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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锦眼珠一转,“蜀地盛产荔枝,这里的荔枝酒应该也别有风味吧?”
苏承枫笑了笑,知道这人是馋酒了。“再来四坛荔枝酒,可好?”他看向滕岳。
滕岳被他这一看看的怪不好意思的,“你们要什么尽管点啊。”
傲凡撇撇嘴,“我想吃驼掌,这里又没有……”
“……”
荔枝酒很快送上了,一人一坛。
几个人准备一边喝一边聊天。
傲凡偷偷看了眼窗外芙蓉阁门前的太子,忍不住好奇便问道:“你说的花魁,今天真的会出现吗?”
滕岳点点头,“当然。今天正巧是十五。戌时一刻,花魁会准时出现的。”
“那花魁是怎么选出来的啊?是最漂亮的吗?”
“不不不,那你可就错了。”滕岳拧了拧身子,喝了口酒润润嗓子,“这每月初一十五,与其说是花魁当台献艺,不如说是改选新花魁的日子!”
苏承枫也来了兴致,不由得问到:“此话怎讲?”
“要说,这芙蓉阁里的花魁不是一成不变的。这是芙蓉阁招揽客人的一种手段。每到初一十五花魁大选,看热闹的居多,但真正的客人也不少。”
“大选?怎么选?”苏承锦喝了口酒,酒里带着荔枝的清香,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在开源酒楼,苏承枫调戏他时的那个带着荔枝酒味道的吻,脸一下子红了。
“这个方法就多了,什么时候都不一样的。有时候是比跳舞,有的时候是抚琴,不过评比方法是一样,由下面的人决定。”
苏承枫脸上带了丝兴味,“怎么决定?”
“钱。打赏的钱。”滕岳指向台子,“到时候花魁候选人一个个登台,下面的人就给那些美人打赏,谁得到的打赏最多。谁就是下一任花魁!”
傲凡撇撇嘴,“谁会那么傻,把白花花的银子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睡到的姑娘身上扔?”
滕岳笑道:“那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些打赏都会记上打赏人的名字。所有打赏过的人,都可以见被打赏的姑娘一面。姑娘当夜是价高者得,之后便与打赏人见个面,或是抚琴,或是过夜,端看价钱多少。”
傲凡撇撇嘴,颇不以为然,“跟平时不是没区别吗?”
滕岳笑了笑,“区别还是有的,那些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平时轻易见不到的。”
傲凡耸肩,“百里挑一的美人?还不如我美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两情相悦啦!不过好事多磨呢……(抠鼻)
第26章 霓裳羽衣舞
滕岳仔细看了看傲凡的脸,最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别说,什么花魁都没有你好看。”
傲凡低头揪手指。听起来像是恭维,但是总感觉哪里感觉怪怪的呢?
滕岳看了看苏承锦,“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苏承锦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很怕哥哥也有兴趣,左右为难的表情看得滕岳差点笑出来。
苏承枫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含了口酒在嘴里。
到戌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滕岳便找人去他家带个话,说晚饭不回去吃了。
夜幕降临,芙蓉阁前的人也越来越多。
四人在芙蓉居里,可以说是最好的位置。从酉时开始,芙蓉居里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起来。芙蓉居二楼以上临窗是欣赏美人的绝佳位置。
苏承锦看着一波一波的人,不禁咂舌,“这两家,芙蓉阁和芙蓉居不会是连锁的吧?这要给芙蓉居带来多少客人啊!”
滕岳点点头,指向楼下,“看,芙蓉阁不光给芙蓉居带来生意,还给很多其他商家也带来了商机。”
往楼下一看,好多小商贩正借着这个机会兜售各种东西。
苏承枫笑了笑,“倒是聪明。”
滕岳点点头。
傲凡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天,“什么时候开始啊?”
