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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呢。”我说。
又不知过了多久,涂皓主动开始了和我的亲密。
亲密之后,我问道:
“相框里的照片是涂越吧?”
涂皓点了点头,却换了话题,突然说道:
“以后,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晴天霹雳!我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但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
“为什么?你其实并不爱我是吗?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是吗?”
“不是这样的。”涂皓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想离开这里了,我准备退学。”
“什么?退学?为什么要退学?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很烦,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来烦我了。”
“不,我偏要烦你,学医不是你的梦想吗?你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梦想?”
“是我错了,学医根本救不了他们,以前是我太天真了,医学只会让这个世界更糟糕,把这个社会的美好赶尽杀绝。”
“你太悲观了,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别人的想法怎么样,你可以不用管,你自己保持内心的善良,不就够了吗?”
“哼,别说得这么简单,像个伟大的哲学家似的。”
“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但是我会等着你来找我的,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话。”
第二天,涂皓送我到车站,我照旧一个人坐上公交车离开了这里,还有他。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我不敢相信,我的同桌,我的朋友,我的情人,我的爱人,我亲爱的涂皓,究竟是什么把他变成了这样,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和痛苦。
我宁愿相信,他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到那个时候,他必然以新的面貌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曾经的他,真正的他。
第52章:你们是亲兄弟吧
那天,我在体育场闲逛,看到了一张招新通告,竟然是范凡想组织的足球队。范凡住到了校外,我已经很少见到他了。
范凡最近变得十分消瘦,我交给了他五十元,作为加入球队的费用。范凡说,这些钱用来买队服,剩下的当作球队训练和活动的费用。
第二天开始,我们一起到校操场进行训练。足球队目前只有三个人,那第三个队员是个高中生。
几天之后,我们三个还一起去到另一所大学,跟另外几个球友一起踢起了场小比赛。我作为替补一直没有上场,况且我的球技烂得掉渣!
那天,范凡约我吃饭,他好像有事。吃过饭后,他又请我到网吧上网。我看了一部电影,范凡这才突然问起我,说要借钱。
我警觉地说了没钱,又想知道范凡为了什么借钱。范凡说,他女朋友怀孕了,要钱做人流。我感到非常怀疑,仍然表示没钱。
离开网吧,范凡来到了我的寝室。他见我有一把吉他,就拿起来玩弄起来,说高中时有个同学也玩吉他,自己瞎学了几个和弦。
互相交流之后,算是有了更深的了解。范凡掏出了医院的诊断单给我,希望我相信他。我看了诊断单,上面果然是怀孕的结论。
最后我答应,借给了他一千。
在取款机取了钱给范凡后,范凡带我去他和女友租住的地方,是校外附近的一个路口,是一间出租屋,单间带卫。
房间很乱,范凡说他女朋友今晚会到长沙,于是随便收拾了一下。之后,范凡用电热棒烧了一桶水,说要洗澡。
范凡在卫生间里洗澡的时候,我就一个呆在房间里。范凡洗到一半的时候,叫我帮个忙,他忘记把浴巾带进来了。
我按他说的,在一堆晾干的衣服里找到了浴巾。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门开了,范凡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湿漉漉的黑影下面是自然的状态。
把浴巾递给范凡的同时,我不经意地往那看了几眼。范凡洗过澡后,穿着内裤走出卫生间,和我一起躺在了床上。
几天之后,范凡说钱不够,手术做完了,身子很虚弱,需要继续住院修养几天。我头脑一热,又借给了他一千五。
第二次去范凡住的地方时,我见到了范凡的女朋友,长得很漂亮。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在路上,范凡递给了我一个苹果。
后来,我便很少去找范凡。偶尔,范凡会叫我去网吧找他,我去过两次,也就不想去了。再后来,四川一带发生了地震,范凡是重庆人。
我打电话给范凡,是停机状态。后来才知道,他的手机被偷了。暂时没有办法联系到他,只能等着他来找我。
最后一次在校外见到范凡,是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我打着雨伞,在路口附近迎面遇见了范凡。他手里拿着打包的盒饭,喊了我。
我记得前几天,室友告诉我说,范凡去寝室找过我,我不在,就把我的手机号码要去了。我问范凡怎么拿了我的手机号码不给我打电话。
他说,号码放在裤子口袋里被洗掉了。没聊几句,我们就各自走开了。不久之后,范凡回归单身,搬回来宿舍,我们都成了伤心人。
