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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风又在柜子里、床底下找了许久,发现越瓷真的是走了,以后很有可能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就像一阵风似的刮来刮去,谁也料定不了他的打算。
他最怕麻烦了,凡事有麻烦的事情都不想做。自从遇见了秋小风,越瓷简直没有一日不身处于麻烦之中,从丢了悬赏令开始,就一步一步陷入了樊笼之中。
以前皇帝追杀他,也没几个人敢揭他的悬赏令,因而他也算是逍遥自在,就算是遇见了,也不会有人认出他来。谁知道跟着他秋小风才混了几天,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飞贼了。
秋小风推开窗户,微风迎面扑来,倒是有几分凉意。栀子的香氛忽浅忽散,一瞬就泯灭无踪。秋小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转过身坐在了那椅子上,研究起这棋谱来。
宋雨仙推门看到越瓷不见了,连忙问秋小风,“越瓷呢?”
“走了。”
“你不拦住他?”
“我还在睡觉,怎么拦?”
宋雨仙又只能摇头叹气,心说秋小风最不会照顾人了,病人躺床上睡死,他睡得比病人还死。
谁要是同秋小风过一辈子还真是可怜。
那魔头也算是拯救了苍生。
“你看这书有什么不同?”秋小风问。
宋雨仙便拿过来翻了翻,硬是没有发现这东西的不同之处,上面写的不过是些下棋的基本方法和套路,没有什么不同。宋雨仙又把那些文字拿来重新组合,读起来也一点不通顺,就算呈交给了皇帝,没有切实的证据,皇帝也不会拿苏倾寿怎样。
没办法,两个人只能带着这东西回到了总舵,好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阮熙和正好又在府中,看见两人带着传说中的棋谱回来,心中也不免好奇。这棋谱屡次在江湖中掀起轩然大波,使得多少人为此而断送了性命。现在竟然就在自己的手中,真有一种日月沧桑不忍闻的感慨。
这棋谱已经泛黄,上面的灰虽然已经被蹭掉了一些,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平日里没有被人拿在手上读过。大概在皇宫里也是处于压箱底的位置。
蓝底的书封上用楷书写着“九泉弈谱”这几个字,十分规整,平凡普通。
“这书到底哪里藏着东西?”
阮熙和翻了几下这书,却觉得这书的书页比普通的书页厚许多,便用手去捏了捏,又“撕拉”一声拽下了一页书。
宋雨仙一惊,“你撕书干什么?”
阮熙和摸出一根银针,顺着书页的缝隙给挑开,这书页竟然是两层夹在一起的,将书页撕开,立即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书信。
阮熙和将书信打开来,果真就是扫业山庄同祈家的往来,其中也不乏提到了苏倾寿的名字,这其中详细说了如何扳倒太子之类,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这东西一拆开,宋雨仙也连忙将其余藏在书页中的信封给取了出来,逐渐弄清楚了当年的事情。
太子贤明,眼见苏倾寿奸臣当道,因而处处同他作对。苏倾寿自然不能让他好过,即便是太子也想想办法把他给拉下马来。虽说这个太子是他亲姐的儿子,他也依旧不会放过。
他派祈家安排在司天台的人,造就了星象之说,逐步让太子死于非命。但是太子以往帮助过祈家的人,让祈家世代能够进入清风书院读书,祈家不忍心见到太子丧命,但一家老小都被苏相给攥在手中,只能听命行事。
祈家日夜难安,最终想了这么个方法,将书信藏在了皇帝身边。
苏倾寿野心颇大,朝堂上也只有安国公能与他抗衡,他手中虽说也握有兵权,但他毕竟没有上过战场,人心不齐,比之司凌偕又差了一成。他养精蓄锐,只想在皇子中间先找个傀儡扶上皇位,日后再行定夺篡位。
“皇帝的气数,看来真的就要尽了。”
那皇帝虽说会武功,暂时也没人能伤得了他,但若是三省六部全都不臣服与他,反而去附庸他人,皇帝自然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退位。
