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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去。
云飞清啸一声,双脚踩着鱼线向前踏去,温青上未反应过来是否该放弃鱼杆,云飞双脚已连环踢出,却是正宗的“无影神腿。”
温青只得弃杆向后退去,云飞伸手一抓,已在半空中抓过鱼杆,顺手一抖,鱼钩从泥土中飞出,在空中转了两圈,“嗖”的一声飞向温青双眉之中。
温青一低头,鱼钩从他头上掠过,他反手去抓,忽然手臂一疼,鱼钩竟钩住了他左臂。
温青大惊失色。
他是知道他鱼钩上剧毒之烈的,方伸右手去怀中掏解药,云飞早已欺身直上,鱼杆疾伸已点了他“软麻**”。
温青像木头人僵在了当地。
云飞不屑地道:“你小子果然有骨气,不肯把解药拿出来,只好本郎中代劳了,你不是个小气鬼吧?”
他伸手从温青怀中掏出了两个纸包,打开一看,是两包药末,情知是解药,但药未一包是白色的,一包是红色的,不知哪种颜色是内服,哪种解药是外敷,在温青面前晃了晃道:“你不会说你不知道是怎么用的吧?”
温青恶狠狠道:“我当然知道了,可我不会告诉你的,那胖子死定了。”
“好,够英雄,”云飞居然笑了,笑的很开心:“胖子死不死还不一定,但你却一定会死。”
他用二指小心挟起鱼钩,在温青眼前晃了晃道:“这是你心爱的鱼钩,我就把它放在你心上如何?”
说着他把鱼钩刺在了温青胸口上。
温青脸色大变。
变的苍白如纸。
低头望着挂在自己胸口的鱼钩在夜风中摇曳,温青的英雄气概变如充满气的皮球被捅了一个洞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颤声道:“红的……内服,白的……外……敷。”
他话音未落,云飞已掠到了车前,掀开人去去衣襟一看,只见人去去弥勒佛般的大肚变成了瘀黑,面色发黑,气若游丝,他赶忙将红色药末灌进人去去口中,又将白色药末敷在人去去伤口处,正担心温青之言不知是否可靠,人去去张口吐出了一滩黑血,睁开眼睛看见云飞,笑了笑低声道:“谢……谢。”
云飞高兴地道:“你怎么谢我?”
人去去道:“上等绍兴黄雕,尽饱如何?”
云飞道:“不,我更喜欢山西杏花村的汾酒,我知道你有一坛百年陈酿,不要心疼哦。”
人去去道:“不会心疼的,等把柳老弟救出来,咱们弟兄三人不醉不归怎么样?”
他们二人正自高兴,温青却嘶哑着声音喊到:“快给我……解药,……我……”
云飞把解药扔给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孙辉道:“这个人情还是送给你吧。”
搀着人去去下了车,走过灞桥,溶入浓浓的夜色中。
星光闪烁。
云飞和人去去正借着星光赶路,远远地却传来了一阵狼嚎。
苍老而凶残。
云飞停住了脚步对人去去道:“胖兄,看来你我二人今晚非要当一次猎人了,否则只怕到不了骊山的,不知你现在怎么样?”
人去去一拍肚子道:“放心,没问题,区区一枚鱼钩还能放倒胖子我不成?要当猎人就要当个好猎人,只是不知会来几头狼,够不够我们过一回瘾?”
他这样说得时候,狼嚎声已经很近了,接着有两个亮点在前方出现,带着一股很重的杀气。
人去去失望地叹了一声道:“唉,弄半天才来一只呀有你这闲不住的郎中老弟在此,胖兄我大概只能在一旁坐山观虎斗了。”
他一脸的失望,仿佛不让他去过几招是天下第一大遗憾之事。
云飞一笑道:“胖兄,你不要失望,这次由你出手如何?”
人去去喜道:“真的?”