这年五月,我在网上认识了阿磊。在聊天群里,阿磊主动向我示好,因为他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
“我今晚没地方去,可以在你那过一晚吗?”阿磊问道。
“我住在学校的学生公寓里,不方便啊。”我担心上当受骗,没有追问他的具体情况,就用一个真实而充分的理由拒绝了他。
“你那附近有旅馆吗?”阿磊追问道。
说起旅馆,我就没有了抗拒的能力。我总是毫无来由地认为,旅馆是爱情的起跑线。我想,我的青春终有一天会在旅馆里腐烂,变朽。
“你不是学生?”我反问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我毕业一年了。我是岳阳人,今天刚来到长沙,找工作。”阿磊回答道。
“这里旅馆是有不少,但是我都没有去过。”我说着,已经有点心动了。
“我去你那,你陪我一起去旅馆,好不?”阿磊继续引诱道。
同是寂寞之躯,我便没有再拒绝。交换了手机号码后,我开始了不安分的等待。
我不知道我们的命运到底被什么操控着,为什么本来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就突然间有了关联。
我想,如果当时我恰巧不在线,如果我果断地拒绝了他,就不会接下来的见面,我的人生就会呈现另一个世界。
物理学上说,我们生活在多重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在黑夜中似乎充满了更多的可能性。不变的月光,不变的楼房,而我的生活因为某个细微的事情随时都在变化。
物理学上说,这个叫蝴蝶效应。
如今,我将踏上一艘没有方向的帆船。无法选择,人生总得远航。
阿磊虽然比我年长两岁,但看起来并不显得比我成熟,穿着和我一样孩子气,身材有点小胖,笑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穿得真秀气啊。”见面的时候,阿磊打趣道。
我穿着一件绿色的无袖衫,带着金属拉链和小帽子,这让我的身材显得修长些。
“也就是晚上才敢穿出来。”我解释道。
“走,陪我一起去旅馆睡吧。”阿磊倒是直言不讳。
“你来长沙就只背了一个包?”我不解地问道。
“衣服、电脑都放在岳阳家里的,等找到了工作,有安定的住处了,我再回去取来。”阿磊说。
答应陪他去旅馆时,我本以为,阿磊会要求我帮他付房租,但是没有。阿磊讲好了价钱后,自己掏钱付了租金。
关掉电灯,阿磊抱着我,问道:
“喜不喜欢我?”
我有点儿不习惯,没有回答他,而是问:
“你学什么专业的?要找什么工作?”
“编导专业,我的工作是当老师,带艺术生。”阿磊回答道。
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强势的男人,可以照顾好身边那个弱势的你。可是,我总是怯懦和虚弱到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第二天直到中午,我们才起床。阿磊问我什么安排?我说没有,因为恰巧是端午节放假,我没有课业。
“我要到望城县的一家艺术学校面试,你跟我一起去吧?”阿磊问。
我来长沙快三年了,还没有去过长沙周边的小县城,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反正也是在寝室里闲着。
我带着他先回到了寝室,我得先换上一件稍微正式的衣服。
“你们寝室里有没有空的床位?”阿磊突然问道。
“没有了,四人间,四铺床,住满的。”我说。
我心里想着,如果有空床位,阿磊要住进来一定很麻烦,幸好确实是没有空床位。
之后,我们搭汽车去了望城。
到了望城汽车站,下了车,按着学校的地址,我们打了一辆摩的。阿磊和学校的负责人联系过,所以到了学校后,责任人用茶水接待了我们。
阿磊和学校的人面谈了一段时间,我第一次见识了阿磊自我肯定的口才。但即使阿磊把自己夸得如何的天花乱坠,学校的负责人似乎并不满意。
后来听阿磊说,艺考老师和艺考学校的关系很微妙,常常相互间利用。老师到学校上课,是想从学校里带走学生,私下授课。而学校招聘老师,是想通过老师来吸引学生。
当天,我们赶回到了长沙,天色已经晚了。
“我明天再回岳阳家取东西,今晚可不可以暂时在宿舍里和你挤着睡一下。”阿磊可怜兮兮地问道。
我听了不禁犹豫起来,一方面不忍拒绝这个昨晚共度温柔乡的人,一方面若是把阿磊带回宿舍睡,又不知该如何跟室友们交待。
还没有做出决断,我们就来到了公寓门口。
“你是不是怕室友怀疑什么?”阿磊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好吧,就一晚也没什么,就说是亲戚中的一个兄弟。”我答应了下来。
带着阿磊去宿舍,我确实感到挺尴尬的。平时很少带人回来,如今却带了个男人回来。其实最害怕的不是被怀疑,而是多出一个陌生人,让气氛变得僵硬掉,彼此不自在。
“我今晚带了个人回来睡。”一进宿舍,我便假装大方地说道。
我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实话,我想,这样反而不会引来同学们的怀疑。还好室友在感情方面都像个木头人,不会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倒是后来,隔壁寝室的一个同学,说起他老乡的室友,带了一个男人回宿舍睡,两个男人穿着内裤挤在一铺床上好几天。那种鄙夷的口气让我汗颜,好像自己被无辜伤及了。
幸好阿磊不是那种喜欢光着身子,只穿着内裤在寝室里晃悠的人。阿磊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洗过澡后穿着我的衣裤,在寝室里和我的室友们一起打DOTA。
我不喜欢打魔兽,只玩赛车游戏。所以很少和室友在游戏里打打杀杀。看到阿磊和室友玩开了,我的顾虑也就没有了。
阿磊穿着我的蓝色的无袖恤,灰白的马裤,跟我倒是真有了兄弟的样子。有其他寝室的同学来看到阿磊,愣了一下。没等我解释,同学就反问道:你们是亲兄弟吧?
