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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宝淡淡一笑,就回了一句:“三弟,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就这一句话,真把那么聪明个徐懋功给问住了,一时间恨得他是连连跺脚。秦琼咳嗽两声,又叫他:“三弟,咱们结拜兄弟之中,你是看得最透的,如今的情势,不能后退,只能前进。此战不可败,秦王之威不可失,否则的话,回到朝中,你让他如何立足?”
他气力不继,说了这几句话,停下来喘息一会儿,又说:“况且现在情形,和当年不同,你放眼这营中,再找不出一个人能挂二路元帅之职。”
徐懋功一听这句话心里一哆嗦,怕他勾起伤心事来,可是仔细看二哥的脸上,除了憔悴之外却也看不出别的来。秦琼一见徐懋功神色,也知道他怎么想的,可是俩人都不再往下说了,叔宝长吸一口气,抬手拍拍前胸:“三弟啊,如今我在,这军威就在,无论如何,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徐懋功盯着秦琼看了半天,知道他决心已定,不可更改,万般无奈,叹口气从桌子上拿起银针,想了想当年师傅所传授的手法,过来给叔宝下针调理。
简短截说,这套针法连用了三天,徐懋功又给改动了药方,本来用的是慢慢儿温补的药物,现在配合着这套针法,给改成见效最快的方子。三天过后,秦琼果然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最后都可以顶盔掼甲提枪跨马,不知道内情的,光从表面儿看,跟好人一样。于是乎发下帅令,大军拔营起寨,离开白良关,直扑突厥三川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唐军在白良关驻扎那么长时间,这劲儿都攒足了,这一出兵都跟小老虎一样,直奔金岭川就杀到了。书中代言,这突厥的王城是沐阳城,前面共有三块比较大的平原之地,建了三座关城,号称三川之地,这都是沐阳城之前比较坚实的防线。
这三川是哪三川呢?按着顺序,是金岭川,银岭川,野马川,过了这三川之地,就到了沐阳城。
让唐军没想到的是,兵到金岭川,突厥守将被先锋官尉迟恭一枪挑于马下,突厥兵一下子掉头就跑,尉迟恭纵马直追,冲关而入,一举拿下金岭川。然后连歇都没歇,留一千人守关,其余兵马跟着尉迟恭直奔银岭川。
等大军开到,一看关门大开,这儿有一千唐兵在这儿等着呢,秦琼把领头儿的副将叫过来问,说你们先锋官呢?
副将跪在元帅的马前回禀,说尉迟先锋已经带人马直接越关而过,杀奔银岭川去了。秦琼一皱眉,心里觉得尉迟恭有点儿冒进了,不过尉迟恭当年出世之时,在刘武周麾下,曾经日抢三关夜夺八寨,这都是有历史的。做先锋的人,的确有这股锐气。
于是乎唐军大队进驻金岭川,可是这里刚刚扎下大营,前方尉迟恭派探马前来回禀,说已经走马取下银岭川,请元帅带兵速速跟进。
李世民一听这个高兴,跟秦琼说那咱们赶紧去吧。秦琼心里略略地觉得有点儿不妥,可是大军不进银岭川,放尉迟恭孤军冒进,万一接应不及,这支先锋军可就麻烦了。跟徐懋功商量了一下,留下五千兵马驻扎在金岭川,其余大军开奔银岭川。
等到了银岭川,一看依然是关门打开,门口儿一队唐军在这儿等着,为首副将过来禀报,说尉迟先锋拿下银岭川,已经杀奔野马川去了。秦琼不动声色,回头传将令,大军扎下营盘,派传令兵立刻带元帅令箭,骑快马赶到野马川,传令给尉迟先锋,如果夺下野马川,一定要就地扎营,不可再追。
这里营盘刚刚扎好,前边儿一匹快马就跑回来了,送信儿的军卒滚鞍下马,来到秦琼的面前跪倒禀告,说尉迟先锋已经在野马川跟敌军见过仗了,这一次却是打成平手。如今尉迟先锋在野马川前扎下营盘,派我前来跟元帅回禀,请元帅速速发兵野马川。
秦琼心里觉得不对,尉迟恭拿不下野马川,按他的脾气,就算扎营等明天再打,他也是得自己冲锋陷阵往上冲,不会派人来催请大军前往。想到这儿秦叔宝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往下看看这军卒,的确是先锋营的传令兵没错。叔宝这才开言问道:“尉迟先锋和敌军打成平手,那么敌军守将叫什么名字?”
