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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便要遭殃的说话。
对方此着,确是非常高明,于己方甫开张的当儿便予以沉重的打击。
就在此不可开交的当儿,出乎所有人料外的,“当!当!当!”之声一下一下敲响,劲
敲铜锣之音由远而近,不但盖过棍斧交击的激响声,更把众人呐喊喝采之声逐渐压下去,因
为人人均朝铜锣响起处瞧过去,自然而然便闭口收声。
包括屠奉三在内,人人均看呆了眼。
一位有倾国倾城之色,身穿绣凤紧身武士服,披上纯白外袍的美女,正从车马道笑脸如
花的敲着铜锣,朝两大高手交战处悠然举步而至,似像丝毫察觉不到兵凶战危的激烈情况。
美女身后跟着十个神气昂扬的男子汉和一位小姑娘,颇有点跟班喽罗的味道,当中为众
人熟悉的有风媒小子高彦、第一楼的老板庞义,纵使未见过纪千千的,也知道打锣者正是这
位艳冠秦淮的大美人。
纪千千的魔力于此显现无遗,包括屠奉三、阴奇等人在内,再没有人感兴趣把目光投往
门前的激斗,人人用尽吃娘奶的气力,狠盯着这位仪态万千,万种风情的美人儿。
阴奇忍不住轻推屠奉三一把,后者方醒觉过来,喝道:“惊雷退下!”
事实上他对纪千千只有感激之心,绝无半点怪她来捣乱打岔之意,更何况,面对如此千
娇百媚的人间绝色,谁都难生怪责之心。
古怪的情况发生了,全场静至鸦雀无声,连经过的车马亦无一例外也停下来,好让纪千
千安详的经过。
“当!当!当!”
纪千千神态轻松自然的直抵“屠奉二”的马车和屠奉三之间,刚好切入棍斧对峙的现场,
高彦等人则停在丈许外的远处,一副随时出手支援的模样,情况异常至极点,没有人能掌握
整体的状况。
“当”!
纪千千敲了最后一响铜锣,乌溜溜的美目左顾右盼,采芒流转,确有勾魂摄魄的能耐。
对峙的气氛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令博惊雷和那持棍大汉均感到在如此一位美女面前拿着兵
器要斗生斗死是最愚蠢和违反自然的行为。
屠奉三难以控制自己的呆瞧着纪千千,他从来不好美色,但逢场作兴的经验却不少,可
说见尽美女,可是从未见过有女人如纪千千般从头至脚,没有一处不充满诱人的魅力,偏又
丝毫没有予人淫娃荡妇的感觉。清丽脱俗如一朵盛放的白莲花,确不负秦淮首席才女的至誉。
纪千千妙目到处,人人生出魂为之销的感受,即使女的也难例外。
纪千千似是颇满意眼前状况,微笑道:“不要再打好吗?”
以博惊雷的老辣,也慌了手脚,听她的话不妥,可是不听她的话更感不妥当,正不知如
何是好时,一只手从车窗破开珠帘探出来,使棍大汉没别头看一眼便把六尺铁棍反手送到
“主子”手内去,铁棍随其手没入车厢内。
再没有棍子的大汉恭敬道:“谨遵千千小姐吩咐!”
博惊雷趁机下台,把双斧交叉插回身后,退往屠奉三另一边。他不是未见惯江湖场面,
可是如此情况却是平生未遇,确不知如何应付方合分寸。只好把责任交回屠奉三。
纪千千倒不觉得有任何异常处,可是曾见过“屠奉二”者均心中嘀咕,因为刚才探出窗
的手纤长皙白,皮肤娇嫩,似娘儿的手,与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绝不相配。
“当”!
纪千千像在玩游戏似的再敲响一记铜锣,此锣本是高彦张罗回来,专作招聘建楼工人之
用,连她都没想过,竟然在此情况下大派用场。
人人静待她继续说话。
这位充满秦淮河传奇色彩的美人儿,只听她不假矫扭修饰的声音,便像温柔醉人的说书
人,令人百听不厌,彷佛任何平凡不过的事,给她娓娓道来,都会变得再不平凡。
纪千千瞟屠奉三一眼,欣然道:“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千千可以趁机为第一楼招聘
建筑工人吗?”
