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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止步皱眉道:“不要拦着朕,朕已仔细考虑过利害,此实为扭转局势的最佳时机。”
桓伟叹道:“现在我们刚立稳阵脚,但士气末复,绝不宜轻举妄动。”
桓玄不悦道:“勿要危言耸听。桑落洲之战,我军虽败,但敌人亦有伤亡,如能趁此机会,以雷霆万钧之势、顺流之利,攻其措手不及,一举破敌,将可令整个形势逆转过来,再驻军湓口,阻敌人西上,然后从容掉头对付毛修之,收复巴陵,那时天卜仍是我们桓家的天下。勿要多言,你给朕好好看紧江陵。”
桓伟苦恼的道:“我们对敌人现今的情况只是一知半解,而江陵城内却满布敌人的奸细,妄然出兵,后果难测。”
桓玄怒道:“抓奸细是你的责任,还要来说朕?”
桓伟退往一旁,垂首无语。
桓玄冷哼一声,径自出门去了。
刘裕刚从船上下来,何无忌、刘毅、程苍古和高彦等一拥而上,人人神色兴奋。
跟在刘裕身后的魏泳之道:“发生了甚么事?”
高彦抢着道:“小刘爷金口一开,果然天从人愿,个许时辰前,收到江陵来的飞鸽传书,桓玄已于黄昏时,分水陆两路倾巢而来,意图偷袭寻阳,请小刘爷定夺。”
刘裕浑体遽震,双目爆起前所未见的异芒,缓缓道:“真想不到,桓玄竟会这么便宜我。”
刘毅道:“从水路来的荆州军战船共一百三十五艘,战士达一万二千人,由桓玄亲自指挥,陆路来的有五千人,领军者是其部将刘统和冯稚两人。”
又道:“只要我们作好准备的工夫,据城坚守,可重挫桓玄,令他无功而回。”
刘裕像没有听到刘毅说话般,沉着的道:“我们有多少人?”
何无忌答道:“我们现今叮用的战船共八十二艘,战士一万一千人,可以随时起行。”
刘毅愕然道:“大江上无险可守,且对方战船比我们多,占有顺流之利,我们如与他在大江上决战,于我们不利。”
刘裕淡淡道:“在峥嵘洲伏击他又如何呢?”
刘毅无辞以对。
峥嵘洲位于寻阳上游半天船程的位置,像桑落洲般是位于江心的小岛,可供他们把战船隐藏起来。
刘裕断然道:“桓玄若昼夜不息地赶来,也要近两天的时间方可以抵达峥嵘洲,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在岛上设置投石机和火弩箭。事不宜迟,我们须在一个时辰内起航。”
魏泳之道:“陆路来的荆州军又如何应付?”
刘裕道:“何须应付?只要我们能击垮桓玄,其它人还成甚么气候?”
又向高彦道:“你着藏身江陵城的兄弟,收到我们在峥嵘洲的捷报后,立即广为传播,务要令江陵人心惶惶,失去反抗之心,明白吗?”
高彦大声答应。
刘裕深吸一口气,徐徐道:“桓玄的末日终于到了。”
第九章随机应变
“燕郎!燕郎!”
燕飞闭上眼睛,进入元神的精神层次,响应道:“我离千千愈来愈接近了,如计划不变,后天可抵日出原。”
纪千千喜孜孜的道:“燕郎烧掉慕容垂的军粮,开始见成效哩!风娘刚才告诉我,她曾劝慕容垂以我们来交换粮食和安全撤退,只是慕容垂仍不肯服输,但风娘预估他迟早要屈服。”
燕飞道:“千千要有心理准备,风娘的猜测只是她主观的愿望,像慕容垂这种人,只要有一线机会,绝不会罢手放弃。”
纪千千不解道:“粮尽之时,慕容垂如何撑下去呢?”
