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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
顾承面不改色把钱收好,坐上驾驶座,咳了两声说:“地址?”
向远报上地址,倚靠在椅背上。
顾承放了舒缓的音乐,向远闭目养神,起先手搁在腿上,一点一点打着节拍,慢慢的,动作慢了下来,然后一动不动。
车开到了小区门口。顾承没叫醒他,下车站在路边上,摸出口袋里的一根烟,一边咳嗽一边抽完了它。
顾承挥了挥停留在他面前的烟,又咳了几声,十分不能理解,向远为什么喜欢抽这个。
雨渐渐停了。
顾承靠在车上,侧头透过玻璃看向远熟睡的侧脸。他这么多年也没能解开向远的心结,甚至也从未相信过他的感情,三年前他开始感到疲倦,和向远开始莫名其妙的冷战后,他一度想过要不要再继续下去。
不可否认,那几年他真的怀念从前的向远,梦里是他笑着和他说话的样子,醒来却只有对方沉默的背影。
顾承茫然过,最后想他还是爱过去的他。
他们就这样相互忽视过了三年,旁人看着都累。
向远也终于明白,自我自私的还有他自己。
顾承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回来就见向远站在路边等他。
向远等他走近,说道:“对不起。”
顾承愣住。
向远微微笑起来,“我欠你一个道歉。”
谁都没法忍受爱人突如其来的冷漠,向远先起的头,他觉得应该道歉。
顾承垂下眼,也道:“对不起。我也欠你道歉。”
向远笑道:“你道歉了很多次了。”他看着顾承,又道:“谢谢。”
——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包容,和藏得无比隐蔽的爱。
给对方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可抚平,而他们除了给对方道歉竟也不知道现在该做点什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顾承被一个工作电话催走。
向远往家里走,心里有点感慨,他们花了十年之久证实不适合长久相伴,过去的感情都被消磨殆尽,徒留一点冒着火星的灰烬,还给人希望。
又过了三天,谢总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向远怀疑对方是不是偷偷回去了,打过电话给他,结果碰上他在做和谐的事情,喘得像跑了长征。
向远尴尬地挂了电话。
看来这趟出差,只是他和萧总闹别扭了。
向远权当休假,他没敢去零下十度酒吧,怕碰到乔文谦。顾承没有再发冷笑话,可能发现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改天气预报了。
这天下午,他站在阳台上浇花,接到了邵炎的电话。
邵炎说:“向远,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向远:“你说吧。”
邵炎犹豫许久,东拉西扯地先说了一堆,在向远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才说:“借你手指用用。”
☆、第二十五章
一瞬间向远脑海中闪现了很多血腥的画面,甚至已经脑补到了邵炎拿着菜刀一户一户找上来,剁下他的手指,叉腰猖狂大笑。
向远一时失语,没有回答。
邵炎听他不语,才意识到话有歧义,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向远说:“没事,谁剁谁还未必。”
邵炎哭笑不得,沉吟道:“见个面吧。”
他们约在市中心广场。
甜品店里坐满了一对对的情侣,向远和邵炎互看一眼,没在店里坐,买了饮料站在外面聊。听邵炎将理由解释了一遍,向远由衷地道:“恭喜。”
邵炎笑着道谢。
走进珠宝店,邵炎说:“买戒指。”
店员热情地接待了他,问清他的需要后,给他介绍起男戒。向远也顺便看了起来,他也是有戒指的,只是分手后就摘了下来,放在了盒子里。
身边的交谈声忽然停住,向远抬头,店员笑容有点奇怪,把一款戒指给向远,“先生,您试戴一下。”
向远来之前就知道邵炎借用他的手指量戒指尺寸,毫不意外地拿起戒指戴上。
邵炎看了看,“刚好。”
向远将戒指摘下,“有点花哨。”
邵炎思考了片刻,指了下另一款更加简洁大方的戒指,“就这个吧,一只尺寸比试戴的小一点。”
没想到今天的任务这么轻松,向远站在原地等邵炎结账回来。
邵炎说他爱人的手指和向远的有点像,请向远来做个参考。
向远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带他来买?”
邵炎说:“惊喜。”
邵炎对向远释然后,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现在的爱人,对他一见钟情。
他们认识没多久,邵炎怕惹他厌,避免了肢体接触,只暗戳戳观察对方的手。
向远听说理由后嘲他:“你难道不应该看一眼就知道他的手指多粗吗,爱呢?”
邵炎说:“万一热胀冷缩呢,看的时候在室外,现在我们在室内,有暖气。”
向远服气。
邵炎刷卡结账,向远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忽有所感,他迟疑着回过头,顾承站在偏门外,静静地看着他,脸色苍白。
向远心中一突,无语地想为什么那么狗血?
