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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她从那万能小包包里拿出照片,发动念,一个平凡的黑色双翘滑板滑下她的手掌,微微悬浮在沙砾之上。它没有轮子。
然后她一脚踩上去,咻地飞快滑过流沙,这个看似普通的滑板,后方蓦然喷发出强大的念的气团,宛若烟火,形成超乎想象的动力,很快就把她带离他的视野。
云雀想都没有想,原地蹦起,绝对防御的念球像是小型城堡般保护着他,让他在流沙中找到起跳的支点,当他飞向高空时,他能看见底下的水域、荒草和流沙离自己越来越远,金色艳阳刺目的光芒在脸颊边照耀,他微微眯眼,搜寻那女人的身影。
找到了,她已经离开流沙区域,回身叉腰等着他。
她在挑衅。
好极了。
云雀从高空俯冲而下,宛若游隼猛烈而高速地扑向他的猎物!
他一定没想过自己的速度看起来有多恐怖。
北川暗暗心惊,意识到死神正迎面而来,一咬牙,她捞出一个对空炮弹发射筒,噗的一声,炮弹射出,强大的后坐力让踩在滑板上的她如同一颗银色子弹般飞出,然而还不够,越大型的念弹操作起来越难精确,她没办法瞄准云雀,而她的速度同样远远比不上他!
念弹在他行进的路径旁边爆炸,橘红火焰暴冲而起,在烟雾中,她没能确定他的位置。
但他随时有可能赶上她。
所以她在这一招后,果断丢掉发射筒,换上防御力最强的盾甲,让双臂处于坚的状态,烟雾四起,沙尘滚滚,她飞身半空,双眼在前后上下左右观察而快速转动,战场上短暂而可怕的沉寂使得她浑身戒慎、寒毛倒竖。
烟雾中有细小的波动,一小股烟轻微地改变了原本的方向,北川金瞳收缩,闪电般盯向那方向,手臂轻轻移动,同时改换方向,斜对着那想象中的攻击来处。
然而——
当她的视线偏移,在另一个方向,另一股更强的气压袭来,眨眼间已经来到身前,北川没有惊慌,也没有惊讶,仿佛早有所知似的,在千钧一发时挡住了那波攻击。
咦?不对!
那劲道太弱了!
她全力的防御只抵挡住一股相对较弱的念球,而非云雀本人!
槽糕!
北川已经来不及反应了,目光追不上第三个方向暴起的巨大念球,黑影突入她眼角的一点视野,在下一刻,她的记忆和意识同时中断了一瞬——
身体吸收的巨大冲击力,让她感觉骨头咔咔作响,意识瞬间变窄,她闭上了眼。
耳边嗡嗡直响,有温热的暖流从五官流出,手脚有些软绵绵的。即便如此,她还没感受到痛。仿佛那只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事。
在昏沉混乱中,她本能地现出武器,她记得手里的金属触感,那几乎是她身体一部分。她使用着它,刺破了什么,她不知道怎么那是什么,而她的手腕骨在那刹那间被震断。
可是她却得意地笑了。
至少自己没有一败涂地。
她昏死过去。
云雀要承认,这不是他的本意。
虽然她很可恶,很嚣张,多次冒犯和挑战他的权威,但是她不应该受如此严重的伤。
她不是他的敌人,暂时,而且她还有用。
他只想给她一点教训。看着那个倒在滚烫沙地里的女人,他有点懊恼。他感觉自己似乎变回多年前那个小鬼,让情绪掌控自己。他应该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加成熟,更快达成目的。
当然,他瞥向那口细长的刀穿过他的绝对防御直直压向眉睫,差一点就在他脑袋上开花,他认为这女人要负责任。
她强烈的战意催化了他的战斗本能。
他可是很会越强则强的。
云雀拨开那把碍事的刀,刀身被他一碰,寸寸碎裂飞散。他没理,走到那女人身边,把她纳
进自己制造的念空间。
他可以自由控制念球排斥的对象,目前他不排斥她。
这里有治愈恢复的效果,隔绝外界的一切影响因素。她可以在这里恢复。
北川躺在他身前,五官有血迹,他怀疑她的内脏受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醒来。
他撇唇,一脸不高兴地低头看着她。
北川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云雀一张老大不高兴的脸。
她第一反应是,他挨得好近,透过那双虚假的眼瞳仿佛能看到他真实的灵魂,第二个反应才是——瞬间翻身,跳跃开去!
