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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韩野不假思索道，他收回了怀疑的目光，转而担忧地望着宋琬，见她眼神也没有给自己一个，除了感到尴尬外也心知对方没有谈话的欲望，自觉地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对比这位，殷息显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即便他只是坐在宋琬床边，批改着文件，一旦见她睁开眼睛，就贴心地上前嘘寒问暖，也够让宋琬感到厌烦。
也好在他一日只有一两个小时在这里，宋琬只是合着眼睛，和程小七对话，也无大碍。更何况，她和程小七可以沟通的东西实在太少。宋琬只能不厌其烦地和它一点一点分析着剧情。毕竟这是她们两个，能共同拥有的话题了。
程小七不知道能量耗尽以后它会面临的是什么，只是格外珍惜它和宋琬的时光，尽管它知道这样很残忍，宋琬一朝想起，这带给她的疼痛可谓是痛彻心扉。它却依旧卑劣地想在她的记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它听着宋琬的声音，顿时无比厌恶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串数据。
它多么想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和她依靠——这是不可能的。
而宋琬的心情，就格外复杂，她一方面和程小七的关系因为并没有经过那一番生死相依而不显得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她缺乏安全感，这样一个倒计时让她心存恐慌，再加上，程小七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又是不知为何的难以割舍。好像一根救命稻草被剥离的过程，这是让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最绝望的事情。这样的两种矛盾，使她不知所措，却不想改变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
宋琬拒绝了殷息的希望她留下来的要求，好在殷息没有蠢到做出强抢豪夺的事情来，只是亲自把宋琬送回了N市，并声明自己希望能和宋琬再次合作，然后就离开了。
“蓝籁最近被排挤的厉害，”顾盼道，他端了一杯咖啡到宋琬面前，见她面色苍白，懒散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忧色，只能绞尽脑汁讲一些宋琬也许会在意的事情，“那些秘书回来后，都争对她，连龚琴也不怎么站在她身边了，可能是被算计了一笔，学聪明了。”
“嗯，”宋琬应道，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系统出声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短，她浑然心不在焉。
“我不大清楚你为什么要留着她，”顾盼轻轻地瞟了一眼宋琬脸上的神情，“但是，她很能忍，做事情也比其她几位出色得多。”
“是吗？”宋琬没有心思深思顾盼话里面的意思，她凝视着咖啡杯上面淡淡的白沫，“随着你心意去做就是了，我可能有一大段时间不去公司。”
“那你就多休息，”顾盼道，他看了看宋琬，“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没有什么事情，”宋琬道，她虽是憔悴，但也不见得有些许心事的模样。
可顾盼依旧因为这个对平日截然不同的宋琬感到在意，可这截然不同，他却说不出怎么不同来，再加上宋琬流露出来的抗拒，故而他只是嚅了嚅唇，干巴巴地说了几句关心病情的话，最后告辞了。
宋琬合上眼眸，深深呼了一口气，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杜炎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个人，也不清楚找这个人是否有用，只是感觉杜炎身上，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真是莫名其妙的预感。
更糟糕的是，宋琬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凭着一个莫名其妙的预感走。就像有病乱投医一样，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约定好了时间，也约定好了地点。实际上，对方对这通电话是始料不及的，但是却还是应下来了。宋琬也不太关心他应下来的原因。
她从抽屉里拿出化妆盒，即便她不太注意妆容，这些东西还是必备品。在脸上画了画后，多了几分血色。
这样就足够了。
她并没有拿病容去博可怜的习惯，也没有花枝招展然后博人眼球的想法。
到了咖啡厅，这种地方保密性不是很好，宋琬也是不怎么在意，落座后看向早已经等待的杜炎，在心中问道：“他身上，有能让你留下来的东西么？”
“没有，”系统道，它懒洋洋地扫描了一下杜炎。“我们走吧。”
“好，”宋琬迟疑了一会儿，她目光在杜炎的脖子上的棕色绳子上微微驻足了片刻，开口询问道，“你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玉佩罢了，”杜炎细细思索，想到原著里没有半分自己脖子上玉佩的描写，也不细究宋琬询问的原因，只是似笑非笑答道，“怎么，想要？”
他从衣服里慢慢将其拽了出来，“真是想不到顾小姐，也有求人的时候？”
玉佩雕刻地极其简单，上面是难以形容的花纹，就像梵文一样，一下子就让宋琬上了心，宋琬再三询问道，“真的没有什么你需要的吗？”