下边儿军卒回报,说野马川的守将不是突厥人,他在阵前通名报姓,说自己叫苏烈苏定方。
这名字一说出来,秦叔宝只觉得心头像被人用当年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给砸了一下相仿,就觉着五脏六腑整个儿就是一震,脑袋嗡了一声,眼前一阵发花。他身子一栽歪,下意识伸手想往旁边儿扶住什么东西,可是帅帐刚刚扎好,里边儿还都空着,秦琼此刻身边儿连个桌子都没有。还好李世民徐懋功程咬金等人都在这儿呢,几个人一听苏定方的名字,心里都一哆嗦,见秦琼身子一晃,急忙都伸出手去,扶后背的扶后背,托胳膊的托胳膊,就把叔宝给扶住了。
秦琼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只听得徐懋功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自己耳边儿问:“大帅,三军接下去如何安排?”
叔宝狠狠一咬牙,翻手往下一撑,正握着程咬金的手,把自己的身子给稳住。程咬金那力气可也不小,但此时就觉得自己这手被二哥的手攥得生疼,可想而知二哥使了多大的劲儿。
秦琼那心里就跟被撕成两半儿一样,一半儿恨不得立刻就提枪上马赶奔野马川,找苏定方报仇雪恨,可是另一半儿又在反复提醒自己,这儿还有满营的兵将需要安排呢,你是三军元帅,不可轻举妄动。
秦琼张口想传令,可是一张口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一口气就在胸口堵着,他深深喘息两下,这才能开口说话:“此处人地生疏,大军与先锋营不同,已奔袭两座关城,不宜再行冒进,今晚就驻扎在银岭川。”
低头又吩咐那个传令兵:“速速换马回去,传令给尉迟先锋,就说大军明日就到野马川,命他不用再讨战,但务必要看好了敌军不得逃窜。”
传令兵领命出去了,秦琼稳了稳心神,接着安排大军驻扎事宜,直到按照往常安排巡视已毕,这才回到自己的寝帐。
众位将官都各自下去了,只有程咬金一直不放心二哥,就在他身后一直跟着,秦琼也知道,可是再也没精力说什么,就随他跟着。走到寝帐门口儿,程咬金见秦琼脚下一个踉跄,伸手一扶门柱子,老程赶紧伸手过去,左手一撩帘儿,右手揽着二哥的腰,就把秦琼给带进了帐。
他回手拉好帐帘儿的这么点儿工夫,秦叔宝身子一歪,整个人已经往地下倒过去了。幸好这时候帐里早有一人等在里边儿,一见他们回来,抢上一步就把秦琼接在怀中。程咬金回头一看,正是三爷军师徐懋功。
徐懋功在大帐之中叫了秦琼一句大帅,那是提醒他身上的责任,可是眼见着二哥强压着自己,把事情仍然安排得井井有条,徐军师能不明白二哥心里有多苦吗?尤其徐懋功最知道秦琼的身体情况,回去准备好东西就直奔秦琼的寝帐在这儿等着了。
徐三爷接住了叔宝的身体,把他扶到床边儿,三下两下就解开了秦琼的袢甲绦,给他把上半身的甲胄扯下来,把衣服拽开了,回手就去取银针。程咬金也已经跟过来了,见徐懋功这手一离开,秦琼身子坐不稳,往侧面就倒,老程赶紧给扶住了。就见秦琼俩手捂着前心,牙关紧咬,浑身直打哆嗦,鼻洼鬓角都是豆大的汗珠,程咬金就知道他这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秦琼回山东养病那些日子里,这毛病也犯过几次,所以程咬金知道,不过可都没这次看起来这么厉害。老程见二哥这样子,自己心里也觉着揪得难受,赶紧就叫徐懋功:“牛鼻子你倒是快点儿啊!”
