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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没你的事闹心。”
舒成持无可奈何,他还以为陈礼是几年前那个懵懂的女生。
“那么……再联系?我要回去排练了。”
“好,你忙吧。”
舒成持一个欠身,又轻快地飘走了。
再联系,不过是客套话。对方连自己联系方式都没有,这种见面即路人的相处方式对两人都很受用,舒成持没有过问任何国内的事情,陈礼也不想和他八卦。
大家各走各路,流落天涯,都是可怜人。
看了看时间,也快归队了。赶着一点时间陈礼扫购了一些当地的特产,都是些乳酪香料的小杂货。在朝着当地农妇比比划划时,陈礼一个无意的抬肘撞到了身边人。
对方有点趔趄,陈礼连忙慌乱地道歉。她担心对方是个难缠的人,更害怕自己返途的行程被耽搁。
可就是因为这次机缘,那名叫Miranda的中年女人和陈礼有了露水情缘,并且在毕业后给陈礼在她所在的艺术公司提供了不错的职位。
维持了长达两三年的“恋人”关系,白天两人是公司的上下辈,对方开始在众人面前把自己训得分文不值,晚上就成了偶合的鸳侣。这段互不干涉的关系里,陈礼甘之如饴。
可最终在陈礼决定回国之前,关系终止了。就像古时的退位让贤,在确定Miranda身旁又有新人时,陈礼全身而退。
临走时对方问她你打算在国内怎么发展。
陈礼说回到来时的地方,对方在得知s市时,说nice place。
我会给你提供一个工作,就在那,Miranda说,不用操心,只是一个子公司。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是吧?陈礼回问。
对方愣了一秒,露出了莫测的笑容。
farewell,她说。
☆、chapter 28
新公司的规模不大,人员配备却很精湛。国内的艺术业从业人员素质普遍偏高,和国外不同的是,国内的多是科班出身,对于新锐艺术家的判断不敏锐,底子深厚的学院派对古典艺术的鉴赏力惊人,在新派易受潮流风向干扰判断。
陈礼的专攻是管理,在艺术价值判断上自然不及专门人士。年纪轻轻,而且一来就当上了Option的主管,有很多从业多年依旧是助理的前辈自然不服,四下里打探陈礼的来头。那几年和Miranda相处的历史鲜为人知,甚至几个朋友里也只有舒潼知道来龙去脉。公司里的八卦分子自然打听不到什么,陈礼也不屑去理会琐碎的事情,该加班的加班,该惩罚的惩罚,丝毫不给年纪偏大的几人面子。
几个人私下里对陈礼指指点点,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业界翘楚Miranda手下翻摸滚爬几年的苦头不是白吃的,虽然年轻,可论资论辈对方都不是对手。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感染了Miranda的作风了。
叫我Miran lee,陈礼自顾自吐槽道。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五,一过下午五点员工都秒闪了,约会的约会,唱k的唱k。这个周五是不加班日,陈礼偶尔大发慈悲一会,公司里的后辈都感动得“呼天抢地”,不禁让她想到之前和Miranda共事时,拼死拼活干了几年,好不容易得到出国游的假期,结果没和千里迢迢赶来的舒潼、徐泽泽见面,却跟Miranda在某个法国小镇腻歪了一个假期。
Miranda、Miranda,离别的时候两人如此决绝,回过神来才发现满满的都是回忆。开始于萍水相逢,结束于互不相欠,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了,为何心底还是有隐隐的失落感?