“没有，”系统闻言扫描了一下杜炎全身，更是细致地看了一眼杜炎脖子上的玉佩，这块玉佩眼熟的很，勾起了它不好的回忆，系统道，“小琬，我们走吧。”
“好，”宋琬道，她冷冷地看着杜炎，“杜先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怎么，不跟在宋瓷身后了，还是终于发现，你和她之间的差距了？”
“呵，”杜炎眉毛一挑，丝毫不在意宋琬的态度，“那块地，是你动得手脚？”
“什么地？”宋琬目光微斜，丝毫忆不起来。
“城郊那块，”杜炎脸上微微出现些许怒色，“还有，为什么赵先生，对于投资投资这件事情推三阻四？宋琬，你要是说你没有动手脚，我不相信。”
“我是动了手脚，可怜你……现在才发现，”宋琬发现杜炎身上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就没了与他周旋的心思，她倒是生出几分想快速解决这场谈话的心思，“城郊那块地，已经捐给了国家，怎么，杜先生对这个结局不满意吗？而且，杜先生不觉得把容易发生泥石流的地方设置楼盘，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吗？”
杜炎丝死死地盯着宋琬，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足够让宋琬看出他对自己的轻蔑和不屑。他直视着宋琬，“顾小姐，果然对我一腔深情，可怜我竟然一直没有看出来。”
“如今知道了，我自然不会辜负你，”他道，瞳孔中映出来有些失真的人影。
宋琬从中没有看出其中的重视，反而看到的是欺骗，她不禁觉得反感，嘱咐系统关机后，她的指尖稍稍往手心处靠近，还未开口，已经被人拉了起来。
来者的力气过于大了些，以至于她面上出现了几分吃痛的意思，“宋琬！”陆悠愤然地唤着她的名字，但她毕竟没有这么冲动，只是咬了咬唇，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眼神一下子就从愤慨变为了担忧，“你生病了还出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杜炎则被她的演技吓得一怔一怔的，宋琬看着她面上带着笑容，眼角确是紧凑的，典型的焦虑式假笑，也心知陆悠顾及着自己背后的顾家和宋家，道，“你抓疼我了，”说罢，她一边将自己的手臂从陆悠手中挣脱出来来。
上面出现了些许抓痕，看得陆悠心中一阵快意，却也不得不放松了力道，她就着新加上来的椅子，坐到了杜炎的身旁，风轻云淡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和杜炎是旧识。”
“不是旧识，”宋琬知道其实对方的潜台词是旧爱，心中顿时浮现出些许不耐，“杜先生也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
“那也是因为炎哥有自以为是的资本，嗯，听闻殷息对小琬你有意思，不知道，小琬什么时候好事将近呢？”陆悠道，她十分坦荡地拿过杜炎面前的杯子，自然地喝了一口。
若不是因为陆悠的眼角一直紧绷，宋琬真当对方和自己自己叙旧。
“好事？”宋琬道，她见陆悠话里有话，“缘分到了，自然会有。”
“小琬和殷息，这两个的缘分，我想是不会到的，”来者示意服务生在宋琬身边加了一个椅子，笑着对二人道，坐下后也不管面前两人的惊诧，“反而是，杜先生和陆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上订婚宴。”
作者有话要说： 来者何人，猜嘛猜嘛～
对于上一章，实际上系统不离开宋瓷和宋琬永远没有进展。
宋琬比较缺乏安全感——这很容易看出来吧？系统在身边，尽管没有实体。都能给宋琬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她就不会把这种想依赖的感觉给宋瓷，那么宋瓷对于她来说就可有可无了，哪怕她动心，她也会把这份心情藏起来。
而系统离开，就不一样了，顾盼会成婚，她亲生父母又比较排斥她，殷息迷恋是有她与自己母亲想像的原因，那些和她关系好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利益，而周岸的白月光已经不是她，她的心已经失去的栖息的地方，她只剩下宋瓷了，她只能去抓住宋瓷了。在她发现这几点时，她骨子里的偏执的特点就会显现出来。而在此之前，就是相爱相杀了XD
☆、第 39 章
“我不会开订婚宴的，连婚宴也不会有，”杜炎不假思索地辩解道，甚是连眸中都流露出些急切，“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只当她是妹妹。”
好一个妹妹！宋琬抿唇，杜炎和陆然在众人眼中已经是不清不楚的了，也就是说陆家已经和杜炎绑在了一条船上，杜炎这样心急辩解，也未免寒心。
陆悠的脸色也已经不太好看了，她虽然迷恋杜炎，但这一点脑子还是有的，她和陆家其他人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以为陆然会和杜炎喜结连理，才会这样责无旁贷地去帮助杜炎，满足自己心中隐秘的渴望。她也知道杜炎对自己没意思，更不会一厢情愿，满含美好的幻想认为杜炎口中的人是自己，再加上陆家就有和杜炎在年龄上能够匹配的人，说明杜炎心中的人根本不是陆家的，那样的话，陆家尽心尽力帮助杜炎是为了什么。更何况，杜炎的话这样果断，也就是说陆家只不过是他的垫脚石，迟早会被踹开。那个时候，陆家定然会沦为笑柄。
她看向对面的宋瓷，忍住心中的暗恨，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她一下子排除了这二人是杜炎心上人的可能性，就算是，杜炎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摘得面前的任意一朵花，她思虑在三，还是为了陆家试探道：“宋小姐和小琬的感情真是好。”得到了宋瓷一个无言的浅笑后，心中一紧，宋家和顾家本来就在N市占据了大部分的资源和人脉，如今两家关系密切，可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杜炎今天的态度，够算上是晴天霹雳了。
