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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脸儿给猪拱啦!”
“啥!?”柳凡这一口饭给噎得……
夙沙菁没忍住,“噗”地一声一嘴瓜子壳喷伯庸脸上去了……
“咔!”鸡腿终于断了。
三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缓缓抬头看向那股寒流袭来的方向……
伯庸背后,一个硕大的黑影正在不断膨胀,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魔鬼……
原来,那是颤抖的寒浕,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寒气,凝聚天地怨气……
没等三人想象出来,画面突然被一声震怒给打破——
“你个伯猪!你才被猪拱了!你这个拿猪当狗养的白痴!”
三人见此景,纷纷低下了头,该干啥干啥。他们都觉着……
这话——
说得——
实在——
太对了!
三人终于憋不住偷偷勾起了嘴角……
说实在的,生活在伯大爷的淫威之下,三人也早就受够了,只不过迟迟没一个敢于举旗反抗的人。寒浕,倒是迈出了第一步。也算给大家都出了口气。
“寒浕!你竟敢打我!”伯庸吃痛地捂着脑袋站起身来与寒浕对峙,无奈打不过人家,只得又用绝招,“你……我要毒……”
“毒死我?你来啊~只要你敢,我保证明日衙门的人就来……”
“衙门?呵~”伯庸冷哼一声,蔑视地瞄了寒浕一眼,“我会怕衙门?”
寒浕不急着反驳,嘴角反倒勾起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冷冷扔下一句——
“来鉴定你的猪死于非命。”
“你!”
漂亮!三人暗暗叫好。
好像自从该晚之后,伯庸终于被抓住了把柄,就连柳凡,时不时也敢反抗他了……
这家伙这两天有些忧郁,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罢……不过没人可怜他,忧他一个人,幸福大家子,值了。
言归正传,这两日夙沙菁也往来得频繁,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寒浕虽然没有对夙沙放下戒心,但见她常常与雪迎风混在一起,陪他说话取乐,倒也比看柳凡跟雪迎风成天腻歪的好。不过说来也奇怪,最近倒真没见着两人走到一起了,像是发生了矛盾?如果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寒浕心想。
不过,夙沙菁这来来回回的,却有一个问题令寒浕十分困扰……
几番忍耐之下,最终还是找上夙沙菁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夙沙姑娘,你为何能这般轻松地,日日往返柳宅与雀羽楼?据我所知,快马加鞭往返两地,至少也得花上三四个时辰。”
“什么?哪里用得着这么久啊?”
“那姑娘是怎么来的?”
“坐船来的啊。”
“坐船?这……这……哪里还能坐船?”
“你不知道吗?就在清客后园那个荷花湖啊,划船过去,上岸就是雀羽楼。”
寒浕:
……
寒浕至今还记得,夙沙菁当时跟看傻子似的表情。他现在算是明白了,那日用早饭时,他说要去城东时,伯庸没说出口的……想来本是打算借自己船的,结果被……
迎风,你还真是狠心……
为这个事儿,寒浕愣是郁闷了好久……
……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对峙无果
天气闷热,人容易疲倦乏力,况且这些日子寒浕劳累过度,大白天的也在屋里困起觉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对周遭的一切,便都没有察觉……
对于心事重重日夜难安的寒浕来说,三年如此煎熬,能睡得一个安稳觉,怕也只有在劳累过度,身体再无法承受的时候。是好是坏,也不好说了。
窗外蝉鸣不休,却没有吵人心烦的感觉,伴着蝉声入睡,倒令人觉得安稳。仿佛在提醒着人,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这个世界,正值盛夏。
“公子,公子?”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有人在轻唤,在一番痛苦的挣扎过后,寒浕终是极不情愿地缓缓睁开了眼睛。
“公子,您醒啦。”
“嗯?……”眼前人的面容还有些模糊,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可当寒浕恢复意识,霎时被吓了一跳,“川雪!?你怎么……”因为太过震惊,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猛然反应过来后,又连忙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进来这儿了?不是说过,不可随意现身吗!”