屠奉三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躬身道。“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或许只是车内那位
仁兄,在下屠奉三, 向千千小姐问好。”
纪千千微笑道:“原来是屠老板!”接着仰望牌匾,讶道:“刺客馆?原来边荒集有这
么古怪的行业。”
以屠奉三的老练,一时也不知如何答她。
幸好纪千千目光移到驾车汉身上,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驾车汉忙还礼道:“小人任九杰,见过千千小姐。”又移到车窗旁,恭敬道:“敝公子
想向千千小姐请安问好。”跟着掀开珠帘。
连在不远处观看纪千千“表演”的刘裕、高彦、庞义、小诗等人也觉得车内的“公子”
古怪,礼貌上,那公子好应下车与纪千千见面,岂有要人家小姐透过窗子跟他说话的。
刘裕正打量着闻名已久的屠奉三,在纪千千的芳驾前,他没有半分传说中的戾气,只像
来自某处的名士。
纪千千莲步轻移,朝揭开的帘子瞧进去,在场者虽接近千人之众,却只有她看到车厢内
的玄虚。
首先吸引她注意的并非对方一脸的虬髯,而是修长秀气的一对眼睛,内中洋溢着炽热深
笃的感情,带着叛逆而诡谲,似在号召着追随者与他到天涯海角去冒险。
纪千千看得怔了一怔,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对狂野和深情的眼睛,透射出永不妥协的骨气。
更使她意想不到的事再发生了,车中人忽然往脸上一抹,揭开薄如纸张的面具,把虬髯下的
真面目尽现在纪千千美目之下。
本是面相粗豪的汉子,立即变成拥有近乎邪异格调的翩翩佳公子,从似是不解温柔的鲁
男子,化身为任何女性的深闺梦里人。那种强烈的对比,本身便具有很大的震撼力,像一个
梦般的不真实。
纪千千感到眼前一亮,有点像被催眠了的“啊”一声惊呼起来。
车厢内的俊男现出真诚的笑意,轻轻道:“[边荒公子]宋孟齐,向千千小姐请安,对
千千小姐肯赐收小小心意,不胜感激。”
珠帘落下,隔断双方目光,驾车大汉任九杰一个耸身,回到御者位置,马鞭扬上半空,
高声道:“千千小姐请啦!”
马鞭落下,轻拍马儿股部,马车前驰。
纪千千回过神来,方记起身负的重任。
屠奉三亦清醒过来,趋前一步拱手施礼,长笑道:“原来是宋孟齐兄,失敬失敬!”
一股无形而有实、高度集中的劲气,随他的手礼潮冲而去,直撞入车厢内。
“边荒公子”宋孟齐修长莹白的手二度从车窗探出,轻挥道:“屠兄不用多礼!”
“蓬”的一声劲气交击,乍看似是平分秋色,可是当马车前行逾丈,窗帘的珠子雨点般
撒落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音。
人人均知此次较量,宋孟齐落在下风,只有高明如刘裕者方晓得,姓宋的能以单手挡格
屠奉三的全力一击,已足可令他名动天下。
屠奉三挽回面子,虽试出对方是顽强的对手,仍是心情大佳,转向仍在若有所思的纪千
千欣然道:“千千小姐可以开始招聘人手哩!”
纪千千想不到他一对耳朵厉害至此,竟可在两丈的距离,窃听到宋孟齐蓄意压低声音的
说话,不过此时已无暇多想,正事要紧,微笑答应了。
燕飞和郝长亨并肩来到第一楼堆满木材的场地,纪千千、小诗和庞义等正领着大群壮丁,
声势浩荡的沿街走过来,约略估计肯定有过百之众,看得两人你眼望我眼。
纪千千兜两人一眼,笑吟吟道:“成绩不错吧!”
说罢没有停留的在两人身旁进人场地。
庞义经过时兴奋道:“我们的第一楼将指日可成啦,哈!”
郝长亨叹道:“这就是边荒集,有钱使得鬼推磨。”
潮涌而过的“壮士”里有人答口道:“我们七兄弟是义务帮忙的小鬼,全听千千小姐的
吩咐,将功赎罪。”
燕飞一眼瞥去,竟是边荒七公子,说话的首领左丘亮,一脸兴奋雀跃的神色,看七人的
样子,似在去饮酒作乐而非干建楼的苦差。
卖走马灯的查重信也是其中一人,嚷道:“我也是免费的!”