徐懋功已经取了银针过来,先塞了两粒护心丹到秦琼嘴里,然后让程咬金把秦琼身子扶稳了,在他后背上赶紧给扎了几个护心止痛的穴位。过了那么一阵儿,这药和针都起了效,秦琼那脸上总算回复了点儿正常脸色,身子不再哆嗦了,慢慢软下来,就半趴在程咬金肩头上。
徐懋功看他好点儿了,这才拉过凳子坐到床边儿,劝他说:“二哥,虽然说小弟知道多半儿我这话说了也白说,可是那也还得说。您身体什么情况自己知道,除了累不得,最忌讳的就在这七情上面,喜怒忧思悲恐惊,一切过度的反应能避开就避开。”
说完这句话,就见旁边儿的程咬金拿眼一翻他,心里话这不是废话吗,二哥为人,在这喜怒惊恐上面还好,中间三条,忧思悲,哪条儿他能避得开?
秦琼心里也明白,他直起身子,看看徐懋功:“三弟,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另外……”他沉了沉,接着说,“还要烦劳三弟,你那套针法再给我用一次。”
徐懋功心里一紧:“二哥你……”
秦琼用手一撑床边儿,把身子一挺,眼睛里像要冒出火来:“明日我要亲自去会会那苏定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徐懋功万般无奈,知道这事儿怎么也拦不住,只能又给他用针调理了一次。程咬金在旁边儿听出点儿毛病来,可是等出帐来问徐懋功,徐军师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可就是不说,老程也是干瞪眼儿。
第二天一早,唐兵大军一早就发奔野马川。来到关前,和尉迟恭的先锋营会合,尉迟恭过来跟秦琼简单说了说昨天开兵见阵的情况,秦琼不动声色点点头,说尉迟将军辛苦了,连夺两关,当记大功,今天野马川这一仗,本帅要亲自会一会敌将。
不一会儿两军对圆,就在这野马川前列开阵势,从突厥阵中走出一员将来,这员将长得可不寒碜,跟一般的突厥人不同,头顶帅字盔,身披大叶儿锁子连环甲,胯下一匹青鬃马,鸟翅环得胜钩挂一口合扇板门大刀,背后斜背宝雕弓,走兽壶悬天袋插满雕翎箭。往脸上看,白净脸膛,准头端正鼻直口方,颌下飘摆一部墨髯,真个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书中代言,来的正是苏烈苏定方。人说秦琼见过苏定方没有?还真没有。当初十八国反王结盟反隋,秦琼担任盟军大元帅的时候,那十八家反王里边儿不包括后汉王刘黑闼,苏定方是在刘黑闼麾下担任元帅之职,所以俩人还真没见过面儿。
可是秦琼已经听尉迟恭都说了,对面这员将一出阵,尉迟恭把马往秦琼身边儿一带,低声说:“元帅,对面儿这个就是苏定方。”
秦叔宝点点头,暗暗咬牙,吩咐众将各自压住阵脚,两脚一磕飞虎巉,小肚子一撞铁过梁,呼雷豹一马冲出,直奔阵前而去。
苏定方也在对面打量唐军这边儿,昨天跟尉迟恭交过手,知道这员大将的厉害,不愧是大唐的先锋官。今天一看尉迟恭没出来,对面唐军列开大队,门旗下正中央一匹逍遥马,马上端坐一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穿着打扮与一般的将官不同。苏定方暗暗心想,看来这就是秦王李世民了。李世民啊李世民,既然你这趟来到突厥,可就甭想回去了。
正想着,见对面一员将催马而出,苏定方一看这员将,不禁心里一惊,见此人头戴三叉帅字盔,上嵌明珠,光华不露,身披柳叶绵竹宝铠,内衬绿罗袍,胸前挂护心镜,大如冰盘亮如秋水。有战裙遮双膝,鱼榻尾分两侧,脚下蹬虎头战靴。胯下马高九尺,蹄至背长丈二,膘肥体壮,有个小名儿叫呼雷豹。掌中一条大枪,这条枪一丈一尺三,上盘龙纹,暗嵌血槽,枪名就叫金纂提卢。判官头鹿皮套中挂定一对家传瓦面金装锏。
往脸上看,淡金色的脸膛,两道剑眉斜插天苍,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颌下微有短墨髯,往马上一坐,大将军不怒自威,身前身后自有百步的威风。
苏定方看罢多时,心里暗暗赞叹,唐营大将,果然与众不同,有这样的人物保着,看来要抓李世民可不那么容易。
马打对面,两个人通名报姓,苏定方这才知道,敢情对面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秦琼秦叔宝,怪不得长得那么气派。可是秦琼啊秦琼,别看这传闻中把你吹得怎么怎么样,敢情你不会打仗啊!这种场合,唐营麾下多少大将,你还有尉迟恭那样的先锋官,按道理说,你就该派他们上阵,哪有身为元帅,自己轻易上阵的?
