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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刘迦说话,那普香已微闭双眼,默然无语了。刘迦急道:“你别这么快入定啊,我还有事要问你呢!”他探识过去,猛然发现普香已没了呼吸,心跳已经停止,刘迦惊道:“这是怎么回事?!”玄穹上前两步,试探良久,终于摇头叹道:“他去了。”
刘迦不解,皱眉道:“他去了?去哪儿了?他不要这身体了,到什么地方去?”话音一落,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倒呼一口凉气:“如果他抛弃这身体,我现在的修为,该能看到他的元神离体才是,为什么刚才全无知觉?”
玄穹沉默片刻,疑道:“兄弟,你刚才对普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普香和虚空藏菩萨之间甚有渊源?”刘迦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破禅锋告诉我的。”话音一落,却见破禅锋已从他掌心滑出,就像他手掌中自然长出来一柄长剑似的,悄无声息,却又森森凛然。
破禅锋剑身透直,嘿嘿笑道:“曾有传说,这普香是虚空藏菩萨所化现,呵呵,现在看来,多半是真得了。”刘迦奇道:“那他现在到何处去了?死了?还是回家去了?”破禅锋笑道:“虚空藏菩萨的境界,哪能用生死二字来描述?我也不知道他到何处去了,但既不能说生,也不能说死,更不能说回家去了。呵呵,他早已是四大皆空,又哪来的家?你这话问得多新鲜啊。”
刘迦苦笑两声,又道:“他刚才还好好的,干嘛说了几句话就溜了?这人真是怪啊。”破禅锋笑道:“这种事难说得很,可能和你刚才那几句话有关系,无意中道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恍然大醒之下,当然就走罗。我先说在这儿,大家可别问我为什么他恍然大醒以后就要走,我也不知道。”
刘迦与小阿菜两人听得莫名其妙,尽皆摇头道:“做菩萨的人总喜欢玩神秘主义,啥都不交待清楚,让人费解。”临将臣笑骂道:“这虚空藏菩萨怪得紧,干嘛示现出一个少光天修行者的样子来?换作是我,要变也要变一个更有威势的形象,少光天的人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破禅锋呵呵乐道:“诸佛、诸菩萨示现,都有其因缘所在,随机应化、不执一法,想来他在此处现身,自有他的目的,过些日子咱们自然会明白。”
玄穹点点头,对破禅锋道:“这话说得有道理,当年我与普香分别后,也曾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说,但是真是假,一直没有弄明白。”破禅锋对刘迦笑道:“老哥,那虚空藏菩萨既然在此地现身,说不定就是来点化你的呢?你不妨记着他的话,一路上细细思量,早晚自能明白他的深义。”
刘迦低头不语,破禅锋又笑道:“你别又想歪啦,那菩萨点化众生的方式,总是针对你的根性而来,或变成叫花子、或变成毒蛇猛兽、或变成你想见到的人、或在你面前演化一段故事等等,不一而足,法无定法。总之是借着那因缘所在,善巧方便,让人有所了悟,没其他的目的。”
刘迦暗道:“他刚才问我,这三千世界有多少个地藏菩萨,他们从而何来,和我又是什么关系……这问题好怪,难道说真有无数个我?”他忽然想起这影子宇宙中的那个自己,心中蓦地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脑海中乱得更加厉害。那思绪总是卡在某个地方,一时转不过那个念头,竟苦恼起来。
