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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对面的伍真真走过来了几步,微微瞪大了眼:“这……是什么?”
庄青天有些诧异:“你也能看到?”
伍真真的脸色顺便变得有些白:“这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庄青天的眼神变得有些淡漠,不如说这才是她最该维持的情绪,她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伍真真,虽然很舍不得,还是说出了下面的这三个字来:“分手吧。”
“……”
“不瞒你说,之前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因为这根红线作怪。”庄青天说道,“现在线断了,我们不如就这样散了吧。”
“……”伍真真依旧沉默着。
庄青天还是头一次发觉伍真真是这样一个倔强的人,平时虽说有点小脾气,又口是心非,常常是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喜欢的要死,但就今天的表现来看,有些过于执拗了。
庄青天思索着要不要自己直接走了算了,这时听到伍真真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是分手?我们什么时候交往过??”
庄青天瞬时就笑了起来。
自己怎么就忘了伍真真这个脑袋,永远和别人想的不太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新奇地去欺骗伍真真,把人啃进肚子里还无法完全满足。
“行吧,随你怎么想。”庄青天微笑地想摸摸伍真真的头,想起自己刚刚甩出的话,便将伸出一半的手搁在了伍真真的肩膀上,帮她掸了掸灰尘。
伍真真的脸色有些阴郁。
庄青天依旧在说:“以后我们就不见面了。”
伍真真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意思是,我们,不约炮了?”
庄青天说:“是。”
伍真真来了火气,心里的火山爆发,她岩浆般的怒火几乎要从口中喷涌出来,努力地忍住之后,她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庄青天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自己明明对这个小丫头还有兴趣,红线断了之后继续玩弄这个小丫头,等到自己玩腻了再分手,岂不是更好?
一方面可以满足自己这种堪称变态的欲望,另一方面又免于现在和丫头解释这么多废话。可她就是无法再等,也许是不想伤害这个蠢丫头吧。
庄青天在内心鄙夷自己,活了多少岁了,还能说出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来。
但是她的确很害怕,害怕再过段时间,自己就开不了口了。
所以才这么着急的直接提出分手,这人本就是被自己哄骗,早点说实话,早点解脱也是好的。
庄青天乱想了一通,眼睛看着伍真真,有些语塞。
伍真真问:“我们不见面了?”
庄青天点头。
“不约炮了?”
庄青天点头。
伍真真又问:“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耍我?”倒是难得聪明了一会儿,只是有些晚了。
庄青天迟疑了一会儿后说:“只是因为红线。”
伍真真推了一把庄青天:“什么狗屁红线!”
庄青天冷静地给她解释说:“天命定下的姻缘之人,凡人不可违抗,常有修道之人为了斩断尘缘,杀害命定之人的事情。”
伍真真抬眼望向庄青天,质问道:“所以你要杀了我?”
“红线断了,我当然不会再杀你。”
庄青天说完之后觉得不太对,她从未存在过杀了伍真真的心思,她不想登仙,也不想斩断尘缘,自然犯不着做这种招惹劫数的事情。
她想解释,却看到了伍真真一脸冷漠的表情。
那表情,看上去竟比她的还决然,就仿佛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她毫无关联。这是冷心冷肺到了一定的境界,才会如此无动于衷吧。
庄青天心中的最后一丝怜悯消失殆尽,她捡起了脚边的一只黑色背包,单肩抗住,转身说道:“后会无期。”
之后便踏步离开了。
身影缓缓地消失成了虚幻,再往前走几步,就完全的瞧不见了。
李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长孙雪雁带走了,空荡荡的墓室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乐林燃烧后余下的黑片。
这里阴森又孤独。
伍真真终于熬不住地哭了出来。
即将入冬了。
寒风刮在脸上有些疼。
伍真真浑浑噩噩地回了宿舍,明明只是过了一个学期,日子却冗长的如同千万年。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庄青天的时候,只是直觉的觉得那人是个坏人,后来这人经常来宿舍串门,渐渐熟了起来,但伍真真一直都会不怎么敢和庄青天多说话的。两人在第一次进墓洞之后,才算是有了革命友谊,直到后来起了红疹,庄青天连哄带骗的提出了约炮。
伍真真有些痛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好奇心太重,是不是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
她的心里头空荡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今天就是这里有一样东西消失了,庄青天才说出来那样一番话来。
要是那根红线回来的话,庄青天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回来?
伍真真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裹着被子翻下床,将自己买的玄学周易全都拿了出来,重新翻阅一遍。
庄青天呆在警署之内,有三四天没回去了。
办公室的地上随处可见燃尽的烟蒂,咪宝趴在沙发上问:“现在爽了?”
庄青天咬了口烟头:“嗯。”
“早知道红线要断,何必又去撩拨那个人。”
庄青天焦躁地挠头发:“哎呀这个案子怎么回事,这么大的纰漏都没人看到?”