他这儿这么想着,脸上就带了点儿轻蔑之意,秦琼看得明白,用手点指对面,叫了一声苏定方,说:“苏烈,这些年来,你因一己之私,多次在各地挑拨,几次纠结人马进犯大唐,如今又投靠突厥,挑拨两国交战,令得两国边境刀兵不息,百姓生灵涂炭,你这种人实在是可杀不可留!本帅今天有一件事要问你,你若讲了实话,我今天给你个痛快的,你若是不说实话,苏烈啊苏烈,今日擒你在手,我要将你万剐凌迟!”
苏定方嘿嘿一笑:“秦琼啊秦琼,你别说大话,咱俩还不一定谁抓住谁呢。不过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事儿要请教你家苏将军。”
秦叔宝两手紧抓铁过梁,强压着自己的心绪,开言问道:“苏烈,当年你在潼关外,周西坡下淤泥河中,箭射罗成毙命。后来当地百姓们说,你派人打捞了罗成的尸骨,我今日问你,罗成的尸身如今何在?”
苏定方心里一愣,脸上可没动声色,这苏烈也是有心胸有涵养,足智多谋的人,他当年可惜罗成英雄半世,最后落得个乱箭攒身的下场,的确是派人在淤泥河中打捞过罗成的尸体,想好歹给他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葬,也不至于葬身荒野。不过派去的军卒后来回报说捞不到罗成的尸体,苏定方心想这淤泥河地势凶险,捞不着就捞不着吧,虽然有点儿可惜,不过这也是他罗成的命数了。
没想到今天秦琼问出这么一句来,一看秦琼的神色,苏定方纳过闷儿来了,我怎么忘了,这俩人是姑表至亲,俗话说,姑表亲姑表亲,砸断骨头连着筋,怪不得秦琼这么问呢。苏定方这脑瓜儿一转,心里可有了主意了,心想秦琼啊秦琼,你自己个儿把短处送到我的面前,我能不抓吗?
苏定方看看秦琼,嘿嘿儿一笑:“秦琼,那罗成的尸身,我的确派人去打捞收敛了。如今你想问那罗成的尸身的下落嘛,倒也容易,你来看!”说着话他一抬腿“哗楞楞”从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那把合扇板门大刀,在手中一举,“秦叔宝,你今日战得过我手中这口刀,能耐胜得过我,把我打赢了,我自然心服口服,把罗成尸身的下落告诉你。可是你要是战不过我手中大刀,要想从我嘴里问出来,势比登天还难!”
秦叔宝一听说罗成的尸身的确被苏定方给弄走了,一时间心里又悲又喜,悲的是可怜表弟死得那么惨,到今天自己也没见到尸身一面,喜的是总算是有了下落,要是能抓住这苏定方,就能知道罗成的尸骨现在何处。
想到此处秦琼将手中金纂提卢枪一顺:“既然如此,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看枪!”说了一声看枪,后把一抖,前把一送,这条大枪枪头上“噗噜”一下子,就见一个枪头儿变了七个枪头儿,直扑奔对面苏定方而去,正是罗家枪最拿人的一招“梅花七蕊”。
苏定方当年见罗成用过这招,一见这一招立时一惊,他知道这七个枪头儿都是虚的,你接哪个,别的就变成实的了。他不接这枪头儿,把马往旁边儿一带,合大刀一招海底捞月,兜底儿往上撩上去。秦琼一见,撤回大枪,换一招拨草寻蛇,两马错镫就战在一处。
书中代言,秦琼的罗家枪当初是跟罗成学的,北平府后花园传枪递锏,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