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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食客。
先前最光阴和他的师父鷇音子所遇到的迷达阎达,正是此人之门下走狗。
此时最光阴站在侯府大门远处,冷眼看着那挎刀的年轻人与丑面老者一同进了云间侯府。
依照他师父鷇音子的推测,这个年轻人应该是紫衫龙王的属下,怎么这会儿又跟朝廷的人勾搭在一起去了?
难不成是疏楼龙宿离了中原,这人见旧主失势,便另投了门庭,跑到云间侯这里来讨一个荣华富贵?
也对,像这样的无耻小人,追名逐利是其本性,就跟馋猫爱腥一样,改不了的。云间侯虽然暂时失了兵权,但他仍是皇帝封的侯爵,贵不可言,何况他还有两个手握兵权的姐弟,未必没有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的机会。
看起来,这厮似乎抱上了一条挺粗的大腿!
小蜜桃匍匐在最光阴的脚边,见他半晌无话,便站起来拿脑袋拱了拱他,问他下一步有何打算。
最光阴伸手摩挲着下巴,嘿嘿笑道:“难得有缘遇上,这一次非抓住他不可!你先回客栈等我,我进去查探一番,如果一个时辰内我没有回去,就到城南郊外等我。”
雪獒聪慧,也不多言,头一点便转身走了。
侯府正门前守卫甚多,饶是最光阴如何不凡,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闯进去。
于是他一路绕行,直至侯府东侧的僻静处,确定四下无人注意到他,这才使出梯云纵来,轻飘飘落在府墙上,贴着墙头俯身往里一看,趁着无人察觉之际,迅速进入,藏在一个早就选好的隐蔽处。
见左右无人,再次长驱直入,如一道虚影般一掠而过。
侯府之中高手云集,最光阴不敢托大,行了一段,便停下脚步,躲进阴影里。又想自己这身衣服的确显眼了些,若是被人发现,恐怕就给认出来了。
打草惊蛇,委实不美。
此时恰有一个家丁路过,最光阴藏好了,等那人走过去,悄然潜行至其背后,立掌如刀,劈在那人颈侧,见他晕了过去,便将他拖到附近的假山里,剥下衣服换上,再将那人的手脚捆了,又把他的嘴巴堵上,这才走了出来。
云间侯府占地甚广,加之重门叠户,最光阴并不知道那两个人去了哪里,不好瞎闯。
琢磨了一下,想起他们来到侯府时,是正式投了拜帖的。如果这两人是绝代天骄的门客,一来不会牵着马直接走到侯府大门,二来也不会投什么拜帖。
既然投了拜帖,那便是要去拜见绝代天骄的,双方会在哪里会面,最光阴大概估计了一下,便一路摸了过去。路上尽量避着人走,实在避不过去时,便垂手低头,佯装恭敬,凭着这一身家丁服色,竟也无人拦阻他。
又走了一段,最光阴忽然看见前方有几个婢女捧着茶果,正往西面一处轩室走去。他连忙跟了上去,半蹲在窗外,小心挑破窗纸,往里一看。
此间似乎是一个书房,陈设颇为简洁。北墙的书案后边坐着一个人,穿着缕金线的霜色袍子,剑眉星目,神情冷峻,想必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云间侯绝代天骄了。
几个婢女将茶果送进来,便退了出去。
书房里除了绝代天骄,还有其他三个人在,那一老一少果然就在其中。
余下的另一位,正坐在绝代天骄右手边的第一张太师椅上,身着金甲,年纪不大,气势倒是威严。
看他与绝代天骄交谈时,两人间亲厚之意溢于言表,必定是极为亲近之人,莫非此人就是绝代天骄的三弟御宇天骄?
最光阴正猜测着,便听到那个年轻人恭敬地说:“……侯爷所托,鄙人回去之后,定当全数转述给主上,请侯爷放心。”
绝代天骄点了点头,眼中不见喜怒,道:“当年与龙先生匆匆一晤,不曾深谈,甚感遗憾。龙先生是久居西域的富贵闲人,不知何时才有再度东游之意?”