皇帝登基,暗中毒害瑜阳王,尤远剑愤而离宫,告诉他好自为之。如此糟践人心,是不能使得天下皆服的。
第129章 革职
苏府。
柿子已经在苏府里干了半年,是一早就被宋雨仙给派去的,平日里就做点打杂的活计,连那位传说中的苏相的面都没有见到过一回,这个园子里的丫头也个顶个脾气刁钻,平日消遣别人十分得心应手。
“柿子,你也有半天没有写信回乡了吧?”一个打杂的问。
“我、我不会写字啊……”
这年头不会写字的人多了去了,柿子当然会写,但他谎称不会写。
“你去找那个周管家,他人好,兴许会帮你写。”
这个周管家上了岁数,但是对下人可好,平日若是找到他写书信回家,他也不会拒绝。柿子便去找周管家说要写信回去,只过了一天功夫,书信就写好了。
宋雨仙收到了书信,却觉得这书信的字迹同那往来书信里的有几分相似,那出来一对比,竟发现是一模一样的。
“这书信错不了,不如这就呈交给安国公。”宋雨仙说。
“万一那安国公过河拆桥……”
只是如今已经上了这谋反的大船,谁也没法安身立命。秋小风这一说不过是为了提个醒,司凌偕可不能轻信。当日刺杀,连同皇帝和他们几个,他全都算计了进去,无论哪方赢了,他都有办法将兵马调来。
最后两人商量一阵,将这书信给了齐无怨。齐无怨看过之后,又将此转交给了司凌偕。
刺杀失败,皇帝已经回到了皇城,事情毫无进展。
正在无措至极,秋小风这封书信来得正是时候,里头详细的写出了当日苏倾寿谋害皇子的全部经过。皇帝别的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眼看着奸臣害死自己的亲儿子而不管不顾。
皇帝虽没有被刺杀,但自打返回皇城不几日之后,就开始吐血频发,仿佛是得了什么病症。皇帝私下里让太医严守此事不予外传,是怕有人乘虚而入,谋夺他的皇位。只是太医用尽了办法,却没有一点起色,眼见脑袋不保,就被司凌偕安插在皇宫里的细作给套出话来。
秋小风得知此事百思不得其解。
却只听见那魔头道,“檀香刃不见血也能封喉。”
说那皇帝一定是气怒之极将檀香刃扔进火里焚烧,那香味飘散出来,又同这时节常有的栀子香风混在了一起,成了不可祛除的毒。
秋小风听完,又吩咐下属,道,“你们去把院子里的栀子花给拔了。”
真危险。
魔头对此只能一笑置之。
其实他不过是派人给皇帝的饭菜里下了一点毒罢了。
现在宫中仍细作位高权重。
有机会下毒的也不少。
就当是帮秋小风这笨蛋一个忙罢了。不告诉他还有人手在皇宫,是免得他一时兴起又要去办什么危险的事。
皇帝上朝,脸色越来越差,众大臣都能看得出来他病痛缠身。
“皇上,苏倾寿以权谋私,害死忠良又有谋反之心,皇上切不可被奸臣所骗,使得江山满目疮痍啊。”
“无凭无据,司大人可不要乱说,那可是欺君之罪。”
这苏倾寿穿着一身火红朝服,带着一顶漆黑嵌珠的官帽,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当朝丞相的风度。他面容隽秀、唇红齿白,只是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这庄严大殿,四周大臣已经听惯了两个人分毫不让地互相讽刺,却谁也奈何不了谁。若说这苏相以色侍君,皇帝也不至于把丞相的位置都拿给他坐,他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证据自然是有的。”
司凌偕将此信件呈交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倒是有点稀奇,说苏倾寿做事从来不留尾巴,这司凌偕竟然能留下把柄。于是便翻开了书信,看了几眼。
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静得一呼一吸都能听见,穿堂风呼呼地从外头刮过来,带起一阵栀子花香。几个大臣敛声屏气,只敢偶尔抬眼去望一望。
皇帝看完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苏倾寿,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串通司天台,谋害当朝太子,意图篡权谋反!”
