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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点肋眼牛排吧!”她合上菜单,有些提不起劲来。
唉,她总算能体会ELLA那天被硬逼着相亲的无奈心情了!难怪当时她会那么不高兴。
不过基于礼貌,即使她一心想尽快结束这顿冗长的晚餐,却还是笑容可掬地跟对方有问有答。
“要不要去天文台看夜景?”一走出餐厅,海里又提出下一个活动。“从那儿可以俯瞰洛杉矶的夜景,很美的,还是你想——”
“我想回去了。”她挤出歉意的微笑,“抱歉!你的提议很诱人,不过我再不回去,有人会生气的。”
海里露出了然的神情,“我明白了,我听说你家教很严,不过现在才十点多,伯父规定你回家的时间也未免太早了吧?”
她摇摇头,“不是,是我跟我的雇主说好今天晚上九点以前会回去,现在已经迟了一个多小时了。”她礼貌性地微笑,“很高兴认识你,改天我们再联络,再见。”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顺路,我坐计程车就行了。”她知道海里住的地方和卫家一南一北,方向完全相反。
“没关系,我希望能跟你多相处一些时间。”他一脸诚恳。
见他如此坚持,HEBE也只好由他了。“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上了车,HEBE先打电话回家跟父母说一声要直接回陈家,笨蛋老爸却兴匆匆地追问她相亲结果如何,让她差点没昏倒,只好假装手机没电,匆忙结束了通话。
她在心里暗自决定,一回陈家就要拨电话回去向老爸严正声明,三十岁之前休想再叫她去相亲,否则她要绝食抗议!
在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后,车子终于抵达了陈家,海里将车子停在豪华的镂花大门前,先下车替HEBE开车门。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她关心地询问,“你迟了两个多小时回来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向你的雇主解释?”
“不用了!”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HEBE连忙干笑着说:“我的雇主个性很孤僻,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男人。”
要是让ELLA知道她跑去相亲,恐怕会气得半死!
“好吧!”海里也不强求,“那……我明晚可以再跟你见面吗?”
海里的眼神和语气完全不掩对她的好感,可是,这对HEBE来说却只是负担。虽然她的条件不错,但是,光一个ELLA就够让她头疼了,现在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多一个男人来烦她。
“抱歉,明天我负责看护的病人会从英国回来,短期内我恐怕无法在晚上外出。”她婉转地表达不想再与她约会的信息。
海里没听出她的意思,还语带同情地说:“看护的工作还真是辛苦,几乎要二十四小时待命,你要不要考虑换份工作?我姐夫是医院副院长,我可以介绍你去——”
“不用了,我很喜欢目前这份工作。”她浅笑地婉拒,“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不用客气,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跟我说一声。”他绕回重点,“你下次休假是什么时候?虽然我们可以用电话联络,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跟你见面,多了解你一些。”她牵起她的手,“不瞒你说,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不知道你对我的印象——”
这时,铁门突然大开,打断了海里的话。
ELLA双手插在低腰牛仔裤口袋内,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中,惟独森冷的眸光在暗夜中熠熠闪动,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HEBE只觉背脊窜上一股凉意,连她也搞不懂自己心里为何会有那么一丝丝罪恶感,瞄见ELLA那张寒冰脸像逮到老婆在外偷人一样难看,害她目光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摆才好。
“进来。”ELLA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
换作平常她一定会反抗,但现在有外人在场,她可不想跟她唱反调,以免火上加油。
“HEBE,这位是?”海里感受到ELLA的不友善。
“她就是我的雇主。”她不想多说,“那我们改天再联络,再见。”她说完便越过ELLA进门。
“等——”
海里还想追上去,跟她订下下次的约会,却被足足比他高上五公分的ELLA挡住。
“离我的女人远一点!”ELLA咆哮的声音震天价响。
海里望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天的人,怔愣在当场。
HEBE也呆住了,ELLA的宣告就像在她心里引爆了一颗炸弹,令她震撼不已。
“你的女人?”海里皱眉看向HEBE,“她那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HEBE一脸无辜,ELLA先前从没有任何表示啊!就连现在她也不敢肯定她是说真话,还是故意要让她出糗。
她该怎么说?该回答有还是没有呢?
“啊——”
她正犹豫不决时,ELLA却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当着海里的面吻了她,在天旋地转之间,她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第八章
饭厅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丽莎这趟回来,本以为可以看见小两口浓情蜜意、恋情加温,哪晓得她们竟在闹别扭,她都已经回来三天了,还没见她俩交谈过,连招呼都不打,饭桌上的气氛更是冷飕飕的。
她左瞄瞄、右瞄瞄,最后终于忍不住放下刀叉。
“ELLA、HEBE,你们两个到底是——”
“我吃饱了。”ELLA没等她说完便起身,“我下午要去加拿大,两天后才会回来。”说完,她便步出饭厅,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丽莎看她那副样子,心知追上去也逼问不出什么名堂,索性将矛头转向HEBE。
“HEBE,你和ELLA是不是吵架啦?”
