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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从不间断,包括睡觉时,他依然勤奋地工作着。就因为有心的这个用法在,因此,明明偶们在道理上明白“我”只是一个物质不断运动变化的抽象概念,并非有一个真实而不变的主体,但在体验上,却随时随地都在强化“我”与“非我”的差异,我和不同于我的别人的差异,我和这身外物质世界的差异,等等。
那哥们儿更加疑道:“怪了,上次你还说过一切唯心所现,唯识所变,那这末那识又从哪里来的?”兄弟啊,识这个名词,内涵很丰富的,在这个地方,代表着心的所用,用在不同的地方,偶们给他不同的名字而已。而末那识,是指心用在执着“有我”这个观念上所形成的知见支配能力,这个能力是心本来具足的,而且是你愿意这么用,它才显出这样用了以后的外相来。
像刘迦出现的状况,修行过程中非常常见,如何应对,往往取于于修行者个人对整个修行体系的理解程度。
比如参禅打坐吧,专注到一定程度时,色受想行识这五蕴中的受蕴被你强烈感受了,其中之一的体验,就是识中被你定义为贪爱的部分极度涌现。由于此时你感受到的,是确认贪欲知见“真实存在”的、潜藏在六根背后起支配作用的心力,不需要外境与意识分别里应外合,就能起到“贪爱”的知见作用,因此**“显得”比正常人猛增数十倍。
这种时候,如果你深深明白内中道理,不执着在暂时的感受上,很快就会度过这一关。但如果被境界变化牵引,心有所执,就会像《楞严经》上所说的那样,不仅难以控制,反而会使人产生诸多妄想,总想想办法将这**宣泄出去,甚至为了达到这目的不惜编织出许多美丽的借口、甚至用有限的神通去诱引,让人与之发生性关系。
但结果会怎么样呢?结果往往就如《楞严经》上所说的那样:“陷于王难,疑误众生,入无间狱。”啥意思呢?就是说这人迟早会被当地的法律制裁,同时因为误导众生而承担了太深的心愿业力,催逼之下,无法自控,栽进冥界的无间地狱。而这些人是真修行者乎?当然是,可往往由于他对生命认识不深,对修行法认识也不够完整,因此才自蹈死路,误人误己。
所以《楞严经》详述修行过程中的种种过程境界,而五十种阴魔境界更是释迦佛亲自解释其根源。之所以要为此,便是因为这些境界都因为突破了正常人的知见,世界观变了,看似有点神通了,更加容易让人陷入自以为成就的假境。
五十种阴魔,就是五十个会让人陷入魔境的过程境界。什么拉出来的屎尿是香的啊,什么见到三千世界有一位最初的本来佛,而其他的佛都是后来成就的啊,什么见到自己原来是某某菩萨转世啊,什么一天到晚都在跳舞而且还能为人治病啊,什么告诉别人不用搞清理论也能修行啊,什么能在水中玩耍而不会溺亡、又能在火中游走而烧不死啊,什么一脚就能跨出千里之外啊,如此等等。这些都是在修行过程中会出现的种种境界,也都是执中的知见在不断转变和打破的过程中,所出现的现象。而且大部分神通还能济世救人。可一旦有所执,最后照样得个恶果。因为凡有所执,都是诸幻生灭之根本。执于过程境界与执于凡夫境界,没有本质差别。
说到这里,前时有哥们儿疑道:“听说《西藏生死书》的争议也挺大,你为啥要觉得不错哩?”不仅是此书争议大,只要不是佛亲口所说经典,要么是论,要么是疏,大都是有一定争议的,也都只能作为参考,帮助去理解经典。因为非佛所说,必是过程境界的局限体验,瞎子摸象,或摸到了鼻,或摸到了尾,或摸到了腿,等等。但不同的论疏观点,有着不同的契机方便,能使不同的人产生探索生命真相的向往,如此而已。由此契机而入,再深入经藏研习,必得个中精要哩。对于这样的书,你看不下去,或是由于作者的某些行为你接受不了,很简单,换一本就是。
当时刘迦一念错乱,念念相随,就在他身形毁损一刻,忽然见到器世界所有众生、所有有情无情,都由他心中流淌出来,他暗喜道:“原来众生一体是这样的啊!”此念刚起,他立刻又警觉起来,惊道:“不对!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是识阴境第一个幻境!”
这刘迦处理世间俗事所表现出来的聪明机巧,常显得没有他人之应变,幽默圆滑也大大不如岐伯等人。可偏偏就在修行一事上,他的反应与领悟常常超出常人许多,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比其他同修在进阶上要快得多的原因。他一念既醒,立知其疚,当下说放就放,要止就止,天下只怕再难找到第二个有此果断之人!