偏门是锁住的,要出去只能从正门,等他出去走到偏门所在的路口,顾承已经不见了。
电话躺在口袋里,悄无声息,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向远有点尴尬,一边想是不是解释一下,一边又觉得这么解释有点怪怪的。
如果是以前,他会说:“哟顾老师,误会了?吃醋了?觉得自己戴绿帽了?别怕,说明你的眼光好,但我都被你镇压了,还担心什么?”
而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如刚分手的那阵子,现在相处起来两人都束手束脚,不约而同“失忆”,做出普通师生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
于是向远发了条短信:“白萝卜有个兄弟,叫胖萝卜,有天胖萝卜减肥成功,变成了胡萝卜,白萝卜很生气,觉得胡萝卜讨厌他所以换了品种,自己就变成了紫萝卜,从此相忘江湖。所以有事好好说。”
顾承没回。
向远把手机收好,没有答应和邵炎吃完饭,打车回了家。
顾承其实没走,坐在广场的长凳上,遥遥看着他们。手机震了震,顾承看完短信笑了一下。这条短信毫无逻辑可言,但向远的意思他也清楚,让他别多想。
大拇指在屏幕划过,顾承又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过去。
他有点生气,一边觉得没立场生气,一边放任自己不高兴。
顾承知道他们不会有什么,但看到他们一起挑选戒指的画面,还是觉得难过。
谢总终于玩够了,要回海城,作为临时助理的向远自然也要跟着回去。回去那天刚好是廖从欢的生日,对方邀请他去家里聚聚,推脱不掉,向远请了个假,晚一天回去。
几个月不见廖从欢,她一点都没变,穿着一身大红裙,头发挽起,笑容天真似少女,说话却毫不客气,“哎呀阿远,你看起来更年轻了,不像承承,年纪大了不说,好像还发胖了。”
顾承一窒,“妈,我没胖。”
廖从欢扭过头,甜甜一笑,“我说你胖了。”
顾承:“……我胖了。”
向远笑道,“您也越来越漂亮了。”
廖从欢挽着他的手进门,“来,进来坐,别理那小子。”
顾承总是觉得,自己就像垃圾堆里捡来的。
午饭是廖从欢亲自下厨,做的菜不多,但样样都很花心思,照顾到了一桌人的口味。顾长铭坐在主位,他的另一边还空了个位置,放了一双空碗筷。
向远和二老说说笑笑喝了不少酒,散席的时候已经有点懵。
廖从欢说:“我都忘了阿远酒量一般,承承你把他扶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顾承点头表示知道,廖从欢意味深长地说:“安分一点。”
顾承没有趁人之危的打算,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看戏的家长们,扶着向远上了楼。
客房是打扫干净的,但被褥都没有晒过,顾承还是把他带到了他的房间。
刚进门,后背一暖,向远整个人贴了上来。
顾承一僵,轻声问:“你觉得现在是哪一天?”
向远脑子里乱糟糟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哪一天?不是高中毕业吗?”
顾承:“……”
向远:“顾老师,对不起,我骗了你。”
顾承心里一酸,这句话他其实反复说了无数次,几乎每次喝酒都会为了这件事道歉。顾承说:“我没有怪过你。”
向远有点不相信,“你骗我。”
顾承:“我又不是你。”
向远立马道歉:“顾老师对不起。”
顾承失笑,认错真快。当年他其实很快反应过来或许没有对向远做什么,毕竟真做了什么,身上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有几次想问清楚,但不知怎么竟没问出口,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继续下去。
这件事却成了向远心里的一根刺,随时间过去,腐烂在心里,留了痕迹。
顾承微微走神,唇上忽地一热,向远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嘴唇。
顾承:“……”
向远笑嘻嘻地说:“味道不错。”
顾承毫无表示,向远不着急,他早已习惯这人像根木头。
向远说:“顾老师,我能提个要求吗?”
顾承直觉不是什么好的问题。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说:“你什么时候能主动对我发情?让我证实一下魅力。”
☆、第二十六章
随着向远这句话出口,他的手也伸了过来,曲指轻轻在顾承脸上一刮,挑眉笑道:“这么怕我?那你快喊‘救命’啊。”
他脸庞微红,眼神清明,酒精影响了他,却没到喝醉的地步,显然刚刚是装的。
顾承捏了捏鼻梁,“下次别这么玩了。”
向远点了头,“也是,不好玩,你总是没反应。”
顾承道:“你想看我什么反应?”
