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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药师暂时成了慕伤号,被羽人非獍抱到榻上躺着,他拉着绮罗生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小朋友,一切就交给你了!”
绮罗生哭笑不得,按住他正准备摸烟筒的手:“药师,可不可以别用这种交代遗言的口气说话?”同时将一股九阳真气输了过去,又想众人的内伤恐怕得费一段时日,至于毒,素续缘临走前,留下了几瓶解药,也不是问题。
得绮罗生之助,慕少艾精神了些,便想起一个先前没有来得及问的问题:“绮罗生,你怎么会乾坤大挪移?”
绮罗生连忙将秘道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又问穆仙凤的去向。众人这才发现穆仙凤失踪了,连忙派人去找。
百岫嶙峋一刻也等不了,催着绮罗生带他进秘道去见超轶主,刚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只得再次躺下。
最后还是去找穆仙凤的人先回来,说找不到穆姑娘,只在一派秋容里找到了圣火令和乾坤大挪移的心法,说着便将东西呈给剑子仙迹。
剑子仙迹顺手接过,又继续追问穆仙凤的下落,传唤了不少人过来,才有一个老守卫说,好像看到穆仙凤跟一个人走了,看背影,像是默言歆。
佛剑分说闻言一惊,问道:“他回来了?”
剑子仙迹颔首道:“灭定师太就是被他伤的。来的路上,你没有遇到他?”
“不曾。”
“有仙凤和言歆在,他不可能走得太快,应该还在附近,”见佛剑仍有犹豫之色,剑子仙迹又补充一句道,“这边的事我和药师能处理,但龙宿还欠我们一个交代。”
佛剑分说领会其意,转身大步奔了下山,在南边的半山腰上,果真找到龙宿之剑招在石上留下的痕迹。
故人已经归来。
可昆仑山脉绵延千里,举目四方,只有群山沉寂,谁又知道他在哪里?
佛剑分说无心多想,脚步始终不停,执着地一路找下去。
午后时分,佛剑分说来到位于光明顶西北的一个小镇,在镇中寻找疏楼龙宿的下落。
接连问了十余人,都说不曾见到,正有些焦急之时,一名年轻人上前问他,是否在找一个紫色衣裳,满身珠玉,跟前还带着一个女孩子的人。
说着,那人又朝镇西一指,说他们一行人往那边去了。
佛剑分说匆匆道了谢,往镇子西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以后写戚太/祖的时候只用他的本名。( >﹏<。)
☆、疏楼龙宿
残雪还未融尽,山色萧索。佛剑分说步履匆匆,自离开镇子之后,孤身一人又走出了数里有余。
举目四望,雪峰突兀,云雾滔滔,却始终没有那个人的踪影,他的脚步渐渐变得有些迟疑,他一时徘徊,不知是否要继续找下去。
正彷徨之际,薄雾将散未散,远处一抹紫色蓦地映入眼中。
是他?
佛剑分说心中一喜,阔步而去,一声“龙宿”将将出口,近前定睛一看,却不是欲寻之人!
对方是一名年华垂暮的雍然妇人,玲珑珠玉绾起满头紫发,身侧站着一个少女,容貌尤其特殊,连带着年岁也分辨不清。
佛剑分说不由暗自一哂,这莫名又无奈的巧合!
这一老一少的前方不远,停着一辆马车,车辕已经被砍断,周围断枝残叶,亦有打斗过的痕迹。
一见佛剑分说出现,那马车中的女子一改端坐其中的姿态,当即探出了半个身子,朝他望来,只见她唇角带有血迹,怯弱堪怜的模样。那女子喊道:“大师救命,她们要杀我!”
紫衣老妇闻声也看了过来,见佛剑分说行色匆匆,应当是有事在身,偶然路经此地,便施施然行礼,道:“我们与她只是一点私人恩怨,小辈们的感情纠葛,不敢劳烦大师。”
佛剑分说停步一看,老妇人说话时语气诚恳,目光平静,可见所言非虚。至于马车上的那名女子,虽有呼救,却并非没有自保的能力。
“吾只是路过,打扰了。”佛剑分说双手合十行了个僧礼,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见他离去,紫衣老妇转头望着马车上的女子,冷然笑道:“步香尘,不必白费心机来拖延时间。天网恢恢,你是逃不掉的!”