陈礼开着她四座的mini cooper赶着和舒潼她们见面(这也是本周五不加班的主要原因),车里放的是快回国时舒成持寄来的乐团刻录光盘,刚买车那会儿找不到什么好的车载音乐,干脆把这压箱底的礼物派上用场。
她到新天地的粤菜馆子时,几个人都还没到。熟悉的建筑勾起不少往事记忆,新天地如今已经不再辉煌了,至少相较于读S大那会儿没落了不少,里面被改得面目全非,唯有几个口碑好的馆子撑到现在。
S市同样也发展起来了,多了个贸易区,路变宽了,可是也变堵了,而且单双号限行,这让开惯了左舵车的陈礼烦恼了好一会儿。父亲说现在开车风险更大了,年轻人刚考完驾照就急着上路,总要吃点教训的。所以刚回国那会儿不小心把自己用所有积蓄买来的小座驾刮擦了,陈礼是一边心疼,一边怕父亲知道要奚落自己,瞒了他好久。
“陈!礼!我靠!大忙人啊,终于见着你了!”
舒潼的魔音从入口一路传到包间里,在座的客人无不回头看看是哪个女疯子进来了。陈礼恨不得钻到地底去,这么多年了对方是一点都没变。
相继进来的是筱蛮和泽泽,还没等落座几个人就聊起来了。时隔这么多年,见面还是亲密依旧,这或许就是老朋友的引力,没有尴尬,也不害臊。
“可以啊陈总监,我看看……啧啧,混出个人样儿来了。”舒潼毫不掩饰左右端量着,陈礼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害羞的感觉了,硬是被她看红了脸。
“快说说,你们几个现在……有啥情况啊。”
陈礼看舒潼跃跃欲试,连忙打断“不听你的,老听你叨逼叨逼这么多年,别把我们的小博士给落下了。”
徐泽泽稚气未脱的脸泛起两朵红晕,忙说“什么小博士啊,就是一个苦逼的打工狗。”
四人笑得乐不可支,徐泽泽是几人里唯一选择继续深造的,倒不是觉得职场险恶不愿涉足,而是天赋过人,被伯乐相中了,愣是被老板保了博,逃也逃不掉了。
她一身书生气混在几人里,终于让阴气强盛的圈子有了微妙的平衡感。
“筱蛮,不说说你的事儿?快呀,都藏着掖着这么久了,”舒潼边说着还不忘揪过筱蛮的爪子放在桌上,无名指赫然一个克拉钻戒,“你说,你快说。”
“就你大嘴巴,我还想到时给陈礼一个惊喜……我和师兄订婚了,下下个月的婚礼。”筱蛮柔情似水地说到。
包间内突然一片沉默,几秒后便响起炸裂般的尖叫,上一次这么激动的场面,还是陈礼说自己喜欢上女生的时候呢。
三人七嘴八舌地问在哪里结婚啊,几时求的婚,求婚时是怎样的场景,婚礼都安排好了没云云。筱蛮特傲娇地说,想知道啊,自己结一次婚不就知道了吗?
话一脱口,三人又沉默了。结婚毕竟是很庄严的事,严肃地说,她们都还没玩够呢,现在谈结婚还太早了。泽泽说自己已经一半嫁进研究所了,后半辈子还需要姐几个来拯救一下。
“这话说的,陈言还老是泽泽姐、泽泽姐地念叨呢,都这么多年了,简直魔怔。”
“对了,陈言现在在哪呢?也老大不小了吧?”筱蛮说。
“还荡着呢,在给老美打工,整天叫嚷着要回来吃中国菜。”
“哎呀呀……大家都一夜之间长大了呢。”舒潼总结。
“得了吧舒老板,现在就你最风生水起了,”陈礼调笑道,“我先说好,你的左腿给我抱,右腿留给泽泽,我赶明儿哪天失业了,勿忘我们这一腿的恩情。”
“去去去,说什么丧气话,我现在给自己打工累死累活,还得给你们几个不省心的惦念着。”舒潼笑着说。
几人里只有徐泽泽一人干着老本行了,舒潼看这几年S市贸易前景不错,做起了进出口的生意,意外的是这公司和舒家基本没有插手,全是靠舒潼毕业那几年单打独斗拉扯大的。虽然现在规模不大,但是看这舒老板的架势,没几年可能跻身为S市举重若轻的角色。
要不是她们几个一齐出现,陈礼几乎要把曾经在S大学习生活的日子忘了,把和那个人相恋到分手的记忆也一同抛弃了。这么多年陈礼体验不到爱的感觉,只能靠埋头于事业麻痹自己,归根究底,是不是自己还放不下宗岳?