向远道:“来,跟我说,你是在玩火,小妖精。”
顾承叹气,“你自己玩吧,我先下去了。”
“对了。”顾承走到门边,手已经握上了把手,微微侧过头,把早就发现向远没说实情的话说了一遍,也不去看对方什么表情,淡淡道,“我以前有说过一次,但你似乎没有听进去,我不希望你再纠结这件事。”
向远往后一靠,背抵着墙,笑了笑,“我知道了。”
顾承出去后,向远又站了一阵。借着酒精,他做出亲密的举动因为手痒,想做就做了,顾承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在他们关系并非恋人的情况下,他不会做出逾矩之举。
向远在原地坐了下来,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并不冷。他托腮想了想,顾承的岿然不动倒衬得他特别急色,还上赶着倒贴。
这样不好,吃点豆腐就算了,倒贴就免了。向远觉得,这次怎么样都不可能再主动一次。
当晚,向远买了机票回了海城。
这半个月的“出差”出得莫名其妙,向远什么事都没做,而谢总照常发他工资之外,还额外给了出差补助。
不管做没做事,架不住老板心情好,乐意当散财童子。
钟涛给人事部的同事都买了一个小盆栽,各种各样,分到向远的时候让他自己挑,向远看来看去,挑了一盆仙人球。
圆的,比较可爱。
吃过午饭,就到了午休时间,办公室里的同事大多离家近,中午就回了家,只留了他一人。
向远拨弄仙人球上的刺出神,钟涛路过他旁边,拍了下他的背,“思春呢?”
“想你呢。”向远随口回了一句。
钟涛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我前几天有事也去了一趟麦城,就是来去匆忙,也没联系你,我倒是看到了顾老师,除了成熟一点也没什么变化。”
向远:“谁说,好歹三十多了。”
钟涛道:“看着年轻。不过不知道他伤怎么样了。”
向远眉头一皱,“伤?”
钟涛说:“对啊,挺晚了,看到有几个小混混打劫他,被他打跑了,不过手抓住刀刃的时候伤了。”
电光石火间,向远想起了那双反常的手套,明明他从不戴手套,前天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摘了,也没有包着纱布,应该没什么大碍。
向远想打个电话问问,手摸到电话才想起来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不接私人电话。
钟涛没发现他表情的变化,“对了,你和顾老师还有联系吗?你是他最疼爱的学生,没道理毕业就断了联系。”
向远道:“什么叫最疼爱的学生?他还会有疼爱的学生?”
钟涛斜他一眼,“别狡辩,谁不知道顾老师对你最和颜悦色,你在他课上睡觉他从来不罚你,也不叫你,我还看到过他帮你带饭,我们都很嫉妒好吗!”
向远怔了怔,又若无其事地道:“只有我有这种待遇,你们就看着的份。”
钟涛竟无法反驳。
傍晚的时候天气骤变,云幕低垂,很快雨就下了起来,气温降了,像要冷到骨子里。风不大,偶尔吹拂过,让人忍不住往围巾里缩。
下班时间一到,不加班的三三两两携伴而去。
向远和钟涛在大楼下分别,谢绝了对方要送他回去的好意,撑起伞慢慢走进雨中。
在站台等车时,向远心血来潮用顾承的号码在微信里搜了一下,还真的搜出来,昵称很简洁,就叫顾。
怎么说呢,向远一直以为,顾承只会发短信……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发送好友请求,验证消息想了很久怎么写,决定不变什么花样,老老实实写上自己的名字。
公交车拐过路口,就快到站,向远准备上车,身边一个年轻女人忽然惊呼一声,撞到了向远身上。
向远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把,等她站稳就飞快松手,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表情一瞬间有点奇怪,抬头已经如常,她捋了捋头发,笑道:“谢谢你。”
向远说:“不客气。”
公交车到站,人群涌了过来,向远从口袋里掏钱准备上车,一摸一个空,放在口袋里的三个硬币不见了。
他抬头,刚才撞到他身上的女人不知去向。
向远无语,三块钱也要偷,也是挺拼的。
公司包午饭,向远不爱带现金出门,每天就带了车费,现在仅剩的三块钱也被人摸走了,手机倒是抓在手上,哦对,还有一张扯了一半的餐巾纸,对方也拿走了。
向远眼睁睁看着公交车开走,无奈地用打车软件打车。
刚坐上车,顾承那边通过了好友请求。
向远:我刚遭小偷光顾,如今身无分文。
顾:十块还是二十块?
向远:……
向远:对我有点信心。
顾:所以?
向远:三块。
顾承直接发了个红包过来,打开是三毛。
向远:……不错
顾承又发了一个,向远都有点懒得开,想了下还是打开,两块七。
向远哭笑不得。
他突然想到,前一阵子顾承被打劫,今天他遭小偷光顾,两人遭遇还挺像。
向远:你手上的伤拍给我看看?
顾:没有
向远:钟涛都跟我说了,看到你被打劫,手受伤了
顾:已经好了
向远:不拍?
顾承过了五分钟才回他,发过来一张照片,是他右手掌心,用红笔画了一个笑脸。
向远看见他掌心的伤口,伤口已经愈合,只是疤还没消去。
向远反复把照片看了几遍,因为左手执笔不熟练,简单的笑脸画得歪歪扭扭,有些搞笑。
顾承又发来一段语音,点开后是几声软软的猫叫。向远一愣,第一反应是顾承学猫叫,随后觉得自己傻逼,顾承的声音学猫叫根本不能听。
向远:你养猫了?
明明顾承不喜欢在家里养小动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