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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渊
作者:唐酒卿
文案
握紧我。
让你锋芒毕露,叱咤一方!
鬼畜大叔攻VS欢脱正太受
温和腹黑攻VS温柔内敛受
□□忠犬攻VS傲娇纯情受
1V1甜宠走起!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潺渊,禅景 ┃ 配角: ┃ 其它:
楔
潺渊是有记忆的。
记忆中寒露沧渺,枯苇杂丛,眺目没有尽头的铅灰天际,他苟延残喘的像条狗。溶溶漾漾冷雾中鹭展跃飞,湿凉刺痛的泥水漫过他的颊面。
从此之后他的眼再也看不清世间,蒙蒙茫茫的只剩模糊轮廓。在被封存于锈刀中的年月漫长荒芜,他在漆黑中也不再需要眼睛。
他听得见外边的声音,甚至能勾勒出声音交汇的情形。死寂与喧热、黑暗与明亮、泯灭和生存,在他耳中仅仅只隔了一条细细的界线。他真实存在,却从未被人惊觉。
直至一日。
他自流溪中再次感受到触感,那只纤长灵活的手擦拭着他的刀身,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刃锋,温热鲜活的掌心覆在他的刀柄。
他在混沌黑暗中看见少年明朗的眉眼。
他甚至能听见他年轻稚嫩的心跳声。
活过来。
浑身死寂的东西蓬勃复苏,心底缓慢的流淌汹涌复活,潺渊几乎是拽住这只握着自己的手,在虚景中紧紧拽住这个少年。
“敢松手我就宰了你,小鬼。”
风搅动溪水纹横,梨花雪白的瓣轻轻打着旋儿。禅景微微侧头,回头问李暝云。
“道长,你说话了?”
青白道袍清冷的李瞑云摩挲着自己的剑,冷眼睨看那把斑驳的锈刀,淡然的开口道:“狗叫了。”
禅景诶了一声,眨眨眼道:“说好了挖到什么是什么,那这个就是我的了?”
“这么大的园子,你就要这个?”
“园子太大了。”禅景嘀咕道:“等走完燕娘娘做的汤圆就该凉了,你也知道嘛,芝麻馅就得烫着吃。”
李瞑云用剑敲了敲那把装死的锈刀,“它这么丑。”
“拿来砍柴应该可以吧。”禅景试着挥舞一下,险些把自己甩进溪里,“有些重量!劈柴火没问题。”
“好罢。”走到一半,一向沉默地道长又破例开了尊口,“你莫后悔。”
“哈?”禅景小公子兴致勃勃的扛着那把有些大的锈刀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不会不会。”
梨花雨里玉姿绝璋的道长面无表情的耸耸肩,不再说话。
潺渊被硌在肩头,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
“——该死的!”
怎料禅景呀嘿一声将刀砸在地上,拖着跑。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少年干净俊朗的眉眼,他跑的欢快,还不忘招呼着身后的李瞑云。
“道长道长!我闻见米酒香了!”
李瞑云在梨花雨中走的袍袂飘飘,仙风骨道,看那锈刀的目光好似看傻子一样的嫌弃。
“卧槽擦擦擦——”泥土翻飞磕磕绊绊一路颠簸的潺渊终于意识到,有一天被人发觉也不是个好主意!
谁他妈说握紧我了,赶紧松开啊喂!
章一
禅景出身高门,家门显赫,他嫡出最小,按道理应该是父母的掌心宝。然而家族庞大,庶子繁多,各个都能独当一面,久了便显得他多余,老太君疼惜他年幼,放到逍遥道长李瞑云门下,索性任由他玩耍。
燕娘是禅景的姆妈,如今已经年过四十,是个慈爱的妇人。禅景牙牙学语的时候叫她燕娘娘,现在也叫她燕娘娘。燕娘有一手好厨艺,也让久居深山的李瞑云沾了光。
今日果然是酒酿汤圆,芝麻馅滚烫的滑进口舌里,甜糯可口,米酒醇香去腻,清清甜甜。
李瞑云不动声色地多吃了一碗,清冷道长才不会承认今日的甜很对他胃口,他看着一脸满足的禅景。“过几日就是菩提节,你要归家去。”
“嗯嗯。”禅景舔舔唇,灿烂一笑,“回去看看太奶奶,估计半月后就回来了。”
李瞑云点头,“带那把刀吗?”