步香尘暗自咬碎一口细牙,好一个不知怜香惜玉的闷和尚!怨归怨,脸上依然保持着高贵女子的风范,淡然反驳回去:“好一个天网恢恢!小女子自认没做过什么恶,可担不起这个词。金花婆婆,你与月妹从中原追杀我,一路追到这里,多大仇,累不累?”
原来这名紫衣老妇绰号金花婆婆,而她身边的女子名唤欹月寒,是她前不久刚认下的义女。
当初欹月寒身中奇毒时,曾被她的情郎葬云霄带往幽梦楼求医。
而这幽梦楼的主人便是步香尘,步香尘也看上了葬云霄,便使出了百般手段,只为拆散两人,独占葬云霄的心。
两女争夫,闹出了不少事端,最终是步香尘技高一筹,让欹月寒误以为自己被情郎抛弃,痛苦之时竟生出了轻生的念头。
是时金花婆婆偶然路过,将她救下,带着她回头查清真相,方知一切都是步香尘所为。而此时,葬云霄已不堪步香尘的折磨,在幽梦楼中断送了性命。
前有夺夫之恨,后有杀夫之仇,欹月寒咬牙立誓,必杀了步香尘这个恶女。金花婆婆此行,正是为了帮她的义女报仇来的。
这一路从中原到西域昆仑,她们与步香尘也对上过几次。论起武艺,步香尘略逊色于金花婆婆,这前后几次,都是仗着各种诡计才得以全身而退。
如今强敌当前,步香尘仍是分毫不乱,手执罗扇半掩面,笑道:“我这一番苦心可都是为了月妹好。金花婆婆,月妹一时糊涂,看不透彻,你难道也不明白?小小计策便能离间的感情,不值得月妹为之如此付出。”
事到如今,步香尘仍要狡辩,欹月寒不由怒喝一声:“住口!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欹月寒一时哽咽,难以出声。
“好利的一张嘴!月儿,不必跟她多说!”金花婆婆将欹月寒拉到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另一手凝力运掌,击向马车。
这一掌来势汹汹,步香尘心知不敌,连忙自马车之内飞出。她刚一抽身,金华婆婆的掌风便将马车震得四分五裂。
步香尘暗道一声好险,翩翩然正欲落地时,对方掌风又至,步香尘只得拧身再避。
几招之间,金花婆婆已欺身而来,逼得步香尘避无可避,只得勉强接了一掌。危险关头,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声音刚落,阴柔掌力随之破空而至,将金花婆婆逼退数步。
“嗯?”只接了一招,金花婆婆便明白对方根基深厚,她决不是对手。
先有哨声,再是攻击,这显然是警告!再不离开,难道要等着他们联起手来对付她们母女吗?
金花婆婆一声冷笑,道:“步香尘,你今日运气不错。不过,来日方长,你不可能每一次都有帮手出现。”说着,金花婆婆呼哨一声,唤出马匹,与义女欹月寒一同策马而去。
步香尘抚着胸口,恍如劫后余惊,道:“刚刚真是好险,小女子险些就要香消玉殒,葬身此地了……”
迷达负着手,慢悠悠从树影里走出来,待欣赏够了,反问一句:“这里没有外人,何必装模作样?”
步香尘抓住他话里的破绽,反击回去:“哦?没有外人,难道是内人?”
迷达仍是无动于衷,漠然道:“你的私怨太多了,最好快点解决,别耽误了侯爷的大事,连累我们兄弟。”
步香尘心里明白,指望玄冥二老帮她除掉敌人是指望不上的,他刚才出手,不过是因为对方耽误了他的时间。这般一想,步香尘也无心再挑逗他了,转而问道:“佛剑分说刚从这里经过,咱们去不去追啊?”