“公子息怒,”川雪自知有错,羞愧地低着头,声音小得跟猫似的,“公子的吩咐,川雪时刻谨记。只不过消息重大,川雪联系了公子好几次,公子都没有回音。川雪担心公子出了什么事,一时情急,不得已才……”川雪越说越小声,生怕寒浕怪罪下来,受罚她倒是不怕,就怕寒浕撵她走。
“行了,”寒浕揉了揉攒竹穴,觉得是自己睡昏了头,怪不得川雪,“既然来了,你就快说罢,有什么消息?”
“公子,川雪将张才良妹妹家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找到书信。”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我想错了?可除了小东西的姨娘,寒浕以为再没有其他人能算得上张才良信任的人。
“不过,公子,使用飞燕刺的组织,查到了。”
“嗯?”
“飞燕刺在江湖本就少见,也算不上正统武学,因此使用它的人,多半是些无门无派之人,或是杀手组织。在江南一带,使用飞燕刺的那些人,大多来自于雀羽楼。”
“雀羽楼?”一听这三个字,寒浕心里一紧,一时间分不清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你确定没有弄错?”
“一定没错。”
“好,我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回去,小心一些。”
“是,公子。”川雪微微行了礼便准备离开,然刚走到门口,岂料抬头竟与雪迎风打了照面。
在两人眼中,彼此都是陌生人,不由得皆一愣,双双无言。
“你……”
一时不知所措,川雪下意识回头看向寒浕,之间寒浕朝她使了个眼色。于是,也没回应雪迎风,川雪自顾从旁闪过,出了房门后便施展轻功,身影迅速消失在柳宅中。
“迎风,你怎么来了?”自从自己来到这里,雪迎风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的,甚至刻意回避,在经过风雨交加那一夜的纠缠之后,两人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寒浕没有太过主动,也是因为怕惹雪迎风生气,想说就这样先等下去,直到雪迎风消气。今日雪迎风竟主动来找他,无论为了什么,寒浕都不免心生难以言喻的兴奋。
“我来给你送药。”雪迎风面无表情地走近,将手中的药提起来放到了桌上。
“药?谁让送的?”
“伯庸。”
“为何?我又没病。”
“伯庸让我告诉你,你若再这样没日没夜地拼命下去,不久就会英年早逝。”
这人……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儿!?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寒浕算是服了伯庸了。不过不得不承认,伯庸说得虽是夸张了些,但自己的身体着实已是疲惫不堪,平日看起来没什么,那不过是自己硬撑着。被伯庸给看出来了,寒浕打心底里佩服,不愧是神医。
“你在忙什么?”
“嗯?”
方才有点儿走神,寒浕没听清雪迎风说了什么。不过,话一问出口,雪迎风就后悔了,觉得十分难为情,寒浕没听见,他庆幸还来不及,怎会再问第二遍?
“没什么。”总之,雪迎风不想让寒浕发觉自己对他一丝一毫的担心。他们之间早已结束了,不该再有任何的牵扯。
因此,强迫着自己不要多看寒浕一眼,不要与他多说一句话,雪迎风想立刻离开,无奈双腿却不听使唤。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方才那个姑娘,还是十分在意……便忍不住问道:“那个姑娘……她是谁?”
