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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上,身材修长的俊秀青年面无表情,如同深海游鱼般走出旅馆门口,阳光照射在他面上,他漆黑不见底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嗯……目标刚刚离开了,看来需要继续追踪。”他喃喃自语着,然后长腿一跨,走了出去。
☆、第十二章
“要去齐尔巴鲁遗迹地,首先,我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北川抱着双臂,一脸严肃地说明。
破烂的越野车勉强维持它的功能,将他们带到了沙漠边缘,上了公路行驶大概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见到远处城市的轮廓。
下午三点,车子没油,抛锚在路边。北川嫌外面热得慌而没有下车,把草帽往自己脸上一盖就要睡个午觉,云雀当然不会看着她睡而无所事事——他又无法睡觉,谁会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
“喂,起来,我允许你睡了吗?”云雀很不客气地抬腿踢她的手臂。
北川正在后排坑坑洼洼的座位上睡得像猪一样死沉呢,被他踢动也只是哼哼几声。
没有反应?云雀的神情开始变得鬼畜而邪恶。
他站到她面前,抬起脚,轻轻搁在她躺着的座椅边上,整个过程动作非常的轻缓,再也没有人比云雀更懂得如何收敛气息了。睡得像猪似的女人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大难临头。
云雀笑了起来。
随即,他猛然飞踹,刚猛的力道将整张座椅掀翻,由于先前的战斗,后车厢玻璃和门几乎整个不见,后面基本上就是个空洞,加上云雀这么一踹,座椅连带着上面的人就翻滚着飞了出去——
“啊!”北川甩到空中,但她立即就控制住自己的姿态,有点狼狈但总体上从容地落了下来,正好踩在翻了好几圈倒在沙子上的座椅。
“我的大少爷,你至于吗?连睡个觉都不给,你这是剥削!”
“想要睡觉?就先给我找到飞艇再说。”云雀站在后车厢里,对着她气势逼人。
北川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自从我受伤以来,不但没吃没睡,还大战一场,到现在想休息一下都没时间,真是的,你到底有多恶劣啊。”北川抱怨道,轻轻一跃,跳回车子内,避开过于强烈的太阳直射,虽然车内同样热得够呛。
“我知道你在急什么,可是在搭飞艇前我要先找人。暂时没那么快登机。”北川神情很认真,没有一点说谎的迹象。
云雀抬起修长入鬓的淡色眉毛,仰头望向她,深黑眼瞳闪现疑问。
“至于我要找的人,恕我要保密。但我跟你保证,十二个小时内,我们一定能坐上飞艇,你就给我等着看吧。”北川笑容飞扬,却掩不住面色苍白憔悴。
云雀听完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转身回到副驾坐下,闭上双眼。
北川见状,心满意足地摊开双手,瘫倒在车厢内呼呼大睡。
一个小时后,北川被巨大的尖锐响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一辆车的轮胎正对着自己的脸。她直起身,慢半拍回过神来。
啊咧,她的车怎么会挡在路中间,从而拦下一辆重型货车?
她的目光往下瞥视,看见了货车的黑色的紧急刹车痕。她顿时有些头昏眼花。巨大的车头歪斜着对着她,所以她才把那一点五米高的双排轮胎看得如此清楚。
差一点就被碾死了。她总算回过味来,扭头就去找云雀。
“恭、弥?”北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副驾上的小家伙。
“我太无聊了,怎么叫你都不醒,所以,跟你玩个小小的游戏。”
那坐姿优雅端正的可爱家伙一本正经地说,仿佛只是在开玩笑。
但是最让她气得牙痒痒的不是他的恶作剧,而是她居然在他身边安心入睡!除了幼年时期,她再也没有能真正好好睡过觉。
她一想到这点就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说这家伙太强了,而她对此很放心?她甚至愿意信任这家伙,比认识多年的朋友更加相信?