对方的消息,自己是一点都不清楚了。原本还靠舒潼一点点有意无意的透露,现在她连自己都忙得不管不顾了,那还有心思打理自己这点陈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呢?
不着边际地聊了一会儿,才发现大家都把餐点冷落了。舒潼忙叫着饿死了饿死了,磨刀霍霍,一听她的声音陈礼就特别有食欲,就像当年一起吃饭堂那样,舒潼从来不专注自己盘子里的家伙,非要腼脸偷袭一下大家的碗碟,和现在规规矩矩吃东西的舒潼判若两人。
刚这么想没多久呢,陈礼碗里的卤物“嗖”地一下消失了,在舒潼筷子上晃呀晃的,连香味都没嗅到,舒魔王就一口吞了。
筱蛮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陈礼才意识到,人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有时间。
正如当初初恋失败,一蹶不振的自己一样。
骨子里的不安感、自卑和自我,不会因时间的冲刷洗礼而磨灭。
真是时光荏苒,流逝的时间,就像一个又一个美好的错觉。
饭后舒潼连忙说要续摊,难得见面,各位要把这么多年的事情都抖落干净,才算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
陈礼说,舒潼,你吃撑了吧,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
舒潼忙说礼子所言极是,我有满腔的情怀亟待呕吐。说罢还做了个呕吐的动作,陈礼怕她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连忙说行行行续摊就续摊,怕明儿一早你们员工只能在报纸上看到你了。
说走就走,三个人齐齐跟在陈礼后面,陈礼说你们车呢?我的小龟仔装不下四个壮汉。
“我们几个见面哪还敢开车,最后还不都是一个字,喝!”筱蛮抛出豪言。
“这你们还用担心?去Tanya,我已经在它楼上的酒店订好房了,醉了还能爬回去。”舒潼说。
“Tanya?没听过啊?逼格这么高的名字。”陈礼碎碎念,一边在驾驶座脱下高跟,换上运动鞋。
“还说自己是老S市人,Tanya都快成这片儿的地标了,你们员工也不给陈老人普及一下。”舒潼嘿嘿笑着。
“或许吧。”
原来Tanya是间慢摇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西洋firstclass那一套么?早就不见当年那些吵得死人的劲吧,清吧不知不觉成了风格淳朴的S市的主流。
舒潼一边轻车熟路带着三人挑了个场,一边说现在人早就不兴在饭桌上谈生意了,都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地方。果不其然,路过好几桌都有一本正经、西装革履的男人,或多或少身边都伴着一个靓丽的小妹。
一个男人朝舒潼点头,舒潼习惯性地回礼,陈礼看到那男的朝身旁的小妹腰上一掐,顿时一声娇嗔传了过来,好不尴尬。
“咳咳……骨子里S市还是没变的,”舒潼解释道“他只是一个合伙人,碰巧。”
也难为了当初这么有正义感的舒大侠如今驰骋疆场,谁没有为生活低头的时候呢?