他当下既定,那刚才还猛烈得如真如实得六根感受,立刻消歇下来。转眼间,前时被挑起并熏染成感受规则的知见触感,也渐渐融逝。
稍后,他在极定中,清静下来,竟感受自己与十方世界交互在一起,似乎所有人的心念,所有人的世界,他都能真实地体会到。但这种体会看似真实,又有些恍恍惚惚的虚妄。他从前经历过自以为成就时的幻象,因此不易被这种看似高妙的境界所牵引,依然细观那所有心念的出处。每一个心念如何在起,如何形成感知,如何变现境相,如何流淌开去。
他这种识念状态,一般修行者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更难以感受他的强大或是渺小,波旬虽然厉害,但也一样没有察觉到,刘迦就在原地,并未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起一丝熟悉的触感,通感开去,竟见一道光茫连连突破无数层空间障碍,直落入冥界深处。这种事情,在修行界并不少见。有不少发愿度化苦难众生的修行者,在有一定修为后,都会去冥界相助,大概有点像咱们世间的做义工吧,自己好了,也想让大家都好。
刘迦本不以为奇,但刚才那熟悉的感知,似乎来者是与自己大有缘份之人,而且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但他刚才妄念险些酿成大祸,知道此时的自控能力并非如自己想像般强悍,好奇这种事,要么害死猫,要么害死自己,也就干脆不去想了。
过得一会儿,他捉摸着临将臣等人此时也差不多该到第一殿了,便转念看向第一殿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第一殿中,郝然坐着一个自己,而且是前时未穿袈裟时的自己。那个刘迦西装革履,眉清目秀,在殿中盘腿而坐。秦广王正侍立在其身旁。整个大殿宽广明亮,四周有淡如溪水的流光逸彩,两人一坐一立,并没说话,显得甚是清静。
他以为这人是波旬所变,担探查之际,却发现并非如此。而且他细探那假刘迦的深层面目,竟无法得出对方修为到底有多高,一时诧异起来,暗道:“是谁会没事变作我的模样?这人闯进冥界第一殿如果是为了行善事,又何必假扮他人形象?”
忽听小云笑道:“咦,那个小白脸还真像你,简直一模一样嘛,而且连修为都有些像呢。”刘迦奇道:“小云,你怎么知道他的修为像我?”小云笑道:“因为我的境界低嘛,高境界的人对我来说,都差不多,看起来都像。”
此话一出,小云宇宙内的众灵体集体笑道:“这话倒是不错,咱们看高境界的人,哪分得出他们之间的修为的具体差别?在咱们眼中,只要比咱们强的,都是高人,都差不多,除非他们之间打一架,或是比个什么,否则咱们还真没法分别哩。”
刘迦点头道:“是这个理。这也是为什么稍有神通异能的人,就算他离大境界尚远,不管他修的是什么法,但只要他东拼西凑一些理论,就能盅惑凡夫。因为凡夫见他有超凡之能,又有一大堆看似不错的理论,在自身见识不够广的前提下,很容易被其误导。如果那些有点异能的人拼凑的理论,又是从佛经中抄录出来的,利用凡夫对佛祖形象的尊崇,这种迷惑性就更大了。因为低境界看向高境界,往往如雾里观花一般,模糊不清,看所有的花,都相似得很。”
众灵体一齐无语,好一会儿,才有赵玄坛疑道:“小白脸,你刚才说如果有人的理论是从佛门中抄录来的,可对方既然讲的是佛经,那也就是你佛门中人,你怎么区分得出来,他说得到底是你佛门正法,还是你佛门所说的附佛外道呢?大家讲得内容都一样啊。”
刘迦道:“看楞严经吧,种种修行次递,修行过程,过程境界,包括各种过程境界可能会导致的魔境,如何面对,等等,全在里面。特别是后面三品,讲得异常详细呢。没有这个经,我早就千百次地陷入自以为成就的境界中去了。”
见众灵体无语,他叹道:“你们不知,那些迷在过程境界中的修行者,自以为成就的,向信众索淫的、索财的、用暂时的神通变化使人信服的,不少人最后都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其中根源,还是因为大部人不愿深入经典,看了几本书后略有小悟,以为世间真理已尽在我胸,得少知足而落下的祸根,误人误己。”
他说到这里,忽见画面之中,那穿西装的刘迦似在与秦广王对话,他用心一听,却听到秦广王在问道:“菩萨,我有一些见地迷惑,想请教。”
那假刘迦点头道:“你说说看。”
秦广王道:“三千世界毁坏之时,诸佛法身坏吗?”他这问题是在说,所有有相的东东都没了的时候,那诸佛法身也会跟着没了吗?
那刘迦笑道:“不会,诸佛法身不坏。”
众灵体因为刘迦的信息传导也见到了这一幕,赵玄坛点头道:“前些日子,我看过一些经书,好像这个小白脸说得不错啊。”他见刘迦不说话,忍不住又问道:“小白脸,你说说看,三千世界毁坏之时,诸佛法身坏吗?”
刘迦道:“三千世界坏时,法身亦坏!”
这刘迦和那刘迦的答案正好相反,众灵体闻言大惊,连小云也惊道:“啊?怎么可能?不是常听你说,真性如如不动吗?不是说真性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吗?如果这代表真性的法身也能坏了,那大家还修个啥?”
刘迦正在思量那人为何要假扮自己,听见小云的话,随口答道:“因为三千世界本就没有真实地生灭过,因此才说真性如如不动。如果以三千世界的生灭动相为前提,法身也是相,有相既有生灭幻影。”
赵玄坛疑道:“如果法身要坏,那三千世界坏掉时,那诸佛又到哪里去了?他们总不会也完蛋了吧?”