“她……”寒浕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的,也没说个所以然。
“不想说就算了。”雪迎风稍显愠色,却不愿再面对寒浕。或许是觉得自己杵在这儿尴尬得紧,不觉脸颊微红,转身便拂袖而去。
这一次寒浕没叫住雪迎风,不是他不想,而是无奈。因为就算叫住了,他确实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或许这一次二人难得的相处,又是不欢而散的结局罢。
……
“不借!”雪迎风拒绝地干脆。
“迎风,我真的有急事要办。”寒浕像是安抚一般的语气。
“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那船说什么我也不借。”
“可……”
“寒浕,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湖后面停了那么多船,随便一艘就过去了,非得在这跟他耗着。”在一旁嗑瓜子的伯庸,看着这两人在这儿吵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出来,着实耳朵都要听出茧来了。
“你要敢动就试试!”雪迎风非但没有对让他之前瞒着寒浕水路捷径这件事感到半分的惭愧,还打算将无理取闹进行到底。
“你小子今天吃了炸药啦,脾气这么爆。”就连伯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但这也确实是怪不了雪迎风,今天一早直到现在,他就听到了不少下人之间流传的风言风语,什么寒公子早上从苏公子的房间出来;当家的半夜又去苏公子房间了;当家的和苏公子两个大男人居然同乘一匹马,更有甚者说寒公子是苏公子的旧情人,苏公子和当家的跑了之后被寒公子找上门来了……
一时间人云亦云多了起来,不到半天,雪迎风的肺差点都要被气炸了。早些时候柳凡也是因为被雪迎风这么无理取闹来了一波,现在出去避难去了。
“再多嘴把你猪宰了!”雪迎风反呛伯庸道。
“你!”
……
“迎风,那我便先借了,等我回来,你想怎么样再怎么样罢。”寒浕见着和雪迎风讲道理是不可能了,也由于事态紧迫,没办法再这么耗下去。说完寒浕便转身离去,留下气的直捶桌的雪迎风,和在一旁看戏的伯庸。
……
走水路只需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雀羽楼,寒浕一边有些抱怨雪迎风太过任性和狠心,同时又整理着思绪。
……
“寒公子今日大驾来我这雀羽楼,又是所谓何事?”夙沙菁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知姑娘可否知道江湖上的一种兵器,名叫飞燕刺?”
“当然知道。”夙沙菁听闻寒浕此言,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那姑娘是否知道此种兵器出自何门何派?”
“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张才良死于飞燕刺之下,而江南一带,会使用飞燕刺的人,大多都出自于你这闻天阁。”
“听公子的意思,今天您是来兴师问罪的?”夙沙菁依旧从容不迫。
“张才良一案中,雀羽楼到底掩藏了多少真相。”
“公子即说是‘大多’,那也不一定是我雀羽楼的人,况且就算是雀羽楼的人,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罢了。”
“此话怎讲?”
“我们雀羽楼除了买卖消息之外,也是江湖上雇佣杀手的地方。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至于其他,雀羽楼一概不问。这是江湖上的规矩,没有规矩的话,我这楼怎么还开的下去?”
“那是什么人在雀羽楼买的杀手?”
“这个恕夙沙实在在无可奉告。”
“又是因为不可泄露雇主的消息?”
“并非如此,这杀人的买卖,无论是雇主,杀手,还是雀羽楼,都不想在这之中留下任何的痕迹。雀羽楼之下有间密室,密室里便是暗格,雇主将他想杀之人的名字,住处写在纸条上,再付上一定的佣金,放在暗格之内。若有杀手觉得价格合适,便会接下任务,仅此而已。所以雇主是谁,所雇的杀手又是谁,雀羽楼都一概不知。若公子还是不信,夙沙可以带公子到密室里,公子一看便知。”
夙沙菁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下来,寒浕也一时找不出她的破绽。
“这倒不必了,既然姑娘都说的如此明晰,寒某也不信的理由。”
再与夙沙菁对峙下去也无法得到任何的线索,倒不如自己暗中调查来的迅速。寒浕所查之事,处处都与雀羽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却又丝毫找不到她的破绽,若是一时心急惹起了雀羽楼的怀疑,寒浕现在所查之事,也很有可能暴露。
不再与夙沙菁周旋下去,寒浕三两句客套话后便离开了。
“得赶快通知少主了。”夙沙菁在寒浕走后喃喃道,似乎有些忧虑。
……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变故横生
再从水路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晚阳从西边的柳宅照过来,并不是血色如火,而是一片暖金,直直映射在寒浕轮廓分明的脸上。池鱼归渊,炊烟唤子,望着远处大片的青荷,寒浕的心也随着四周的风景,慢慢安宁下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迎风呢?”
