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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煦眉头耷拉下来,“还突击,你能不能饶了我,让我睡个好觉成不成!大哥!大叔!大爷!”
沈煦的反抗被不大不小的关门声淹没,他忍着一肚子的火,冲进屋里学习!
突击了一个多小时,沈煦眼皮直打架,万辰瞟了他一眼放下笔,“行,休息十分钟吧!”
沈煦瞪大眼,“什么?休息十分钟?万祖宗,这都快十点了,你是不是想让我睡不好觉,明儿直接趴考场上?!”
万辰懒得理他,不客气地躺到他的小床上,双手撑在脑后闭眼小憩,“还有三种题型,也是往年考试常出的,今儿你就是一个字母一个符号地
背也得给我背下来。”
沈煦咬咬牙切切齿抡抡拳踢踢腿,最后消停地躺到了万辰身边。
“滚滚滚,往里滚滚,挤死了。”
“就你这一米的小床,还能用个滚字,九年的语文怎么学的?”
“少废话啊!不乐意滚你自己床上去啊!跟谁拦着你似的!”
“过河拆桥啊,是谁又送笔又求我教他的,还说什么要考XX高中,连临场突击都不愿意,你是指望哪个瞎眼的阅卷老师给你门门打满分呢!”
“嘿,姓万的,你别瞧不起人,我的确是考不上你那什么市重点,可咱也是凭自己本事考过。再说了,咱俩将来谁混得好还指不定呢!你看咱
爸妈单位的厂长人连高中都没上过,现在手底下还不是一堆的大学生,哪个不得拍他马屁。哼,姓万的,对我好点,到时候哥发达了,一定照
顾着你,啊!”
万辰笑得合不拢嘴,“行啊,到时候你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沈煦认真想了一下,“要不,扫厕所成吗?!”
万辰歪过头来看着他,沈煦眼里一派真诚。
万辰伸出手,沈煦眨眨眼。
万辰掐着人脖子,“你去死吧!”
沈煦压低声音求救,“救命啊,杀人了,未来的大学生杀人了,未来的市长大人杀人了,未来的……咳咳咳……”
窗外繁星频频眨眼,夏风吹动寂寞的梧桐树,斑驳树影投向窗前小桌,圆珠笔静静躺在摊开的书本上,作业本里留着一道未解完的题。
他们的初中,就要结束。
告别冲动、激昂的十四五岁,踏入青春无限的花季、雨季。
他们有着不同的未来,他们的未来,将各自精彩。
天气真正凉起来的时候,路迁给沈煦打了通电话。
沈煦想上次见路迁还是给他儿子抓周,这一晃又是大半年了。
路迁的新房装修好了,搬家时让沈煦来帮个忙。
四宝一听也要去,沈煦想想他的腿摇了摇头,“顾好你的店吧,咱两今儿都不开张,都喝西北风去!”
沈煦坐在公交车上时,给河流发了QQ消息:今儿朋友搬家,去帮忙,够累一天的。
没一会,河流回过来:没找搬家公司吗,要你忙什么?
旭日:没有,他老婆单位找的车,于是,我们这些朋友就成苦力了。
河流:几楼啊,有电梯吧!
旭日:新房有,可他们现在租的旧房没有,还他妈弄个五楼,这不要人命嘛!
河流:嘿嘿,哥们,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沈煦到时,几个苦力都聚齐了,路迁爸很热情地招待他们,又是端茶又是递烟的。
路迁和他老婆在屋里收拾东西,路迁妈抱着小孙子在阳台玩。
车到后,沈煦他们把大件一一往下搬,路迁老婆洛琳也是个能吃苦的,一个人抱着电脑桌小心往下搬。
沈煦忙上来接过,“嫂子,你搬点小东西得了,这些重的交给我们男人。”
洛琳笑笑,擦过头上的汗,“没事,你别小看我,家里的煤气罐我都扛上楼过。”
沈煦惊诧,这典型一女汉子啊!
东西搬得差不多,路迁妈抱着孙子下了楼,见了他们这些苦力,客气地笑笑,逗着小孩子说:“阳阳,奶奶带你去新房子好不好,我们阳阳也
有一间屋噢!奶奶一定把阳阳的屋子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路迁给他们几个递烟,沈煦注意到他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
车子开到新家,是个挺不错的小区,主要是学区房,买的时候路迁妈咬着牙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
停车搬东西,又是一番折腾,本以为有电梯能省点力,可没想有些大件真称得上大件的名,电梯挤不下,他们只得再次爬楼梯。
九楼!更要人命的数字!