结果一头撞上他的念空间内壁,眼冒金星。
北川跪倒在地,浑身上下痛得要命,身体里的痛仿佛有把火从内而外燃烧,她克制了自己发抖的冲动。
她仍处于战斗状态。
云雀一早就知道这女人表面嘻嘻哈哈,实际从没有放松过警戒。他也时刻防备着她,他们互不信任,只是暂时结成联盟。
但他打破了平衡。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他,很可能会改变主意,不再为他带路。
云雀需要她,如果他强迫她,以他对这世界的陌生,她会有机会从他身边逃开或者反击他。他不想再造成任何麻烦。
他希望将事情变得受他掌控。如果他要尽快摆脱对这个女人的依赖,那么首先他要从这鬼沙漠的某个小镇找到线索。而她是带路人。
“醒来了就带路,别磨磨蹭蹭了!”他听见自己高傲冷酷的声音,在对她下命令。
然后他站起来,转过脸,望向扭曲变形的沙漠边缘。
他用尽耐心的等了很久,不,其实也没那么久,实际上也只有三四分钟。
那女人似乎开始放松下来。
视线也不再像火焰似的烧着他的侧脸。
焚风吹过,吹得远处沙尘扬起。
北川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什么叫做好奇心杀死猫,她用亲身来体验这句谚语的正确性。明明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但她以为自己能应付,没成想初次试探就几乎害得自己丧命。肾上腺素飙升,她现在一方面产生恐惧,一方面非常的兴奋。这不是好现象。
她现在能确定,这小家伙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而她不确定的是,自己是否还继续跟着他。她舔了舔唇。即便他很厉害,但她能逃得更快。她一双眼死死盯着他,有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样做。
直到他严酷地下达命令,尽管语调没有感情起伏,但听起来并未有杀意。
北川这才醒悟,自己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她暂时是安全的。
这样一想,恐惧感消退许多,她习惯短暂的平和生活,就算跟一个不知底细、随时威胁她的人共同行动,她也不是没试过。
北川露出一丝笑容,缓和僵持的气氛。
“抱歉,现在马上出发。”她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放松。而她确实做到了。
云雀这才瞥她一眼,后者耸起肩头低头擦掉血迹,他注意到她的双手小臂呈现不自然的弯折——她的双手折断了。
他倒是知道这种伤势应该要怎样处理,但很显然地,这女人比他更加清楚,也更擅长自己独立处理。
他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等了她一会,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给她时间上药包扎。
等她快速打理好自己,他才收起念球,骑上她放出来的骆驼。两个人没再说话,正确地说,是那女人没有再不知死活地撩拨他。
两人之间的氛围僵硬沉重宛若石块。
他们渡过流沙地带,穿过起伏不定的沙丘地区,绕过一个暴风沙常发的区域,在一个繁华镇子上换掉坐骑,连趁夜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在补充物资后,北川驱车带着云雀横穿地表干裂的沙漠地带。