“快了,快了。”滕岳的眼神暗了下来,凝望着楼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酉时一刻,果然有嬷嬷带着姑娘走上了台。
傲凡挺有兴趣的,另外觉得窗户不够大,干脆直接飞身下楼,单脚踩在芙蓉居门口挂着灯笼的杆子上。恩,登高望远,景色果然不错。
苏承枫和滕岳有些无奈。真是小孩性子。
结果苏承锦跃跃欲试道:“哥哥,我们也出去看吧?”
苏承枫摇摇头,小声道:“人家滕岳特意要了这个位置的,怎么好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苏承锦有些不乐意地点了点头。
苏承枫满意的点点头,在心里暗笑:你是我的了,怎么还能放你在我面前出去打野食呢!
滕岳到有些不好意思。
苏承枫笑起来,“快开始了吧?”
芙蓉阁外的台子灯光溢彩,一个穿着鹅黄色轻纱的姑娘便开始在台子上翩翩起舞。
苏承枫微微笑道:“落鸿翩飞,青云蔽月。”
苏承锦往下瞥了一眼,撇嘴,“没什么好的。”
半晌,一舞结束。玉青短裾的姑娘换了上去。
苏承枫叹道:“菡萏出水,玉立生姿。”
苏承锦“哼”了一声,“什么嘛!”
又一会儿,曲毕,换上了个天蓝水袖的姑娘。
苏承枫轻轻笑起来,微微颔首,对着苏承锦道:“苍青沉落,碧玉妆成。”
苏承锦瞪了他一眼,“平平无奇!”
苏承枫摇了摇头,认真道:“玉骨佳人,弱水凌波。”
苏承锦颇不服气道:“那算什么!”
滕岳忍不住道:“苏贤弟,这姑娘已经是上佳的美人了,舞姿也是绝妙,难道就没有一个入你的眼吗?”
苏承锦恶狠狠瞪了回去,“庸脂俗粉,有哪里好了?!”
滕岳皱眉道:“各花入各眼,苏贤弟你的审美跟其他人不一样,也不能就说她们是庸脂俗粉啊……”
苏承锦指着自己的脸,怒道:“你看看那些女人,哪个有我漂亮?!”
“……”滕岳无奈。这孩子跟傲凡一样一样的……不过确实,跟这张脸比起来,下面的女人确实都是庸脂俗粉……不过……“我说贤弟啊,你跟个青楼女子比什么容貌啊?”
“……”
苏承枫笑了起来,轻轻拉了拉苏承锦的衣服,小声道:“玉骨佳人,除了你还有谁?”
苏承锦气愤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硬生生转成了个灿烂的笑。
滕岳看得有趣,不禁问道:“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苏承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小孩子脾气,哄哄就好了。”
回过头去,就看见苏承锦耳根红红地背对着他们,坐到窗前,假装很认真的看着窗外。
火红羽衣,脚系银铃的女子在万众瞩目之下悠然起舞。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彷佛照颜色。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苏承锦直了眼。
苏承枫走了过去,幽幽叹了口气,“不愧是鼎鼎大名的霓裳羽衣舞。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苏承锦突然回手牵住他的手,“哥哥,给我舞一曲可好?”
苏承枫皱眉抽回手,“别闹。”要他像勾栏女子一样登台献舞?怎么可能!
苏承锦当然知道哥哥不可能答应,不过真的被拒绝了,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于是更加别扭地转了转身子,赌气道:“世间美貌女子,独此一人而已。”
苏承枫皱皱眉,没理他。
滕岳没看明白,只是笑道:“原来苏贤弟喜欢这一类型的啊!”
苏承锦心里怒道:谁喜欢了!
滕岳往楼下望去,点头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貌女子,还是个清倌,苏贤弟可有兴趣?”
苏承锦:“……”
苏承枫挑眉,“这怎么看出来的?”
“苏兄就有所不知了,每月初一十五是花魁大选不错,不过每年三、六、九、腊月的十五,上台的都是清倌,如果喜欢,可以直接买回家去。不过若是花魁,恐怕就是天价了。”滕岳目光一直盯着楼下,突然间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道:“在下有事先走,两位等一会儿傲凡回来之后一起回我家便是。”说罢,竟也学着傲凡一样,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
苏承枫和苏承锦面面相觑。
苏承锦缓缓道:“落羽飞鸿?”