但这家伙太过高傲任性,不会暗地算计她,要是他真想出手,绝对会以压倒性武力将她彻底打败。所以她就放心了,知道了自己对他尚有利用价值,她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才怪!如果仅仅因为这样,她还不会这么松懈。一定还有别的什么,让她对他放松防备。
他很可爱,很对她胃口,是的。在某方面来说,他相当正直,不屑小手段,很像她,还有他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对,就是可以依靠、无坚不摧的可靠感。
他绝对不会背叛。
北川有点恍然。
“喂,你在发什么呆,有人来了。”云雀突然跳到她的肩膀上,意外的体重惊得她下意识地跳脚,结果撞上车顶。
“……笨蛋。”云雀的眼神里写着,低头无言地盯视她。
北川咳咳几声恢复正常,顺带将刚才大脑里杂乱的思绪一扫而光。这家伙才不可靠呢,刚刚还作出这么可恶的事情,不要被他萌美的外表给迷惑了,北川,你是个有节操的女人,千万要坚持住自己的底线啊。
可是这么想着的同时,她却无法否认自己对他主动靠过来,而产生的温暖感觉,虽然在他眼里自己是他的座驾,但被人信赖的感觉还真不赖。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情。
“喂,你是找死吗,突然把车开到路中间!”倒霉的司机大哥用力敲打着摇摇欲坠的车厢,往里面的北川大吼大叫,气得青筋暴露、脖子粗红。
北川的思绪被打断,转脸相当无辜地看着司机大哥,一面假惺惺地讨好:“对不起,我睡着了一时没留意,这样吧,我把这辆越野车送你,你把你车钥匙给我就好了。”
“哈?!”司机大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三秒之后,他就惊恐地闭上嘴战战兢兢地坐回驾驶位,旁边副驾换成这个嘴边挂着淡淡微笑的可怕女人。
在女人肩上的人偶非常可爱,就是浅栗色的细腻长发和白色蕾丝西服有点脏乱,显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
司机按照女人要求的路线前进,所幸大家都是同一方向,去的地点也是顺路。赶快把这女人放下车就好了,他颤抖地想,在偷瞄她的时候一不小心竟然对上了人偶的双眼,从那双眼透出来的锐利目光,害得他手一抖,整个车头歪了一下。
女人没反应,合眼休憩。
而那个人偶深沉的乌黑瞳孔,微微发着光,看起来丝毫不像无机物,简直就是一双真正的活的眼睛。
他被盯得浑身发毛,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咦?刚刚它是不是自己动了?
耳边仿佛传来一声轻轻的哼笑,瞬间让他惊吓得不能自已!
妈妈咪呀,救命啊!
下车的时候,北川奇怪地看着那个快要口吐白沫的倒霉家伙,转头用脸轻轻拱了下云雀的身体,低声问:“他怎么了?”
云雀对她显得亲昵的触碰有些不自然,但她只是他的座驾而已,所以他也没多在意,既然她不客气了,那他也不用客气,于是他十分大爷做派地把手臂搁在她头顶,翘起二郎腿,轻笑:“我看他不顺眼。”
北川长长地“哦”了一声,基本明白整个过程。
“好了,我先去订票,然后去找人,你先到机场等我。”北川低头边走边说,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笑,“在机场小心别给人捡去了,哈哈。”头顶传来震荡,以及某人的冷笑声——
“想要被我咬杀吗?”
“对不起。”她立马服软。
北川带着云雀走进城市,路遇几个想钓美女的浪荡男人,从善如流上车后一路开到市中心,并在车内就借到手机打电话订票,她真感激这些态度轻佻的家伙们,当然,为了报答他们,她特意应他们的要求,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留下了脚印。
在市中心找到一所高级酒店,她开了个几个小时的房间,把云雀放进去。
没等云雀问她,她就仿佛在自言自语:“我怕你真的在机场被捡走。开玩笑啦,五个小时后出发,你在这里等我。”
听到这话,云雀没有追上去咬杀她的原因,是她边说边脱下脏兮兮的衣服走进浴室。在她脱下最后一件内衣时,她才走到浴室里,顺道关上了门。
云雀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上,再面无表情地盯了眼她一路丢下的衣物。
那个女人!真不把他当(男)人看了!
云雀自己在那生闷气,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没等他想清楚,那女人很快就洗完出来了,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抬头,但他立刻就后悔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光着出来的呢?
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扫到的她,已经穿戴整齐,穿着一套黑色紧身服,外面套一件浅色的宽松衬衫,纽扣一直严实地扣到她细长的脖子,腰间缠着宽腰带,衬衫的下摆很长,像超短裙一样,刚好遮住她圆润的臀部……等等,他为什么要观察得这么仔细!
北川把长长的卷发扎起,甩在脑后,照了照镜子觉得还行,转过头来就盯上云雀。
见云雀有些发愣,她也没多想,只是充满兴致的趴在床尾托着腮帮看他。
“恭弥,你也来吧。”她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
“来洗澡啊!”北川理所当然地说。
“滚!”