禅景抱着碗坑坑巴巴道:“不……不用我带刀吧……”他摸了摸鼻梁,“每年春试都没有我的名字,今年就是带了刀回去,怕也不起什么用处。”
他家门第高之吓人。全然是战功堆积,门下子弟皆习武弄刀,他被送到李瞑云门下也是打着习武的名头。可是家里高手如云,他前年连刀都没有,一度沦为家族笑料。
李瞑云看着他几乎要埋进碗里去的脑袋,不由轻叹一声,清俊的脸上松出柔和。“带着罢,以备不时之需。”
“噢……”禅景露出碗沿的眼睛瞳色澄净漂亮,他盯着浑圆的汤圆,真想自己也是颗汤圆。
一个嗤声猛然炸响在脑袋里。
禅景啊噫一声的坐直身,看着李瞑云好奇道:“道长,你……说啥了吗?”
李瞑云平淡地看着他。
“呃……”禅景甩甩头,“许是我听错了。”
……是他听错了吧?
***
夜间寝时,禅景已经睡熟。
少年干净的眉眼露出细碎的发间,双手微握拳仰放在枕上,樱色的唇半张,呼吸平稳。雪白的寝衣松开了襟口,隐约着凹凸的锁骨。绸被被不老实的睡相蹬到腰间,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潺渊眼前。
虚影俯身端详着他,目光不算友好。
禅景浑然不觉,懒散的翻身,发松垮的散在床褥间。他年轻稚嫩的脸让潺渊恍若梦中,甚至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握刀。
区区小鬼竟然是自己的饲主,开什么玩笑,他瘦弱的胳臂抬得起自己的重量吗?他的气息足够喂养自己的需要吗?这种小鬼恐怕连解开封存都做不到。
运数不太好呢。
禅景睡得正酣,鼻翼忽然被人捏住,即便是微张开口,也觉得难受。他不满地轻哼,手轻拍过去,似乎拍到了一串流光。
“弱爆了。”潺渊捏着他的鼻尖,晃了晃,“弱爆了弱爆了弱爆了小鬼。”
禅景埋脸进被褥里,不理会他。
潺渊越发嚣张,指尖滑到禅景稚嫩的脸蛋,恶意地揉了揉,“这种程度是不可能驾驭我的小鬼。”他俯贴在禅景耳边吹气,声音蛊惑低沉。“既然这样,不若来和我做交易吧。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实现你变强的欲望。”
交给我。
这三个字震动在脑中,禅景小声含糊的唔,抱头缩进被子里。
如影随形的声音依旧紧贴在耳边,甚至带着人才有的湿热呼吸,戏谑的磨蹭着他敏感的耳垂,“多可爱。”
禅景在睡梦中仿佛被庞大的漆黑包裹住身体,沉重、灼热,还带着浅浅血腥味的黑暗纠缠在他四周,将他的挣扎全然掌控在其中。
好重。
禅景难耐地轻轻喘息,扯着襟口,翻身也无法逃脱滚烫的覆盖。
“交给我。”
梦魇一般的声音紧紧束缚住他全身,禅景渐渐呼吸不畅,胸口起伏剧烈,意识似乎遭到了强大地挤压,被迫退丧身体的控制权。
好难受。
好……好难受。
这种难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沉重,还有拥挤进脑中庞大的记忆碾压,那种原本不属于他的隐痛让他也痛苦起来。自然生出的抗拒开始推搡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皱紧眉,忍不住吃痛的轻吟。
走开。
快走开。
“不可以呢。”潺渊残忍的几近冷漠,“嘘,乖。”流光抚过禅景的颊面,他在不急不躁的语调间抢占着饲主的身体,玩弄着饲主的生死。
眼看禅景额前的发都被汗打湿,潺渊打量着他,流光拂开他额前湿发,只觉得这小鬼似乎也蛮适合被养成禁脔。
潮红的颊面,无助的喘息,湿漉漉的额发,微皱的挺眉,滑软的肌肤,还有像是轻泣的吃痛声。