“没有啊!”她说得很心虚。
“没有才怪!”丽莎可没那么好骗,“你们两个分明是在冷战,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了什么事在呕气?”
面对丽莎的逼问,HEBE十分为难,她总不能告诉丽莎,因为ELLA在她的相亲对象面前强吻她,她一时羞恼而挥了她一巴掌,所以才导致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吧!
“呃……”她绞尽脑汁想办个合理的借口。
“HEBE,你的电话,你家里打来的。”
管家安妮的通报犹如及时雨,让HEBE有了开溜的借口。
“丽莎,我去接个电话。”
她一边走向客厅,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个理由请假几天,回家避避风头比较好?
“喂?”她硬着头皮接起电话,就怕海里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她爸妈,若真是这样,那她可就惨了。
“喂,HEBE呀!我告诉你一件事,刚刚那个大明星依莲柯文来我们店里用餐耶!”打电话来的是她母亲。
“什么?依莲柯文!”HEBE的语气从漫不经心转为兴奋,“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有没有帮我要签名?她人还在不在?”
“她才刚走,现在店里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好不容易才能抽空打电话给你,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要了签名,我知道你很喜欢她,所以打电话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她人很好,还答应跟我们合照呢!”
“好好喔!”羡慕归羡慕,HEBE却有个疑问,“妈,你刚刚说店里生意很好,可是,我记得上回回去,上门用餐的客人不是才小猫两三只吗?”
“本来是这样,不过,前天有个颇具权威的美食家在报纸专栏大力推荐你爸的厨艺,现在客人多得不得了,还要排队等侯呢!”
听说家中惨澹经营的餐馆生意变好,HEBE也十分开心。“太好了,我早说过爸的厨艺那么棒,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的!现在爸一定很开心吧?”
“是啊!不过,这一切还得感谢陈“先生”呢!”
HEBE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是妈妈把ELLA当成男的了
“干吗谢她?”这跟ELLA有什么关系?
“你爸说那个美食家在报上那么推崇我们,应该打个电话去向人家道谢,结果一聊才知道陈“先生”跟那个美食家是朋友,是她推荐人家到我们餐馆用餐的。我就说嘛!这几天来我们这儿用餐的都是一些看起来像上流社会的人,跟以往的顾客群完全不同,说不定依莲柯文也是她介绍来的人之一呢!陈“先生”人真好,你一定要谢谢人家喔!好了,你爸快忙不过来了,我就先说到这儿了,晚上有空再打给你。”
“嗯,再见。”挂断电话,HEBE呆杵在原地,脑中一团乱。
就她所知,ELLA应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加上她俩现在又在冷战,为什么她还愿意暗中帮忙,却又绝口不提呢?
最令她好奇的是,ELLA住在这数百坪大的别墅,又认识那么多上流社会的人,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铃……”
站在电话旁的她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大跳,愣了两秒才顺手接起电话。
“喂,莉莉吗?我把护照忘在房里的书桌上,你立刻帮我送来公司。”
“你的公司在哪里?”
电话那端突然沉默了数秒,“原来是你。”
“嗯。”她不晓得自己干吗莫名的脸红,“莉莉出去买东西,不在家。”
“你愿意开车帮我送过来?”ELLA磁性的嗓音难掩些许诧异。
“嗯。”她想乘机跟她谈和。
“你问我奶奶,她会告诉你详细的地址。”
“好,待会儿见。”
“HEBE!”
要挂上电话的她又连忙将话筒贴近耳朵,“什么事?”
“呃……开车小心点。”说完,她便切断了电话。
HEBE呆愣了一会儿,唇边不禁泛起浅浅笑意。
“明明就很关心我,还装什么酷嘛!”