百多名壮丁,在两人身旁分流而过,情景古怪。
刘裕、高彦跑在最后,见到两人方停下脚步。
燕飞收回目光,向高彦笑道:“郝兄是初来甫到,对边荒集很多事都不太了解,高彦你
是边荒集通,可随郝兄回去好好交谈。”
郝长亨欣然道:“高兄弟若肯同意作我的指路明灯,郝某当非常感激。”
高彦的老脸破天荒地第一次红起来,更不知燕飞和郝长亨说过甚么话,如这小子明言自
己要追求小白雁,那便非常尴尬。不过已被燕飞抬了上轿,欲拒无从,手忙脚乱道:“郝大
哥看得起我,小彦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飞和刘裕交换个眼色,发出会心微笑。
郝长亨向燕飞和刘裕话别,领着高彦去了。
刘裕挽手搭上燕飞肩头,叹道。“千千的魅力真厉害,你有听到她打响铜锣的声音吗?”
燕飞笑道:“原来打锣找人的是她,但临急临忙怎会找得到这么大串的爆竹呢?”
刘裕失笑道:“那不关她的事,而是屠奉三在庆祝他刺客馆的成立。”
燕飞一呆道:“屠奉三真的来了!”
刘裕拍额道:“这两天发生的事,只可以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形容,不若我们到对面
的食店坐下来,从详计议如何?”
燕飞摸摸肚皮,点头道:“我由昨夜的羊肉宴到现在只喝过一杯羊奶茶,当然须找东西
填填肚子。不过最好通知千千,我们躲到甚么地方去,否则她找不着人时大发娇嗔,我们便
有难哩!”
郝长亨的目光落在刺客馆的牌匾上,呆了一呆。
东大街已回复常状,刺客馆便像邻近任何一间铺子,欠的只是光顾的客人,甫进门处摆
了座大屏风,使街上的人没法望进铺内,透出神秘兮兮的味道。
高彦解释清楚时,两人踏入白天的夜窝子,朝红子春的洛阳楼走去。
在入黑后兴旺如闹市的边荒集圣地,此刻却像沉睡着,所有赌场、酒馆、青楼均门户紧
闭,街道冷冷清清的,有的只是路过前往别区的行人,再不见醉卧街头或呼啸而过的寻欢者。
夜窝子的金科玉律,并不存在于光天化日之下。
高彦顺口问道。“老屠的行动,大有可能是针对你而来哩!”
郝长亨苦笑道:“我很清楚屠奉三这个人,对他的行事作风更不敢苟同。他有个近乎盲
目的信念,或可称为狂热的乡土迷,一切以荆州的利益为主,捍卫荆州的地位和权势,不肯
接受他这意念的便是敌人。此种非友即敌的看法,令他处处树敌,不得不采取愈来愈激烈残
暴的手法对付敌人。若非因他确有真材实学,早横死街头。他最擅长的是以威吓的恐怖手段,
要人害怕他,而非要赢得别人的敬重。”
稍顿叹道:“开设这甚么娘的刺客馆,正吻合他一贯的作风。他针对的是整个边荒集,
而非我郝长亨或某一个人。”
高彦哂道:“今次他必像符坚般,会遭到淝水之战式的没顶大败,竟敢入乡不随俗,也
不打听一下边荒集是甚么地方。”
郝长亨摇头道:“假如高兄弟这般低估他,后果将不堪想像。他故意在东大街强抢别人
的铺子立业,正是要剃祝老大的眼眉,迫祝老大出手。如此他便可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把
汉帮连根拔起,立威边荒集。”
高彦皱眉道。“就凭他那些人?”
郝长亨沉声道:“若我没有猜错,他在集外必有一支可以随时调进来的增援部队。在桓
玄的支持下,他有一批约五百人的死士,人人武功高强,饱受训练。三年前他便试过潜入两
湖,意图对敝帮帮主进行突袭刺杀,幸好我们颇得当地群众拥戴,有人通风报讯,我们尽起
精锐,追杀百里,仍给他逃脱。”
高彦倒抽一口凉气道:“竟有此事!”