“来嘛来嘛,别害羞。”
云雀照例给她几拐,北川应付得很熟稔。
最后因为身上实在太脏,云雀向自己的洁癖妥协了。他同意穿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置办的人偶衣服,并让她帮忙疏通头发——他的头发真的很长。
“你到底什么时候……”云雀看着那些衣服,面部表情有些抽搐。
“捡到你的第一天吧。”北川开心地回他。
☆、第十三章
酒店房间内,北川让云雀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正专心致志地用钢刷帮他梳理头发。云雀已经换过衣服,在她提供的粉红色和水蓝色的西装之间,他别无选择地穿上后者,并严词拒绝了她要求帮忙的建议。
下午的阳光斜照进来,轻薄地投下一片光影,房内小客厅铺着的洁白毛毯吸走足音,显得格外安静。光线开始变得幽暗,北川坐在毛毯上,上身靠在沙发边,仔仔细细梳好那一头浅栗色长发,再按云雀要求将它们绑起来——正确来说,她是绑了个麻花辫,还用一个带花的发带装饰。
他附身的这个人偶根本看不出性别,她的心血来潮,让不知情的人看到,只觉得他长相非常可爱软萌,宛如童话里的小小花精灵。
趁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在他头上搞鬼,她一完成,就装作看手表:“已经四点半,我们要搭晚上十点的飞艇,我先出去了,有什么突发状况,打这个号码找我。”她给他一支刚抢来的手机,自己拿着另一支,穿上一双黑色皮靴就走。
“哼,我一个人就能应付,你,可以吗?”云雀轻蔑地斜瞥她。
“当然。”北川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就离开了。
等她走了以后,房间内就只剩下一片深沉的黑暗。
太阳快要下山了。
云雀依然睡不着。
就算这具躯壳没有正常人的五感和需要,但是唯独无法睡眠这一点最使人煎熬。
尤其看着身边有个睡得很熟的人,想要入眠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云雀阖起双眼。精神上的极度疲惫,身体却连丝毫反应都不能给出。
他非常渴望着恢复原本的身体。
他这几天受够了这具身体带来的不便。
但是,他不确定是否找到那里,就能恢复,说不定结果并不如人意。
云雀冷静地思考着,即便如此,他如果不能恢复,那么他一定会下定决心去适应现状,绝不会被可怕的现实压垮。
他可是云雀恭弥。
长长的思考过后,天色居然还没有彻底变暗。
云雀往窗外看,天边艳丽的残霞燃烧着,他躺在床上,双手枕头,默默地思索了会,蓦然翻身而起,从打开的窗边一跃而下。六层楼高没有成为他的障碍,他轻而易举地落到街道边的树枝上,然后几起几落,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天色最后一丝残阳底下。
在云雀离开后的十五分钟里,有黑影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他们的房间。
行动间完全没有声息,修长的身影、漆黑如流水的长发,伊尔迷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察觉里面早已人去房空。
不过他决定进来找一下有没有蛛丝马迹。
映入没有情绪起伏,几乎像是无机物的黑色眼睛里的是,一地的脏衣服以及残留的水迹。很明显属于那个女人。房间内没有别的行李,她非常警觉,随时准备好逃跑或战斗,从不把重要物品遗落在陌生环境。
从浴室残存的水蒸气来看,她才刚刚离开不久,而且水迹上没有乱踩的脚印,步幅很小,说明行动缓慢——她没有发觉他的追踪,所以她只是暂时外出了。据他询问的柜台小姐说,她
开了五个小时房间,她还会回来。
伊尔迷没有在房间里留下任何一丝自己的痕迹,在绕过一圈后,他发觉有地方不对劲。
沙发上多了几丝不属于那女人的发丝。正确来说,是哑光化纤发丝,它呈现跟她发色不同的浅栗色。他瞄了眼掩盖在女人衣服下的小小衣物,侧头想了想。
嗯,可能她有个特别的爱好。
伊尔迷丢下疑问,转身离开房间,既然她会回来,那他就要在外面准备埋伏了。
完全不知道……不,应该说,对一直被人追杀的情况习以为常,北川早就有心理准备随时有敌人跳出来。
只是,这一次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惊动揍敌客家族的人。恐怕连她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价涨到这个地步。
不过现在的她还不知道。
北川搭乘公交到达市中心的一个繁华红灯区。走过花枝招展的女人和凶神恶煞的男人身边,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酒鬼和混混,转入一家酒吧,在喧闹的音乐声中,跟吧台侍应打了声招呼,就从他们家后门出去,来到一个废弃的楼盘。
她抬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烂尾楼,顺手挡下一块掉落下来的砖头,她迈腿踱了进去。
里面有许多塌陷的地方,堆积着不少土堆和废弃建材,她找到一条隐秘的楼梯,走下去,来到一个小小的门前。在门旁边的密码器上按了几下,门开了。
“嘿,好久不见。我顺路来看看你。”北川一片黑暗中,视线准确地落到屋内某个点上,笑着对着某人说。
“你会来找我,是因为要拿药吧。”对方嗤笑回应,当他一说话,灯亮了起来。屋子顿时亮堂得不得了。
“是啊,重要的是拿药,医生,你该开药给我了。”北川在杂乱无章的窄小地下室里扫出一块可以坐的角落,坐下,双手撑着脑袋偏头看着医生。
一个头发蜷曲、到处乱翘的男人,那双像狐狸一样的眯眯眼看向她,他围着围裙,像是正要去做饭,可是他手里却持着可疑的锃亮钢刀和手术刀。刀身上微微沾着血和□□。细细一看,那本已脏得要命看不出花纹的围裙上也沾着血液。
“你正在解剖尸体吗?”北川好奇地问。左右张望,没见到可怜的尸体。
“是啊,等一下要吃。”一身脏乱的、不像医生像屠夫的男人回她。
“变态!好啦,我不打扰你的兴致,快给我药,过一会我要飞去高原。”北川催促他。
“喂喂,我最后一次给你开药,是在半年前。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发作,放心,上到高原就算你进入缺氧状态意识模糊,你还是能控制自己的。”医生终于从他的料理台上转过身来,一转身,就露出被他遮挡住的一只以专业手法切割完美的鸡。
真是可怜啊,北川默默地想。
“我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