那年轻人听了,脸上带出一点讨好的笑来,道:“主上亦是深以为憾。其实主上早有东来之意,只是诸事缠身。鄙人此次来到中原之前,就听主上说过,若无其他变故,应当会在一年半载之内重游京师,并在京城山海楼中设宴,以谢侯爷多年照拂,届时还望侯爷抽空拨冗,与主人一会。”说着,便站起身来,朝座上的绝代天骄一躬到底。
一旁的御宇天骄“嗤”一声笑了,道:“你这个人倒是很会说话。说到‘照拂’二字,还是龙先生照拂我们哥俩多一些。如果没有他的多番举荐,侯府上下也不会有这么多高手,先有迷达兄弟,如今又有支离疏先生,我二哥的云间侯府可算是如虎添翼了!”
窗外的最光阴听到这里,蓦然一惊,那尾紫龙果真和朝廷勾搭上了!玄冥二老这样的魔头,竟也是受他的推荐,才会跑来给云间侯卖命!
他们是何时加入了侯府?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
那疏楼龙宿呢?他与绝代天骄又是从何时起就有往来的?
又见那年轻人稍稍侧身,面向着御宇天骄说道:“正所谓良禽择木,侯爷慷慨豪爽,天下间的高手自当愿为侯爷效命。主上曾经说,所谓举荐不过是在双方之间搭个桥递个话罢了,当不得什么。”
最光阴听到这里,忽觉背后有人,连忙拧身一闪,堪堪避过来人掌风,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玄冥二老中的迷达。
书房里的人也听到这边的动静,绝代天骄长眉一皱,扬声问道:“外头闹什么?”
侍卫连忙进来回禀道:“侯爷,有人闯入侯府,被迷达先生发现了,迷达先生正设法将他擒住。”
支离疏与流川飘渺相互看了一眼,不待绝代天骄有所吩咐,支离疏已一跃来到屋外,只见侯府家丁们拿着各式兵刃,正将两个人团团围在中间。
再看那战圈中,一人白面无须,举手投足间尽是邪气,正是迷达;而另一人便是众人口中的闯入者,他穿着侯府家丁的衣服,手中挥舞着的却是一柄奇特的兽骨大刀。
支离疏心一沉,毫不迟疑跳入战圈,掌气直逼最光阴周身。
最光阴看到对方又有人出手相助,连忙扬刀回防,怎奈对方掌力连绵不绝,竟透刀入体而来。最光阴暗吃一惊,这武林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支离疏?为何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迷达见支离疏一出手便将人牵制住,顿时心生不喜。最光阴一时被支离疏缠住,背后露出好大一块空门。迷达可不是清高冷傲的高手,如此机会,怎会错过,双掌一分,朝最光阴背心处打来。
最光阴听见背后风声,连忙使出鷇音子近些年新创的太极剑法,化刀为剑,骨刀在周围划出无数圆弧,卸去对方两人的进逼。
支离疏当即大喝一声,连发数掌,如惊涛巨浪一般,迅疾朝最光阴身上打去。
最光阴一向是使刀的,对于鷇音子的太极拳太极剑着实没有什么研究。支离疏攻势一变,他登时就有些招架不住,乱中出错,被支离疏一掌击飞,连退了十余步才重新站稳。
迷达见支离疏这后来之人却先得了手,眸中冷焰焚烧,心道若让他将人拿下,那日后云间侯身边哪还有他们玄冥二老的位置?连忙抢上前去,趁着最光阴受伤之际,欲将他一举擒获。却见支离疏亦是不肯退让,与迷达齐头并进,隐隐有一争高下之意。
最光阴看在眼里,心道这两个人武功虽高,彼此间却毫无配合之意,这便是机会!