大伙儿被带进了一个天鹅绒爆炸的隔间,梦幻的主题,绒布沙发上还放着几把老鸨用的鸡毛扇,若是单独把玩显得十分低俗,可是放在这里却恰到好处。陈礼选了一把鸭绒黄的,爱不释手。
服务生调了一下灯光,暧昧的暖色射灯迸射而出,颇有复古的意味。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意境,恐怕只有舒潼才能营造出来了。徐泽泽迫不及待将自己往沙发上丢,滚来滚去的,说这比我们研究所宿舍的床舒服多了,那床板跟棺材板没差。
筱蛮说那可不,这沙发比我和师兄租的第一套房可能还大一些。
陈礼深以为然,筱蛮和师兄都是不服输的主,毕业后不靠任何援助,用微薄的薪水构筑了如今这个小巢,筱蛮也甘之如饴,正如当初义无反顾出国,一去就是好几年的陈礼一样。
“姐妹们,今晚我们缅怀了太多事情了!难得一次聚会不应该这么死气沉沉的,我们需要活力!年近三十的活力!”豪言发表完,舒潼自干一杯。
“我才二十五呢……”泽泽小声嘀咕。
“四舍五入就三十啦小姑娘,啊,更年期就在不远处,狂躁症正等着你~~”
陈礼和筱蛮听完她的更年期之歌,笑得前仰后合的。泽泽把小扇子一丢,说怎么突然觉得我们这么庸俗呢,而且是俗不可耐。
“你还不认得舒潼?”筱蛮啜饮一口补充道,“她憋得太久了。”
“你需要男人,大侠,”陈礼认真地说,“real,tough,hard man。”
“我像那么饥渴的人吗?”舒潼又干了一杯“哦~~我现在有点想男人了。”
说完还风骚地扭了一下,突然整个人挂在陈礼身上,一直说我好渴、我好渴……
筱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我们换个老套的玩法,玩真心话大冒险,如何?
越老越经典,第一转就直指舒潼。陈礼率先问你有多久没过性生活了?
舒潼伸出一个巴掌。
“五个月?”筱蛮问。
对方摇头。
“五周。”
还是摇头。
“不会是五年吧?”泽泽惊叹。
“五天啊,傻妞们。”
五天!五天就如此急不可耐了!
“真是如狼似虎的女人……”陈礼说。
“哎,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舒潼低叹,“你说是不是,陈礼?”
好么,躺着也中枪。
“再来再来!”泽泽将酒瓶子一转,稳稳当当停在陈礼跟前。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那我来问!”舒潼举手,“你和几个女人睡过。”
劲爆哦……筱蛮低声说。
陈礼迷瞪着眼睛,心想你这不是给我下套吗。
说就说,谁怕谁啊。
“三四十个吧。”
她听到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印象最深的是哪个?”舒潼接着问。
“不对啊,说好的只有一个问题呢!”陈礼笑着说。
“你们俩想不想听陈礼漂泊的爱情故事?”舒潼奸诈地问她俩。
结果还用说吗,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下,她终于把和Miranda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倒出来,众人都反应激烈说好几年了才知道有这号人物,陈礼你是不是被CIA抓去改造过,保密工作这么严实。
“难怪我们千里迢迢去看你,还落得一个闯空门,原来早就和女boss比翼□□了啊!”泽泽不服气地说,“这杯必须干了!不然不够义气啊!”
喝酒喝,陈礼一股脑的把酒瓶里的余料都喝了,颇有舒潼的风采。
几人一齐鼓掌起哄,就连隔壁桌的客人都好奇地瞄了几眼。没过多久酒劲上来了,陈礼哆哆嗦嗦地摸着墙壁去洗手间催吐。
这夜场还算有个干净又安静的地方,一阵天旋地转后,陈礼双手撑着盥洗台,有气无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还好还好,妆还是完整的,抹去一点晕了的眼线,多少还能看出是个正常人。
正对着镜子自恋呢,她猛地发现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她惊悚地望着那个人,对方也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竟然在最尴尬的时刻,相遇了。
孽缘。陈礼悲痛地想,真的不是幻觉吗?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趔趄哆嗦。
对方显然吓到了。
“干嘛对自己这么狠?”
宗岳说。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咯~难得的假期~
☆、chapter 29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还在看文的各位~已经把评论都悄悄加精啦~有木有发现呢(害羞脸。。
“好巧。”
陈礼下意识摆出了招牌笑容,一座即将结束休眠期的火山在心里隐隐震动着。她担心自己一个不稳就会跪在地上,十指紧紧扣着补妆台的边缘。
那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两人相隔不过几米,对方的轮廓、眼鼻是那么明晰,触手可得,陈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