明亮的月高悬空中,月光似泼银散在沙地,照亮周遭景物。
平坦而一望无际的荒漠,远处只有几点暗沉的绿意,到处是一成不变的黄沙,看得让人烦躁不安。
云雀在越野车的一次小小的颠簸后,斜眼看向驾驶位的北川。她脸色有点苍白,双眼浮肿。这是硬撑着内伤熬夜驾车的后果。
说实话,他应该要满意眼下现状。他占据绝对的主导权,压制着这女人,使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乖乖地服从他的命令。
不过,他有点不爽。
她再也没有说过话,除非必要的对话。
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这意味着必须要靠他,从她那里套话。
那很麻烦。
越野车再次颠得高高弹起,在落下的一瞬,他听见她的闷哼声。转眼看去,只见她的腰背挺得笔直,钉在座位上丝毫没有动摇的样子。
那是她自找的。
云雀想,然后目视前方。
前方隐约显出一道人类建筑的轮廓,有灯火星星点点地逐渐放大、汇聚。
终于到了。
☆、第八章
第八章蜘蛛出现了,请小心
凌晨五点,沙马兰城镇。
刚找到住宿的民居,北川累得整个人倒在床里不愿动弹。云雀看了眼她疲倦浮肿的脸,然后表情冷淡地独自走出房门,在狭窄的楼梯间无视瞪目结舌的老板,从扶手滑行而下,最后小小身影消失在民居的大门口。
在云雀转身离开的时候,北川倏忽睁开眼睛,起床蹑手蹑脚摸到窗边,顺手拿起柜子上的小镜子。她藏在窗边,用镜子照出云雀在大街上走哪个方向。仿佛察觉到有人偷窥,云雀迅速地回头,北川立马矮下身体,坐到冰冷的地板。
缓缓地,她呼出一口气,北川慢吞吞地挪动身体,从地板摸回床上,决定再也不管,好好先睡一觉再说。清楚云雀的实力,又不明白他的底细,挑衅过吃了大亏,北川觉得跟他同行很有压力,想要进一步了解他,他却傲得压根不理人。
唉,自己找了一个想也没想到的□□烦啊。
她把脸压到枕头里,抱着被单哀叹。
在北川在后方鬼鬼祟祟时,云雀恭弥挑起眉毛瞪了眼那个方向,心想那女人仍旧不安分,不过没所谓了,等他找到人问出线索,他想不再需要她,她的想法也是同样的吧,看她吃瘪后安静得过分的模样就知道。
虽说找人最重要,但是天色不是特别明亮,那叫古鲁古的家伙又不知道在哪里,云雀那副躯壳不太方便,一时间无从下手。
云雀在镇里乱转。
镇子比先前的大上许多,周边有高耸围墙,低矮的土屋一座连一座,散落着嵌在山洞、地下,零星分布着。镇子中央较为空阔,像是小小的广场,应该是重要活动的场地。
天色已经很亮了,外面的温度骤升,空气像要燃烧起来般灼热。
对云雀来说,暂时没有影响。
他回想起那女人曾经叫他去找那商贩时,告知过他徽记。这些商人在行商时,为了宣传自己,总会在商品或招牌上打下徽记,以打响知名度。说不定能从这方面找能找到人。
他思考着,沿途留意哪里有特殊的标记。
大多数商人会汇聚住在附近,这样一来,租房价格便宜、同行联系也方便。云雀晃悠到离广场不远的东北处,找到那一大片商贾住宅处。
此时街面无人,只有金色太阳在东方散发无穷热力,天空蓝得开始发亮。
云雀正想踹开看到的第一道大门,但在下一秒,某种窥探的感觉撩过他的后背,让他全部知觉瞬间转向视野死角。
他没有立刻回头。
而那种感觉更加强烈。微带恶意的意念涌现,像潮水般拥挤扑来,他慢半拍才认知到那是念。
云雀抿紧嘴唇。
不是她。那不是他熟悉的气息。
尽管那人非常谨慎小心,可是他无声无息的脚步声在云雀耳中仍然很清晰。
云雀不耐烦了。
“你,在找我吗?”