云飞道:“当然是真的,只是你可不许后悔。”
人去去道:“胖兄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云飞道:“这样最好,因为是你的朋友来了,也只有你接待才显得有礼貌,老弟我可要去闲一会了。”
人去去不明白云飞何以会说是他的朋友来了,正自疑惑,夜色中却有一阵风刮过。
风不大,但风中却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人去去是个很讲究的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但他忽然间就明白云飞的意思了。
这么浓的腥臭味,莫非是“竹鹤山庄”的庄主匡心?
星光退去了,因为有灯光亮起。
灯光亮起的同时,人去去就看见了匡心。
匡心头脸、衣襟俱沾满了粪便,望着人去去不断冷笑,笑声犹如狼哭,听得人去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想大吐一阵。
吐出他的厌恶,吐出他的愤怒。
因为在不久以前,他和他还是朋友,还在一起喝过酒,握过手。
想到曾和这个家伙握手,人去去条件反射地去看匡心的手,却看见了一柄剑。
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
长剑已斜斜举起,握剑的手却异常干净。
人去去扭头埋怨云飞道:“郎中老弟,你太不够意思了,弄这么个脏家伙让胖兄对付,也不怕脏了胖兄的手?”
云飞顺手将孙辉掉在地上的旱烟管递给了人去去,道:“胖兄,活动一下吧,太胖了对身体没有好处的,适当减点肥也不错嘛。”
他拍了拍人去去的大肚子走到一边去了,
匡心盯着人去去。
确切地说,是盯着人去去的肚子。
人去去非常不舒服。
他沉喝一声,旱烟管飞打匡心太阳**。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他如此肥胖的身形,竟有如此快捷的身手。
匡心冷笑一声,身子一侧,闪过人去去一招,长剑顺势一横,直削人去去大肚。
人去去知道自己的肚子任何时候都是敌手攻击的主要目标,手腕一沉,旱烟管“当”的一声封住了长剑,左掌倏地从右臂下穿过,切向匡心胁下。
匡心一个凌空后翻,“嘿嘿”冷笑道:“臭胖子,你竟敢和老夫动手,老夫要你慢慢地去死。”
手腕微振间,长剑洒下一片光幕,罩向人去去。
人去去冷笑。
匡心的剑虽快,他的旱烟管也不慢,转眼之间二人“叮叮当当”已过了二百招。
云飞本来是想在一旁闲一会的。
但他闲不住。
不是他不想闲,而是有人不让他闲。
一个熟人。
“白狼”白媚。
云飞刚退到一旁,就听得夜色深处有人一声冷冷笑道:“走方郎中,你还没死吗?”
云飞淡淡道:“我害怕你做寡妇寂寞,所以暂时还没有死。”
那声音怒道:“你敢吃我豆腐?”
接着一人从黑暗深处冲出,正是“白狼”。
云飞笑道:“原来是你,荐福寺那次没有感冒吧?不知我能不能为姑娘你效劳?”
“白狼”娇叱道:“放肆,我杀了你。”
玉手轻挥,击向云飞面门。
云飞道:“你想谋杀亲夫吗?我可没有什么遗产要你继承啊。”
右手一竖,切向“白狼”腕脉。
“白狼”方待撒招,云飞手臂一阵翻动,突从一种极怪异的角度闪电般扣住了“白狼”脉门,并顺手点了“白狼”**道,俯在她耳边道:“放心,我这人虽好色,却也不会对你非礼的,只是你贼麻烦的,最好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让你歇一歇,你一定能想出柳如烟在什么地方的,是不是?”
“白狼”沉默。
云飞冷笑。
“你不肯说是不是?”云飞在她耳边道:“有一点你一定要明白,我不是什么大侠,我只是一个浪子,为了朋友,我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你现在想起来柳如烟在什么地方了吧?”
“白狼”瞪着云飞,仍是沉默。
“好,有骨气,确是个女中英雄,”云飞拉着她忽然就冲进了她方才冲出来的黑暗处,涩声道:“白姑娘,我说过,为了救柳如烟,我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你还是不肯说吗?”