她抿唇一笑,挂上电话后立刻上楼找她的护照。
开着ELLA的保时捷上路,换作是平常,也是小小车迷的HEBE肯定会兴奋不已,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却沉重又复杂,双唇也抿成一直线。
她一直知道ELLA不是普通人,却不知道她这么不普通,非但拥有法律、会计双学位,还取得了律师、会计师执照。十七岁中了乐透头奖的她,二十三岁便在华尔街将资产翻了好几翻,还赢得“股市神童”的封号,现下她名下有多少财富,连丽莎都搞不清楚,只知道她光是在美国的房地产总值就有上亿美金。
“好恐怖,我这辈子想赚到上千万台币都很困难呢!”趁着等红灯的空档,她无力地垂肩低语。
丽莎对于她对ELLA的事业一无所知好像十分讶异,听她说起她原本怀疑ELLA是黑帮老大时更是捧腹大笑。也难怪啦!像她这种看报纸只看影剧版,看电视一看到新闻就转台,对商业杂志视若无睹的人,就算“陈ELLA”这个名字三不五时便出现在媒体上,也很难被她看到。
HEBE将车子驶进办公大楼的停车场内。因为ELLA不喜欢被约束,所以,她投资众多事业,却从不担任任何职位,只在这幢办公大楼里设一间律师&会计师事务所,一年只接几件大案子。这也是丽莎告诉她的,难怪ELLA不像一般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却又比那些身任董事长、总裁的大富豪悠闲。
搭电梯上了十八楼,HEBE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事务所走去,却意外看见她的偶像依莲柯文正从ELLA的事务所走出来。
“依——”原本像小影迷般雀跃地要冲上前的她,在看见随后出来的ELLA时紧急煞停。
她听不清楚她们交谈的内容,只看见依莲笑意盎然地拉着ELLA的右手边晃边低语,一副撒娇的姿态,而ELLA脸上也挂着宠溺的笑容,还伸手轻拧她的鼻尖,那亲昵的举止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恋人。
一股酸意自HEBE的心口往外蔓延,她原本就知道ELLA对她的挑逗全出自于好玩,不可能是真心的,如今看见这一幕,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换成是她,她也会选依莲这种色艺双全的大美女。
看见依莲踮起脚尖在ELLA的唇上轻啄一下,HEBE浑身一震,手中的牛皮纸袋不小心松落,引发的声响让ELLA和依莲同时注意到她。
“糟糕!”HEBE低叫一声,连忙弯身捡起纸袋。她强挤出微笑,快跑过去将纸袋递给ELLA。“你的护照。”
“谢谢。”ELLA接过纸袋,狐疑地盯着她。“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
“别碰我。”
HEBE反射性地挥开她朝她伸过来的手后,才由她愕然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在难过与困窘的情绪交杂下,她转身就跑。
ELLA几乎是在HEBE转身的刹那,便明白了她失常的原因,她将牛皮纸袋交给依莲,交代她留在原地,便追了上去。
“HEBE!”她慢了一步,电梯门已经关上。
HEBE按了地下三楼的按钮,在无人的电梯里,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三八,有什么好哭的,她是你的雇主,又不是你的谁……”说是这么说,但是,她的自我安慰好像一点效用也没有,反而让她更觉得心酸,哭得更伤心。
陆续又有几个人进电梯,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不免投以异样的眼神,但是,HEBE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她人,仍是不停地落泪。
等到了停车场,她已经哭成了大花脸。
“不准走!”
正拿出车钥匙要开车门的她,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吓得她忘了哭泣,连车钥匙也掉落于地。
ELLA沉重的鼻息就在她耳边吹拂着,从她粗重的喘气声听来,显然她是从十八楼一路跑下来的。
“放开我!”HEBE死命挣扎着。她不懂,她干吗抛下依莲来追她?
ELLA根本无法说话,从十八楼一路冲下来,她从喉咙到胸口都像火烧一样难受,她硬是将HEBE的身子扳过来面对她,见到她哭花的丑脸,她非但没嘲笑她,反而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笨女人!”
她低哑的嗓音在HEBE耳边清楚地响起,她怔忡一秒,随即爆发怒气。
“你就是专程跑下来告诉我,我是个笨女人吗?”她的头被她紧压在胸前,身体也被她局限在车子与她强悍的体魄之间而无法挣脱,只剩下一张嘴还能发泄怒气,“陈ELLA,你别欺人太甚!我笨又怎样?我笨我的,关你什么事?你这个混蛋快点放开我,不然我拿汽油泼你、拿刀砍你、拿王水泼你、拿——”
“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HEBE整个人像被雷打到般定住,垂在眼角的泪水也在瞬间被吓停。
“你——”才抬头要问她这回又想玩什么把戏,小嘴便被她牢牢地覆住。
车辆进出的声音就在耳边回响,HEBE知道停车场里的观众不少,羞赧地直想挣扎,但是她的嘴就像被章鱼吸住一样,根本离不开半分。
“色狼——”
好一会儿,ELLA才满足地松开她的唇,立刻招来她一记白眼和嗔骂,但她丝毫不以为意。
“你看见依莲吻我了?”
“哼!”她气呼呼地别过头,才不想看她那得意的嘴脸。
“你吃醋了?”ELLA忍不住为她的反应感到开心。
“谁吃醋了!”打死都HEBE都不愿承认这种丢脸的事。
“没吃醋干吗哭成这样?”ELLA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掰。
她心虚地低下头,“那是……那是因为沙子飞进子眼睛里。”
“就算是吧!”她又问:“那你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