咪宝调笑说:“是啊,估计是只有傻逼才能看到的纰漏。”
庄青天翻过一页档案,拍桌:“我曹,这群人还想不想领工资了,资料怎么做的乱七八糟的。”
“庄队长,你确定乱的是资料吗?”
庄青天装作没听到,挥挥手:“别烦,忙着呢,滚出去自己买个球玩玩。”
咪宝磨了磨爪子:“玩球哪有看庄队的傻逼模样有趣呢?”
“你特么别没事找事啊。”
咪宝毫不畏惧地迎上去对视,一脸“我就是要找事你想怎么样”的表情。
那日在墓洞之中,她看到常紫雅的表情之时,便知道这人已经将前尘往事统统忆起,完成了大轮回,下一步便是登仙。
她曾经和常紫雅说过的故事,并不算瞎编,大多还是属实的。
常紫雅在千年之前遁入轮回,只要轮回结束,便会瞬间忘记前尘往事,得道成仙。
那墓洞本是咪宝最喜爱的一个,因为在那一世之中,她将这个故事说给了当时的常紫雅听,那一世,常紫雅是街边乞儿,却为人正直,天资聪颖。
咪宝化作富家小姐,请乞儿吃了顿饭,并且讲述了一个关于几世轮回的故事,常紫雅在市井之间听多了志怪异事,结合咪宝的所作所为,一下就猜出了故事之中的主人公便是自己和咪宝。
那是她最幸福最开心的一世,两人无忧无虑地共度了十二年光阴,在常紫雅死后,咪宝亲自挑选宝穴,为她盖了一座风水墓地,在里面放入了她珍藏多年的宝物,并且刻画出了几人前世今生的故事。
估计常紫雅看完了壁画,便将往事全部回忆起来了吧。
咪宝觉得自己自作孽,却并不后悔将最开心的事情记录下来。
她早就知道常紫雅这样注定会当神仙的人,不可能属于自己,直到现在,都是自己在痴心妄想……
庄青天把笔甩了向后靠去,整个人突然就没了力气,胸口一股郁气迟迟挥散不开,脑中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恶魇。
咪宝良心的劝了一句:“趁还来得及,赶紧想想自己究竟想干嘛。”
庄青天听后深思,经过自行洗脑之后,她一口认定自己只是贪图伍真真的脸蛋和肉体,没有更多的非分之想。
“有空关心我,不如多想想你自己。”庄青天冷嘲热讽。
咪宝的脸色很平静:“好。”
然后指了指电视,用平的惊人的语气欢呼:“哇,伍真真上电视了耶。”
庄青天过来一把摁了电视,眼看着就要暴走砸东西。
咪宝侧卧在沙发上:“激动什么,不是说没感情吗。”
庄青天暴怒地低吼:“没有!!当然没有!”
框地一声,门破了。
第34章
然而这并不是庄青天踢的。
庄青天和咪宝看向门口的常紫雅,不明白这人来干嘛。
咪宝将自己整个人蜷进了沙发的角落里,不敢去看常紫雅。
此时的常紫雅,已经完成了大轮回,彻底的成为了佛道传人,身上功德无数,金光辉煌,这样的准仙,必定是无欲无求的。
咪宝流着眼泪难过极了,明明早就预想过了无数次这样的情形,然而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难过的喘不上气了。
她埋在沙发垫子里哭。
没一会儿,垫子被人扯了去,咪宝抬头望去,便见到一副冷然淡漠的常紫雅,用一种能刺痛人心的蔑视眼神看着她。
咪宝痛苦极了。
她压抑着浑身难受,想保持住自己曾经最风光的一面,问道:“上清仙人来这里有什么事?警局太小,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得道之人。”
常紫雅一言不发。
咪宝觉得这人大概是前尘往事忘光,什么都不记得了。非但如此,还很可能是来收她妖丹的。毕竟她和常紫雅纠缠这么多世,从引诱到瞒骗,就算是毫无关联也会被磨出几份因缘来。
如今这人要登仙,自然要来斩了这根源。
咪宝的泪水不经意间已经糊了满脸,她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睡了常紫雅一千年才死,也算不亏,她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却没有来临。
她感受到一双手正为自己轻轻擦拭眼泪,咪宝睁眼,看到常紫雅的脸非常接近自己,那双眼睛里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
还要将她擦干净再收妖丹吗?咪宝苦笑出声。
她再度闭上眼。
却听那熟悉的声音用疑惑的语气说道:“那日我回头拿我的贴身法器,转头你就不见了。现在怎么哭的这么凶,被谁欺负了吗?”
咪宝猛地睁眼。
“你……没忘记?”
常紫雅困惑:“忘记什么?”