潺渊的身形越来越清晰,他不再讲话,而是沉默地看着禅景,突然生出一种口干舌燥的迫切感。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指尖摩挲在禅景下颔,就连抢占身体的攻势都缓和了几分。
“呵。”
指尖擦在禅景唇角,樱色的薄唇很漂亮,带着少年人的鲜活。骨节匀称,形状完美,色泽精致如同象牙白的手指一点点滑进少年的薄唇间,恣肆的挑逗着他稚嫩的舌尖,享受他青涩又难过的回应。
意外的乖巧呢。
潺渊还想游戏下去,不想门外倏地一声冷哼,剑锋的磅礴杀意直逼他脖颈。
才得到饲主的潺渊连完全化形都做不到,威胁感昭示着门外人的长剑异常危险。他认出是这小鬼身边的道长,不禁扫兴的嗤声,毫不留恋的抽出手指。
“封魂噬主是大忌,何方神圣这般肆无忌惮。”
“既然是我的饲主,旁人就滚远点。”潺渊渐渐虚化在那把巨大的锈刀旁,模糊的只能看出一抹玄色挺拔的身形。“再敢扫我兴致,我就折了你的俊俏剑魂。”
冷风一扫,门外的李瞑云道袍翻飞。面无波澜的道长挽了个剑花,盯着自己爱惜的长剑。剑身被那冷风横扫的鸣震不停,有些瑟瑟发抖的意味。
“莫惧他。”冷清的道长轻抚过剑身,将逐渐幻化出来的男子抱怀带起,“下次他再敢用风吹你,我就让禅景打断他的刃锋。”
月辉清淌。
禅景终于舒坦的滚了个圈,抱紧被子睡回美梦。
章二
次日用早膳时,禅景看着面无表情的李瞑云,觉得道长比寻常要更冷一些。他咕嘟咕嘟喝着粥,凑过去小心地问道:“道长,昨夜没有睡好吗?”
李瞑云扫了眼门边搁着的锈刀,冷哼一声:“把那把刀丢了。”
“噫,昨天你还让我带着它呢!”
“锈迹斑斑行缓迟钝,丑死了。”
“不行。”禅景抱着碗摇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再找一把。”
“不行。”
“它丑死了。”
“道长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禅景跑过去将锈刀握在手中比划一下,“丑是因为锈迹覆盖,等我回去磨砺一二就好了。平心而论,这刀的形状我还是很喜欢的。”
的确。
这把锈刀刃锋直长,刀面极宽,虽有些沉重过头,但熟悉之后劈砍一定顺手。禅景见过李瞑云的逍遥剑,却觉得隽雅非常,并不是他喜好的那种。
他执意李瞑云也不好点破。道长别扭了半天,抱着自己的逍遥轻哼一声飘然离去。
禅景握着刀做出劈砍状,自言自语道:“你是怎么惹恼了道长。”
嗤声又炸响在脑中。
禅景这次听得清晰,四下环顾并不见旁人。
“奇怪……”
风穿过梨花园,雪白的瓣儿飞过他的扬起的发间。那个刹那中,禅景仿佛看见了淡淡地虚影近在面前,需要他仰头才能看见顶的隐约流光放肆的穿过他,像是不客气的抚摸。
禅景摸着自己有些热的颊面,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园子。
好……好奇怪。
他方才那个瞬间竟认为有人摸了他的脸。
真是奇怪的想法。
***
禅景要归家,这事每年都会有两次。李瞑云嘱咐他几句路上当心,也不怎么道别。一是禅家自有人来接他,二是道长的脾性清冷,从来不会依依不舍。
燕娘挂念道长一个人没得吃,故而留了下来。禅景带着小包袱背着那把锈刀,爬上马车欢快的给两人挥手告别。
归途很快,几日后便进入繁华之境。街道热闹起来,禅景看得多,也不觉得稀奇,只觉得从清净到喧闹有些不适,故而抱着锈刀,闷在车厢里也不掀帘张望。
潺渊这一路都紧贴着饲主,被他清澈的气息饲养的恢复极快,掩在锈迹下的森然刀锋已经隐隐有重见天日的征兆。最为重要的是,虚影渐渐凝实,触摸的质感越发真实。
