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家不用拿这么恐怖的咒来摆布我,我我我……我自己坐下了吧。”
波旬却是看在眼里,忍不住对梅林道:“梅老弟,你的咒语不灵了?”
梅林最恨这句“你的咒语不灵”,急得一脸涨红,青筋鼓起,转身对着波旬就是一串猛咒。波旬微微一惊,但却更加确认梅林的咒语不知何故无效了。他摆摆手,对梅林道:“梅老弟,别在那儿丢人现眼啦,你那咒语真没用啦。”
梅林纵横江湖,罕遇对手,甚至有些比他修为更加精深的人,对他是容让三分,就是因为他对咒的研究太深,对咒的应用已至化境,几乎超出任何人的想像。此时忽然间自己赖以仰仗依靠的本事没用了,心中的失落转瞬变成绝望。双眼发呆,四肢无力,缓缓坐倒在地。
大丑这才醒悟,原来自己并没中咒,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心中一喜,立刻又站了起来,一边抹汗,一边对着众人笑道:“原来……我没事呐。”
众人本来想笑他过于胆小,可眼前两大魔头在侧,谁还笑得出来?
临将臣乍见梅林级别猛降,一时狂乐,暗喜道:“刚才梅林这小混蛋把老子弄得骨节寸断,呆会儿波旬老贼走了,老子也要让他尝尝骨节寸断的滋味…不不不,老子要把他揉得粉碎。”但转眼一想,这还不够过瘾,还不解恨,又咬牙切齿道:“偶要把他变成僵尸,同时再限制他吸血的能力,让他永远都感觉饿得发慌,反反复复得生来死去!”
谁知道他这念头过于强烈,波旬虽没有刻意想探知他的心事,却依然被这强悍的念头引动心海,立刻知他在想什么。波旬转头对临将臣冷笑道:“临将臣,梅林老弟就算不用咒语,以他的修为积累,照样可以用你的办法来对付你,让你永远都饿得发慌,反反复复得生来死去!”
临将臣闻言一怔,明知打不过波旬,可忍不下心头恶气,正要发作,忽然闪过一念,暗道:“老子跟了小白脸这么久,经常听他说,修行要忍辱,能忍辱便能更上一层楼……他妈的,老子忍!”
他刚才想要发作,纯属习惯,但心中也担心被波旬恶整,可有了“忍辱是小白脸菩萨教的法门”这个借口后,他便心安理得地忍气吐声。
波旬很少主动出手,就等着临将臣发作,他好趁机修理一下这僵尸界的元老。谁知道临将臣这次念头转得奇快,眼中凶光一闪而过,不仅不发作,还干脆坐在地上,安心打坐了。波旬能听到他心中想法,忍不住暗骂道:“那混蛋小白脸,教人忍辱,这临将臣还当真了,又使老夫失去了一个教训人的机会!”
他见临将臣不发作,自己也不好主动出手教训人,毕竟这样有失高人的形象和身份。转头对梅林道:“梅老弟,你最后一次施咒是在何时?”
梅林一脸沮丧,喃喃道:“是在刚才,对那个小白脸……。”他忽然想起来,刚才对刘迦施咒时,那小白脸不仅没有反应,自己却是浑身难受,猛然叫起来:“一定是那个小白脸做了什么怪!那混蛋小白脸刚才一定用了什么恶法整我!不然我给他施咒为啥没用?!”
波旬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微笑着点点头,道:“梅林老弟,我从来都是这样说,他们佛门弟子没几个好人,都是嘴上喊着慈悲,嘴上叫着要度众生,其实个个假仁假义,口蜜腹剑,杀人不见血,害人不留痕。现在你终于明白这个中深义了吧?”