苏倾寿没说话,礼部尚书道,“皇上息怒,这书信易可伪造,又怎能断言是苏大人所写?”
苏倾寿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又上前一步行礼,道,“皇上,我每日呈交的奏折您是看过的,只要对比笔迹就知道是谁意图谋害朝中大臣。”
皇帝怒气未消,这苏倾寿贪婪狡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朝中许多大事他虽说贪了一些却不算过分,也将诛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的留着他。谁知他竟然有谋反的心思。
“司天台监,可有此事?”
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任谁也不能承认。
“却有此事。”
他这一出,朝中一片哗然,这人是不想活命了不成?
皇帝也跟着蹙起了眉头,问,“你这是认罪了?”
“草民认罪。”
司天台监不过二十,此刻他自己举手摘下了官帽,没有一丝留恋与不舍,又跪在了地上,磕头认罪。
“草民祈劲草,当日家父蒙苏丞相举荐入了司天台,苏相让家父杜撰天象,蛊惑皇上杀了太子,但家父心念太子仁德,不该如此命丧黄泉。便将书信匿藏在棋谱之中,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太子平冤昭雪。
“草民家中一百七十三口全被苏相所杀,苏相害怕司天台骤然巨变引起皇上察觉,因而留了草民一命,顶替家父职位,继续做这不仁不义之事。如今时机已到,小人愿为我祈家所做错事承担罪责。”
此言一出,苏相眸中泛起恨意,心说这人平日看起来唯唯诺诺、见钱眼开的势力模样,全然不将家仇放在心上,原来这做戏就是为了这一刻。当初便应该一举换掉司天台所有监、少监、主簿,让皇帝抓不到任何把柄。
皇帝震怒,“你为何不将书信呈上来?到了此时才来坦言?”
“此书信不知所踪,草民遍寻不得,因而不能禀告皇上。”
皇帝又看向了司凌偕,冷道,“你又是从何处得到的书信?”
“此书信就在皇上的御书房中,只是皇上从来也未曾看见罢了。”
皇帝颓然坐在了龙椅上,忽而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连忙用手挡住,血迹染在袖子上。
众大臣却依旧看了个清楚。
暗道这天下果然是要变了。
“这书信并非微臣所写。”苏倾寿又道。
司凌偕见他仍旧不死心,因而又道,“苏大人何必垂死挣扎,这书信上盖着你苏相的私印,别人又怎能伪造。就算不是你亲手所写,也是你让人代写。苏相若是心中无愧,就让你苏府的周管家出面,写一份信件如何?”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又侍卫将那管家给押到了殿上。
“怎会这么快?”
司凌偕道,“苏大人,我若是不快点,他就要被你灭口了。”
眼见那管家已经被割去了舌头,说不出话来,右手臂已经被刀刃划伤。司凌偕拿出了当日这管家代写的书信。
“这两封信件一模一样,苏大人,他是你的管家,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倾寿脸色惨白,没想到他最终仍旧输给了司凌偕,这人老奸巨猾果然是不同小觑。
皇帝见他脸色变了,便知道此事应当无假,但直接杀了他又未免让司凌偕一方独霸,占了便宜。
“将苏倾寿革去职务,打入大牢候审。”
户部尚书道,“皇上,苏倾寿如此重罪,随便一样也能让他凌迟处死,皇上不杀他,未免太对不起黎民百姓!”
“退朝!”