苏承枫看着他,点了点头。落羽飞鸿是传说中早已失传的轻功,当世罕有可以与之相媲美的轻功。
苏承锦抿抿唇,“你说我能打过他吗?”
苏承枫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不需要打得过他,你领兵,千人不行便万人,总能打得过的。”
苏承锦更加郁闷了,低头道:“哥哥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苏承枫笑了起来,“那你心情好一点没有啊?”
苏承锦小媳妇样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半撒娇道:“哥哥,你跳舞给我看好不好?”
苏承枫摇头。
“只给我一个人看!不让别人看!”
苏承枫拍了拍他的头,“在你大婚前夜,我便舞给你看。”
苏承锦的脸色冷了下来,伸手推开他,话里带了些颤音,“哥哥,你什么意思?”
苏承枫微笑着,映着漫天月华,“我开玩笑的。”
苏承锦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那是落入尘世的仙人,再怎么样也抓不住的……
**************
第二天清晨在滕家醒来,苏承枫在周围找了找,都没发现滕岳和傲凡。滕岳可能是一晚上都没回来,倒是不知道傲凡跑到哪里去了。
苏承锦见左右无事,便对苏承枫道:“哥哥,我们不如先去会会这里的知府?”
苏承枫想了想,也点头道:“好。”
前一日没能好好观察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对于锦城,印象也就是个,唐人李太白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而事实上,蜀地丘壑数重,其势坤者,惟蓉城也。夫蓉称,昔益州州治也。环蓉皆山,府、南、沙诸水会于斯,沃野千里。秦之守李冰筑都江堰以利农耕,人皆称“天府之国”是也。商贾云集,摩肩接踵,市井繁华,不输扬州。蜀人性安逸,少纷争,更兼其地多雾而少日,多貌美凝脂女子,天下闻名。
今日一见,果然貌美女子数不胜数。
本来传说蜀地山匪横行,还以为会有些耽误百姓的日常生活,结果发现那里与其他地方没什么太大区别。
两人这次本就是为剿匪而来,苏承枫跟苏承锦一路步行往知府衙门走去,路上见行人面色如常,并没有传说中匪患横生之处的畏缩。其实这些他前一日也便注意到了,只是今日进一步观察才发现,不仅行人,就连商家也没有丝毫反应。
苏承枫走了一会儿,见前面有一个茶摊,便招呼苏承锦过去坐下,准备喝一杯茶再走。
苏承锦老大的不乐意——茶有什么好喝的!想想前一日的荔枝酒,不禁有些心疼。上好的荔枝酒啊……可是哥哥不让喝了……不过,看看哥哥脖子上连衣领都要遮盖不住的红痕,还是餍足地笑了起来。
——真不怪苏承枫不让他喝酒。再来这么几次,苏承枫觉得自己就真的要死了……
苏承枫拿起茶杯用力拍到苏承锦面前,“喝!”
苏承锦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端起杯子,“哥,我真不爱喝……”
作者有话要说:
要坚信,本文是架空的!虽然地名跟中国古代一样,但也是因为某只懒得取名字!锦城神马的,在这里绝对不是成都!不是的!恩……所以以后万一出现什么在成都没有的东西……四川妹子包涵呐!乃们要相信,这里素架空滴吖~~~~~~
第27章 拓苍山
暮春时节还不热,茶摊生意不太好,不过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茶摊上不时喝口茶,说会话。
苏承枫有些不自然地掩了掩衣领,试图遮挡住苏承锦几乎刺进自己皮肤里的视线,心下怨愤——早知道就不该让苏承锦喝那么多荔枝酒了!早该知道,秀儿嗜酒如命不假,酒量却不怎么样就是了。喝多了会借醉酒就对他动手动脚……
苏承枫叹了口气,“哎,老板,你家有什么吃食吗?”
