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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闻放下了游戏机,开始整理自己的小金库。然而他从小就没有缺过钱花,自然也没什么理财的概念。他的小金库干瘪瘪的,完全没有太多的盈余。以前他只要有剩下零花钱,就会去买杂志,游戏机或者碟片。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后悔莫及。
他花时间笨拙地算了一笔账,如果他自己养林舒需要花多少钱,结果越算越纠结。
这世上,担忧和恐惧往往最能让人成长。
在梁季闻看来,这就是林舒突然长大,突然不再单纯无邪的原因。而事实上,这个道理又何尝不适用于他自己?
那段时间,梁季闻突然不再花钱大手大脚了。不但如此,他还开始变得有些财迷倾向。他会以各种理由向父母要零花钱,但是拿到了手却不肯真花。梁舅妈总觉得自家儿子最近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午饭钱要的都是平日的两倍,梁季闻的同学却觉得他越来越小气,最近午餐点菜都省着在点,活似被家长经济制裁了似的。
好在这情况只维持了个把个月。
之后梁月华十分给力,最后还是没有听从自己哥哥的怂恿,争取到了林舒的监护权。双方通电话的时候,梁季闻死缠着林舒问了很多话,林舒虽然态度不太热情,好歹还是耐心地回答了梁季闻大部分的问题,让他知道了弟弟没有无家可归。
林舒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梁季闻却觉得自己好像听出了委屈和难过。他开口有些语无伦次地安慰了林舒几句,直到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说的话,才把话筒让给了自己的父亲。
之后梁二舅一如既往地跟林舒说话,态度和蔼语气可亲,称呼又变成了那个亲热的“小舒”,但是梁季闻听着却总想起当初他劝说梁月华抛弃林舒时候的表情与语气,心中就如同膈应着一根刺,吐不出咽不下,说不出地难受。
那时他心里就想,是不是所有的大人,都这么虚伪而两面派?
之后梁季闻那葛朗台的行为虽然和缓了许多,但是赚钱独立的想法却越来越坚定。尤其后来听说林舒竟然开始自己赚钱了,他就觉得那一定是因为林舒心里也有着很多不安和恐惧。
是谁逼了这么一个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小天使,有一天突然就那样不得不拼了命地长大?
梁季闻心里未免没有责怪自己父亲和姑姑的想法。他想着,梁月华当初选择林锦华,是她自己可以选择的,是她自己有眼无珠嫁错了人。但是林舒却是完全不能选择的,他被梁月华生下了,出生了就是出生了,成为了谁的孩子就是谁的孩子,他没有选择权,也无法反抗。
如果注定要遗弃他,那么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他?明明从来不是他的错误,却偏偏要因此而迁怒林舒,认为他是林锦华的儿子,仿佛那就是一种原罪。虽然梁敬言没有直接对着自己妹妹说过,但是私底下他却跟自己的妻子和父亲都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林舒的父亲是那个样子,谁知道这孩子以后会长成什么样的人品?
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公正地去思考过,林舒也是梁月华的儿子,而当初选择林锦华的,从来都是梁月华,而非还没有出生的林舒。
这种偏见直到星泽做大之后才慢慢有所改变。林舒可能不知道梁二舅在背后是怎么看待他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让期待他的人失望过。梁季闻每次听到跟林舒有关的消息,都偷偷一边得意,一边难过。
再到后来,梁敬言似乎也忘掉了他曾经一度对林舒的态度,成了一个表里如一关心外甥的好舅舅。可是梁季闻却知道,无论外界怎么吹捧林舒,林舒的人生都远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完美无瑕,美如一层假象。
完美皮相的后面,是残酷的现实和绝不肯认输,绝不肯被谁毁掉的一截傲骨。
梁季闻低下头来,握住林舒的手,轻轻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有些感情已经变质,他知道不应该,却完全不想挣扎,也不会后悔。
林舒醒过来之后,果然感觉情绪上轻松了很多,于是赞道:“果然很有效,我觉得心情都不一样了。”
梁季闻便笑着说道:“其实一般短时间的午睡也能有这样的效果,大脑只要得到休息和放松,总会对精神状态产生好处的。休息是核心的疗养方式,不过我们加入了一点理疗的概念,结合了香薰理疗和音乐理疗的原理,用调节五感的方法对大脑进行了调整和刺激,目前看来效果不错。香薰和音乐对人体能够造成的神经刺激我们目前还在了解和研究之中……如果能够更好地了解一些香料药材和音乐刺激大脑之后发出的具体生物信号,我们就能更精确地调节大脑。可惜目前不敢用太强的模拟信号,怕会造成反效果。”
林舒听了,想起了不少相关研究之中出现过的事故,于是马上说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太急功近利,求稳为好。人的大脑是很精细的,一点不对就可能受到损伤。要是因为这种事对大脑造成了损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梁季闻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知道。”
之后林舒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先回一趟公寓,再去星轨。林舒的公寓就在一高附近,一高本身跟江大距离就很近,梁季闻虽然大一肯定要住校,现今却是住在江大附近新找的一套房子里。
他跟林舒坐同一辆车到了林舒的公寓。因为以前没有来过,梁季闻就跟着林舒上楼,顺便参观了一下林舒的住所。
陈明雪这时候人不在,大约是在心悦的专卖店学习打工。她的屋门关着,梁季闻对林舒这位名义上的妹妹虽然也有些好奇,但总不可能在人家女孩不在的时候去参观她的卧室纾解好奇,所以就无视了她的房间。
他大致参观了一下大厅,厨房,书房,然后重点观察了一下林舒的卧室。梁季闻虽然之前就知道林舒和居铭丰的同居情况,但看到双层床的时候眼神还是闪烁了一下。
他嘲笑林舒:“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睡这种床?”
