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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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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潺渊目光飘向他,反问道:“你想我回去休息?”
  禅景脸一红。
  他不回刀中去,就只有抱着自己睡。若是让他回去……禅景左右思量,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情愿,他为难道:“……你需要吗?”
  “需要。”高出一肩的男人忽然附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抱你睡。”禅景胸口怦怦直跳,垂下头去。潺渊弹了弹他额间,道:“不必担心。如今对我而言,回到刀中修养还不如在你左右。安心吧。”
  晚上入住时果然又是抱着禅景,像揉抱毛绒的小狗,将才沐浴过后的人牢牢揽在怀里。禅景就坐在他怀里,两人一起研究着今日才到手的地图。
  “荒滩酷热,明早出门前戴好斗笠。”潺渊下巴压在禅景还有些微湿的发顶,指给他看,道:“从这里到这里,都骑骆驼走。”
  潺渊环抱禅景的手臂有力温热,贴在他腰间令他发晕。禅景听着他的话,在属于他的气息中晕晕沉沉的只管点头。他突然往前倾了倾,脱了外袍和繁琐的胸口仅隔着层薄薄的里衬贴覆在禅景背上,禅景倏地红了脸,生起回身去摸一摸的冲动。
  “怎么了?”
  潺渊察觉他不说话,垂头去问他,呼吸喷洒在他颊边。禅景猫眼亮晶晶的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尴尬的用手遮掩住同样尴尬的位置,颊面通红,不敢与他对视。
  潺渊挑眉,胸口震动着闷笑,对他道:“小色鬼。”
  禅景发出投降的叹息,越发埋脸下去。潺渊探手,让他身体微震,渐渐地低喘起来。汗珠骨碌碌的滑滴在潺渊贴着他的颊边,那狭长雾濛的眸也跟着沾湿了气息。禅景微微仰头,喘息还未定,便被潺渊压覆在唇上,囚在怀中深吻。
  唇齿相依间,禅景的累积愈渐惊心动魄,他忍不住回应潺渊,却被对方把持,呻吟在喉中。禅景胸口怦怦跳,连带着思绪和身体都不翼而飞,最终求助似的抓紧潺渊的手臂,低低地一声,彻底软靠在潺渊胸怀。
  潺渊这才放开他的唇,俯首贴在他脖颈,顺着汗啄覆过去。
  禅景微握的拳头掩在面前,面色潮红,小声道:“对、对不住……”
  “嗯?”
  “我……我……”年轻人耳尖都通红了,潺渊恶意轻揪了揪,更红了。禅景结结巴巴,这次可不是男鬼调戏他,而是他自己没把持住,啊啊啊,对不起父亲和兄长们。
  潺渊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轻揪着他耳尖,道:“敢做不敢当,这样可不是刀客会做的事情。你看。”潺渊另一只手掌还未收回,指尖描绘着什么,戏谑道:“我可以满足到你喊停为止,你要么?”
  禅景咬着唇眨巴着猫眼。
  潺渊笑的厉害,道:“乖,奖励给你。”
  事实上很快禅景就知道对方是个如何恶劣的骗子,等到他后半夜啜泣着喊停的时候,潺渊将他圈禁在臂弯下,动作分毫不减不停,只咬着他耳朵低哑道了一声:“晚了。”
  等到天都泛起沽蓝的时候潺渊才放过他,清理一番后将人打包放在怀里。禅景睡得沉,眼角和鼻尖都带着微红,方才的激烈让他眼泪都出来了。潺渊垂眸看了半响,在被自己亲的微肿的唇上又点了点,将人抱紧。