第53章:二十二岁
从五月份开始,学校就不按时熄灯了。我们大可以玩到通宵达旦。奈何明天有课,所以我和阿磊还是挤上了那张床。我让阿磊先爬上床铺,睡在了靠墙边的位置。
夏天刚到,我们都挂上了蚊帐,蚊帐是学校发的,透气度和透明度很弱,所以我们在床上的小动作不会被别人发现。
阿磊回岳阳那天,我送他去了火车站。
天气炎热,进站时间还早。阿磊问我,要不要去KFC 里坐一会,喝杯冷饮。我说OK啊。阿磊点了两杯果汁,没有点可乐,他说可乐杀精,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坐在了靠玻璃墙的位置。透过玻璃,火车站外景完全进入了我的视野范围。我和阿磊面对面坐着,像一对恋人的感觉。阿磊要离开了,我突然伤感了起来。
阿磊离开长沙回岳阳家里已经两天了。他说是回去取点东西来,可是一直都没有一个回音给我。
我猜测无非三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阿磊还要过些天回长沙来,到了长沙他就会联系我。
第二种情况是,阿磊没有找到工作,所以不打算回长沙了,也就不和我联系了。
第三种情况是,阿磊已经回长沙了,但是不会再联系我了。
不联系我的原因很简单,我还是学生,住在学生公寓里,他来找我又能怎样,帮他找工作呢,还是让他继续和我一起挤在寝室的一张又高又窄的床铺上?
既然如此,那我在等待他什么呢?等待他告诉我,他不打算回长沙了,还是告诉我,他已经回长沙,但是不想打扰我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我想要的答案是,如果他要我搬出公寓,在校外租个房间和他一起住,我愿意。
想通了之后,我立即给阿磊发去了一条短信:“你在哪里?”
阿磊回复:“我还在岳阳,今晚上火车到长沙。你来火车站接我吧?”
我回:“好,大概几点钟到?”
阿磊回:“晚上九点多。”
这天晚上,我搭公交车来到了火车站。夜色下,车站的灯光照亮了我的视野。
我给阿磊发去信息:“我到火车站了。”
阿磊回:“火车晚点了,要九点半左右才到。”
我回:“没关系,我慢慢等。”
半个小时后,阿磊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已经下火车了,让我在出站口等他。
我走向车站出口处时,就看见阿磊在向我招手。
他喊到:“越越,我在这儿。”然后笑了起来。
在火车站再次见到阿磊的时候,他便果真像个出门在外的人了。一只手里提着笔记本电脑包,另一只手是一个行李箱。
我也快乐地微笑了起来,帮他提着手里的电脑包。
我们坐公交车回学校。车上的人很多,我们都是站着。
我们下了车,走回了学生公寓。
室友见到阿磊又来了,而且还是大包小包的,开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很快就笑了起来:
“哎哟,来得正好,DOTA搞起。”
阿磊回来后,又住进了我的寝室,和我挤着睡了几天。
阿磊的学生中,有一个是拉子。阿磊说,那个拉子答应了跟他学习编导,暑假的时候就会到长沙来,可能还会带同学一起来。
阿磊搬出公寓那天,是我和他一起去租的房间。租金一个月300,带一个卫生间,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桌子。
租金是我付的,阿磊说等学生交了学费就还给我。我不介意,我想和他一起住在这间小屋里。
那个拉子果然带了一个同学一起来到了长沙,还是一个美女,好像是为了互补自己的身形。
我和阿磊一起去了火车站接她们,打出租车回到麓山南路。阿磊让他们住进旅馆里,我看见她们拿出一叠的百元大钞,看来正如阿磊所说,她们有的是钱。
转眼,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我却仍然还是一个自尊而又自卑的男生。
两个月的暑假即将接近尾声,早已习惯了酷暑炎热的我,眼看就要奔向大四了。然而,我的恋爱经历却仍然近乎为零,那一厢情愿之下建立的情感世界,空洞得好比一本无字天书,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没有。
但即使如此,在对待感情问题上,我仍然是个认真却不幼稚的男生。
当时是凌晨的零点一刻,我一个人侧躺在出租屋的单人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脑里播放的岛国视频。出租屋没有宽带,这些视频是在网吧里下载到U盘的。已经这个点了,阿磊还没有从网吧回来。我估摸着,自己又得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一夜了。
突然,一阵手机提示音传来,我闻声望向床头柜,一眼认出那是阿磊的手机。阿磊很少会忘带手机的,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这些天,他经常在网吧通宵达旦,然后第二天清早回来睡觉。我心里明白,说到底还是为了省钱,通宵上网的费用便宜多了。
我突然没有了看片的心情。按住快捷键,我快速将片子浏览到了结尾部分。
之后,我心虚地朝床头柜伸手去拿阿磊的手机。这款手机是超薄的5310型号,摸起来非常有金属质感。手机的屏幕是亮着的,我看到了一条弹出来的新消息。短暂的犹豫之后,带着一点愧疚和不安,我还是输入了屏保密码,打开了手机里的新消息信箱。
“我明天上午就从岳阳搭火车回长沙了,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