他冷着一张苹果似的小脸,侧身而立,浅栗色的长发在背后轻轻飘飞,蓝黑色的眼眸在强光之下看不真切,只觉得那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娃娃脸的少年,停在他的面前。那是个金发绿瞳的家伙,长得十分可爱。
对方露出一个亲切和善的微笑。
云雀没有正眼看他,侧着身体,只用眼角斜睨,那样子摆明相当不欢迎来者。
少年做了一个疏松平常的动作,落在云雀眼里,惹得他更加不爽了。
——那少年蹲了下来,肌肉结实的双臂搁在双腿上,带着感兴趣的研究目光望向云雀。
“是啊,因为你看起来很有意思。我叫侠客,你呢?”
云雀蓦然踏步向前,飞起凌厉的一记劲踢!
侠客早有防备跳开,落在更远处,站直了身体,他面上仍带着笑,似乎对此不以为意。
“哎呀,你的身手不错呢。”
云雀没有进一步动作,目光已经紧盯着侠客,他冷傲地说:“我不习惯仰视别人呐,你,在挑衅吗?”
“哇~到底你是怎样操作的,真是了不起!”如果那人偶仅仅反映操作者的动作和念能力,无论能控制到多精细,都不会使侠客惊讶,他本身就能做到这一点,可是那人偶连表情神态都栩栩如生,仿若真人,那种级别的操作,简直就像真人的灵魂附身其上。
云雀从他的话意里联想起北川曾有的误解,他沉下脸,全身黑色的气势冲天。浮萍拐随即具象化而出,又引起侠客的惊异。
“啊咧咧,这真的很厉害,居然兼有这种程度的具现化能力。”侠客仿佛没看到云雀那边的乌云密布,自顾自地兴奋,他左手成拳,轻敲右手掌心,“对了,你到底是怎样操纵的,用这个试一下或许就知道了呢。”
他眯眯眼笑得灿烂。握拳的手藏着极小的天线,双眼觑定他的猎物。
双目对视的一瞬,就是开战的信号!
然而,视线冻结在刹那间。
两人的注意力稍微偏移了对方。
侠客的耳朵微动,头微微偏向身后;云雀越过他,看向远方。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了,猎人先生。”
有点耳熟的声音,侠客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大步走来,走到近处,然后双腿微微岔开,站定在他侧后方。那豪迈爽利的姿态,出色抢眼的外表,侠客猛然想起几个月前追杀过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做北川,是一个有收集军火武器癖的放出系念能力者。她曾经是个猎人,但在大规模屠杀200多人后,她登上了猎人协会的通缉黑名单。
他曾经接过猎杀她的任务,困难度不是很高,但偏偏在一个月内无法成功而放弃,对她最大的感想是:这女人很会逃跑。
现在看到她主动出现,侠客敏锐地察觉到她和那人偶之间是站在同一阵线,他们正在对他形成夹攻的阵势。
“恭弥,”北川的眼神如刀,钉在侠客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唇边却挂着明亮的笑容,“我才刚离开一会,你就惹到一个□□烦,真是的。”
她说着话,一边信步踱至云雀恭弥身边,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弯腰俯首,顺手一捞就把云雀从地上抱起,放到自己的左肩上。
整个过程,她与侠客保持着视线的对视。危险而微妙的气氛弥漫着,随着升高的气温和太阳蒸腾着,令人不安且烦躁。
但对北川来说,最大的问题不在眼前,而在身边。
当她闯进云雀的战场那刻开始,她就一直试图提醒他敌人的危险性,阻断他的战斗,甚至在发现他有按捺不住的冲动时,冒着冷汗将他放到肩头。
现在她感到自己整个左半部分的身体都在发僵发冷。
老实说,她早就想这样做试试看了,只是碍于云雀的威压而无法实施,但刚才一心想要阻止他,下意识就干出这事,真是不好意思了呢。
当然刚做完她就后悔了。
云雀的拐子正在她浓密的棕发下抵着她的脖子。
北川发誓,她绝对听到云雀磨牙的声音。
啊啊,大脑发热、一时冲动的坏习惯真的要好好改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