郝长亨道:“屠奉三等若另一个桓玄,绝不能掉以轻心。在南方,敝帮帮主只看得起几
个人,屠奉三正是其中之一。”
高彦道:“桓玄又如何呢?”
郝长亨露出凝重的神色,叹道:“不论兵法武功,桓玄均不在谢玄之下,你说敝帮主会
如何看他呢?论武功,孙恩肯定是南方第一人,甚或冠绝天下;论战场上争雄斗胜,则无人
能出双玄之右,可是比起谢玄,桓玄不但野心大,且做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你说谁比较
可怕呢?”
此时已抵达洛阳楼后院门处,想到或可以见到美丽的小白雁,高彦的心儿不由忐忑地急
跃不停。
第 九 章 其人之道
离正午尚有个半时辰,以馒头名著边荒集的“老王馒头”店内,只有燕飞和刘裕两个客
人,看着热闹繁盛的大街车来人往的,使人不由有种懒洋洋甚么都不想做的心情。而对街处
第一楼的重建工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因为纪千千的积极参与,搬搬抬抬再不成苦差,而
是充满游戏乐趣的风流韵事。
饮饱食醉的燕飞伸个懒腰,叹道:“终于回到边荒集哩!他娘的!边荒集从未试过如此
刺激好玩。”
刘裕凝望对街,想像着第一楼从废烬复活过来矗立东大街的壮观模样。他明白庞义是怎
样的一个人,绝不会重覆自己的作为,所以正在进行重建的第一楼,会是他最新和最具创意
的杰作。
轻轻道:“千千在迫你去追求她,我敢肯定她在怀疑你的诚意。唉!实不相瞒,千千不
但令敌人心动,也令我们每一个人心动。这几天我总有点糊里糊涂,一切都不真实的混噩感
觉,直到你耍出送走马灯的手段,我忽然醒觉过来,感到浑身轻松,因为你是世上唯一能令
我反会替你夺得美人归而高兴的人。”
燕飞苦笑道:“走马灯?唉!我真不知该多谢高小子还是狠揍他一顿。”
刘裕失声道:“竟是高彦弄出来的鬼!难怪不像是你平日的作风!”
燕飞从椅背滑下一寸,一脸米已成炊的遗憾之色,道:“幸好还有你清醒,现在你来教
教我该怎么办?”
刘裕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以带点幸灾乐祸的口吻道:“这是边荒第一高手的甄别试,当
然不容易过关。可是直至这一刻,你仍做得很称职。”
燕飞沉吟道:“可是若依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我们一定会输给慕容垂,例如他派来一
万精锐,边荒集肯定不战而溃,若玄帅竟遣人来解围,更会步入慕容垂精心巧布的陷阱去。”
刘裕道:“坦白说!我也为此担心得要命,却仍苦无对策。”
又颓然道:“任遥曾说过,有取司马皇朝而代之的大计,当时他是与自己的皇后说密话,
没有吹牛皮的道理,此事更令我昨晚没有合过眼。”
燕飞思索道:“任遥的阴谋,应是他三个月前南下建康后开始的,建康城有甚么异样的
情况呢?接着安公便给迫走。”
刘裕肃容道:“我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三个月建康的形势变化得很厉害,司马曜忽
然一面倒的支持司马道子,纵容他的派系,令安公无立足之地,关键全在司马曜新纳的贵
人。”
两人你眼瞧我眼,脑内想的均是任遥的爱妃曼妙夫人。
刘裕拍腿道:“早该猜到的!”
燕飞叹道:“我们太忙哩!忙得透不过气来。任遥此招叫对症下药,一下子控制了司马
皇朝,连司马道子也是受害者,如此心计,确是骇人。”
刘裕道:“此事定要知会玄帅,否则他会作出错误的估计。”
燕飞道:“还是你亲自走一趟稳妥点。顺道告诉他边荒集的第一手情报,请他勿要中慕
容垂诱敌之计,因为孙恩、任遥和慕容垂已结成联盟。”
刘裕皱眉道:“那至少须十五天的时间,我怎放得心下?”
燕飞哑然笑道:“你和我只是纪千千的喽罗,少个喽罗有甚么问题?”
刘裕沉声道:“我总有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