比如此刻。
禅景抱着刀,埋在软席锦被中睡得正香。
一只象牙白的手,无声撩开了帘子,窥探似的看着天幕。月华流淌进摆置华贵的车厢,少年酣睡的脸天真,全然不知怀抱的锈刀已然化成了个玄袍挺拔的男人。
潺渊懒散的侧躺在软席,一手掀着帘,一手不老实的描画在禅景眉眼间。墨长的发瀑散在绸料上,象牙白的肤色在月光下很是莹润光泽,那张如同泼墨精致的脸全然不符他悍刀的模样。唯一不足的是,那双漆黑沉深的眸子总是迷迷蒙蒙的样子,只有偶尔光华掠过,才能窥见一丝戾气。
太久的黑暗让他看世间只能是朦胧的模糊,除了这个小鬼,他看其他的景物皆是蒙茫轮廓。
“切。”
潺渊眯起眼,只能看见莹白的光团,大概就是月亮。他眉间皱起,却懒得回忆眼睛是怎么变成了这样。
竟然只能看清楚一个小鬼。
他捏了捏禅景酣睡的脸,今夜已然失去了侵占禅景身体的兴趣。
禅景睡相很天真。
潺渊的指渐渐滑倒他的下颔,解开了襟扣。这个动作他做的太熟练了,熟练到让他自己都有些唐突。而禅景偏偏此刻在睡梦中皱眉,似乎梦见了不好的东西。
灰白破落的草屋、破碎零星的镜子,还有卧在木板上的少年……陌生的少年。禅景在梦中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深刻地感受到胸腔里喷涌的无力和绝望,好痛苦,这个记忆不是自己的。
“啊……”禅景要被这种绝望压垮了,忍不住唤出声来。
“痛苦吗。”潺渊指摩挲在他颊边,露出有些残忍的笑容。“我的记忆让你很痛苦吗。”
“痛……”俊朗的脸上脆弱,禅景无意识地抚上胸口,“好痛……苦。”
“那就再痛苦一点吧。”潺渊靠近脸,薄唇滑过禅景的眉间,擦过他的鼻梁,却迟迟不落下在那片柔软。“被我的痛苦压垮罢,小鬼。岁月太寂寞了,我需要与你共享这份绝望。”
禅景微张着口,清爽干净的气息像是引诱。潺渊并没有吻下去,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没有吻他的冲动,他欣赏着他的痛苦,带着恶趣味的玩弄。
“好痛苦。”潺渊低低地重复他的话,滑到他脖颈,湿热的舌尖无耻的探滑在他的喉结滚动处。稚嫩的少年仰颈发出轻哼,混合在痛苦的轻唤中分外让人心痒痒。潺渊缓缓地笑,手掌抚插进他顺滑的发间,舌尖越发放肆。禅景的颊面开始潮红,神情有些既痛苦又欢悦的无辜,不知所措的喘着息。
潺渊的另一只手探滑进禅景的腰间,拉开腰带,光滑温暖的肌肤瞬间入掌心。他继续探下去,忽地勾扬了唇线。
“真可爱。”他轻含咬在禅景的肌肤上,吸吮出绯红的印记。手已经探滑到令人害羞的地方,“这样的时刻都能精神起来,你果然是个值得调教的小鬼。呐,和我做了那个交易吧,我说不准可以不杀掉你的意识,把你囚禁在我的黑暗里,然后慢慢地调教你。”
手掌坏意的握紧,禅景眉间微皱,一声酥酥麻麻的啊拉长了颤音,喘息越发啜泣,一副任他欺负的模样。
“别……”少年隐约着抗拒,“别……这样……”
“哈。”潺渊手掌的动作大了些,果然让禅景急促地喘息,无助地蜷缩起身子,却无法挣脱他的玩弄。“那就这样,也许是这样?这么多样,你更喜欢哪一个呢小鬼。噢呀,糟糕,我似乎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力呢,那就这样吧,我喜欢这样。”
巨大的快感冲涌上脑海,禅景啜泣着醒来。
衣衫松垮着半开,腰带已经被丢开。他眼角还含着才被欺负过的晶莹,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