  生前他没有吻过谁,生后却得到的了不得的宝贝。
  这种滚烫潺缓在胸口的感觉让潺渊陌生,他紧了紧手臂,像是心潮起伏,又像是终归还臻。
  第二日,果然没能赶路。
  禅景直睡到午后才醒来,惺忪的摸到了被褥间温热人,被对方反握住手,拉到胸口。
  “什么时辰了。”禅景额抵在他下巴上撞了撞,像是还没清醒,声音干干哑哑。
  潺渊手揉按在他后腰,让禅景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申时了,起来吃些东西。”
  禅景点头的时候又撞在他下巴,人应着应着就没声了。潺渊垂眸一看,已经趴在他颈边又睡过去了。潺渊手下的力道适中,不用掀被也知道他腰侧两边留了青紫的手印。被子滑下禅景肩头,露出的脖颈、锁骨、脊背、胸口满满地印记,充分体现了对方的占有欲和昨晚的共同失控。
  另一边。
  禅睿的磨铺洒了一纸,他松开腰带的青衫上也沾了墨点无数,被放在桌上正面倾压,他指间握着的笔无力滑掉。禅宗将他整个捞抱起来,就这样转身几步压在门上。
  “好久都没容我抱了是吗。”禅宗越发用力,有些不满道:“总是在陪圣上。”
  禅睿被他搅的乱七八糟,已经记不得方才自己要写的论策是什么了。被他上上下下的欺负着,只能咬在他颈边。浑浑噩噩的想,什么好久,昨晚才抱过。
  乔吉一向是在书房听命禅睿的,今日在旁厅等了半响,最后都将用膳了,才被家主叫去了正堂。
  “何事?”禅宗坐在上位翻着顺手从禅睿书房带出来的书。
  乔吉原本是抬头复命,说着说着目光就看见了家主颈边咬痕,知趣的垂下头加快语速。他将禅意说得话都说了,交代了禅景去处和公孙家事。
  禅宗原本还带温色的眉梢一顿,凌厉感睿随之锐化。他冷声道:“好一个公孙家,既然不想要脸,那就给他们扒干净。”

  章十七

  禅景在骆驼上,浑身包裹在麻布袍里,汗珠顺着后背的脊骨不断下滑,湿了一片麻布。头上即便是带了斗笠,也无法遮掩住日头的毒辣。这才是四月初,极东荒滩已经热成了七月天。
  他以往都是待在梨园里,夏有清凉亭,水从亭上倾泻形成水帘驱退闷热,还有冰窖作陪。根本不知道所谓的酷夏是怎么个热,如今入了荒滩,猫眼都干涩萎靡了几分。
  前边引路的骆驼挂着铜铃叮叮当当的摇动,坐在上边的图伽回头见禅景几乎要蔫在骆驼上,不仅对另一头骆驼上的潺渊道:“潺先生,前面有处绿泉,不如休息一下?”
  潺渊颔首。他本就生的白皙,如今在这烈日之下仅仅带了个斗笠,隐约露出的脸颊还是从容不澜,白如霜雪,像是分毫感觉不到热。
  骆驼队停在了绿泉。绿泉是荒滩中一泊三圈泉,大小相衔,滚出的泉水很是甘冽。图伽和他的队伍将内小泉让给了潺渊禅景,只在外围解渴蓄水。
  禅景取下斗笠,脸上已然滚烫一片。他喝足了水,擦了擦汗,热倒在内泉边,只觉得自己恐怕要挤干了水才能到极东之海。啊不,说不定他到了的时候已经熟了呢?烘烤出来的,肉质又有保障,想来味道不错……
  清凉的帕搭在他额上,让他舒服的长吁口气,猫眼掠过湛蓝的天,看见给他擦脸的潺渊,不禁露出笑。
  “你热吗?”
  潺渊解开他的襟口,将脖颈的汗也擦了一圈。对上他的笑也延弯了唇线,捏了捏他颊边,道:“不热。”
  禅景也伸手摸了摸潺渊的颊边,果然触手一片冰凉。他惊奇道:“明明往日摸起来都是烫的,怎么到了这里却这般舒服?”说些人已经一骨碌的爬起来,手贴在潺渊脸上不愿离开,人也凑近几分,看样子是想直接抱住他纳凉。
  潺渊任由他小狗一般的凑贴上来,道:“不知道,兴许是死人的好处?冬暖夏凉,你是捡到宝了,但怎么能让你白摸。”
  禅景贴着他冰凉凉的肌肤上恨不得接下来的时间都挂在他身上,闻言赶紧问道:“那要如何?”