燕飞道:“所以我说千千心里须有个准备,现今慕容垂手上唯一的筹码,就是千千和诗诗,他会设法营造一种形势,令我们荒人不得不舍命来救,让他可尽歼我们。”
纪千千大吃一惊,差点心神失守,中断心灵的连结,道:“那怎办好呢?肯定会吓坏诗诗。”
燕飞暗叹一口气,道:“你必须鼓励诗诗,教她坚强起来,千万不要气馁,苦难转眼便会过去,诗诗必须为未来的好日子提起勇气。”
纪千千道:“慕容垂只能以我们来威胁你们,对拓跋珪该没有任何作用。你们可否待慕容垂粮尽的一刻方到日出原来,那便不愁他不屈服了。”
燕飞苦笑道:“难在我们没法知道慕容垂何时粮尽,若让慕容垂知道我们用的是缓兵之计,绝不会坐以待毙,而会不顾一切的彻退,那时我们只有狂追的份儿,恰正堕入慕容垂的陷阱去。”
纪千千沮丧的道:“千千高兴得太早了。”
燕飞道:“千千放心,当适当的时机来临,我会公开挑战慕容垂,开出他不能拒绝的条件。相信我,我定可把你们救出来,很快我们又可以再在一起。”
纪千千道:“千千信任你,燕郎珍重。”
联系中止。
燕飞睁开虎目,映入眼帘是拓跋仪的脸孔,他正呆瞪着自己。
燕飞问道:“甚么事?”
拓跋仪道:“崔宏和他的人到了。”
依照原定的计划,崔宏和他手下五千拓跋族战士,负责把载满粮食的骡车护送到平城去。现在形势有异,计划随之改变,大伙儿会合后,共赴日出原,以应付燕人或许会趁他们长途跋涉、人疲马倦、阵脚未稳的时刻来袭。
燕飞闻言起身,道:“我们须立即举行到日出原前最后一场议会。一拓跋仪明白过来,晓得燕飞定是从纪千千处得到最新的情报。
八十二艘战船,披星戴月的在辽阔的大江航行,逆流西上。
刘裕卓立在“奇兵号”的指挥台上,迎着河风,衣袂拂扬,确有君临天下的威势。左右伴着他的是魏泳之和老手,两人见他神驰意飞的模样,都不敢说话扰他。
这一刻刘裕心情的畅美,是没法形容的。桓玄今次自寻死路,事实上是有迹可寻,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个平生最痛恨的大敌,但对他的了解,却或许超越桓玄对自己的了解。
像桓玄这种高门子弟,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他要得到的东西,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去夺到手上。在荆州,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当他想得到某人或某物,会一意孤行,从来不理后果,淡真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了牺牲品。当桓玄成为南方最有权势的人,再没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可遏制他篡朝夺位的野心。
事实上他并没有顾及后果。
在魔门精密的布署和周详的计划下,桓玄轻易除去聂天还和郝长亨两大劲敌,还以风卷残云的姿态,不费吹灰之力的攻克建康,斩杀司马道子父子,声威之盛,一时无两。
如果他能于此关键时刻,沉着气和魔门继续合作,依照原定的计划,凭其尊贵的出身,推行正确的策略,确大有机会成为新朝的天子。可是桓玄的劣根性很快显露出来,以为一切功劳全归于己,建康只是另一个江陵,令他完全失控。内则视建康高门如无物,把司马德宗当作奴材,再不肯听魔门的逆耳之言,还把魔门的人排斥于权力中心之外;外则不把他刘裕放在眼内。
当魔门骤然撒手再不管桓玄的事,如果桓玄能认清楚形势,集中全力对付他刘裕,即使失利,亦不致败得这快这惨。可是桓玄的性格和出身害了他,使桓玄打从心底裹看不起他刘裕,而桓玄本身是绝经不起挫折和打击的人。忽然间,桓玄醒觉建康并非江陵,在建康他只是个不受欢迎的占领者,没有人真心的支持他,这个想法令他生出惧意,弃建康逃返老家江陵。
可是重返江陵后,荆州诸将均向他表态效忠,他的错觉又回来了,以为一切依旧,荆州军仍是桓温时期的无敌雄师,而他更急于雪耻,重振威风,就是在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心态下,妄然发动孤注一掷的反击。
刘裕比任何时刻更清楚知道,桓玄的小命正紧握在他手上。
淡真呵!为你洗雪耻恨的时刻真的来临了。
“咯!咯!咯!”