“白狼”终于开口了。
但她说的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云飞手指一用力道:“你还不说?”
“白狼”疼的冷汗直冒,但仍是摇头。
云飞道:“好,你信不信我会非礼你?”
他做出一副色狼的模样,大有她不答应就要立刻对她非礼的神态。
“白狼”居然笑了。
笑的很开心。
好像云飞说了一句令她很开心的玩笑。
她对云飞飞了一个眉眼,娇声道:“本姑娘不相信,你敢吗?”
瞧她的神情和口吻,倒想是极愿意云飞对她非礼似的。
云飞苦笑。
除了苦笑,他又能怎样?
难道他真的会对一个女孩子非礼吗?
看着云飞难受的像吃了一个烂桃似的表情,“白狼”笑声更响了,不屑地说:“哼,本姑娘早知道你这种男人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想非礼本姑娘?只可惜你不是色狼。”
云飞承认:“我不是色狼,所以我走。”
他说走就走,身形掠起冲向人去去和匡心激战之处。
黎明已经来临,激战也将结束。
人去去和匡心浑身血迹,也不知是对手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但人去去越战越勇,匡心却是斗志全消,左顾右盼,想寻一条路逃跑。
人去去又岂肯给他机会?招招进逼,旱烟管一招“毒蛇出洞”击向匡心咽喉。
匡心长剑横击,方要去封住这一招,人去去手腕疾沉,旱烟管又击向匡心心窝。
匡心长剑疾沉。
人去去旱烟管倏地又击向匡心小腹,仿佛他这一招本就是击向这里的。
匡心长剑再沉。
但人去去就在这时大笑着出了手。
出了左手。
匡心还想变招,但终是慢了半拍,被人去去一掌击在前胸上,身形被击得飞进了夜色中。
人去去正要追上去,夜色中却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云飞暗道一声“不好”,箭也似冲进了夜色中,但他除了看见匡心的尸体外,连被点了**道的“白狼”也不见了。
他俯下身去,只间匡心的喉管已被抓断,就算是“大力鹰爪功”也不可能有此威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好厉害功夫,只是什么功夫这么毒呢?”
没有人告诉他。
只有人去去在不远处喊道:“喂,郎中老弟,我已经饿了,要是再不吃饭的话,你只有背着我走了。”
云飞赶快就走。
他宁愿去跟十个高手打上一架,也不愿背着人去去走上一步路。
没有人能承受得了这么重的躯体。
就算能也不愿意。
除非是……
第十二章 门外阳光正浓
幸亏他们往前走了不远,就看见了一面杏黄色的酒旗在风中飘荡,一股很浓的酒香在晨风中直冲入云飞和人去去鼻端。
人去去笑嘻嘻道:“哈哈,胖子我这肚子可真是不受委屈,刚觉得饿了就看见了饭店,郎中老弟,今天我请客,走,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二人笑嘻嘻地刚走进酒家,却不由一怔。
早晨一般酒家本不该有什么人的,此时店中十几张桌子却都有人,桌上有酒,有的人正开怀大饮,有的人俯桌大睡,有的人正窃窃私议,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股很重的杀气在酒家中弥漫,竟似比酒香还要浓。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中有僧、有道、有民姑、有巫婆,有满脸横肉的大汉,还有红衣绿裤的少女,云飞和人去去目光扫过,竟看到“白狼”白媚和欧阳珠也占据了一张桌子,冷冷盯着他们二人。
看见“白狼”,人去去顿时没了胃口,低声对云飞道:“老弟,胖兄我不饿了,咱们还是走吧,这里的气氛实在太差劲了。”
二人转身要走,就听身后一声娇叱:“站住。”
二人回头一看,就见欧阳珠一脸寒霜的盯着云飞道:“听说你想非礼白姑娘?”
云飞道:“我敢吗?”