  “摸一下,挠一下。”手臂抱紧禅景,指尖却留恋在他健瘦的腰上活动。痒的禅景笑不停,在他怀里躲闪着,还不忘贴一贴脸颊凉快一下。最后闹得气喘吁吁,扒在他襟口怎么也不想动了。
  潺渊见他有些精神了,便不再玩了。撩开他额前湿趴趴的碎发,给他戴上了斗笠。道:“路上不要把脸露出来,晒成黑炭我可就认不出来了小鬼。”
  禅景也给潺渊压上了斗笠,道:“你也别露脸了。”队里的小姑娘都看直了眼啊喂。
  正巧那边图伽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过来叫了两人上路。他是常在这条路上行走的送货商,前日收了潺渊的托付,带他们出荒滩。一路上对潺渊十分尊敬,对禅景也是尽心尽力的客气。虽然是个商人,却没有半分商色,是个坦荡端正的汉子。
  “潺先生是南边的人吗?”图伽和潺渊并驾,道:“听着又像是我家乡音。”
  “不算是。”潺渊望着平坦的前路,在他眼中只有一片土色模糊,他道:“商队家乡何处?”
  图伽略为腼腆的笑了笑,又有些骄傲道:“我是格鲁部的人。”
  潺渊平静的脸上看不出痕迹,只道:“那就有些远了。”
  “家里人都在这边,如今已经很少回去草原。赫律部这几年嚣张跋扈,格鲁在草原称霸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图伽对着偏西的日头笑了几声,有几分惆怅,道:“不比你们大余,皇帝一个比一个厉害。几年前还不敢想象大余会和我们草原部族做生意,如今来来往往,竟也成了习惯。”
  “我也不是大余人。”潺渊的眼看了看他,道:“姑且也算是……其他部族。格鲁部在草原称霸的时候牛羊能绕大余四五圈,从来就不比大余差。你们有过双王耀日的时代,双王的威势让大余的皇帝仓皇出逃,那时候整个天下都在格鲁部马蹄下颤抖。”语调低沉下去,最终道:“格鲁部也有辉煌。”
  格鲁部像狮子一样咆哮在大余的地盘过,大余当时惶恐的像是只瑟瑟发抖的兔子。他是这只兔子生下来的,却被狮子养大的。他拥有的不是泾渭分明的界限人别,而是对世间成王败寇弱肉强食的坦然。
  在狮子口中求生的兔子变成了狐狸,格鲁部错过了一统大余的机会。不,或者说,来自草原只懂掠夺和过境的格鲁部根本没想占据大余。他们也做不到。因为他们的牛羊吃牧草,而他们不认为肥沃的大余良田能种出草原的牧草。
  而大余不是。
  绝处逢生的大余知道该怎么统治,他们具有兔子的怯弱却也有狐狸的狡猾。各部没有一齐抗争的意愿,注定将被吞灭。
  图伽眼睛中微亮,对潺渊道:“先生竟然知道我们格鲁部。”
  “一如你们知道大余。”
  图伽在已经泛起火红云幕的夕阳下眺望天际尽头,笑着道:“先生说的对,格鲁部也有辉煌。如果将来草原上再没有格鲁的一席之地,那被记住的辉煌还有什么意思?”他端正的脸上微笑着,摇头道:“也许有一天大余还会在格鲁部的马蹄下颤抖。”
  潺渊略挑眉想了想,觉得就目前而言,几乎无可能。内有赫律部压制,外兼大余虎视,岂是轻而易举迅速做到的事情?不过他不在意,也不想在这种事情多费口舌。
  他人都死的展展的了,还操心国局大势么?