*
佛剑分说继续沿着山路往前走,近来的天气实在不怎么样,天色灰蒙蒙的,山道上也总是笼着一层雾,稍远些的地方便看不清了。
走了许久,仍不见要找的人,佛剑分说心道或许从一开始就走错方向了。正疑惑之间,忽觉眼前一花,气力凝滞。
不好!
无色也无味,瞬息之间便使人浑身无力,这究竟是迷香还是奇毒?佛剑分说无心多想,连忙屏息,却也已经来不及了,双膝一软,缓缓跌倒在地。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昏迷之前,只看到一双脚缓缓走近,耳边声音隐约可闻。
步香尘取出怀里的鼻烟壶,壶中藏有解药,轻轻一嗅。她看着昏倒在地的佛剑分说,眉头蹙起,不满道:“你未免也太小心了,单一个十香软筋散还不够,还要用曼陀罗?”
迷达近前几步查看佛剑分说的状态,答道:“此人根基深不可测,不可大意。何况你的药也不是很管用,侯爷那边,那个带狗面具的就不怕你的药,戳了阎达一刀,跑掉了。”
步香尘反驳道:“这不可能!必定是你那兄弟毛毛糙糙的,连下个药都能出纰漏!”
迷达回过身来,冷冷作笑:“这话你可敢再说一遍?”
步香尘哼了一声,无意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转口道:“正道是解决了,那还有明教的人呢?剑子仙迹,药师慕少艾,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一并抓回去?”
迷达道:“明教里变数太多,药师之能也不可小觑,我们人手有限,不能冒险。至于那个最光阴,跑了就跑了,用佛剑分说来补上这个缺,想必侯爷也会很高兴。”
步香尘款款走上前去,低头一看,顿时惊叹不已。之前隔得太远,不曾看清,如今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距离,这么一看,这佛剑分说果然当如普贤,色相第一。
步香尘几乎心花怒放,伸手便要去摸,笑道:“何止高兴,奴家简直要把持不住了……”
“汝最好忍住。”熟识的声音蓦然响起。
迷达不及转身,反手一掌轰出,与步香尘惊然回头,只见来人一袭紫袍,珍珠为饰,白玉为簪,手中团扇一转,巧妙化去了他的掌力。
疏楼龙宿徐行漫步,由远而至,道:“玄冥二老,幽梦楼主,好久不见。”他唇角含笑,礼数也无可指责,尽管如此,依然能感觉到他华丽面具下的不悦之色。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步香尘笑着上前,叹道,“龙王好生不懂怜香惜玉,突然这么一句,我可是吓坏了!”
疏楼龙宿浅笑回道:“怜香惜玉,那得看对方是谁,值不值得。”
“龙王真是一句句直戳我的心口。”步香尘以扇掩面,低头一笑。
龙王?这个称呼从何而来?
迷达与其同修阎达出身西域,承蒙疏楼龙宿的举荐,才会来到云间侯府当差。多年来,疏楼龙宿一直自称是西域富商,迷达兄弟未曾有疑。
此时乍闻“龙王”二字,迷达一时疑惑不解,回想起先前正道六派与明教交战的时候,就曾有过紫衫龙王回归魔教的传闻。
这前后联系起来,仔细一想,迷达顿时恍然,连忙定下心神,拱手笑道:“原来西域富商龙先生就是紫衫龙王,真是失敬,失敬!”
疏楼龙宿回礼道:“阁下多礼了!”
迷达不肯就此罢休,他知道这疏楼龙宿与云间侯三兄弟素来有些瓜葛。别的不说,绝代天骄在西域积威甚重,疏楼龙宿与他交好,因此西域诸州马匹丝绸瓷器等物的买卖大多落入了他的手里。
这些说到底无非是利益往来。
但如果云间侯知道这位西域富商就是大名鼎鼎的魔教四法王之一紫衫龙王,情况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旁的不好说,迷达只知道,如果绝代天骄知道疏楼龙宿的这一重身份,首当其冲的便是怀疑他们兄弟俩是不是魔教的奸细。
等到那时,他们兄弟两个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想到这些,迷达旁敲侧击问道:“多年不见,龙王风采依旧。侯爷念叨了很久,总说未能与龙王再度会面,深以为憾。眼下侯爷就在附近,不知龙王可否赏光?”