欧阳珠眼睛一瞪道:“那白姑娘为什么说你在半路遇上了她,欲对她非礼,若不是匡庄主舍身相救,你……”
云飞淡淡道:“珠儿,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不肯多用用你的大脑呢?难道她说她像狗一样吃屎,你也会相信吗?”
“白狼”怒道:“李云飞,你竟敢说我……”她忽然伏在欧阳珠肩头,抽泣着道:“珠儿姐姐,你难道不相信我吗?可怜匡庄主为了救我,被这小子打死了,我……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哪?”
云飞冷冷道:“白媚,你还有不好意思见人的时候吗?”
欧阳珠娇喝道:“李云飞,你太放肆了,看打。”
云飞掠起,越过一张桌子,一掌就掴向云飞左脸。
云飞头一偏,让过了她一掌道:“嗳,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她……”
欧阳珠玉手一翻,又打向云飞右脸,完全不给云飞说话的机会。
女人在发怒时只相信自己的感觉,根本不会相信别人的话的。
这是女人的弱点。
云飞幸亏了解女人的这个弱点。
他知道此时越解释,误会也越大,他又不愿和自己好过的女孩子动手,所以他走。
但他身形刚退向门边,已有两个人从桌前掠出,堵在了门口。我_看书斋
一僧。
一道。
僧人身形肥胖,满脸横肉,两眼瞪的如牛铃,手中提一把禅杖,大约有三十来岁,盯着云飞喝道:“小子,你还想走吗?”
声如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道人身形瘦薄,贼眉鼠眼,穿一袭灰色道袍,手中握一柄青钢剑,看上去有五十余岁,阴恻恻笑道:“善哉善哉,李施主,今天你是出不了这个门的。”
云飞笑道:“出不了门我不会走窗户吗?”
身形掠起直往窗户撞去。
他身形上在半空,红影一闪,一人娇笑着道:“呦,李公子,人都说你是风流郎中,贱妾身体不适,正想请李公子一施妙手,李公子怎么好意思一走了之,莫非是个江湖郎中?”
她话虽说得慢,但动作却甚快,刚好堵住了云飞往窗户去的方向,却是一徐娘半老的少妇。
云飞大笑。
笑声中他本是向前的身形突在空中翻了个身,像旗花火箭般直向屋顶撞去。
只听“哗”的一声大响,屋顶被撞破了一个大洞,泥石纷纷落下,云飞却窜上了屋顶。
他从洞口向下喊道:“喂,各位,本公子这不是出来了吗?走方郎中别的本事不敢张狂,逃的本事可是天下第一名的,对不起,告辞了。”展动身形正要飞掠而起,就听得一个声音涩声道:“走方郎中,难道你只顾自己逃命,连你这位胖子朋友的性命都不顾了?”
云飞本以为人去去早出了酒家,此时探头一看,只见人去去尚在被困在店中,正与一身穿对襟短袄的粗壮大汉过招。
这个大汉也就是二十七、八岁,说他粗壮,是对一般人而言,和五百二十三斤七两的人去去相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个瘦子。
但他使得却是“关外小擒拿手,五指如钩,招招不离人去去关节,筋脉,只要被他手指抓住,只怕立刻就要血溅当场了。
人去去当然知道厉害,但他的“弥勒指”却正是擒拿手的克星,每一指点出,逼的大汉左躲右闪,不敢全力逼近人去去身前。
欧阳珠见云飞犹在房上,心道对自己喜欢的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别把他吓走了才是,正寻思该怎样缓和一下情绪,突见“白狼”正悄悄想退往里间,眼珠一转,一把拉住“白狼”手笑道:“白姐姐,别那么紧张嘛,咱们这么多人还害怕他们两个人不成?我就不信他们俩个能把姓柳的那小子从咱们手中强走。”
云飞探下头急问道:“柳如烟在这里?”
“白狼”无语,欧阳珠双手一叉腰大声道:“姓柳的就在里面,有本事你把他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