“阿瓷怎么会N市来了。”杜炎见三人不再搭理自己，并没有注意陆悠此刻的心理，就算注意了，他也看不出什么来，他只是立刻抢话道，不肯闲半分。
“有些事情来找小琬，”宋瓷道，白老夫人见威逼利诱无用，对她打起了感情牌，那模样真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宋瓷却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也就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是吗？”陆悠倒是会看人脸色，挽住杜炎的手就开口告辞，“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杜炎眉头紧锁，还未开口搭话，就被陆悠制止了，不禁心中暗恨陆悠的不识抬举。但到了这份上，他也不能不告辞了。
见这两个电灯泡已经走了，宋瓷招来侍者结了账，再看向自从她来一言不发的宋琬，轻轻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一□□温，见有些烫，皱了皱眉道，“身体这么不舒服，怎么还出来？”
“有事情，”宋琬道，这话一听就是敷衍之词，宋瓷细细打量了她的穿着，只是一件中袖套衫和八分裤，把头发盘了起来，看上去简简单单，也没有用上什么心思，心下松了一口气，就没有对这句话有什么表示，她道，“我们回去吧？”“好，”宋琬道，把双手塞到了兜里，站起了身子。
上了宋瓷的车，宋琬抿了抿唇道，“我开车来的。”
“我等会儿帮你把车开回去，”宋瓷道，她拿过宋琬递过来的车钥匙，“先回家睡一会儿。”
“好，”宋琬应道，她摸不准宋瓷怎么回来了，但也知道宋瓷会回来多半是遇见了什么问题。她合上眸子，与系统攀谈起来。
“今事一了，陆家和杜炎怕是以后分道扬镳了。”
“为什么？”系统还是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它单纯得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即便有自己的算盘，也是幼稚到了极点。更别说心思怎么都染不黑。
宋瓷一愣，却也是习惯了，将先前的推测一一细说给系统听。这几日来，她和系统的感情倒是突飞猛进——也只是突飞猛进罢了。
系统依旧懵懂，僵硬地回了一二声，就不再吭声，再次进入关机状态。宋琬对这件事情也算是司空见惯，也就停了心思。
小憩了一会儿，宋琬睁开眸子，发现宋瓷将已经车停在了楼下停车位，估计也有好一会儿了，她不自在地嚅了嚅嘴唇：“怎么不叫我起来？”她解开安全带，也就下了车。
“才刚到，”宋瓷莞尔道，宋琬见她这般模样，知道她的话没有几分真，抿了抿唇，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羞赧和甜蜜。
走上楼，宋瓷轻门熟路地打开了房门，“我回来的时候见你不在，问了顾盼再去去找你，也就顺便煲了汤。”她低头将宋琬的拖鞋从鞋架上拿了出来，放在宋琬面前，自己也套上了鞋。
宋琬轻轻地应了一声，她的脚本就小巧，却喜欢穿比较大的鞋子，换好了鞋，走在了宋瓷的前面。宋瓷看着她拖着鞋子在地板上走的姿态，不禁用手将碎发勾回耳后，颊上的梨涡也更深了些。
宋琬坐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沙发就开起了空调，宋瓷顺着她的动作看了看空调的温度，见她讲遥控器放回了桌子上，伸手取过讲温度调高了几个摄氏度起来，语气也带了几分心疼的责备：“温度太低对身体不好，别总是这么贪凉。”
“好，”宋琬顺从地应道，她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确定了衣服的平整，却发现宋瓷调完温度就进了厨房。很浓的汤味顺着宋瓷开高压锅盖的动作弥漫出来，宋琬皱了皱眉，竹荪的味道向来很难闻，她猜到了是什么，但还是开口问道，“什么汤？”
“竹荪冬菇萝卜汤，现在是秋季了，螃蟹也开始肥起来了，周岸姑母送了几只不错的，我拿了几只给你，不过……你病了，等会儿你拿给顾盼就是了。螃蟹性寒，对身体不好，”宋瓷解释道，突然之间顿了顿，面上浮现出几丝无奈，“不准贪嘴。”
“嗯，”宋琬瞥了她的背影一眼，还是老实地应了下来。
宋瓷将汤放在了桌子上，顺便开了电视：“先前吃了东西吗？”
“没有，”宋琬道，她看向电视频漫不经心道，枯燥无味的都市片，女主角脸上浮夸的表情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她切换了到了动物世界。这才拿起抱枕安心看了起来。
宋瓷炒菜的速度比较快，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大功告成了，她将菜端到了桌子上，洗净了碗筷。
一道红烧虾球，一道清蒸鱼，一道白菜，还有一道闻起来味道难以让人想象的汤。宋琬拿起碗坐在了宋瓷的对面。一时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电视播放的声音。
吃完了午饭，菜还剩下大半，洗了碗，宋瓷将菜挨个放进了冰箱，莫名地，她转头看向吃完饭，面上隐隐有些许餍足的正在端着碗一小口小一口喝着汤的宋琬，明明自己手上沾了些许油污，心中却猛然间涌上一股满足感，而那个，想要护着宋琬的念头，想和她一直走下去的念头，在这一刻疯狂膨胀死死地占据了她的心房。
幸福就是这样简单。
她呼了一口气，洗净了手，漱了一个口，坐在了宋琬身边，就像是一个第一次为丈夫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