梅林对这话大为赞同,连连点头,两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齐巴鲁听得难受,忍不住在一旁嘀咕道:“我家佛菩萨们,个个慈悲无限,哪会像这样什么蜜剑的……。”
达摩克利斯今生自从见了刘迦后,一直在研究密法,而佛门密法对咒的研究极为深入。见了梅林的状况,便对齐巴鲁道:“我在宫主给我的经中见有说,咒也因心而起用,越是深奥大用的咒,越是考验使用者的心量。心量不够者,要么根本启不动咒的威力,要么施咒者会反伤己身。”
玄穹在旁点头道:“真要是心量大的修行者,能容三千世界,能容是非对错,又哪会用咒害人呢?当是越用越方便了。”
这达摩克利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梅林受挫,固然有被咒反噬的原因所在。但也因为他从来自大,少受挫折,“我慢”极强,一旦这种引以骄傲的自信被打击,那信心动摇得极度厉害,很难重新建立起来。而施咒与许多法一样,“信”之一字,乃是个中第一要义。没有信心,万法莫提。
波旬听到此论,心中暗道:“这群小孩子懂得啥?”他在场的时候,居然有人对同样的事持有不同的看法,他心中立刻不爽起来。
转头看着玄穹,正要嘲讽几句,忽然听得小妲旯在一旁奇道:“咦,我怎么觉得脚下有点热啊?”话一出来,李照夕也跟着道:“是啊,脚掌心好像莫名热了起来。”
玉灵子在旁点头道:“嗯,以老道的看法,这个原因在于……。”他本来是随口说话,但忽然自己也觉着不对,皱眉道:“老道的脚板心也觉着有些热呢。”
波旬“哼”了一声,对玉灵子嘲弄道:“不如用你的无极游魂手试试,让你的脚板心凉快下来?”
他修为甚高,早知环境有异动,但这异动尚对他无伤无损,因此他不想过多关注。余者众人大多比小妲旯、李照夕和玉灵子修为要高,也早已感知环境变化,但和波旬一样,由于那异动暂时对己无害,也就不想理会。虽然明正天比较谨慎,微微感到害怕,但见众人都没有提出来,如果自己提出来,岂不是和玉灵子成一类人了?因此也就闷声不语,暗暗体会罢了。
玉灵子闻言笑道:“波旬老仙,你对无极游魂手了解真得很有限,呵呵,老道告诉你吧,这绝技的重点在于擒住对手,而不在于使人凉快。若要凉快,不妨找把大莆扇……。”
波旬知他一说起来定然没个完,但他实在不屑以绝顶高手的身份去打击一个他眼中的傻瓜,当下甩过一句“那你去找一把大莆扇吧”,同时赶紧扭头对崔晓雨笑道:“晓雨姑娘,你那小白脸大哥到哪儿去了?还有,上次我给你提过的加入我门下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崔晓雨低眉摇头不语,意思是说,这两个问题都是否定答案,前者是不知,后者是不愿。
波旬叹了口气,道:“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是彻底被小白脸给盅惑了呢,如此执迷下去,就算有一天终于醒悟过来,只怕轮回就在眼前了呢。人啊,走上邪道容易,走上正道难啊。”
这群人中,个个都是自视甚高之人,一听波旬这话,尽皆莞尔,大多在心中不屑。
波旬见众人无语,也懒得多说,反正他门下信众和眷属极多,也无所谓眼前几人是不是愿意跟着自己。只是他太看好崔晓雨,忍不住想多说几句,又道:“晓雨姑娘,这修行一事,事关重大……咦,你背后的树咋没了?哎,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惊,众人方才低呼起来。那四周环境不知何时已在变化,原来的参天大树、青草大地、和风光茫,在不经意间竟已没入黑暗之中。波旬的惊语才过得刹那,那黑暗已深沉之极,众人虽然距离相近,却已无法相互辨认。
明正天顿足急道:“大哥只要一会儿不在,就要出事!”齐巴鲁似乎认可他的观点,补上一句道:“是不是我们这群人的业障太深重了,到处都有冤孽来索债啊?”
