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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整个大楚国之内,也就只在那位了……
那位……胆敢当堂跟眼前的这位‘神’吹胡子瞪眼睛,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跟着这位‘神’争,能一道折子让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神’当场就是破了功的……
小福子的脖子不由又是缩上了几缩,又瞅着那位的脸色,只得是战战兢兢的去捡那折子……
瞅着他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座上的玉龙却是不怒反笑了……
“你瞅瞅,这都成什么事儿了?!是非黑白,竟是全凭他赵侯爷一张咕咕嘴了?!”
小福子虽说是在这位玉龙国主身边待的时间不长,也是知道,虽然外面传闻说是国主如何冷酷如何难以亲近,可这国主打性子里却是温吞和气平易近人,再加上那赵侯爷平日里所做的种种,如此这般,怕又是这玉龙国主又想着要跟自己抱怨了……
也不多言,便是直接抬手翻过了那折子的厚封,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见那折子上工工整整的大字黑白分明的写了:
‘本女侠将于今夜出动,必将于这禁宫之中盗取国主身上的一件无价之宝!国主务必保重哈!’
落款的,则是单字一曰‘白’……
白?‘白’什么?
谁人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潜入这戒备森严的禁宫之中来盗宝,还偏偏是国主身上的?还‘女侠’?竟然还这么光明正大通过这折子放了‘通告’?!
这不是明摆着要挑衅国主的禁军么?!
可看这……这这这,这分明就是那赵家侯爷的笔迹呐?!
这赵羽赵小侯爷,自打那老侯爷赵毅薨了之后,自然是承袭了那‘忠义’之封,虽说是该守庐三年,可这明着是归守孝,暗里却是隔三差五三天两头的蹦哒出来弹劾这个状告那个,惹的满朝文武闻风丧胆,见了他都立马是跟躲瘟神似的躲开了百米之遥绕着道儿走,生怕一个不留神儿之下,就被揪出了个什么错处,跟着就直接蹦哒到了国主跟前,暗地里再给狠狠的参上了个一本……
上次朝中吏部吴尚书一家,就是因为那赵侯爷上了一道名曰‘国主务必保重’的莫名其妙的折子,紧跟着就是揪出了当时在江南那边闹腾的正欢的屠龙会有所勾结,君令一下,满门抄斩,全家老小有四十多口,老惨了……
紧跟着顺着勾起来的这条线儿往下再查,江南一带,参与屠龙会活动的,或斩或罚,动辄牵连出了数千人,一时之间,朝野人人自危,由此,也是是断了那叶氏余孽在江南一带活动的可能性,彻底把那叶氏残党打回了云南一带……
而这现下,这道莫名其妙的折子……
这乌漆麻黑大晚上的,这赵侯爷……这又是打的个什么主意?!
却见那坐着玉龙国主不知是眯着眼咕哝一句什么,紧跟着竟是红了脸……
红了脸?脸红了?!
小福子公公表示受到了一百二十万分的惊吓……
可看着国主那本该是白皙到近乎等同女子的脸颊边骤然晕染开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联想这事儿,国主这明显就心恼着,可看那表情,那眯着的狐狸眼睛,分明是算计了人家等着收帐的窃喜着……
该怒不怒,说笑又不是笑,闹了半天,倒是不晓得是该怒还是该喜的矛盾着了……
小福子虽说是年少,毕竟也是要在国主身边伺候着的,当初可着实是被那赵侯爷耳提面命过的,现下,眼见国主这副模样,赶紧是抬手一招……
介于玉龙国主先时曾不甚间给落下了隐疾,国主的身子骨为重,这御书房的内殿之中暖炉之上自然是随时有温着药……
小福子这手一招,立马是有另外的小公公奉了药碗上来……
“不是早都说过了,这药,喝着也没什么效果,还不如……”
“侯爷吩咐过了,国主凡事不可太过激动,这药,自然是停不得了,国主要是不喝,让侯爷知道了,倒霉的可就是奴才呐!国主您还是……”
得兄有赵家侯爷如此,身为一国之君的玉龙国主也是无奈一声长叹……
“搁着罢……”
……
宫道上偷偷摸摸溜着的白斑斑也是觉得很奇怪,这一路摸着行来,这大内王宫里的禁军,怎地……比自己这菜鸟……还菜?!
这一旦说开就是奇怪的紧了,所谓的‘奇怪’,便是自然而然的转成了诡异……
莫说是自己这‘三脚猫儿’的功夫,堪堪翻个那城墙还行,搁平日那些个大官贵族家的护院侍卫来说,也就那样了,可若是对上这些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宫廷禁军……
自打偷偷摸进了王宫里,到现在,连那禁军换班都换了第三遭了,可白斑斑现在在窝在假山后面的石洞里躲着……
所谓事出有异必有怪,白斑斑才不相信打自己会运气好到没天理呢!