最光阴凝神定心,再以太极剑法与这两人周旋,打斗间偶然看见一旁观战的流川飘渺,顿时计上心来,寻了一个空隙,兽刀一沉,一改圆融刀势,化作清风流云,却又有劈山开河之力,正是流川飘渺当日所用的那一招“行云流水”。
支离疏见此招刀风凌厉,不敢硬碰,于是虚晃一招,借力倒步后退。而迷达靠得太近,不及防备,已被最光阴的刀风扫中,当场呕红。
最光阴连忙借着这一击之力飞速后退,又连发数招,将追兵拦住,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眼前。
最光阴不敢多作停留,离开云间侯府之后,便将伪装扯下,脚步依然不停,径直奔出大都,在郊外等小蜜桃前来汇合。
支离疏那一掌正打在他的左肋上,肋骨断了几根,好在断骨并未插入肺叶,不算严重。最光阴稍微处理了一下,又吞下几颗药,便盘腿坐下,原地调息。
小蜜桃很快赶到,见最光阴这副模样,便在附近守着,替他警戒,以防追兵来犯。
半柱香过后,见最光阴睁开眼来,小蜜桃走上前围着他转了几圈,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摇晃,道:“命可真大!”
最光阴长臂一展,将它按住,笑道:“高兴也别绕着我打转,绕得我头晕!”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庆幸,如果打中他的不是支离疏而是迷达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着逃出侯府,再撑着千里迢迢跑去迷谷找慕少艾。
见最光阴脸色不错,小蜜桃便问他在侯府里遇到了什么。最光阴把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小蜜桃又问:“你打算怎么做?”
他道:“我已经暴露身份,不好再追查下去。剩下的事就交给师父去伤脑筋好了,也不知道他回武当了没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即刻南下。”
于是一人一犬又踏上南下之路,往迷谷的方向去了。
*
云间侯府内,绝代天骄见府中诸多手下居然拦不住一个刺客,面上覆着一层寒霜。众食客与侍卫们见他如此,更觉失责,一时都不敢出声。
绝代天骄漠然扫视众人,命侍卫长带上一队人马即刻在城中搜捕刺客,随后挥手示意其余人等各自退下,支离疏也被管家请到客房休息,说晚上再设宴为他洗尘。
流川飘渺似乎身有不适,便辞别了云间侯,出了侯府,连夜西去了。
左右的人接连退下,书房中便只剩下绝代天骄与其弟御宇天骄两个人。绝代天骄便道:“不日你即将出征,身为兄长,吾有话对你说。”
御宇天骄抬起眼来,道:“如果是勿再杀降杀俘那番老话,可以省了。”不等兄长再开口,他又说道:“你应当知道朝廷艰难,军中没有多余的粮草养活那些俘虏。你倒是仁慈,当年那三万人说放就放,也不想想那些都是反贼的属下,一放便是纵虎归山。如今他们卷土重来,倒要我这个做弟弟的来给你收拾。”
绝代天骄眼一凛,冷声道:“你在责备我?”
御宇天骄道:“不敢,只是不吐不快。我知道你不想造太多杀业,陛下收你兵权,也算是如了你的意。大姐说她理解你的想法,我也不想再劝你什么。但是,你应当知道朝堂上有多少人嫉恨我们姐弟,说我们功高震主,居心不良。……好歹你也想想大姐的苦处!那些武林正道向来不服朝廷管束,这一次你不会再心慈手软了吧?”
“绝代天骄没有多余的仁慈。”
“但愿我凯旋归来之日,能听到一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觉得这么正经的文风一点也不适合我。= =
☆、太元古琴
时如逝水,转眼之间,绮罗生来到岘匿迷谷已有数月光景。
这段时日来,慕少艾为了给绮罗生治伤,几番苦思,终于想出一个妙法。
先是取出了长针,下在绮罗生身上中极、天突和肩井等十二个穴道,如此一来,便隔断了绮罗生的十二经常脉与奇经八脉,原本被鷇音子困在身体各处的寒毒也因此被一一隔开。
此法无非八个字:分而治之,以热攻寒。
于是从这日起,慕少艾都会用艾草和另外几味药捻成细绒,灸烫绮罗生周身大穴,再配合药浴,药汤内服,三管齐下。先是十二经常埋,再而是奇经八脉,随着体内寒毒逐步消除,绮罗生也渐渐恢复了血色,不再畏冷怕冷。
剑子仙迹与阿九看在眼里,也都替他高兴。
迷谷里多了一个绮罗生,需要慕少艾得多费些心神,但是他倒也不觉得累,反而还挺高兴的。绮罗生这个年轻后生模样顶好不说,而且性情温润谦和,风趣幽默。
最紧要的是,他不会像剑子仙迹那样质疑他的治疗方法,怀疑他的煎药水平,频繁挑战他哄人吃药的耐心,同时还要坚持讲冷笑话。
一日闲来无事,慕少艾便将这话说给剑子仙迹听。
剑子仙迹听了便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来,皱眉叹道:“药师,都是剑子不好,当日我伤势甚重,你为我潜心医治,经年累月下来,心肾受损,肝虚邪袭……”
慕少艾目光一冷,咬牙切齿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得了离魂症?”