小阿菜见他眉头深锁,殃殃不乐,全然没了平时的嘻皮笑脸,不禁在他身旁叹道:“小白脸,思考这种事不是你的智商能做的,你和我一样,只适合在修行路上实践,在实践中自然明白许多道理。想问题想得太多,会把咱们憋死的。”说着他指向玄穹,笑道:“通过思考来明白一个道理,是他这书生模样的人来做的。”玄穹摇头笑笑,只是不语。
刘迦被小阿菜猛然打断,连连点头,自笑道:“我也是凭地看高了我自己,小阿菜教训得是,呵呵……刚才普香说的话里面,我至少明白了一个意思,他是想告诉我:这影子空间的现状,也是这里的生命所具有的共同的业力,我不可能靠着现有的神通来帮助他们的。反倒是浑天成随缘助人的办法,效果可能还要好一些。”说着他转头对破禅锋笑道:“如果我的神通再大些,说不定就有法子帮助他们了。”
破禅锋冷笑一声:“邪见之极!当年释迦佛临世时,那释迦族曾因大量杀生而导致被人灭族,以释迦座下弟子目键连的神通,尚无力相救,你真以为神通是无所不能之事?”刘迦闻言一怔,他没听过这段故事,立时将破禅锋剑身内的资料调了出来。
当年释迦在世时,曾有琉璃王消灭释迦族一事。那琉璃王的军队能征惯战,直将释迦族打得老少死绝。当琉璃王的军队冲到释迦族的最后一块地盘时,释迦的弟子目犍连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以神通将一部分释迦族的人装进他的钵里,以期为释迦族留下些血脉。后来战争结束,他打开钵一看,钵里全是血水,所有的人都没了。释迦这才告诉他:“当年释迦族喜欢吃鱼,将附近一个水塘的鱼尽行打杀吃尽,一条不剩。因果轮回之下,这些鱼在今世变成了琉璃王的军队,来讨当年的血债。那琉璃王便是当年水塘里面的鱼王。当年释迦族中,只有一个小孩子从不杀生,只是喜欢敲打鱼头。那个小孩便是我,我因为曾造此业力,今日一样头痛三天呢。你用神通搬走了一部分生命,可他们照样死了,为何?共业所在,天意所至,在劫难逃。”
刘迦将这故事讲给临将臣几人,小阿菜登时眼大,吞吞吐吐道:“这这……连佛祖尚要受那业报,我……我杀那么多人,岂不是死得很惨?这报应早晚跑不了,我还修行干嘛?连佛祖都要受业力之报,我我我……”刘迦被他提醒,忽然想起自己杀人之多,心中也跟着欷嘘起来。他本以为好好参悟佛法,就能免掉先前业力,没想到连释迦之修为,尚无法逃过因果轮之力,一时竟怀疑破禅锋的话起来。
临将臣在一旁颇不以为然,哼道:“这是骗人的!老子一生杀人无数,怎么业力还没来?”破禅锋嘿嘿笑道:“嘿嘿,凡事总有个机缘,机缘成熟了,自是业力催逼之日。”
破禅锋将剑身转过,对刘迦和小阿菜笑道:“你俩怎么灰头土脸的,被吓住啦?呵呵,前次咱们不是说过了嘛,业力这种事是没有办法的,那是自然惯性的一部分。但倘若你能悟得无量智慧,不仅不会再害怕业力,反倒替你的业力助缘成就,让那些被你们杀过的人,也有机缘摆脱轮回,岂不是妙哉?修行的目的,不是说不落在因果中了,而是不昩因果了。所谓不昩因果,正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成住坏空的是假形,恒常不变的是真性。你们何必老担忧这受报的烂命一条?这身子骨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刘迦黙然无语,只是暇思。
临将臣大摇其头,冷笑道:“老子的神通只要修上去了,就算有业力来催逼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见一个杀一个,看看谁敢来找我的麻烦?”破禅锋闻言不悦,哼道:“那修成佛祖级别的人,个个都是不可思议之游戏神通,转眼即可将一粒砂化成三千世界,瞬间即可把刹那化为亿万光年。就你那点神通,除了给僵尸王当差使唤,还能干嘛?”