老板笑眯眯道:“茶叶蛋,要吗?”
苏承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问道:“多少钱?”
“一文钱一个。”
“来两个。”
老板送来两个茶叶蛋,苏承枫见周围也没有几个人,便招呼老板过来坐,“老板啊,在下是从京城来蜀地做生意的,听说蜀地匪患严重啊,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匪患?”老板一脸迷茫,“什么匪患?我们这旁边有匪?没有啊……”
“诶?没有吗?我之前还听说蜀地匪患严重,又传说皇上还要派人来剿匪呢!”
“山匪……山匪……”老板皱眉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啊!是说旁边的拓苍山上的?”然后又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对啊……那山上的也不算山匪啊!”
“拓苍山的山匪?”苏承枫挑挑眉,冲老板笑道:“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
老板显然也是个闲人,坐在凳子上正要说话,却不料旁边的一个紫衣男人抬手就将手里的宝剑拍到了桌子上,对着苏承枫怒道:“说谁是山匪呢?!”
苏承枫张了张嘴,有些不在状况。
苏承锦握住那柄宝剑,将内力贯了进去。宝剑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但并没有因为被灌输了内里而粉碎。
紫衣男人显然被苏承锦身上深厚的内力惊到了,但也只是一瞬,之后立刻将内力反贯回去。
两个人的内力势均力敌,谁也讨不到好。
苏承枫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抬手拂开宝剑,冲紫衣男子抱拳道:“这位兄台,家弟不懂事,请多多包涵。”
紫衣男子有些惊讶地看向苏承枫,“四两拨千斤,兄台好身手!”
苏承枫苦笑了一声,脸上慢慢褪去血色,“哪里来的身手呢!”
“哥哥!”苏承锦一下子就急了。要知道,苏承枫身体可是一直不好的啊!
紫衣男子有些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解。又抬头看了看苏承枫,不知道要说什么,便闭口不言。
“在下苏承枫,京城人氏。不知兄台是……?何故如此动怒?”苏承枫依着苏承锦坐稳。
“哦,在下怀素,锦城人。”怀素见苏承枫都如此有理,自然不好骄横,便回礼道:“不瞒苏兄,在下便是拓苍山之人。”
苏承枫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怀素看在眼里,有些愤愤,“我拓苍山才不是什么山匪!”
苏承枫点了点头。如果这个怀素真的是拓苍山的人,他完全相信拓苍山不会是山匪——贵为太子,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又怎么配治理这一国天下?他便谦和地问道:“在下信得过怀兄的人品,只是不知为何拓苍山竟然被人认为是贼人所在?”
怀素坐了下来,恨恨道:“我拓苍山与世无争,谁知道怎么就惹上了山匪的骂名!”
旁边的老板不停点头,“是啊是啊,拓苍山人都挺好的,人家只是住在山上,平时也跟我们一样靠种地为生的,哪里会是什么山匪呢!”
苏承枫皱眉道:“那朝廷说的山匪会不会是其他地方的人啊?”
怀素摇了摇头,“不会。他们说的山匪就是我们没错。”
苏承锦看了苏承枫一眼,有些疑惑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会被当做山匪,还害得朝廷派了人来围剿你们?”
怀素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承枫也疑惑了,“是啊,不然怀兄你为何如此愤怒?”
怀素面露尴尬,“我……我是听你说拓苍山的人是山匪,所以忍不住……”
“……”
“……”
场面诡异地沉默。
怀素咳了一声,“那可如何是好?”
“……”
“……”
苏承枫想了想,“怀兄何以如此确定朝廷所说的山匪就是你们拓苍山?”
怀素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生气,“除了拓苍山没有别的地方了!蜀州的知州根本是个酒囊饭袋!前些日子西南黎国犯上边境,蜀州知州不知退敌也就罢了,那黎国之人抄小路进了我拓苍山,我等欲将那黎国之人赶出去,却被知州阻拦,竟以欺负弱小的罪名将我等拘到了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