疏楼龙宿低笑道:“紫衫龙王不过江河游客,怎敢与云间侯结交?”
迷达心中了然,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疏楼龙宿此行为何而来,稍稍掂量一下,佛剑分说并非计划中要抓的人,没有必要为此得罪他,继而影响到侯爷的大计。
于是取出了十香软筋散的解药,递与疏楼龙宿,道:“今日你我从未见过。”随后使了个眼色与步香尘,示意她一道离开。
待多余的人走远,疏楼龙宿弯身将佛剑分说从地上抱了起来,端详了一阵,拿扇子轻轻打了他一下,小声嘀咕着,半是埋怨半是无奈:“这样你也能弄错?”
疏楼龙宿此行并非孤身一人,还带了一队亲信过来。此时马队就驻扎在西面的方向不远,穆仙凤与默言歆皆在其中。
疏楼龙宿将佛剑分说带上马车,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然后取出迷达给的解药,仔细确认无误,这才放到佛剑分说鼻端,同时一掌按在他的背心处,将一股真气送了过去,催使药力发散。
十香软筋散就此而解,但迷药的药力还在。佛剑分说依然沉沉睡着,这一睡也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
疏楼龙宿看着怀中熟睡的人,也罢,想他从中原一路奔波至此,又在山中走了大半日,想必他也累了,让他静静睡一阵也好。
只是此地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疏楼龙宿便吩咐众人即刻启程。
马队继续东行,疏楼龙宿坐在马车上,怀里拥着熟睡着的佛剑分说。太阳即将落下,疏楼龙宿挑起车帘,看着天边的晚霞,绚丽的色彩铺陈了大半边的天空。
永夜之国,不死之身,黑夜和生命一样寂静漫长。
他拉起佛剑分说的手,摩挲着他手掌上因常年握剑而留下的薄茧,不觉笑了出来。
还是光明世界美好精彩,引人流连忘返。
恰好这时,穆仙凤有事近前禀报,疏楼龙宿竖起食指,置于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穆仙凤连忙呈上流川飘渺送来的消息,红着脸偷笑着跑开了。
到了晚膳时分,马队在山脚边停下,准备起火烧饭。不等主人有所吩咐,穆仙凤便拉着默言歆一起去准备素斋。
戌时过后,曼陀罗的药力终于失效,佛剑分说逐渐苏醒,只是迷香留下的短暂后遗症,让他一时有些迷糊,他一手托着额头,愣愣看着眼前的人。
疏楼龙宿也看着他,觉得这种状态下的佛剑分说真是有趣极了,便拿着扇子又打了他一下,笑道:“该醒了吧?”
却见佛剑分说目光渐渐复杂,脸上亦是疏远的神色,开口第一句便是:“你认识绝代天骄?”
作者有话要说: QAQ
☆、面目模糊
原来佛剑分说晕倒的时候,尚且留有些许意识,因此迷达他们和疏楼龙宿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当他得知昔日挚友与玄冥二老,乃至云间侯都有所往来,甚至还可能援助云间侯于乱中谋取渔利,将武林正道一网打尽时,即便佛剑分说的心性再沉静再坚毅,心中的震惊依然无异于晴空中响起一道惊雷。
佛剑分说完全没有想到他相识多年的友人竟会是这样的人!
迷香的药效很快发作,没过多久,佛剑分说便彻底昏睡过去,自然不知道疏楼龙宿他们接下来还讨论了什么。
虽然听到的只有寥寥几句,但是这寥寥几句已足以让他猜到许多事情。
疏楼龙宿见他一醒过来,便是追问他与绝代天骄的关系,满心重逢的喜悦之情顿时被这句话打得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