凭着多年以来身为女人的‘直觉’,白斑斑感觉,这后面,冥冥之中,总有一张看不见大网……正缓缓收缩着……
而其间网中的猎物……
自打那‘白珊珊’这名儿作为‘亡国之后’‘风靡了整个大江南北’之后,自然是再也用不得,反正白家也是没了。自己也是,猛地一时脑抽,索性是改成了现在所谓的——白斑斑……
行走江湖之间,偶然听说如今作为楚都的洛阳城盛名在外……
当时,在那时,还是被称为豫州城……
当时,那时候,爹爹,就是葬在了豫州城……
当时,那时候,曾经,豫州城的牡丹,原本是,很想,很想跟着一个人去看的……
现在,四月,正是牡丹花开……
可现在,当初跟自己半肩站着的那人……却是再也见不着了……
剩下自己一个,也是孤单怪可怜的……
虽说是平日里有双儿陪着,严录跟着,可那严录,到底是外人,不可交心……
然而事实上,也是该自己倒霉,明明拜祭过爹爹就是了,干啥不好,偏生不听人劝的,也不知怎地就是非要再来进城瞅瞅……
且不提自己去拜祭之时,爹爹原先的那黄土木牌将就着那座孤坟,莫名其妙的,竟是成了爹娘合葬,那雕栏纹花白玉石砌的陵园,还完全是按着国公的规格建的……
这现下白家早已没落,谁人还能有这么好心?!连自己这亲女儿都没能做到的,都给替着做了?!
更何况,这现下可是楚国司马氏的天下,作为前朝‘亡国之后’的母家,竟是大喇喇的在这洛阳王都之外,占着一处陵园?搁寻常之下早就是给叫官府踏平了去,可这现下瞅着这……
谁人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诡异,着实是诡异的紧……
对于这临安城,白斑斑总感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情况是万万进不得的,却仿佛是着魔障似的,仿佛是丢了一件重要到了不惜一切代价也非得要去寻回来的东西……
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弄丢在了,这洛阳城里……
本以为凭着自己那‘出神入化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易容术’顺利的瞒过了守城的那些个官兵,可孰料才进城刚刚落了脚跟子没多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了一大堆子的‘黑衣人’,本身就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是有着个还算是‘高手’的严录,可后面到底是还有个叫双儿的‘拖油瓶’……
要是轮起单打独斗还行,可要是遇上人家那一堆子‘专业人士’……
白斑斑也是呵呵着无奈长叹了……
为首的那位也是‘好说话’的紧,扣了严录跟双儿,限她三天之内摸进王宫,去取了当今那位玉龙国主身上的一件‘宝贝’……
不单如此,那位‘头头儿’还‘热心肠’的很,甚至连那大内王宫的路线图外加兵力部署图都给一并提供了……
又不说清楚是什么‘宝贝’,也不讲明白是何原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教自己去送死……打,是打不过的,报官吧,又万万使不得,回头没准儿人没给救出来,反倒是把自个儿也给折了进去……
万般无奈的拖沓了两天之后,就在今晚,白斑斑终于是打定了主意,反正都是死,倒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
白斑斑觉得自己就是太过‘重情重义’了,这不……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窝在假山后面石洞里战战兢兢躲着的白斑斑……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这么一直缩在这里反倒是不妙,还不如是……
章56
白斑斑觉得自己就是太过‘重情重义’了,这不……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窝在假山后面石洞里战战兢兢躲着的白斑斑……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这么一直缩在这里反倒是不妙,还不如是……
屏息,敛眸,握拳,长舒,提步,倾身,嗯!很完美!
三!二!一……
向前……
冲——!
诶?啊咧?!
竟是,很不巧的是……竟然,跟那一队巡逻过来的禁军,撞了个正脸儿……
完蛋了……
白斑斑现在的脑袋里空荡到就只剩下这三个大字了……
……
御书房……
任凭小福子公公联合上了十几位‘同道中人’软磨硬泡的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某位‘蛮横无理’国主可是打死都不肯喝一口药……
理由很简单,三个字,干脆利索,掷地有声:“朕没病!”
某位国主瞪着两只堪比□□的大眼睛泡子死盯着,颇有‘誓死不从’的架势……
“可是国主,侯爷吩咐过了,国主是有旧疾,得时刻留心着……”
“哼!你们这什么时候都这么听他赵羽的话了?!”
一声冷哼,外加一句凉嗖嗖的质问,他赵侯爷有张良计,我们这位伟大国主自然也是有着包试包管用的过墙梯……
要知道,这内侍结伙朝臣,不管是有没有所谓的‘谋图’,都是死罪一条……
玉龙瞅着阶下瞬间跪倒的一地,却是百无聊赖的撇了撇了嘴,——这不就是了么,每次还都非要自己把这茬儿搬出来吓唬吓唬……
面子上虽说是瞅着颇为‘凶神恶煞’的,可凭小福子‘有史’以来对咱们国主大人的研究,此刻的玉龙国主,不旦是心情大好,而且是好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至于其间缘故,靠的较近些儿的几位小近侍也是跟着听了个清清楚楚……
玉龙国主那不经意间眯起的眼眸,那微微扬起的唇角……
不经意间的一声轻叹,一句呢喃……
“猫儿,可要上钩儿了……”
“小福子!回寝宫!”