寒浕回来之时,已经到了晚膳时刻。膳厅里却只坐了伯庸一个人。
“他可能生闷气气饱了吧。”伯庸一个人独占着大鱼大肉,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敷衍了事的向寒浕说道。
“他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吗?”寒浕略显焦急。
“好……好像是没吃吧。”
寒浕轻叹了一口气,心里责怪这雪迎风的任性,不好好照顾自己,更多的却还是不忍。
直接拿起几样菜,寒浕便径直朝着雪迎风的住处走去,也不顾伯庸在身后“我的鸡!还有我的鱼!”此类的大叫。
……
“迎风?你在吗?”寒浕不敢再冒然闯进去,在屋外轻声试探道。
可半晌没有人应答,“迎风,我进来了。”
寒浕在屋内环视一圈,雪迎风正侧卧在床上,安静的休息。床榻上还掉落着一本古卷,许是他睡着后从手上滑落的。
寒浕将饭菜放在桌上后,压轻了步子走到雪迎风床边坐下,拾起掉落的书籍之后,一直望着雪迎风安静的睡颜。
寒浕看的有些入迷,他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如此细细的看过雪迎风了。他的眼睛,他的睫羽,他的唇,三年,他的样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又回想起前些日子他与雪迎风缠绵一吻,又克制不住的动了情,伸手拨开雪迎风额前的碎发,正打算着做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却立即醒了。
“你怎么在这?”雪迎风的声音很软,略带着些沙哑。
“我……我听伯庸说你没吃饭,我就带了些饭菜给你……”寒浕转过头去,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哦……”闹了这么一天下来,雪迎风也实在没有了力气。
“那你吃吧,我先走了。”寒浕知道若自己久留,迟早要被雪迎风赶走,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去。
“喂,”雪迎风叫住寒浕,“帮我换药。”说完将脸别到一边。
“什么?”幸福似乎来得太过突然,寒浕一时以为方才那句话是自己的幻听。
“伯庸没帮我换……”雪迎风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好!”
像是得到了认可和嘉奖一般,寒浕此次更为认真细致,雪迎风也又在理智和欲望之间,挣扎了半个时辰,偷看了他半个时辰。直到太阳完全落去。
……
“清客,你怎么又不吃饭!”刚回来的柳凡,带着几个下人,十几盘菜,直接进了雪迎风的房间,正巧撞上想去加热饭菜的寒浕。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这是吃了还是没吃?”柳凡先开口道。
“没吃。”
“那要不就一起吃?”
“嗯。”
……
柳宅后院的池塘,荷花早早的就开了。雪迎风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亭子里,望着满池的荷花,心情却烦躁得紧。
为了避嫌,他要注意躲着寒浕,柳凡出去办事已有了两三日之久,还不见回来,伯庸最近似乎也有些闷闷不乐,连话都少了。雪迎风身边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加上这日渐炎热的天气,雪迎风就算是有无名火,也不知道往哪发。
寒浕除了吃饭和换药的时候,基本都见不着雪迎风,他知道雪迎风是在躲着他,倒也不强求什么,至少这几日柳凡不在,他眼前也清净了不少。到是伯庸这两日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大习惯。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寒浕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伯庸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猪死了……”
寒浕听见这话,回想起来确实有好几天没见着伯庸“遛猪”了,他忽然有些想笑,但看着伯庸现在的样子,却还是忍住了。
“那猪被伺候得那么好,怎么还死了?”
“试药的时候死的。”
“……怎么会。”寒浕现在才明白过来,伯庸是在为什么伤心,“迎风那药现在不是用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