  察觉到一股火辣的视线已经看了自己很久,潺渊淡定的回头。果间禅景正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隔着斗笠也知道他在傻笑。
  不如想想晚上投什么食好。
  晚上众人就在荒滩上宿营,潺渊和禅景有个独立的小帐篷。虽然是草草准备的,但两个人睡还是绰绰有余。
  众人烤了肉,凭借亲和灿烂的少年脸,禅景混了一盘烤肉,吃得心满意足。潺渊和图伽闲聊了些琐事,仅仅只沾了些酒,没有吃东西。即使看不清周围,他也能立刻知道禅景的一举一动。
  再晚些商队唱起了格鲁部的老调子,潺渊安静的听着,眼中也难免浮出回忆。
  什么都记得的时候人就会想要什么都不记得,尤其是在明知回不去却还在顾恋的时候。
  晚上盖在羊毯下的禅景窸窸窣窣的在小动作,抱着他潺渊没有睁眼。过了半响,毯下已经热出汗的手轻轻细细的摸到潺渊的手,将什么东西戴到他手腕,又环上潺渊的腰身,鬼鬼祟祟的探头偷看他。见他没醒,才老实下来。
  直到禅景呼吸平稳的睡过去后,潺渊才睁开眼。
  手腕上是用红绳编挂着打磨圆润的白石头,这是禅景悄悄和商队姑娘们学的。寓意是什么潺渊不知道,但是收到礼物的他眼神像深夜下平缓的海,将熟睡的禅景缓缓包容在其中,无处不温柔。
  禅景的指尖被拉在唇边轻轻啄了啄,酣睡的人微张着口,无意识的睡姿大开大合。潺渊抱着他,俯首又用鼻尖点了点他鼻尖,无声地温柔唇线。
  当绝望褪尽的时候,被重新占据的就是让他溃不成军的温暖。但是心甘情愿,俯首于你身前。

  章十八

  荒滩一共走了七八日,在禅景吃烤肉吃的胃里泛油的时候终于出了荒滩。要不是潺渊看得紧,他恐怕已经撒了欢似的抛开包裹严实的斗笠和麻袍去风中放飞自我。
  潺渊和图伽道了别,到这里他们就是要分道扬镳了。接下来的再渡过极东之海,剑冢就到了。
  即使现在的潺渊看起来比寻常封魂更加强悍,但不到剑冢问个明白和知个清楚,禅景的心都是不愿意放下来的。而且晖殊道人对潺渊到底算是有恩,他总要去看上一看,也问上一问。
  极东之海横过大余之东,因其宽博广阔,也横住了大余往海那边窥探的心。能将船造的漂亮的人太多了,但能将船造的结实能抵抗暴风的人太少了。但现在为止,能横渡极东之海并频繁往来的船队都没有一家,而潺渊需要偏偏需要找到这样一艘船。
  “大都是能出海捕鱼和去往临港,没有一家愿意直渡极东之海。”禅景将得到的回答的讲给潺渊,撩拨着自己被海风吹乱的碎发,猫眼亮晶晶道:“不如我们买艘船,自己去?”
  两个人正在海边的栏前,禅景坐在栏柱上打量着港口泊停的一艘艘大同小异的船,晃了晃荡在栏柱外的脚,跃跃欲试。潺渊靠在栏上,眼睛不太习惯海风的吹拂。
  “我目前还没有归宿于海底的想法,我想你也没有。”他思索着,道:“能渡海的船一定有。”
  没错,纵然渡海难于上青天,但是也有人来往。当年公孙耿得入风正是亲往剑冢,秦太白得逐欢也是游峨山人前去剑冢,况且剑冢中人也多有来大余,晖殊不正当是吗?
  只可惜当年没来得及询问过。
  禅景苦起脸,不知道自己还去何处寻常。都已经到了这里,却被渡海阻挡住,真教人焦躁。
  潺渊手压在他被风吹的毛绒绒的脑袋上,道:“总会找得到,今日就先回去。”
  禅景听话的翻回去,跑几步到潺渊身前,转身面对他,枕着双手倒退着走。“晚上会吃鱼吗?”
  “不吃。”
  禅景脸颊一鼓,潺渊弹在他额心道:“傻吗,到了这里当然要吃鱼。”
  禅景立刻笑起来。
  风鼓动着他和他的衣袖,四下往来陌生却宁静,禅景看着潺渊白皙雅致的眉眼,忽地生出一种岁月安宁感。能和他一直走到这里,就更想继续再走下去,走到无边无际的尽头,让他眉间永平眉头。
  “怎么了?”
  “我们一起游去剑冢怎么样。”
  潺渊眉一挑,将人捉回身边,仔细看了个彻底,道:“被风吹傻了?游去剑冢,游半里你就沉了。”
  “好歹能出三里!”禅景被他拎着,不服道:“我也是很强的,以前在梨园是体力第一!”
  “是吗。”潺渊道:“半个时辰就软身啜泣,两个时辰就求饶晕厥。你们梨园第一果真名不虚传。”
  禅景耳尖都红了,垂头哼唧着,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如他游刃有余。
  被拎回客栈的禅景被喂了个饱,尤其喜欢这里腌制的小鱼干,并且很快励志吃遍这里的所有的小鱼干。于是潺渊带着他又出来,趁着夜市正时,去尝极东美食。
  禅景吃的开心,潺渊也就定了量随他去,并时刻留意着渡船消息。禅景在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一路吃过去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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