一声令下,小福子可容不得迟疑,赶紧是诚惶诚恐的跟着……
……
回到寝宫的玉龙国主显然是更为怪异的……
那变换到堪比天上晚霞云彩般的‘精彩’的脸色暂且不提,就单说这一向沉如净水的国主跟生了猴屁股似的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
小福子认为,这其间……必有‘好戏’哈~!
“焚香!沐浴,更衣!”
这转来转去的‘不安’了老半天,那位‘心神不宁’着的才是硬生生的憋出来了这么一句……
阶下强忍着笑的小福子险些就是破了功……
也是由不得小福子不多想,这习惯于晚睡的这位‘大神’,今个儿,怎地……这就要睡了?!
焚香?
好好的,这焚的是……哪门子儿的……香?!
今个儿的国主……怎么……
怪哉怪哉……
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哈……
小福子公公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
再说御花园假山这边的白斑斑……
白斑斑今日也是觉得诡异的紧了……
刚刚,那队巡逻着的禁军,明明就是跟自己撞了正脸,可那二十来号人,看见自己,都跟看空气似的,压根儿都当是没看见似的……
就瞟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巡逻……
他们这,莫不是……眼瞎哈?!
也不可能啊?!这可是禁军啊!怎么可能有眼瞎的?!
莫不是,自己这……在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那什么时候,已经是,修成了……隐身术?!!
白斑斑表示自己也受到了一百二十万分的惊吓……
……
不光如此,这一路照着那伙子人提供的‘路线图’摸着过来,白斑斑也是有意无意间‘冒险’试探过那么几回,果不出其然的,所有当值巡逻着的禁卫军,压根儿就是拿自己这‘刺客’当空气了,更为诡异的是,这些个禁军甚至是故意躲开着自己……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异’,宫廷禁军如此,反倒是让白斑斑心中愈发生出了几分不安……
而作为深处大网之中,作为棋子的自己,自己的行动,自己的心思,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仿佛一切的一切,都紧紧的掌控在他人的手中……
这种被人明里暗里算计着的感觉,怎地都是让人生生生出几身冷汗来……
立在一座大殿之前的白斑斑梗了梗脖子,又咽了咽口水,终是下定了决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横竖都是一死,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怕上个什么?!
……
月朗星疏,湿润的让人舒爽的夜风中,掺杂着淡淡的花香……
淡淡的,好闻的香味儿,怎地都是让人的甜蜜到了醉心……
澄澈如水月光映照之下,檐上的飞禽走兽,地上白玉石铺就的长阶,阶旁的花树,棱角分明……
明明作为一国之君的寝殿,竟是不见一个侍卫的身影……
白斑斑屏气敛息,抬手,缓缓扶上了那扇厚重的雕花殿门……
或许,城外爹爹的陵墓,莫名其妙出现逼着自己进宫盗宝的‘黑衣人’,莫名其妙视而不见的禁卫军,甚至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对这洛阳城生出的莫名其妙别样的感觉……
关于这一切,一切的谜底……就都在……
这扇殿门的背后……
白斑斑缓缓轻舒了一口气,掌中却是暗暗发力,那扇藏着真相的殿门,缓缓打开……
寂静的夜间,空空荡荡的殿前,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很响,很是刺耳……
白斑斑提步,缓缓跨进殿内……
殿内,空无一人……
静悄悄的殿内,只剩那四周烛台上的烛火嗤嗤的燃着,小炉中的袅袅轻烟无声无息的腾着……
白斑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外殿是见不着半个人影,穿过小门,进了内殿,再转过屏风,却是见了一张桌案,案上,整整齐齐的列着的,不外乎是些个寻常书籍,案上的花枝,不过也是外面园子里随处可见的牡丹枝……不见奢华,倒是平白无故的多出了几分淡雅素静……
瞅着这陈列,这玉龙国主倒也是个生性淡泊好清静的……
白斑斑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那案上笔座上悬着一个小小的白玉扇坠……
这个坠子……
但凡是稍稍懂行的人都知道,不值钱,玉石边角料子打磨着出来的,自然是不值几个钱……
可这堂堂一国之君,人上之人,要什么没有?怎地就会将这不值钱的小小扇坠子摆在这如此显眼的地方?!
再说……这个白玉扇坠,倒是眼熟的厉害……
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自己也曾是有买这么一个扇坠……
当时似乎是想着要送那么一人来着的……可到了最后,却也是不了了之……
同款?
嗯嗯嗯!同款吧同款吧!是同款吧!一定就是同款吧!嗯!肯定就是!同款!
白斑斑如此坚信着……
那边,再绕过屏风,转过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