皇帝不想在同这些道貌岸然的尚书理论是非,他们眼中哪里有是非,不过是权利罢了。苏倾寿就算死了,这朝堂之上难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奸臣,皇帝永远也杀不完。
只是将苏倾寿革去职务司凌偕已经十分满意了,这人年纪轻轻竟同他斗,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位及丞相又如何,今日君王侧,明朝阎王鬼。
如今苏相被革职,对于朝堂来说可谓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凡苏相党羽岌岌可危,生怕被牵连出去,被一刀砍死。
四皇子当然得知了此事,心中也觉得惊奇,这个苏相行事向来圆滑谨慎,这次竟然被司凌偕抓住了把柄,看来这江湖还是很有用处的。武林盟主,更应该又用处。只是谁也不能像秋小风那样执掌江湖,让八方拜服、江湖归顺。
他心中其实还算高兴,这个苏相简直是最后应得,这当日皇后害他生母,苏相也参与其中,若非不是苏相出了这个主意,皇后也绝对想不到天下竟然有抢儿子这么便宜的事情。
只是皇帝不杀苏相,难道竟然是同那苏倾寿有什么情谊不成。
皇后同苏倾寿也不见得就是那样姐弟情深。
有一回他听到过他们吵架,皇后震怒拔簪子差点要了苏倾寿的命,亏得侍卫阻止,此事才得以平息下去。
若非不是皇帝,他绝想不到他们还能为了什么事情吵起来。
四皇子覃尚安思前想后,便决定将当年母妃被害一事一无巨细的禀告给了皇帝。皇帝听后怒气更甚,立即想将皇后的后位也一举除去,只是他终究忍下,这些人无法无天,当真以为皇帝已经死了。
此时动皇后,恐怕时局全都要导向司凌偕那边。
覃尚安从来也不与皇帝亲近,他说完了事情就告退,丝毫也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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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帝不想杀了苏倾寿,那苏倾寿难道就不想杀了皇帝吗?
覃尚安想罢立即就去了刑部大牢,那周围的人还要阻拦,但他毕竟是皇子。虽说不和规矩,但也无人敢拦。
覃尚安立即就被人领进了关押苏倾寿的牢房里。
苏倾寿穿着一身惨白囚衣,褪去了官服,站在一堆干草之中。他朝堂之上那凌厉刁钻的模样顿时收敛了起来,远远望去正像是个落魄的乞丐。
“苏大人,别来无恙。”覃尚安道。
苏倾寿打量了几眼这位皇子,这皇子生来就是富贵命,穿金戴银极尽奢华。他又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衫褴褛、肮脏不堪。
“四皇子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一起一落朝廷中也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苏某死了,四皇子也当不了皇帝。”
覃尚安却不生气,又道,“只要朝中安国公不死,苏大人就不能官复原职。”
其实苏倾寿不仅是想要官复原职,他是想篡权夺位。覃尚安曾经调查过他的身世,他竟然是前朝旧臣之子,先皇昭告天下,永不录用前朝之臣。当今皇帝却破了此例,因而惹得山河动荡、民不聊生。
“苏大人不想杀了皇帝?”
如今四下无人,覃尚安也不在意开门见山。
这苏倾寿表面上对皇帝恭敬得很,实际上指不定怎样仇恨着皇帝,新仇旧恨一起算上,这天底下最想要皇帝的命的,非他莫属吧。
“微臣怎会以下犯上,谋害皇上?四皇子有杀帝之心,若有机会,定要如实禀告。”
苏倾寿依旧装模作样,谁也套不出他的话。
“苏倾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那些破事。”
苏倾寿也不说话了,凝神看着覃尚安,复又冷道,“你想说什么?”
“皇帝胁迫与你,逼你如女子一般侍寝,你若不是为了官位,又怎会屈从?”
如今朝中流言四起,却无一人敢当着他的面胡说八道,如今没了官位,自然也堵不住别人的嘴了。
“流言蜚语,又怎样轻信?”
“如今皇帝喜新厌旧还是将你革职,恐怕你是要死在这牢狱中了。”
覃尚定啧啧叹气,又哂笑一声。
苏倾寿从不顾忌礼法伦常,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