全部搬完,哥几个直接躺地上了。
路迁爸让路迁别收拾了,带他们几个上饭店吃饭,路迁妈脸色不太好看,把路迁爸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花那钱干什么,锅碗瓢盆都有,你去买
几个熟菜和素菜,我来做。
沈煦闭着眼睛装听不见,路迁闷着脸一言不发。
洛琳看看这气氛,偷偷在阳阳屁股上掐了一下。
受了屈的小孙子哭着跑去找奶奶,路迁妈各种心疼各种溺爱。
洛琳上前对沈煦他们说:“大家都歇好了吧,路迁,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大伙去饭店吧!一个个都该饿惨了。妈,你看,这屋子乱得哪能下
脚啊,阳阳又闹个不停。还是出去吃吧!对不住了大家,等这房子收拾好了,一定再请大家过来,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好的。”
饭店里,哥几个一直夸路迁娶了好老婆,大方得体,里外一把手,又生了个儿子,这绝对一标准中国好妇女。
路迁脸上没有笑,倒是没少客气劝大家多吃点。
期间洛琳也下来陪着喝了几杯,她端杯到沈煦面前时说:“沈煦,路迁说以前和你关系铁得很,怎么他结婚了,你也不来家坐坐啊!以后可不
行,你得常来,我们家阳阳还没干爹呢!”
沈煦扯着笑,豪爽地说:“行行,一定一定,我保准给阳阳包个厚厚的大红包。”
众人哄笑一阵,酒足饭饱后,各自回家。
路迁陪着沈煦去车站,一路上,路迁都在沉默。
沈煦忍不住,说了句,“路迁,回去吧,车马上就来了。”
路迁点点头,顿了一会说:“沈煦,有空,来家玩吧!”
沈煦“嗯”了一声,接着无话可说,一直沉默到公车驶来。
“我走了。”
“好。”
沈煦坐在靠窗的位置,朝路迁笑笑。
路迁没有笑,只是默默看着他。
车子驶离车站,沈煦无奈地叹口气。
他不会去路迁家,也不会主动给路迁打电话,他不想那个人再想起什么痛苦的事。
已经,连笑都不会了。
行尸走肉的人生,变得毫无意义。
他不知道路迁能不能走出来,他甚至不敢想,几年以后,路迁会变成什么样。
几年以后……几年以后,他的人生又会怎么样?
能不能,真的走出那段过去。
手机毫无预警地响起,窗外悄悄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薄雪。
河流:今天,收到了他的请帖,我和他,终于走到了结束。
9、发火
河流的消息发过来之后,人就消失了。
沈煦三天之内给他发了一百多条消息,却没有收到一点回音。
他真正担心起来。
从河流的文字里可以看出来,他把这份单方面的感情看得很重。
从高中到大学到工作,跨度十年之久。
十年,默默喜欢着一个人,很难,很苦。
收到请帖的那一刻,河流的心该有多受伤,沈煦觉得他能体会。
因为他也有一段伤,埋在心里,痛了那么多年。
他怕河流会想不开,做一些无法挽回的傻事,就像他多年前一样,冲动、幼稚,而到最后,受伤的,毁灭的,只能是自己。
他不知道河流的手机号,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他们做了几个月的朋友,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沈煦想到了河流的帖子。
他急忙打开电脑翻出帖子,发了两句话上去:你们谁知道河流的电话?有人认识他的吗?
隔了几分钟再刷新,有人回复:谁是河流?
有人嫌弃:怎么跑这找人来了?
沈煦不假思索写道:河流不就是楼主吗?!他的QQ名不是叫河流吗,你们有谁跟他联系过吗?
沈煦没想到的是,这话一出,原来沉静了一段时间的帖子再次沸腾起来。
楼主叫单行线,这帖子是七年前开始写的,单行线留下过他的QQ,那时候他还不叫河流。群里不少人要加他,他只加了最早认识一直跟着的那几个人,后来的,都被他拒绝了。
他说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就在帖子里说,他会尽量回答大家。
还特别声明,他的QQ不会再加任何人。
只有像沈煦这种,只看文不看聊天内容的家伙才会冒冒失跑去加人。
却没想到的是,这一加,竟加成了?
于是到了今天,几乎没人知道,单行线就是河流。
沈煦的话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无数的石子,击得千层万层浪。
短短十几分钟,上百条回复,有人问,这个旭日是谁,为什么有楼主的QQ号,楼主不是不加人的吗?
有人说,旭日,你和线线什么关系,是新处的男男朋友吗?
有人笑,又一个出来找关注的,目测这小伙伴要火啊!
有人骂,这人要不要脸啊,装得一脸纯真,还假惺惺地问河流是谁,想干什么啊!把人所有信息都透露完显得你了不起啊!SB!
沈煦乱糟糟的脑袋这下更疼了。
关了电脑,他躺在床上,打开手机QQ,按下话筒,给河流发去一条消息。
是我,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你的电话是多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人怎么样了。我只想劝你,别想不开,没什么大不了,真的,我以前也受过伤,伤得不轻,我用了十几年才缓过来。
可河流,我们还年轻,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可以认识更好的人,爱一个更值得的人,过一段,不后悔的人生。
如果你把我当成朋友,就和我联系,我的电话是139XXXXXXXX
我叫,沈煦。
中考结束,沈煦和李达王棋相约去海边玩玩。
沈煦问万辰要不要一起去,万辰犹豫的空隙,沈煦使出看家本领劝说,把度假村夸得天上人间一般,不去乃人生大憾。
第二天,李王二人在火车站等沈煦,远远看见穿着花背心花裤衩背着大包的人朝这里不停招手。
李王二人正想笑,却在看见他身后跟着的白T恤牛仔裤时,耷拉下脸来。
李达:“他怎么也来了?”