临将臣闻言大怒,凭地掀起那“呕心沥血”之势,直向破禅锋卷来。
刘迦正在想破禅锋的话,忽感一旁能场暴起,那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强势突兀已在眼前。他不及多想,立刻以法眼将其解构散去。就如烈火虽猛,但暴雨一至,火势即消。临将臣与刘迦之间的距离不到一丈,那能场乍起乍逝,快过电光火石,小阿菜和玄穹尚未看清来龙去脉,一切又已恢复平静。只有破禅锋在嘻嘻笑道:“傻瓜僵尸,你再来试试看,你那小儿科的神通,在我老哥面前,只怕和玉灵子差不多。”好在玉灵子正专心为安若微念咒,否则听到这句话,又要郁闷许久了。
刘迦低着头,对临将臣摆摆手,沉声道:“临将臣,我现在没心思和你玩游戏,你想玩的话,哪儿凉快就到哪儿呆着去吧,我没空。”小阿菜和玄穹闻言一怔,暗暗惊道:“他这话是对临将臣说的?!他疯了不成?”两人忽感危机将至,不知临将臣会如何大打出手,个个将体内能场尽行布满浑身上下,以备不测。
临将臣听得刘迦一席话,双眼连翻,大嘴张得合不拢,好不容易才怪叫起来:“小白脸!!”刘迦依然对他摇摇手,随口道:“临将臣,别在那儿瞎叫,你要是惹恼了我,我也不守那约定了,拍拍**走人,咱们就此拜拜。我虽然打不过你,可你也困不了我。”
临将臣本已怒火冲天的眼神,猛地呆滞起来,双手颤抖良久,好一会儿过去后,他终于再次确认眼前事实:自己的神通虽然远在刘迦之上,可已经再也伤不了对手了,刘迦只要愿意,随时都可逃离自己视线。他心中懊悔无比,种种难堪滋味随心而至,看看刘迦,又看看玄穹二人,他心中气绥之极,一**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痛骂道:“老子上了小白脸的当!当初看不起他的修为,现在想杀他都没机会了!老子死定了!”
玄穹与小阿菜看得诧异,不知两人之间的高下对比何时有了如此大的落差,但见刘迦根本不将临将臣放在眼里,不禁暗暗称奇。却见临将臣闹腾了一会儿,忽又怪笑道:“小白脸就是地藏,老子被小白脸戏弄,也就是被地藏戏弄了……说起来不算丢脸。”言罢,他居然又坦然起来,独自研究那楞严心法去了。玄穹与小阿菜相视莞尔,这才明白他刚才的痛苦源于自尊被辱,而非真得怕死。
刘迦没将临将臣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心中只是反复思量着普香和破禅锋的话,似觉自己想为这影子宇宙的生灵再创一界之事,也多有逆天行事的意思。他难辨“刻意”与“随缘”之间的差距所在,不知道自己为影子宇宙的生灵创界是属于刻意“逆天”呢,还是“随缘”,只是感到自己的所思所想一片混乱,难以取舍。
忽听小云轻声道:“如果你无法取舍,说明你暂时还没有做此取舍的智慧,不妨将此事暂时搁置下来,等你有智慧做判断的时候,再来决定好不好?”刘迦有太多的疑问无法释怀,听得小云这几句大卸包袱的话,立感胸意畅然、开阔无比,甚至觉得临将臣也变得可爱许多,当下连连点头,自笑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小阿菜和玄穹见他一脸舒坦,以为他已经从痛苦中顿悟成功,惊喜之下,正要上前道贺,却见刘迦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小阿菜说得好,我不是那种靠思考就能明白道理的人。我决定了,想不通的事千万瞎往脑子里面装,否则自个儿找罪受。”两人微微一愣,但转眼想到他那懒散无心的性格,也就释然一笑,全不介怀。
刘迦低头片刻,十指翻飞处,在身前积起一团光球,默谙心识许久,最后将那光球送入炬星阵的通道。那光球瞬间即消,刘迦用法眼探得片刻,对小阿菜两人笑道:“今后投生在这个空间的生命,只要有出离世间修行的愿望,只要那心愿力量积累到足够强烈,便能与我留下的念力感应,从中获取修行的种种法门,可以依法自行修练。”破禅锋笑道:“不错啊,这法子有点像那些成佛作祖之人,在成道前总是发下种种誓愿,成道后那愿力遍布虚空法界,任谁只要深信之,念其名号,都能得力受助。只不过你这念力比起诸佛愿力,份量暂时不够。”
玄穹稍想片刻,觉得此法可行,也如刘迦一样施咒符念一番,笑道:“多一份念力,多一份感应力度,大家多助一分善缘。”刘迦见之大喜,学着玄穹刚才的指印,随便比画了几下,乐道:“玄哥,你刚才那印诀是《灵元仙鉴》中的?比我自创的印诀,可要精纯多了。”玄穹点点头,赞道:“三清修为至高无上,随便几个印诀便让我等参悟良久,在下佩服之极。”小阿菜摇头道:“这好事让你们俩做足了,我啥也做不了,总不能留下刀煞修行法,让大家修煞气吧?”