剑子仙迹叹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一旁的绮罗生又是忍俊不禁,心道这两位前辈真是有趣得紧。
在迷谷住了这么久,绮罗生也算是看明白了,阿九说得没错,这俩就没有一天不打诨插科,抬杠斗嘴的。
剑子仙迹自个儿也说了,挚友的意义就在于互相吐槽。
所以每次只要他们一开场,绮罗生跟阿九两个就都很知趣地退开,或是拿着药篓上山采药,或是在迷谷里四处走走。总之,不要站得太近,免得他们他们说到一半,忽然丢出一句:
“绮罗生你怎么看?”
“绮罗生,你来评评理!”
“绮罗生小友,你觉得我跟他,谁的话比较有道理?”
……
绮罗生并不是讷言少语的人,只是被问个三五次尚可招架,要是再多几次,就有些无言以对了。
这边绮罗生逐渐康复,那边剑子仙迹身上的内伤也已经痊愈,无需慕少艾再为他把脉煎药。
慕少艾一闲下来,便有些闲不住了。
很快他便发现绮罗生打穴的功夫很是精妙,一问之下,才知是他的义父所授,于是时常拉着他探讨些点穴解穴之术,有时又把话题转到药理医理上去,教他辨认各种草药的药性,谷里收藏的医书也任他翻阅,天气好时,还会带着他与阿九,三人一同到附近山里采些药草回来。
又一日,最光阴将慕少艾索要的药材送来,见绮罗生已好了许多,大喜过望。最光阴跟绮罗生说了些话,又找到剑子少艾两个人,按照鷇音子的吩咐,将他在云间侯府里的所见所闻复述一遍给他们听,随后便离开了。
至此谷中无事,匆匆又是数月过去。
一天夜里,绮罗生洗漱完毕,正准备睡下时,突然听到谷口的方向传来几声轰隆巨响。绮罗生想莫非是有人深夜硬闯迷谷,连忙披衣而起。
开门一看,慕少艾与剑子仙迹两人也已经出了房间,并肩站在檐下,望着谷口的方向。
“吱呀”一声,阿九打着呵欠,毛茸茸的脑袋伸到了房门外边,拖长了声调问道:“这次又是谁在砸我们家大门?”
慕少艾微微一笑,道:“这么大的动静,除了百岫嶙峋还能是谁?阿九,快去把人带进来,免得他兴致太高,一举把我们的房子也拆了。”
阿九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又回头问道:“动静这么大,少艾,他该不会是来讨债的吧?”
慕少艾道:“他深夜来到,必有要事。快去带他进来,休再絮叨。”
阿九领命而去,尚未走远,脚步却再一次顿住。
这夜无月无星,唯有夜雾沉沉,远处山峦沉寂。谷口的异响已经停下,夜色中只听到一声声“叮、叮、叮”,细微清亮,似乎是玉石相互轻击的声音,由远而至。
阿九提起灯笼往前一照,绮罗生借着这火光一看,只见黑暗中一人破雾而出,红衣白发,下巴尖尖,如厉鬼一般。
百岫嶙峋背着一只长匣,一步步走到光亮中。背后的长匣一端系着玉石坠子,正随着他的步伐发出叮叮脆响。
他走到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