尹清雅的娇声,在舱房内响起道:“是不是高彦那个小子?又有甚么事哩!”
高彦推门而入,向坐在舱窗旁的尹清雅嘻皮笑脸道:“老夫老妻,还有甚么事比为你解闷儿更重要。哈!我见你的舱房灯光火着,当然要过来看看。”
看着高彦掩上房门,来到身旁坐下,尹清雅没好气道:“谁和你是老夫老妻?你最好检点些,不要以为立了些小功小劳,我会格外宽容你。噢!放手!”
高彦收回刚捏了她脸蛋不规矩的怪手,心满意足的叹道:“终于到了收拾桓玄这个奸贼的时候,雅儿开心吗?”
尹清雅雀跃道:“人家正是因太兴奋,所以睡不着。我们真的可以打败他吗?”
高彦道:“你可以放十万个心。桓玄比起我们的小刘爷,实在差远了。老刘这小子真的不赖,场场硬仗,却是每战必胜。桓玄这蠢家伙打过甚大仗?两人根本不能相比。”
尹清雅半信半疑的道:“希望今次不会是例外。”
高彦神舒意畅的闭目道:“雅儿只须看我的神情,便知我这个最害怕上战场的人也毫不害怕,尤其我们现在乘的是‘奇兵号’,有南方第一操舟高手老手把舵,纵然在战火漫天的大江之上,仍可倒头大睡,高枕无忧。上战场哪有上得这般写意的?而事实偏偏是这样。”
尹清雅两眼上翻,骂道:“真夸张!”
高彦睁眼朝她瞧去,道:“我们生多少个孩子好呢?”
尹清雅左右脸蛋立即各升起一朵红晕,大嗔道:“谁和你生孩子?”
高彦大乐道:“雅儿猜会是谁呢?来!让我哄雅儿入睡,醒来时,该身在峥嵘洲哩!”
燕飞偕向雨田,来到远离营地北面的一个小山岗上,苦恼的道:“看来慕容垂是不肯罢休的了。”
接着把与纪千千的最新对话详细道出。
向雨田皱眉苦思片刻,道:“你的心是否很乱?”
燕飞点头应是。
向雨田道:“这正为慕容垂最厉害的手段,可利用纪千千主婢,扰乱你们的心神,令你们丧失理智,作出错误的判断、错误的行动。换过是拓跋珪,保证慕容垂难以得逞。”
燕飞道:“你说出了我们最大的弱点和破绽,不过纵是晓得如此,但关心则乱,所以我找了你这个最清醒的人到这里来想办法。”
向雨田道:“你肯定找对了人,我是旁观者清,慕容垂既拒绝了风娘和平解决死结的提议,显示他心有定计。可预见他只有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方肯接受你的挑战,而现在明显他仍末陷进这个田地。”
燕飞颓然道:“我最害怕的情况,是甫抵日出原,慕容垂趁我们人疲马乏之际,公然表示要在某时某刻处决千千和小诗,那时我们该怎么办呢?”
向雨田断然道:“慕容垂只是虚张声势,他肯定不敢下手。”
燕飞摇头道:“你太小觑慕容垂了!当如他般的一个人,作出了于他最有利的选择后,是绝不会改辕易辙,教人耻笑。试想如下的-种情况,如他在阵地外架起高台,堆满淋上火油的柴枝,然后把千千和小诗缚在高台的木桩上去,再点火焚烧,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向雨田仍保持冰雪般的冷静,点头道::晅个大有可能发生,且是无法化解的毒计,我们肯定会发了疯般街过去拚命,结果会是我们全军覆没,还被慕容垂抢去粮食,拓跋珪也同时完蛋。“
接着思索道:“可是慕容垂同样要冒最大的风险,如果我们忍得住手,完蛋的肯定是他,那时他只好把千千和小诗从火场裹救出来。对吗?”
