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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二日,香港集中营的偷渡者以及营外翘首以盼的香港市民有了意外之喜,原定的遣返行动没有动静,这是否预示着港英政府的政策有了变化?人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上午九点,南洋联邦驻香港机构的工作人员在港府官员陪同下,来到集中营对偷渡者进行登记,宣讲南洋联邦的政策,并询问他们的意向。
对于偷渡者来说,多数都是被逼无奈,选择香港也是路近方便,对南洋联邦也是听说过的,虽然印象不是那么清晰深刻。南洋联邦驻香港机构的工作人员便又动员偷渡者在香港的亲戚朋友向他们劝说,香港的媒介对南洋联邦的报道很多,香港人几乎都知道南洋联邦的富庶,甚至有很多香港人已经移民到南洋联邦。
那时候的香港还未发展起来,官员**,帮会横行,社会治安不好,比南洋联邦差得很多。中国媒体的报道南洋联邦的情况很少,但香港人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甚至因为这些偷渡者能够得到这意外的待遇而感到羡慕。
五月二十三日,南洋联邦的三艘客轮停靠上了香港码头,特别国务卿钟可萍率领一批政府工作人员踏上了香港的土地。逃港潮还将持续,驻香港机构的扩大势在必行。而钟可萍访港并与港督会晤,表示出南洋联邦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此时,黄历刚刚第三次竞选总统成功,虽然还未明确宣布不谋求第四届总统选举,但已经开始了不少人员变动的举措。而钟可萍作为特别国务卿,频频在重要外交场合露面,并率团参加了越南问题巴黎会谈,访问了亚共体各国,已经成为外界观察家眼中下一届总统的热门人选。
对于这位可能是南洋联邦的第一位女总统,港督也不敢怠慢。何况伦敦已经与南洋联邦达成了什么交易,命令他与南洋联邦配合,对偷渡者的选择予以尊重,这在某方面也能冲淡港英当局强行遣返的不人道作法,以及在香港居民们造成的不利影响。
南粤的五六月已经进入酷暑之季,烈日暴晒、酷热难当。钟可萍率领工作人员进入集中营慰问并发放食品饮水,他们看到成千上万衣衫褴褛的越境者,年轻点的扶着老父亲老母亲,头发凌乱的妇人抱着瘦骨嶙峋的孩子。在长途跋涉之后,都显得异常疲惫,但经过了劝说工作后,情绪已经显得稍微平稳。
钟可萍微微皱了皱眉头,偷偷擦了擦眼睛,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了,集中营的条件太差了,幸好送走这批偷渡者后,南洋联邦将出资派人重新修整,医务室、登记室、食堂等设施都将完备起来,并将此作为一个移民的中转站。
“在香港居民们招募一些工作人员,他们与逃港者拉近距离应该比较容易。”钟可萍对驻香港机构的负责人交代道:“登记要仔细,讲解政策要清楚,既不要有意夸大,也不要妄自菲薄,要实事求是。”
“明白了。”负责人答应着,伸手示意,“您要不要对他们讲讲话?”
钟可萍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口号喊得再好听,也不如实际行动。从国内调医护人员有些来不及,就近从香港招募吧,食品、衣物、日用品也要采购齐全,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宣传。”
“有很多老人、妇女和儿童,全部都要吗?”负责人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钟可萍沉默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愿意来的,全部接收,我不想看见亲人离散的事情发生,具体的情况我会向总统解释的,相信他也会赞同这么做。”
……………
第二百八十五章 美国副总统的游说
对当政者来说,政策的变化,可以在一分钟之间。wWW!而对于那些战栗在狂风暴雨中的普通百姓来说,简单的一分钟也许就决定了他们的一生。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广东省高层领导批准宝安县放宽边境,最终导致了六二逃港潮的大爆发。
芸芸众生,何能把握自己?多少家庭的悲欢离合、多少小人物身上血与泪的悲剧,就在这一“放”一“收”的历史中产生。
南洋联邦收纳偷渡者的行动本来是不声不响的,但事实却恰恰相反,香港与深圳一水之隔,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由香港传进了大陆,尽管边防再次收紧,但不再害怕被强行遣返,偷渡的人依然想尽办法锲而不舍地奔向“资本主义”。而珠江成为了“练兵”之地,群众自发地掀起了练游泳的热潮,对孩子的教育也变成了“练好身体,能去香港。”
起初中南双方都保持着沉默,但逃港潮屡禁不止,终于触动了中国高层领导敏感的神经,在第四次大使级会谈中提出了抗议。抗议南洋联邦的做法是鼓励大陆民众偷渡,也是偷渡潮屡禁不止的原因。这种行为是包藏祸心,抹黑中国的形象。如果南洋联邦不改变做法,对中南两国已经存在的贸易关系将造成不利的影响。
而南洋联邦对此做出了有力的回答,黄历引用的是邓总设计师的结论,“逃港者屡禁不止,是贵国的政策出了问题,这不是军队管得了的。同是炎黄子孙,我们无法对逃港者的遭遇采取漠视态度。既然贵国国内粮食缺乏,就应该接受国际援助,这是关系到民众的生存问题,而不是某个在中南海享受特供的人的面子问题。而且,贵国在困难时期依然向某些国家出口粮食,这种被称为‘无私援助’、‘国际主义精神’的行为对本国的饥饿民众是不是很不公平?”