王棋:“肯定是煦子喊他来的呗!”
李达不解,“你说他跟咱们是一路的吗?”
王棋摇摇头,“煦子真是着了他的道了,怎么看出他的好的?”
沈煦走到跟前,把大包扔到李达身上,喳呼着嫌热。
万辰的T恤也被汗浸湿,可公子就是公子,人气定神闲的,一句抱怨也没有。
李王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认命接受万公子的同行。
到了度假村几个年轻人扔下满身城市的包袱,光着脚丫奔向放飞自由的海滩。
就连稳重老成的万辰也禁不住大自然美景的诱惑,换上了短裤,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感受阳光和海风的青睐。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王二人才发现万辰的深藏不露。
不光啤的,人连白的都敢拼。
本想灌醉他看看他会出什么熄态,结果,轮番上阵的三人都被他灌趴到桌底了。
别看他们平时挺混的样子,烟酒什么的沾的还是很少的。
看到这一幕,饭店老板不免感慨:没想到四个人里最斯文的才是真正的败类。
李王二人相互搀扶着回了房,万辰扶着沈煦走进房间。
把他扔上床后,万辰到卫生间冲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来时,沈煦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
万辰干脆把擦头的毛巾砸到了他脸上。
湿毛巾盖住脸,沈煦的呼吸变得困难,贴住鼻子的地方总能看到小小的起伏。
万辰坐在他旁边,静静看着盖着脸的那块大毛巾。
他缓缓抬起手,用食指指尖一点点去感觉那个人的五官。
宽阔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双唇。
毛巾的手感并不好,万辰的指尖停留在沈煦的双唇上。
他的眼神深邃,身体里有一种叫做冲动的因子冒出头来。
他缓缓弯下腰,隔着毛巾,薄唇一点点贴上了那人的双唇。
没有想像中的好,却也让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倍。
打开的窗边,海风吹动轻薄的纱帘,柔美的音乐从室外传来,把淡淡的甜蜜带进小屋,带进某个人心里。
从度假村回来,沈煦又见了一次李炳军。
万辰从书店出来,正好瞧见从冷饮店一起走出来的两人。
李炳军笑着跟沈煦说了什么,沈煦微笑点头。
万辰眉头紧皱,顾不得亮起的小红人,快步冲过马路。
有人急踩刹车,有人探出头来骂:找死啊!
沈煦转过头,就看见一路闯红灯朝这边跑来的万辰,稍嫌惊讶。
“万辰?”
万辰冲到他面前,气还没喘匀便急急问道,“李炳军找你干什么?”
沈煦讶异,“你……你看到了?”
万辰带着火重复一遍,“我问你李炳军找你干什么?!”
他的口气挺冲,而沈煦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顿时也来了火,“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什么都要跟你讲啊!”
刚转过身,胳膊却被万辰用劲抓住。
“告诉我,李炳军想干什么?!”
万辰的表情很难看,沈煦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抓着自己的手也使了力,一副随时想干架的样子。
沈煦犹豫了一下,说:“他说,他毕业了。”
万辰的脸色更难看了,“然后呢!”
沈煦知道糊弄不过去了,干脆实话实说:“他想我坐他的位子。”
万辰手下加了力,抓得沈煦眉头都皱起来了。
“你怎么回答他?”
沈煦伸手去掰他攥得死紧的手,“喂,你松手啊,姓万的,你找什么茬,快松手。”
“回答我!”这三个字万辰吼得很大声。
沈煦一时愣在那里。
“我……我……我说,考虑。”
万辰的眉头压得极低,双眼愤怒地眯起,像是恨不得要用眼神杀了他一般。
“你这个白痴!”
丢下这句话,万辰扔下了新买的几本书,朝着李炳军离去的方向快步跑去。
沈煦揉着被他攥过的地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跑走的身影。
当天晚上,沈煦拿着他买的那几本书敲开他家的门,李美香说他从下午出去后一直没回来。
沈煦心里有点慌,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万辰和谁关系好?万辰平时爱去哪?万辰……
关于万辰的事,他知道的真的太少,太少。
他只能在房道的路口处傻傻等着,嘴上不停叨叨:不会有什么事的,万辰,多精的一人啊,肯定,绝对,不会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夜里十二点多,万辰回来了。
远远看着一个黑影朝这边走来,沈煦紧张地盯着那黑影。
等他稍微走近一点,沈煦喊了一声:万辰。
那人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这边走来。
沈煦快步跑过去,快到跟前时对着那黑影瞧来瞧去,那人被他瞧烦了,低骂了句:滚开!
沈煦心里一松,是万辰。
放下心的同时,他不悦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这都几点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去找李炳军了?你找他干什么?”
万辰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身影显得很疲惫,脚步也非常慢。
等走到路灯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