燕飞道:“我们忍得住吗?且你还算漏了一个可能性,就是慕容垂处死她们后,可循太行山北的军都关退却,再派人死守军都关,让他可以从容退往中山,只要途上得中山来的援军接应,他便不用完蛋。记着他的兵力仍是在我们之上。”
向雨田道:“另一个可能性,是慕容垂于我们长途跋涉抵达日出原的一刻,立即带苦干千和小诗诈作从军都关退走,引我们去追击,吃亏的也肯定是我们。”
燕飞痛苦的道:“我们不得不承认,主动权仍紧紧控制在慕容垂手上,而我们则被他牵着鼻子走。”
向雨田双目异芒闪闪,沉声道:“你没有想过夺取军都关,断慕容垂的退路吗?”
燕飞道:“当然想过。可是或许我们能攻下军都关,却绝无法抵受得住慕容垂的反扑,最后军都关仍要重入他手上,没有任何分别。”
向雨田微笑道:“那就要看我们攻陷军都关的时机,你真的心乱了。”
燕飞倏地进入晶莹剔透、万里通明的精神境界,不是因向雨田的警告,而是掌握到救回纪千千的诀窍。
慕容垂之所以敢拿大燕的命运来豪赌一场,皆因他仍有退路,九死里尚有一生,可是如能断去他的退路,慕容垂仍敢冒这个险吗?
慕容垂将会陷身绝局,唯一的出路就是接受燕飞的挑战——一个他没法拒绝的挑战,不论是胜是败,他和七万战士均可安然渡过此劫。
当然胜和败是有天渊之别的,胜则不但可继续拥有纪千千,且可把劲敌逐出中原,败仍可以安全离去,再谋束山复起的机会。
这是慕容垂在进退无路下最佳的选择。
向雨田欣然道:“老哥回复正常了。凡事有利必有弊,你因有与纪千千心灵传递消息的异能,故可以掌握慕容垂的一举一动,至乎慕容垂的心态,故令我们着着领先,可是亦因与纪千千的心灵联结,深切感受到纪千千情绪上的波动,反过来影响你的情绪,致道心失守。”
燕飞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愈接近成功的阶段,我得失之心愈重,千千对我太重要了,若失去她,我绝对消受不起。”
向雨田道:“如果没有纪千千暗里的通风报信,我们会猜测慕容垂将因恶劣的形势屈服,而误判敌情。你到过军都关吗?那是穿越太行山北端的峡道,两边是高山野林,道路崎岖不平,忽起忽落,只可容双骑并行。长达五里的峡道中间处有座石堡,楼高二丈,可容纳百来个战士。以慕容垂近七万之众,要从这么狭窄的山道撤走,怕要二、三天时光,所以如果慕容垂胆敢杀死她们,绝对是冒上天大的危险。”
燕飞道:“你既熟知军都关的情况,由你来告诉我该如何做吧!”
向雨田双目奇光闪闪,道:“我们仍然依计划往日出原推进,好令慕容垂以为我们中了他的奸计,事实上到日出原去的只有崔宏的拓跋族战士和装满粮货的骡车。抵达日出原后,于慕容垂阵地南面平野布下骡车阵,只守不攻。由于拓跋族战士绝不像你们荒人般,会因纪千千主婢遇险而不顾一切的进攻,故此慕容垂本万无一失的毒计,将再不起任何作用。”
燕飞深吸一口气道:“说下去!”
向雨田道:“我们的荒人部队全体潜往军都关,包括你和我在内的精锐特击队先行一步,在崔宏抵达日出原前半个时辰,攻陷军都关的石堡。凭你和小弟的身手,加上姬大少凌厉的火器,肯定可以办到。然后我们将慕容垂把守军都关的军队逐出峡道,我们则蜂拥而出,在