“你没忘了我?!”咪宝眼中有明显的欣喜。
常紫雅摸摸她的头,庄重又甜蜜地宣誓说:“绝不会忘了你,这六十六世,每一世,都很清楚。”
咪宝开心地扑进常紫雅怀里。
常紫雅凑在她耳边低声说:“特别是你脱光以后的样子,我们什么时候把前几世的那些姿势再试一次吧。”
咪宝用头锤了一下常紫雅的肩膀:这人大轮回结束以后,见长的只有脸皮厚度!
常紫雅朝庄青天点了个头,抱着咪宝迈大步从正门离开。
庄青天斜靠在办公桌上,将一包烟抽完了,办公室内乌烟瘴气,几乎成了雾霾污染。
过了一会儿,她眼睛发红,走过去狠狠地踢了一脚沙发,沙发的木脚瞬间断裂,坍塌。
她揪着头发在办公室内大步地走了两圈,依旧无法抒发自己的郁闷,恨不得将整栋楼都拆了!也许这样都不解气。
于是,在之后的几天,警局一片狂风过境,所有人都被庄青天的低气压吓得不敢动。
考完了期末考,学校放了假。
伍真真接到一通电话,是李玉打来的,语调很是奇怪,问了她的近况、又和她扯了七七八八的东西,不太像平时的李玉。
伍真真觉得李玉不太对劲,便问了一番,谁知李玉那头便没了声响。
过了会儿才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我要出一趟远门,下学期可能不来上学了。”
伍真真忙问:“你怎么回事?要去哪?”
李玉笑了声说:“学习太累,现在有人养我,当然不上学了。”
伍真真皱起眉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人总是会改变的。”
伍真真不敢苟同:“那随你吧,你还是好好的为自己做好打算比较好。”
李玉在那头应了一声,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伍真真心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说的冠冕堂皇,却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失败者罢了。
她突然觉得很疲惫。
将随身物品整了整,买机票回老家。
从墓洞里出来之后,李玉一直很沉默。
这次给伍真真打得电话,已经算是奇迹一般的事情了。
挂断电话之后,李玉让长孙雪雁带她去陵园。
“最后一站了。”李玉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疲倦感。
到了墓碑前,李玉向前大步跨去,双膝一弯,在水泥地上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头。
随后,她拂去碑前枯草,对着长孙雪雁低喝一声:“跪下。”
长孙雪雁多少年没有给人弯过腰,只因这句话,她将旗袍下摆撕了道口子,稳稳地双膝跪到地上。
这片墓园由一个年老的守墓人看守,疏于打理,杂草丛生,天空常年阴沉沉的,许多陵墓摆放的并不整齐,因为这片地方本就是乱葬岗改建的。
李玉拂去了石碑上的干草和枯枝,从包中掏出一枝花放在墓前,又倒了两碗酒,恭敬地做了拜了两下。
长孙雪雁跟着跪拜。
李玉说道:“从小到大,我一心对你好,全心只为你考虑,从未亏欠过你什么。七岁那年,我们初识。”
“你之前不是问我身上的蛊毒是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长孙雪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抓住李玉的手腕,手指害怕地变得僵硬,几乎把不住脉门。
李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蛊毒又能探出什么来呢?”
长孙雪雁抬头惊恐不定地看着李玉,不相信这人会这么残忍。
李玉说:“是上回去四川墓里挖出来的千年蛊。是的,我亲手挖出来,又亲自给自己种下。没有任何解蛊的方法。”
这话一出,便是判了死刑。
长孙雪雁仍旧不信,她多么希望李玉是在骗她,她指间的脉搏断断续续、虚弱的像一根濒死的蠕虫,这就是那只千年老蛊吗?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和李玉的。
长孙雪雁猛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灌进李玉的嘴里:“你想死?我怎么能让你如愿。”
李玉安静地吮了几口。
等到再无血液可以吮吸,长孙雪雁收回手,感受着手中越来越弱的脉搏,面如死灰地看着李玉。
“你忘了吗?前些天你也给我喝过,千年蛊虫是无解的。”李玉淡淡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
周围的墓碑被强劲的空气割裂,几颗碎石到处乱跳着,跌到地上。
李玉瞥了眼说:“只是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啊……”长孙雪雁的质问充满了迷茫,就像是很多年前,两人还是小萝莉的时候一样。当时长孙雪雁一句软软的问好,就将李玉的心牵走了半辈子。
李玉闭上眼,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沉重。
毕竟是不值钱的凡人躯体,又愚钝又笨拙。
有些话她是不能和长孙雪雁说的。
比如那句“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她老爹临死前,抓着她的手,反反复复的强调的只有两个字:气节。
老人家坦荡了一辈子,君子的名声败在了子女身上。他怨恨过李玉性向扭曲,也怨恨过自己教育不当。她爹咽气之前,唯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李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