大使级会谈不欢而散,未能就在上海建立两国贸易专用港及南洋联邦接手苏联人扔下的半吊子工程达成协议。随后中国削减了与南洋联邦的贸易额,报纸媒体上开始批判南洋联邦作为美帝国主义走狗的种种恶行。比如伙同美帝国主义干涉越南战争,伙同殖民者荷兰打压新兴国家印尼,纠集亚共体,实质是为美国服务等等。对此,黄历并不后悔,赚钱是重要,但并不表示自己要低三下气,曲意奉承。对于原则问题,他绝不放弃。
美国很敏锐地注意到了中南两国关系的变化,趁机开始撮合南洋联邦与日本的关系,副总统约翰逊出访南洋联邦,希望能够解决美国的两个盟友,南洋联邦和日本长期存在的冷淡关系。
自从坤甸对日和会召开完毕后,南洋联邦虽然与日本建立了外交关系,但只是可有可无的代办级,对日本政府的几次邀请以及访问意向,黄历都予以了拒绝。双方这中聊胜于无的外交关系,以及南洋联邦所主导的亚共体的不断扩大,使日本人深感不安,想借美国人的斡旋,与南洋联邦实现关系正常化,也变相地能打开亚共体国家的贸易壁垒。
对美国副总统林登?约翰逊来说,当选后的日子是很不愉快的。以前他是美国参议院的权力很大的多数党领袖,现在身为副总统,在政府中虚有其位,而又事事操心。约翰逊从各方面部愈来愈清楚体会到自己无足轻重的地位。他在白宫的停车场只容下一辆汽车,只有一架同白宫相通的电话分机(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却有三架)。
约翰逊的妻子从来没有登上过总统的专机。他本人曾上去过,但不是请上去的。肯尼迪的助手曾三次发现约翰逊一个人在机上的舱房里张张望望。他们进飞机去总是由于总统马上要使用飞机了,因而总是不得不请约翰逊离开。这种情况不免使他有些难堪,但他还是不断上去,这一实际权力的象征仿佛已使他完全入迷了。
肯尼迪手下的人把约翰逊的人都看作外人。整个副总统的班子,除沃尔特?詹金森外,根本不为那些声名显赫的总统顾问所识得。他们之中有些人没有白宫的出人证,只是作为观光者才能进入过白宫。这种默默无闻的处境甚至对给约翰逊值勒的特工人员也不例外。实际上,他们却被排斥在白宫警卫队之外——不能使用他们的车子、办公室,也不能参与他们的社交活动。他们大多数人对此都不十分在意,因为他们知道,这并不是对他们个人的冷落。他们之所以受到那些得势的人排斥,只因他们负责保卫的那个人并不重要——没有别的更恰当的词来说明了。
肯尼迪对这种情况是不清楚的。他和大多数总统一样,对于这个地位仅次于他的人物也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由于根探蒂固的历史惯例,或许还由于人类的天性,美国通过选举获得第一号和第二号职位的人的关系从来就不很融洽。有些副总统早期曾同他们的行政首脑比较接近,后来也由于友谊已被冷冰冰的礼节历代替而感到伤心。
然而,他们或许忘记了,对于总统来说,有一个副总统在身边就等于每天提醒他随时可能死去。而且还不只此。虽然有些人对于死亡也能泰然处之,但他们并没有一个等着继承他的位置的人老是跟在后面。那些希望总统向副总统详细介绍情况的人,大约都没有考虑到其中的含意。要理解这一点.我们必须了解总统这一职位的意义,那个第二号人物等着继承的遗产的意义。
一个家庭的家长可能会毫不畏缩地写下自己的遗嘱,但如果有人对他说,他死后,隔壁的那个人要变成他孩子的爸爸,他妻子的丈夫,那他就会马上变得面无人色的。
除了这个来自宪法的麻烦外,还有一层麻烦。在实际的政治生活中,为了“平衡”总统竞选名单,正副总统候选人必须分别来自本国两个不同的地区,各自对不同的选民具有号召力,而他们的性格等等也可能那是对立的。富兰克林?罗斯福同哈里?杜鲁门彼此就很少有相似之处。艾森豪威尔同尼克松,肯尼迪同约翰逊的情形也大致如此。
总统知道了副总统如何不愉快之后,就想尽一切方法来对约翰逊表示尊重,给他创造许多出国访问的机会,其中有些后来却成了重大事件。这一次东南亚地区的旅行,约翰逊副总统是到那里去给非**政权打打气。他这一次并不象上次去柏林那样要表示美国已经决心同当地人民共同战斗。但他对南洋联邦和越南王国都提出了十分坚强的保证。
而且他十分欣赏黄历,公开称他是“东南亚的温斯顿?丘吉尔”。而黄历对此却是不屑理睬,当沈栋后来开玩笑似的问他约翰逊是不是其那样想的时候,黄历笑骂道:“去你的,美国人在东南亚还能依靠别的人吗?”
