和演示,被批复了下来。
那张羊皮纸在一瞬间就从轻飘飘变得重千钧。即使教过她的老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即使她和这位老人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