玄穹从容笑道:“业性本空,智者能化恶因为善果,应缘酬缘是修行人的常事。”小阿菜微微愁道:“我种下的恶因太多,何时化得完啊?”
正在说话间,只觉那黑暗中微微震动,无边光明在震动中顿然而现,这光明刹那分色,诸色交融汇聚,同时分野划界,种种天界空间形象竟次第而出。刚才的黑暗竟在瞬间变得光明无限。
众人正在惊讶,却听虚空中刘迦的声音深沉而厚重地在说道:“因为有能创造和被创造的相对差别所在,因此便有高低大小、远近彼此的方位不同,空间相因这种知见而有。又以此相为因,以此相流转为果,因果相续,住于种种境,也就有了先后时间的观念。心但住在这种空间与时间的交融运动中,便有因时空分界而表达出来的运动相,也就是业相。一切心用互相攀缘证明,以为存在。”
众人大多听得不大明白,也不知他在对谁说话,但齐巴鲁对经文甚熟,大概听明白了一点,立刻想起刘迦的意思和《楞严经》中的一段经文相似,他忍不住将原来的经文诵道:“阿难!云何名为世界颠倒?是有所有,分段妄生,因此界立,非因所因,无住所住,迁流不住,因此世成。三世四方,和合相涉,变化众生,成十二类。”
大丑却是若所悟,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不错,相对运动产生空间和时间,若没有相对运动,整个世界就集中在一个点上,可由于没有相对运动来参照识别这个点,那这个点也无法认知,这个点只能是空无的。也就是说,若无相对观……啊,若没有相对视角,便没有这个世界了!”
他忽然对刘迦常说的“空”字,有了点点的理解,但由于他刚开始想到这一层,稍一深入,便想由之引发诸如“那相对如果有知见产生,那知见在何处?”之类的问题,这些问题他暂时没有办法深想下去,便只得就此打住。
波旬看着那变幻莫测的场景,唾道:“呸!照你这么说,人和畜生蚂蚁是一回事了!蚂蚁能成仙吗?只有人这样的万物精灵,才有可能成为主宰呢!瞎说一气,妖言惑众,不负责任!”
梅林也在一旁哂道:“如果蚂蚁也和咱们平等,他会念咒语吗?你倒让蚂蚁念来听听?”
但刘迦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因此并没有接下去和他们讨论关于蚂蚁的问题,但另一个声音却在虚空中响了起来,正是那僧人的声音在疑道:“如果是这样,我的形象,也就只是一个相对运动的业相,可我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呢?我又是谁呢?”
此话一出,明正天等人都忍不住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一时间参差不齐的高声道:“是啊,我们又是谁呢?是什么东西变出了我们呢?那东西又在哪儿呢?变出我们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啊?”
波旬一听那僧人的声音,立时心中一凛,暗暗惊道:“这是在哪里?从这声音所来处判断,这绝非刚才所处空间!老夫太大意,中了小白脸的圈套了!这是如何是好?”
这么多人一起在问,刘迦好像也没有听到似的,依然自顾自在说道:“相对观产生世界流转,执在某个流转境界中时,心为表达这种执用,就会现出这种执用的相来,比如执有我,就出现我相,这也是境境相应的意思。整个幻相迁流辗转不断。”
玄穹忽然“噫”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刘迦兄弟这是在和那僧人说话,他并没有同我们说话,我们大概是他二人所处的境界给拖进来了。”
明正天急问道:“玄哥,那这里是哪儿?我们是在刚才地方,还是已经出去了?”
玄穹摇头道:“我不清楚,但想来刘迦兄弟的做法,是为了让那僧人更真接、更具体地面对一些真相吧?”