但黄历面对约翰逊时,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虽然肯尼迪被刺案疑点重重,众说纷耘,但这个副总统应该是脱不了干系。或许是心理作用,黄历从约翰逊的眼中看到了对权力的热烈追求,而且他的自我扩张是**裸的,毫无忌讳的。
尽管对约翰逊印象欠佳,但黄历并没有表现出来,对约翰逊送来的高帽泰然处之,甚至还让约翰逊感觉到他的得意。
“贵国是美利坚合众国在亚洲最有力量的盟友,而日本的位置对于扼制苏联远东海军出入太平洋同样是至关重要的,贵国与日本的关系正常化,或者是建立更亲密的关系,对于亚洲的稳定具有非常大的影响。”约翰逊以为黄历心情很好,便借机游说道。
黄历眯起了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对日本这个国家,以及他们的人民,我是没有偏见的。但对日本政府却不敢恭维,岸信介,何许人也?军国主义的干将,东条英机的内阁成员,伪满洲国五巨头之一,战后被定为甲级战犯。就是这样一个家伙,竟能在日本两度组阁,甚至岸信介政府公然提出要取消宪法中关于‘不得进行战争’的条款。军国主义的阴魂不散,南洋联邦又怎么能与这样的政府和国家实现关系正常化。看看德国在战后的反省,日本,实在是令人失望。”
约翰逊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道:“岸信介已经隐退,这个障碍已经不存在了。”
“障碍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个集团,某种思想和精神的存在。”黄历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说道:“由于被指名为甲级战犯的岸信介复出为首相,我们由此得出结论,日本人无法明确追究战争责任,军国主义的影响便不会消除。对此的警惕,我相信在亚洲曾遭受过日本荼毒的国家都会有此想法。德国和日本同是二战的战败国,但表现出来的巨大差距令人印象深刻。总统先生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约翰逊很受用黄历的称呼,对于美国纵容日本也是心知肚明,黄历坚持把日本和德国作比较,确实令人感到很难辩解。
第二百八十六章 能源“生命”线
日本经济经过战后十余年的痛苦磨难,终于从一九五五年下半年起,出现了持续增长势头。Www;岸信介上台后,正赶上日本史上所说的神武景气(意即神武天皇以来未有过的繁荣)时期。按照石桥内阁既定的积极财政方针,岸信介主持了五七年的财政预算。
这个战后以来最为庞大的预算产生的直接效果,是促使设备投资和技术引进规模急剧扩大,引起了国际收支的不平衡,出现了大量外贸逆差,反过来压抑了国民经济的增长速度。到五八年夏季,神武景气已经消失,日本经济进入所谓的锅底景气阶段。
为改变国际收支恶化的局面,岸内阁从调整金融政策入手,指令日本银行两次提高利率,减少放款,缩小企业投资规模。随后,日本政府又制定了《综合紧急对策纲要》,采取削减财政投资百分之十五,限制输入、振兴输出、拯救中小企业等综合治理对策。同时,日本政府为打开海外输出市场,不得不寻求在东南亚各国中有所突破。
而南洋联邦无疑是横亘在日本打开海外输出市场政策前的一道阻碍,日本对南洋联邦领导人的仇日倾向是心知肚明的,但南洋联邦可以随时卡断它的“海上生命线”——马六甲海峡,使日本政府敢怒不敢言。只好搬出了美国,希望能够压服南洋联邦,打开东南亚各国的输出市场。
但黄历的态度看来是坚决的,并一一列举了诸如岸信介试图推行的积极的扩军方针;成立宪法调查会,准备修改选举法;以及在国会里公开放出空气,说日本拥有原子武器也不违反宪法,为复活日本军国主义进行准备等不可容忍的事实,话语中对美国所持的纵容态度也表示了不满。
“这是一个战败国应该有的态度嘛?”黄历的表情很愤怒,“与德国真诚悔罪的表现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日本政府的所作所为不仅令亚洲国家感到愤慨,更会因此影响到对贵国的印象。与日本关系正常化的障碍不于我国和亚洲各国,全在于日本的态度,如果日本继续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我想可能会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件,也不排除亚洲各国联合起来对日本的制裁。”
约翰逊没想到黄历一直对日本如此关注,并且能隐忍不发。难怪岸信介试图到东南亚各国游说,却遭到了一致的冷遇,原来南洋联邦不声不响地在发挥影响,遏制着日本。而黄历所说的也都是事实,证据确凿,又每每拿德国说事,这让他很难为日本辩解,何况美国也牵涉其中。
日本以为它的所作所为没有触犯众怒,便一步接一步地往前走,却没想到南洋联邦一直在给它记录在案,而且在暗地里与亚共体成员国展开了沟通,已经形成了一个遏日联盟,并且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扶持日本是从扼制**的战略目的出发,这与德国是不尽相同的。”约翰逊想了一会儿,辩解道:“我国对日本的右翼势力也一直抱着警惕的态度,总统先生可以放心,日本的军国主义绝对不会复活。”
黄历抿了抿嘴角,沉吟了一下,说道:“但有些发生的事实却让我们不得不抱有疑虑,请总统先生转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