林舒笑笑,没有反驳。
不过虽然这么说,梁季闻还是进屋仔细地看了一下大概的布置。
这个时候,林舒听到了开门声。他回头一看,发现进来的是居铭丰。居铭丰在门口看到属于梁季闻的鞋,就皱起了眉头。进来之后,他望着走出来的林舒,问道:“是你家季闻哥来了?”
语气里有着不满和嘲讽。
林舒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语气寻常地说道:“嗯,刚从新白回来,待会儿他就要回学校了,顺便过来参观一下我们的住处。”
居铭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脸色很平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把鞋子在鞋架上安置好了,然后站起身,向着林舒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梁季闻听到声响,也走了出来,正站在卧室门口往外望。
他觉得不管关系好不好,应该跟居铭丰打个招呼。结果梁季闻还没有开口,就看见居铭丰走近了林舒,伸手猛然抱住他的表弟,然后脸贴上去就亲了个结实。
林舒显然被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时,猛然推开居铭丰,一回头却正好看到梁季闻震惊的脸。
三人呈现一个钝角三角形的站位,居铭丰表情吊儿郎当,兼带着些许得意。梁季闻站在那里,表情僵硬,眼神可怕。
而林舒……他觉得吧,虽然他不是什么悍妇,但是晚上已经可以把给居铭丰准备的键盘用起来了,要不换个CPU也行。
三人面面相觑许久,谁也没有说话。林舒对于这个气氛觉得有点尴尬,最后还是试着第一个主动开口,说道:“季闻哥……”
第265章
“季闻哥,抱歉。你能当没看见吗?”林舒委婉地问道。
梁季闻半晌没有说话。
林舒觉得事情有点难办,忍不住在心里又对居小丰的不靠谱有点咬牙切齿。但此时此刻,实在不是对他发火的时候,所以他还是压抑住了火气,对梁季闻说道:“我很抱歉。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先送你回去……路上我跟你慢慢说好吗?”
居铭丰却不配合,对林舒说道:“回去干什么?当面不能说吗?”
结果下一刻就发出来惨叫,因为林舒显然真的生气,挺用力地踹了他一脚。
虽然林舒控制了力气,没有一脚踢断他的腿,但也是稍微有点力度的,居铭丰觉得他的腿可能已经被踢肿了。
林舒知道自己目前的力量有些不科学,所以平日打情骂俏,动作是相当有分寸的。这一次他绝对是故意的,居铭丰倒是不怕被他踢,但意识到他生气的那一刻,就没有继续挑事。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自觉地见好就收,用一种撒娇的口吻说道:“我错了~~”
梁季闻站在那里,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了两人好半天,然后猛然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说道:“我先回去了!”
他什么也没说,没有指责林舒,也没说对两人的关系有什么看法,只是沉着一张脸就往外走。
林舒从他的表情行为之中看不出他到死是个什么样的想法,最多就只是察觉梁季闻挺生气的。他脑子闪过不少念头,然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林舒紧皱着眉头,深呼吸之后,把居铭丰往卧室方向推了一把,说道:“你自己去上药,把伤揉开。”
然后就出门去追梁季闻了。
等追上之后,林舒对梁季闻解释道:“季闻哥,我知道这事有点突然。我本来也没有想瞒着你……我知道你可能不能接受,但是……”
梁季闻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舒愣了一愣,才说道:“挺早的了。”
“姑姑知道吗?”
林舒回答道:“她知道。”
梁季闻顿时紧紧皱起了眉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问道:“她就没有点什么反应?”
“……她一开始肯定是反对的。后来就接受了。”
梁季闻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对着林舒沉默了好久,紧皱着眉头却始终没有说话。
林舒猜不出他是什么个意思,许久之后,开口问道:“季闻哥,我知道你可能有点反感……不过就算你反对,我们也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如果你实在不理解——”
梁季闻说道:“我没有反感。”
林舒:“?”