三人正在调笑,忽感那炬星阵又有震动。刘迦脱口而出道:“这地方是不是又和哪个空间的界痕遇上了?!”他法眼过处,只见那空间突变已由开始时的沉沉缓缓渐渐演变得激烈动荡起来,心中暗呼“不妙”,转身对临将臣叫道:“临僵尸,如果你有把握不被这空间突变给压死,就一个人留在这儿吧,我没这把握,保命要紧,得先走了!”
小阿菜和玄穹知道事在急迫,当即跃身直入小云深处。
刘迦以法眼定住阵外一处,闪身而出。临将臣紧随其后。两人刚一出来,正遇空间扭曲,一时不及防备,立刻连翻数个跟头。
刘迦稳住身形,试着体察片刻,知道这影子宇宙在扭曲的过程中,又出现了难得的裂缝出口,当即以法眼直扑那通道而去。刚至出口处,裂缝已然缩小,刘迦正待化光而出,那裂缝被陡然撑大,却听身后临将臣叫道:“快出去吧!我只撑得一会儿!”刘迦心中暗服其神通威猛之巨,当下不再多想,闪身而出。
……(本卷结束) ……
器世界
第一章 有情世界谓之器 烦恼即菩提
刘迦冲出那影子空间,立时进入无间时空,他冲的速度太快,竟一个不小心将右脚带入另一块旋流。正待用力拔出,身后猛地升起一股大力向上擎起,正是临将臣将他拉了出来。他转头见临将臣一脸轻松自在,心中暗服道:“虽然破禅锋说过于执着神通对修行者有害,我多少也赞同这个意思,可一个人的神通到了临将臣这种地步,要想他置疑自己那莫大的能力会给他自己带来伤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换作是我,如果有他那般威猛神通,可能也宁愿相信自己的力量是无所不能的,宁愿相信那些带来成功的经验,而不愿随便否定自己。”
破禅锋笑道:“是啊,修行者破六识、正知见,虽然有点难,但还不至于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要破我执、除我相,破法执、除法相,那才是真正得难啊。”刘迦本想再问两句,但念及这段时间脑袋里面的疑惑本就多得难解,只怕这一问下去,又徒增新的烦恼,干脆放下此念,另作他想。破禅锋和小云知他不是一个勤奋的人,同时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临将臣看了看影子空间那若隐若现的旋流,不禁摇头道:“谁会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善变的空间?比一界轮回时更加混乱得多。”
刘迦心中想着普香的话,似觉普香那几句看似没来由的话带给自己内心的混乱更甚于这影子空间的突变。他顾盼四周,见稀稀疏疏的旋流或远或近地飘来飘去,各种色光斑澜相呈,心中忽然升起一丝陌生感。仿佛这伸手可触的身体和身边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自己和真实触感,仿佛就算这身体消失了,那剩下的东西仍然不是一个最本来的自己。所有的人生经历,所有这些经历中的喜怒爱恨,所有的思想和情绪,所有五官和意识所感触的世界,仿佛都是由某种更真实的本体被附上某种规则后而形成的,一旦那规则被打破,一切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他想到法眼生成的过程,暗道:“不知道六识破尽后会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他正在思量,却听得体内一片闹腾,心中诧异,不禁神识返照,同时听得小云在耳边如炒豆子般地细细解释,很快便知前因后果。
先前那玉灵子忙着给安若微念咒,也不知是安若微体内混乱的心潮自动退去而重返清醒呢,还是他的咒语真得见了效果,安若微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