刘迦笑道:“三千世界现何种相,诸佛既在何种相中,从未离开。三千世界坏掉时,诸佛既在坏相之中。”
众灵体与赵玄坛一样,全都听得糊涂,有人问道:“那就是说,那个假小白脸是瞎说的哦?”
刘迦摇头道:“不,他说得没错,法身不坏!”
众人彻底被他弄糊涂了,不少灵体狂叫道:“啊?!快要受不了啦!到底是这个小白脸颠狂了,还是咱们颠狂了啊?!”
连赵玄坛都忍不住摇头道:“我早说了嘛,这小白脸就是有些邪门儿,同样的问题,他居然可以说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而且还说都对,这不是邪门吗?天底下的道理,要么就是对,要么就是错,哪有对和错都能作答案的?”
刘迦探了半天,依然无法探出那假刘迦的真实身份,大起疑惑,听到赵玄坛如此说,他应道:“赵兄,你刚才思考的方式,是先把一个事件放在那儿,然后又想站这个事件之外来看待这个事件的对错,这本身就是幻像产生的根本。由相对的角度来看待世事,产生相对的观念。就像现在吧,你楞要把三千世界与诸佛法身二者隔离开来,楞要把有相与无相两者区别开来,你要我怎么回答你?我也只有分不同角度来回答你啊,角度不同了,那答案自然也就不同了,只有针对那个相对角度的相对答案,才是正确的啊。”
赵玄坛闻言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四周众灵体讨论真假小白脸的声音正越来越激烈,对他自己而言,这些声音却仿佛越来越细不可闻了。
第四章 迷时结性成心 悟时释心成性
那赵玄坛沉默一会儿,见刘迦没有再给提示,又道:“你说,那法身相到底是啥样?”刘迦摇摇头,不再回答,赵玄坛疑道:“你也不知道么?”刘迦笑笑,仍不回答,赵玄坛叹道:“这小白脸开始摆谱了,越发不可爱了。”
刘迦奇道:“咦,你怎么发现我不可爱的?”小云苦笑道:“呀,你难道还想与人辩论一下你是如何可爱的么?你怎么突然这么无耻了?”
赵玄坛道:“当初你是有问必答,现在问你半天,你也不说一字了。”
刘迦没理会小云的话,只是对赵玄坛点头道:“对了,我现在的形象,是由你的心去对比从前的我的形象,得出了这个结论。世间万相,都是这样有所对比而来的,如果不去对比分别,不认定相对的名相作判断,即知法身何相,也即知法身何在。”
赵玄坛还待再问,却见刘迦已经默然。
刘迦探不出那假刘迦所来处,但见他暂时没有动作,便安心于此,细细观研刚才那心识是如何起落的。啥叫起落来着?
比如吧,哥们儿你双腿盘坐、大眼紧闭,这时候的“观”在何处?首先还是意识念头的来去,也就是你心中所牵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东,比如使你忧的、使你烦的、使你心跳加速的等等,看看这些东东如何让你本来安静的心有了心结、有了不爽、有了激动、有了压抑,看它们是如何“起作用”的,然后反着这个“起作用”的过程而行之,打开这个结、放下这个不爽、了断这个激动、冲破这个压抑,看看心从不平静到平静这个过程是如何转换的。这中间多了些啥,或是又少了些啥,多与少之间是谁在起着根本的作用。由此开始,深之又深、细之又细、微之又微,从而豁然开朗。
而刘迦现在常常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心识不观则己,一观则如见洪流,浩浩荡荡、澎湃奔腾。因为他此时的观心,已深入到极其细微的地步,深入到常人不可想象的深处。就如像用电脑吧,偶们钻研的是不同的软件如何使用,而他钻研的则是整个系统内部的电子流是如何关联运动的。
越是深入,那点点的变化越显得惊天动地似的巨烈。相反,普通人的观心,往往就是几个念头而已,稍不仔细,就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像刘迦这样,观者一不小心,落在某处,必又是执相顿生,危害无穷。但他深知“迷时结性成心,悟时释心成性”的根本原理,因此整个过程中,凡所见种种境界,必视为“心”在“心的种种作用”下的伪装假相,不易随便上当,不会把“心的作用”误认为“心的本体”,也不会把“心的本体”和“心的作用”截然分离,使之二元对立起来。
这个“迷时结性成心,悟时释心成性”的比喻,其实是很形象的。这句话中的“心”字,是指那心的所用,用在何处,怎么用,变成了什么。性呢,是指没有乱变现而保持自在的东东。结性成心是啥?性本自由,无所滞碍,但由“心起作用后”变现出来的知见结成各种复杂的心网后,看似像真得一样,把咱们固定成某种似乎无法摆脱的形象和人生命运。而释心成性呢,则是由心主动将这些心网放下打开,不再自造知见地困住自己,自然解脱,见真性本来自在之意。此时,心性就是一个东东,心在起作用,而心体性空,无相可得。
就像没结婚的哥们儿,婚姻对你来说,尚未定形成相,你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