梁季闻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很受打击。小舒,我一直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林舒目瞪口呆。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梁季闻表情高冷,可能因为此时的情绪问题,看上去不像是在告白而像是在责问。林舒动作僵硬,对于这个回复完全没有一点点防备,瞬间中招,被上了僵直状态。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以为你很反对同性恋的?”
梁季闻莫名其妙:“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反对?”
因为……你以前就一直很反对,还各种想要拆散他和居铭丰,甚至说过很过激的话。
但是林舒刚要开口又马上噎住了。上辈子的事情实在是没法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当做例证,梁季闻本人又没穿越没重生的,就算林舒说了估计也会被对方当做是瞎扯。
虽然他确实好想把梁季闻一度说过的话甩到他脸上去。
林舒沉默半晌,才说道:“就是这么感觉……”
梁季闻很直接地说道:“你感觉错了。”
错你妹……不对,梁季闻他妹也是林舒他妹。
林舒说道:“但是季闻哥,虽然这样说有点渣——不过我们是表兄弟,在一起算乱伦,总归来说是不可能的。”
梁季闻:“你都搞上同性恋了还在乎乱伦?男人和男人也生不出小孩,乱伦不乱伦有什么要紧的?”
林舒不应他。
梁季闻说道:“我真是没想到……居铭丰这小子哪里好?又刁又坏又懒散,还不懂礼貌。”
林舒说道:“他对我不是这样的。”
梁季闻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算了。反正按他这德行,你们迟早是过不下去的。我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别人的。”
然后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林舒愣了一下,然后停住,不知道是该吐槽居铭丰人品太差信任度太低还是该吐槽梁季闻自信过头。
他又叫了声:“季闻哥!”
梁季闻显然有些消沉,转头对林舒说道:“我先回去了。”
林舒没办法,只好对他挥了挥手,说道:“你路上小心。”
然后等梁季闻消失之后,就有个人蹑手蹑脚地从一边走了出来,出现在林舒的身边,说道:“哥,你好受欢迎啊。”
林舒:“……”
他才发现停车场也算公众场合,顿时开始四下环顾,想要看看刚才的对话有没有被别人偷听到。
陈明雪跟能读心似的,说道:“并没有哦,你放心吧。”
林舒一头黑线地望着她。
陈明雪问道:“刚才那个是咱表哥啊?”
林舒说道:“你这听得可真够全的。”
林舒话里有一点责怪她偷听的意思,但是陈明雪哪里不知道自家这位哥哥的性格。她完全不怕林舒语气里的不高兴,耸耸肩说道:“我知道偷听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不过刚才那种气氛,我要是贸贸然地出来也不合适对吧?”
算她有理。
林舒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明雪的肩,说道:“小明雪,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待会儿自己去玩,别来招我,啊?乖。”
陈明雪伸手把嘴上的拉链拉上。
好孩子。
两人上了楼之后,居铭丰看到陈明雪愣了愣,然后对她说道:“我包里有布丁。”
陈明雪立刻很有颜色地到居铭丰的包里翻出了四个布丁,拿走了其中两个然后回屋去了。
居铭丰这才问林舒:“怎么样?”
林舒没好气地回答道:“不知道。”
这回答顿时让居铭丰一愣,问道:“什么叫不知道?”
林舒懒得跟他绕口令,开口问道:“腿上是不是肿了?”
居铭丰立刻露出委屈的样子,说道:“你真的好狠,我觉得腿肯定肿了。”
林舒很想说你活该,但是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狠了点,就把这句话憋了回去。居铭丰之前没有听林舒的话老实回房间上药,此时腿上果然红肿了起来,还翻了些许红色的血点。
林舒看了之后难免有些愧疚,拿了药亲手给他上了药又揉开。
他的动作温柔,但是脸色却很阴,还一直一言不发。居铭丰看他的态度,一时也不敢再闹他,问道:“梁季闻很生气?”
林舒说道:“大概是挺生气的。”
居铭丰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突然问道:“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林舒没有说话。
居铭丰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逼他,只是抱住林舒的脖子,撒娇一样地说道:“你只能跟我好,绝对不能理别人。”
跟个小孩子似的。
林舒心情还是有点沉重,却勉强着笑了笑,说道:“好。”
接下来再跟梁季闻见面的时候,林舒发现对方又恢复了素来的样子,表现得以往完全一般无二,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之前那种令人尴尬的事情。
之后林舒介绍了陈明雪和梁季闻认识。梁季闻对这个跟林舒完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妹妹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当着林舒的面至少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陈明雪却是十分意味深长地仔细打量过了这位“二表哥”,后来回来跟居铭丰说:“我不喜欢他。”她觉得梁季闻皮笑肉不笑的,虽然长得俊看上去性格也好亲近,但是却带着一股假。
按她跟居铭丰的私下议论:“还是铭丰哥好,我只支持你。”
居铭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