说话间,那时空众生分野交错的灿烂世界中,忽然出现了那僧人的巨大的影像,他一脸疑惑,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我今天这个样子是如何变过来的,甚至不知道我一身神通是如何修出来的,仿佛一觉醒来就有了……我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想回溯前生或是从前,可都遇到了我不明白的障碍,无法……。”
众人听到这里,大多都在暗道:“以他那般强悍的神通,都无法做到的事,那障碍不知有多大呢。”
却见那世界中,刘迦的样子也一闪而现,拉过那僧人的双手,四掌互握,道:“万事万物,依见相而森罗林立,再复杂的事,再复杂的相,必有其心用产生的见地根源。障碍也一样,如果没有形成障碍的知见根源,障碍哪能凭空而立?”
刘迦话语刚落,却见数道蓝光沿着那僧人的虚影轮廊从上而下的抹了过去,那僧人微微一震,脸部的肌肉竟有些变形。波旬、梅林、临将臣和玄穹等人眼光锐利,发现他面部肌肉的改变不是因他的表情变化所导致,这种变形似乎是来自深层次的改变,就像一个人的面部结构都在改变似的。
那僧人脸部结构细微的变化,像明正天等人是根本无法识别的,最多也当那是一种表情的改变。那梅林看得清楚,忍不住摇头道:“虽然变得不多,可如此一动,也该痛一下的,这和尚居然好像不怎么痛呢。”
玄穹应道:“如果是内外力打击使他脸部结构发生改变,他一定会痛的,但如果……如果是因为他的知见在动摇而导致了这种改变,那是自然而然地识变相变,他不该会有痛感。”但他转眼又觉得这样说不妥,又道:“当然,如果他的知见变得很彻底,相也转得很自然,但如果他的知见只是在动摇的话……是啊,他从前的见相会和正在动摇中的内容对比分别,相当于把一驾正在奔跑的马车突然转向,或许也会很难受呢。”
这看似一个小小的疑问,却暗藏着一个生死存亡过程中的根本问题,那就是“到底什么样的世界观才是真实的”?到底是偶们习惯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另外有真实呢?又或许是,偶们习惯的一切,只是正常的,顺着某种积习迁流惯性而有的,但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因为偶们所谓的真实,从来都是有比较对象的,若没有所谓非真实的作为比较,你怎么知道那是真实的?而那用以比较的参照对象,又无常地变化不停,又如何能用来参照呢?
比如偶们眼睛看到的世界,各种色彩,因光线反射而得见。可偶们的视觉系统却并不能分辨完整的光,有不少频段是偶们根本无法识别的,若能识别,眼中的世界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仅如此,偶们用来感知和确认世界的眼、耳、鼻、舌、身、意这些器官,都是这样,面对大千世界的种种存在,我们只能感知确认一部分,并以这部分存在来假设偶们的生存意义。因此也就直接了导致由之而产生的生存意义,本身就具有相对性、不断变化、不确定等等特点。就算这种认知局限借助仪器来不断地突破,但只要偶们认知的过程,是必须用参照的方式来完成,那就永远都是一个相对认知,永远在变化不定。
修行的手段无非是破执见真,因为有执即有相对,若没有相对观,一切只有“一”,甚至由于没有对比,连“一”都不存在,你从哪里去执?又执向何处?
那刘迦与僧人双手互握,众人虽不知两人在如何交流,但整个虚幻的空间却未停止变化。一会儿是繁星点点,一会儿是各种旋流光茫,一会儿是各种天界空间错落交现,一会儿又是种种生命繁衍消亡。
大丑见到这万相变迁的场景,心中莫名的兴奋,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我突然有个灵感,我以前经常听刘先生说心,说心的种种功用,种种特点,我一直有个错误的前提假设,那就是刘先生所说的心,是一个人格化的存在。因此我总会去想,这个心他如何如何。这种人格化的前提假设,让我的思考总是无法深入,因为这种人格化的形象,使我把这个所谓心的东西神化了,对象化了。其实这个心,它……它就是一种既抽象又具体的能,能创造万物、毁灭万物的能。说它存在,是因为万物万相的生灭都是它的作用,说它不存在,是因它实实在在不是一个具体的东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